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恩爱的夫妻,而我不过是在暗处觊觎的第三者。
    我不想破坏他们的幸福生活,也不想让毁了我在齐康记忆中还算美好的印象。
    然而,我并不知晓,齐康这些年过得并不如意,丁晓君看起来人模狗样,不过是个败类和人渣。
    我用金钱买过很多东西,但没有一笔消费,比得上我“买”回了齐康,更让我心情愉悦。
    --
    敲定了购买齐康,哦不,资助丁龙的计划后,我的生活仿佛重新回归了宁静。
    齐康开学了,白天忙于上学、晚上忙于训练、周末忙于陪我,像个陀螺似的,再加上时差,倒是很少再和丁龙联系了。
    丁龙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短暂地变得乖觉起来,非必要倒也很少再打扰齐康了。
    金钱开路,相关手续办得很快,丁龙很快就收到了英国私立高中的入学通知,顺便办好了相关签证。
    然而,或许是老天开眼,在临上飞机的前一天晚上,丁龙出了事——他因为偷窃珠宝,而被米国警方逮捕。
    更有意思的是,丁龙犯罪时候,刚刚满十八周岁生日七天。
    我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将丁龙做了什么事、丁龙犯罪的证据和细节,以及当地的媒体报道传递给了齐康,并且贴心而虚伪地表示:“如果你认为法庭指定的公益律师不靠谱的话,我可以花钱帮忙雇佣专业律师,如果你想去见见丁龙的话,我可以帮你买最早的一班飞机……”
    “不需要,”齐康打断了我的话语,他脸上仿佛覆上了一层厚重的冰雪,“丁龙他罪有应得,不值得你任何帮助,我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联系。”
    我叹了一口气,颇为“真诚”地说:“还是个孩子,或许只是一时糊涂才犯了错。”
    “他成年了,或许你是对的,他本性就是坏的,我想救他,但他并不想被我救。”齐康的语速很快,但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是别过了脸,我猜他是不想让我看到他在哭。
    “你准备就这么放任不管他么?受害人年龄很小,还是lgbt群体,偷窃的珠宝价值很高,他很可能会被重判。”
    “替罪犯辩护、为罪犯争取利益,和犯罪又有什么区别?”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我上前一步,想抱一抱齐康。
    齐康倒是没躲,他任由我抱住了他,然后躺在我怀中,无声地颤抖着。
    过了很久、很久、很久。
    他问我:“这件事,你有没有插手?”
    我并不生气他会这么问我,实在是太巧了,怎么偏偏在丁龙离开米国的前一天晚上,怎么偏偏在丁龙刚刚成年的时候。
    我实话实说:“我没有插手。”
    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仿佛终于卸下了一件心事,选择死死地回抱住了我。
    他说:“我只有你了。”
    我吻了吻他的耳垂,对他说:“我早就只有你了。”
    ——有多早呢?
    ——或许是从他救起了我、我在病房里醒来后看见他的那一刻。
    而现在,丁晓君死了,田媛媛改姓了,丁龙进监狱了。
    我也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
    我并没有骗齐康,我的确没有插手这件事。
    我不过是早就知晓丁龙的打算,但没有阻止他罢了。
    ——我认为我对丁龙还算宽容,毕竟在国内的时候,我就可以放纵他实施犯罪,但我最后还是选择阻止他,才叫他免于一场牢狱之灾。
    我插手了第一次,实话实说,每每想起,都很后悔——倘若丁龙早早吃上牢饭,我与齐康也不至于吵这么多次。
    如今我的面前有了第二次的选择。
    我又不是傻子,当然会袖手旁观。
    ——你有没有插手?
    ——我没有插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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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齐康在成为替补队员后的第三个月, 终于得到了一次正式上场的机会。
    他表现得不算差劲,也不算优秀,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因为颜值尚可, 正式上场后, 倒是圈了一点只看脸的粉丝。
    那场比赛最后赢了, 齐康最后分到了一点奖金,于是又请我出门吃饭。
    这次吃的是日料,人均一千多, 齐康点了满满一桌子,大多都是我还算喜欢的菜品。
    我爱吃芥末, 于是每次碟子中的芥末吃得差不多后, 齐康就会帮我挤芥末, 全程都没让我亲自动手。
    等吃得差不多了,他又叫工作人员打包了一份我爱吃的小食,拎在手中, 付了账, 倒有了几分完美丈夫的模样了。
    出了饭店, 在等待车开来的几分钟,齐康一手拎着打包的食物, 一手紧紧地握着我,他的视线一直胶着在我的身上,似乎是生怕一不留神后, 我会消失掉似的。
    ——这种关注和依赖其实不怎么正常,我倒是也劝过齐康去看心理医生, 但他选择抱住我,将下巴枕在我的肩膀上, 对我说:“你就是我最好的药。”
    齐康的成绩名列前茅,空余的时间要么去俱乐部工作,要么选择陪着我。
    我没去俱乐部探班过——俱乐部的工作人员都知晓我是最大的老板以及我和齐康之间的关系,如果我去探班,并不利于齐康融入工作环境。
    齐康倒是来集团总部看过我,他来得很低调,通过专属的电梯进了我的办公室,选择陪我待上一个下午,然后再赶在下班前提前下楼、到车上等我。
    我们的感情在经历过这一切后,终于趋向稳定。
    我开始有了一点甜蜜的苦恼——齐康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想粘着我。
    即使我们一起在书房里看书,看着看着,总会发现齐康放弃了看书,转而去看我。
    我们共处的房间里一开始是最好不要有床,后来进化成,最好不要有软塌和沙发,到最后,最好连个地毯都没有。
    ——齐康很爱亲亲我、抱抱我,最后总会变成一场疯狂的情.事。
    情场得意,事业上倒也顺风顺水。
    我名下的游戏团队开发了一款恋爱卡牌游戏,因为主打的是全性别恋爱——即玩家可以选择走bg线、gb线、bl线或者gl线,再加上画风精美、声优出色、剧情智商在线,一经推出,就得到了玩家的一致好评。
    我在这款游戏里夹带了一点私货,设置了两个彼此相爱的、不可攻略的背景npc。
    他们青梅竹马、相依相伴,在主剧情角色一会儿卷进n角恋情、一会儿被迫拯救世界的时候,要么手牵着手去学校门口吃牛肉面,要么在图书馆里相对而坐、同看一本书……
    我还特地为他们写了几段剧情。
    ——在烈日炎炎下,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到彼此面前,开口说出的是同样的一句话:“我爱你。”
    ——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里,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行李被搁置在一旁,车站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列车即将开车,却无人愿意分开。
    ——漫天白雪中,他们一起堆一个高高的雪人,脸冻得通红、却满是笑容。
    随着游戏热度的节节攀升,这对不可攻略的小情侣也得到了玩家的广泛关注,在神通广大的玩家深挖之下,最后终于截到了两人结婚时的一对钻戒的高清图。
    图片放大数倍后,再经过特殊处理,赫然能看到戒指里侧刻着的字母——“xhr & qk”。
    xhr是谁?
    qk是谁?
    联想到数个月之前的热搜事件,和游戏公司幕后最大的老板的名字,玩家们终于做出了大胆的推测和判断,是许皓然和齐康。
    分析的博文转发过了一万,博主还“嚣张”地艾特了我。
    我那时刚好登录了账号,本想给旗下的新游戏打个免费广告,收到了艾特提醒,顺着摸过去看完了博文,倒也没有犹豫。
    我转发了那条博文,配了三个字。
    “是我们。”
    当然没有什么网络瘫痪之类的事故,我和齐康的热度还没那么大——只是上了个热搜,上次攒的cp粉喜大同奔地喊着“正主发糖了”“真夫妻就是最甜的”,倒是颇为有趣。
    在我承认后没多久,齐康拿着手机,指着博文问我:“你在游戏里捏了个我们?”
    “谁分享给你的博文?”
    ——齐康不太热衷网络,经常数个月都不会登录一次属于自己的账号。
    “俱乐部的队友。”
    “捏了两个人物,有一些故事线取材自我们,但不大像。”
    “这游戏好玩么?”
    “挺好玩的,但是恋爱游戏,你可能会觉得无聊,最近不是有比赛,以后再玩吧。”
    齐康点了点头,看起来是放弃了现在就去亲自看看的想法。
    ——我不太希望齐康去看游戏里的剧情线,他如果记不清那些过往,那显得我自作多情,但他如果还记得那些过往,再对比一下“现实”和“游戏”,或许会发现很多当年未曾注意到的细节,我不知道他会觉得遗憾,还是会觉得愧疚,但这些情绪都毫无意义,毕竟,都是已经过去了很久的事了。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齐康的记忆力。
    在赢得那场比赛后,齐康竟然还记得这件事,他在乘坐高铁回来的路上,玩了一路那款游戏,又找来了网上相关的cut合集。
    于是,当我在高铁站接到他,我们上车、车辆开始行驶后,齐康向上升起了隔板,阻隔住了前排的视线和声音,然后抛了个直球:“许皓然,你是不是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我?”
    我只犹豫了三秒钟,就“嗯”了一声,又有些尴尬地说:“太多年了,我都快忘记了。”
    齐康盯着我看,我强做镇定,回看过去。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出什么,但他的牙齿却咬得很紧,似乎又在逼迫着自己“不要说”。
    我等待了一小会儿,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于是我问他:“你想说什么?”
    齐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说:“觉得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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