老太君早做好准备,当即拿出丹书铁券。
    周侍郎马上拿出另一份丹书铁券,跟老太君拿出来的能合得上,的确是□□御赐的那份,便冲传旨太监点点头。
    传旨太监当即宣读另一份圣旨。
    老太君接了旨,又命人将国公府的牌匾取下,这才送走传旨太监并官员。
    合上将军府的大门,老太君忙问萧煦和萧照朝堂上的事。
    萧煦也不是亲历,是由老太太昨日走访请托的人家转述回来的,见老太太问,忙将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了。
    大意就是,一上朝,御史纷纷弹劾,百官也因为折了六万士兵而惊怒,请皇帝治罪将军府给天下人交代,皇帝为将军府说了几句,跟将军府有点交情的,在有其他国公府出头的情况下,也说了几句好话。
    可是完全没用,因为这一仗大败,导致北边城池被大军压境,随时有可能城破,一定要惩治将军府才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受了老太君请托的人又上前奏对,说将军府手上有丹书铁券可免罪,求皇帝开恩。
    这丹书铁券一出,大臣们都没话说了。
    而皇帝,也命人背了两份圣旨。
    老太君听完,看向儿媳妇和孙媳妇,露出了点儿笑容:“这次的灭族大罪,可算完全躲过了,往后,我们好好的。”
    周侍郎下了衙门跟周太太道:“幸亏尚书府没跟将军府结亲,若结亲,这次可就遭了连累了。”
    周太太问:“你见着人了?萧遥那个小丫头,可好像从前那般嚣张?”
    当年萧遥拿鞭子抽了许瑾一顿,许瑾病了,没养好,以至于身体弱了下来,时常有些小病小痛,她跟娘家人都担心这样影响了许瑾参加科举考试,所以恨极了萧遥了,此时见将军府倒霉,忍不住特地问了萧遥有多倒霉。
    周侍郎道:“她看着并不嚣张,可是在其他女眷都面容苍白,双目红肿的情况下,只她跟老太君一样稳住,也不知是真有这份定力,还是对父兄没有感情,以至于完全不受触动。”
    周太太冷笑道:“定然是因为是个残暴冷酷的性子,才不为所动。不然,哪个年轻姑娘能做到这一点?”
    抬头见天色不早了,便打消了回娘家的念头,着人收拾好东西,打算明儿回娘家,跟娘家分享将军府满府女眷要死不活的惨状。
    第589章
    将军府降了爵,府中顶梁柱又或死或失踪,府里太太和奶奶们因此病倒了,一时便沉寂了下来。
    萧遥一边命府里人戴孝,一边派人北上将原主大哥等人的尸骨带回来,其他时间,则一边管家一边照顾遭逢大吉便一病不起的原主娘和二婶。
    老太君虽然坚强,可年纪大了,又白头人送黑头人,心里难过,每日也总是恹恹的。
    府里的下人虽然因为萧遥有手段而不敢偷懒,但那些好攀高枝的心里都有了想法,觉得将军府眼看是败落了,再留在将军府没什么前程,便不时露出去意。
    萧遥经过这些日子的管家,发现家里的下人繁冗,需要做的活计不多,但支出太大,早有了发放一批下人的想法,见了这种情景,冷眼观察几日,便挑了那些想着攀高枝的放了出去。
    主人少了,下人也少了,曾经赫赫扬扬的将军府,看起来便冷清了许多,露出了下世的光景。
    这日,萧遥刚服侍原主娘吃了药出来,就见萧煦的一个丫头慌里慌张地从外头冲进来。
    春天见萧遥皱着眉头,便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急急忙忙的?”
    那丫鬟仓促间站住,冲萧遥福了福身,道:“大姑娘,少爷刚从外头回来,身上的衣服有血迹,手臂一直在流血,翠珠姐姐让我来请大夫。”
    萧遥听了,一边吩咐人去请大夫,一边径直往萧煦院子里来。
    将军府的宅子很大,走了老大一会儿,萧遥才来到萧煦的院子。
    刚进院子,就听到萧煦呼痛的声音。
    萧遥忙加快了脚步,走进房中。
    萧煦的一条手臂裸露在外,手臂上有一条刀伤,即使翠珠抹了药,此刻还是不住地往外渗血。
    萧遥快步走上去,一边打量一边问:“是不是痛得厉害?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萧煦摇摇头,说是自己不小心:“也不是多严重的伤,说了不用告诉你,她们偏不肯听话。”
    萧遥看了他一眼,没逼问,而是坐过去帮着上药。
    将军府大部分是武将,经常受伤,因此府里备着大量金疮药,药效都很不错,在大夫来到时,血已经被止住了。
    大夫看了看,说不用另外敷药,敷将军府的药就行了,之后又开了药方,这才告辞。
    萧遥吩咐人去抓药煎药,又叮嘱翠珠,让她好好看着萧煦,这才离开萧煦的院子,一边前往二门一边着春天去将跟着萧煦外出的小厮招福叫来。
    招福鼻青脸肿的,身上的衣衫也到处有血迹,看起来惨兮兮的,听到萧遥问起萧煦的伤,起初还不肯说,被萧遥恐吓了两句,倒豆子一般将事情倒了出来。
    “少爷担心太太,下了学便特地赶回来,在市集上,见有卖竹编的小篮子的,觉得好看,又想起太太并几位姑娘素来喜欢这些,便去买,不想遇上静国公世子。少爷原想着,府里出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想着先离开,等静国公世子走了再来买,不想静国公世子侮辱大姑娘,少爷听得生气,上前跟他理论,没理论两句,就打起来,我们人少,少爷便受伤了。”
    萧遥听了沉下俏脸,点了点头,看向不远处花木后头,扬声道:“还不出来?”
    先前来报告萧煦受伤的丫头忙小心翼翼地出来,不住地拧衣袖,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姑娘……”
    萧遥看了她一眼:“你不好好服侍煦儿,来这里做什么?”
    那丫头道:“少爷让我来给招福送药。”
    春天忍不住道:“送药便送药,鬼鬼祟祟做什么?”
    萧遥冲那丫头说道:“你去送罢。”这丫头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受了萧煦的吩咐,说不许叫她知道。
    回到房中,萧遥坐在窗前出神。
    将军府败落,很多人都蠢蠢欲动啊。
    傍晚时分,三姑娘和四姑娘哭哭啼啼地上门,说照儿身上有伤,问他怎么受伤的他也不肯说,她们很担心,所以来问萧遥该怎么办。
    萧遥跟着去走了一趟,见萧照身上有好几处淤青,有些地方的淤青近乎黑色,盘问一番,得知跟平阳侯世子推搡所致,手便痒痒的。
    离开萧照的院子,萧遥派人去吩咐了萧煦和萧照的小厮一些话,便去老太君那里。
    老太君屋里正在摆饭,见萧遥来,便招呼萧遥坐下来一起吃。
    吃完了,萧遥问老太君:“祖母,我想学些功夫,府里有哪个厉害一些的师父?”
    老太君叹了口气:“厉害的,都跟着去上战场了,府里的护院,也就比寻常人家的护院厉害些,但算不得真高手。”
    萧遥又问:“那府外呢?能找到人吗?”原主原先就会一手鞭子,对付弱鸡书生自然没问题,可是跟会武功的打起来,那就不是对手了。
    老太君沉吟片刻,道:“府外倒是有一个人,不过他跟我们府里关系不好。”见萧遥脸上露出不解之色,便解释,“但他们家欠过我们家一个不算大的人情,拿来让他们帮我们的大忙,人情不够大,你要学武,倒是可以用了这个人情。”
    萧遥点点头:“那就是他了。”用不上的人情,还不如拿来给她学一些武功呢。
    老太君点了点头。
    萧遥又问:“我们府里,如果需要知道一些消息,是如何收集的?府里的人脉铺子方面,有什么讲究不曾?”
    老太君听了,有些诧异地看向萧遥,很快就露出欣慰的笑容:“我们家的大姑娘终于长大了。”
    旋即告诉萧遥,因为家里有人在北边镇守边关,所以主要做的是皮毛香料、瓷器以及马匹等生意,沟通南北两地,由于差价较大,所以挣得比较多。
    除此之外,府里就只剩下从前置办的田庄祭田并家族几代买下的几个铺子,以及当家太太嫁妆里的铺子了。
    萧遥听了有些担心:“那如今和北边的互市生意还能做吗?如果不能做,我们家是不是很快就入不敷出了?”
    她这阵子管家,管的家里事,田庄祭田的产出还没收上来,她不知道出息如何,铺子的话,除去太太奶奶们的铺子,她接手管着的几个家族铺子收益不算多,一个月多的才四十两银子收益,少的只有二十两。
    老太君摇摇头:“倒不至于入不敷出,我们家是武将起家,当年跟□□打天下时挣下不少家产,若说字画之类的自然不多,金银珠宝却少不了的。”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至于北边的生意,目前的确有人蠢蠢欲动了,但因为我们做熟了,别人就算想抢,想必也没办法全抢过来。”
    萧遥听了,并不觉得乐观,问:“我看书上都说,人为财死,如果利益够大,只怕别人要奋不顾身了。”
    老太君一凛,点了点头:“你说得倒也是。”说完沉吟了起来,显然是在想北边的生意该怎么办。
    萧遥在旁坐着等老太君回神。
    过了一会儿,老太君看向萧遥:“你如今也大了,有心要为府里的事分忧,我便分给你一些人手,你该怎么用便怎么用,不用来禀告我。”
    萧遥点了点头,又跟老太君聊了一阵,才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自己院中,萧遥物色了一下,见二等丫鬟檀云是个好动的,行事爽朗,不似春天和夏天,便记住了。
    临睡前,萧遥过了一遍京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叹了口气。
    过了两天,老太君房里的玲珑便过来请萧遥过去。
    萧遥到了老太君的院子,行礼问了安,就听老太君道:“已经差人去问过了,李家同意教你学武。你到时去了,态度软和一些,说些好话,先学了武是正经,别的都不要放在心上。”
    萧遥听了,看了一眼老太君的神色,问道:“可是李家虽然碍于人情不得不答应,但是答应得并不痛快,甚至说得很不好听?”
    老太君点了点头,脸色不大好看。
    萧遥见了,知道这李家的人说的话只怕不是普通的难听,而是非常难听,便道:“我还没出孝,不适合上门去学,这样罢,派个丫头去学,让丫头回来再教我。”
    老太君一怔,旋即摇头:“这不大好吧,派个丫头去学太不给人面子了。”
    萧遥不以为意地道:“李家欠着我们的人情,也丝毫不给我们面子,我们为什么要给他家面子?”
    不是打脸吗?互相伤害好了。
    横竖李家欠了人情,不得不还,是肯定要教她的,可从李家这态度上来说,两家没有交好的可能,也就不必维持着面子情让自己受委屈了。
    老太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最终还是点了头,把学武的日期和地点告诉萧遥。
    萧遥回去了,考究了檀云一番,发现这丫头不仅行事爽利,记忆力也好,于是便点了她进来,问道:“你想不想学武?”
    檀云听了这话目光一亮:“大姑娘要教我?”大姑娘打架时抽得别人呱呱叫,威风得很。
    萧遥道:“不是我教,而是请了人教我。只是我不方便去学,所以想让你去学,回来再教给我。”
    檀云忙摆摆手:“我恐怕是不行的,我怎么教得了大姑娘?”
    萧遥笑道:“你记性好,去学的时候记住了,回头告诉我不就行了么?你若学得好了,以后有大用的。”
    檀云的目光再次亮了起来,犹豫片刻,马上答应了。
    第二天,萧遥便让檀云去学武。
    她自己则将老太君给的人派出去打探消息,尤其是京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除了让这些人去打听,她又去找老太君、原主娘以及大嫂子打听。
    一天下来,萧遥脑海里全是京中各权贵的恩怨情仇和关系。
    下午她歇午醒来没多久,檀云便回来了。
    檀云的小脸蛋一派严肃,嘴里一直念念有词,见了萧遥忙将今日听课的内容说了,又上前比划起来。
    萧遥怕彼此忘了,用纸笔记下来,才跟檀云一起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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