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珠达成心愿,自然懈怠体察康熙突然又阴郁起来的情绪,毫不在乎地呐呐应声,福身就准备退出殿中。而她毫不迟疑的动作无疑又让康熙恼怒起来,而他自个儿也弄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恼怒来源于什么,只草草归结于齐东珠处处惹人厌烦。
    待齐东珠退到门边儿,她突然想起还有一事想奏。本来她是没抱什么希望的,但康熙今日似乎出乎意料地好说话儿,她忍不住又蠢蠢欲动起来。
    殊不知,康熙的余光其实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身影。齐东珠那有点儿迟疑的动作和欲言又止的眼神自然被康熙捕捉到了,当即便恶声恶气道:
    “你还有话儿要说?”
    齐东珠也没料想自己的一点儿小动作还被捉个正着,当即也有点儿麻爪。本来看康熙脸色不好她想着日后再提,但既然康熙出声问了,她便也只能硬着头皮照实说道:
    “回皇上,奴婢还有一事,想请皇上恩准。”
    康熙压下书本,眼神不善地盯着齐东珠,看着这永远不知所谓的小奶母扭扭捏捏地从怀里抽出几张纸来,似乎想递到近前却又不敢。御前伺候的梁九功颇有眼色地上前几步,取回了那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呈交御前。
    康熙垂头去看的功夫,正赶上齐东珠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这是奴婢用来救下双姐——良贵人的器具,是为增加女子生产时的生还机会所用。皇上仁善,想来也是不愿见女子跨那生死关头时,不幸罹难,奴婢想着皇上或许可教太医院钻研推广此物,为天下生育的女子做福祉。”
    那上面正是齐东珠描摹下来的鸭嘴钳以及其他简陋的助产工具。她也知道古代生产力有限,这些器具在现代都是用不锈钢做的,而在这古代也不知道能用什么不易生锈的名贵金属替代。
    齐东珠也并不知这套长相模样都很怪异的助产工具究竟能不能受到推广,或是最终能帮助多少女子。但她总归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做了,也算无愧于心。
    康熙听到女子生产,便已经皱起了眉头。古代男子避讳血房,也绝不会受到女子生产方面的教育,康熙亦如此。产房向来是被视作不吉的地方,他作为皇帝,怎会踏足产房,了解女子如何生产?
    但康熙自幼喜欢研究西学,也喜欢听传教士辩经,倒不至于同汉人老儒那样,对此事避之不及,全然不知女子生产的风险。康熙身边儿侍立的梁九功又被齐东珠的胆大妄为惊出了半脑门子汗,一边觑着皇上面色,一边小声斥道:
    “大胆奴婢,如此腌臢东西,怎好呈交御前?”
    齐东珠看康熙蹙眉,也突然意识到将这女子生产时用到的器具呈给康熙这种封建时期的皇帝看多少有些草率了,毕竟这些男人连最基本的生理构造都不了解,对于女子生产之事更是知之甚少,避之不及。
    齐东珠心下叹了一口气,也没想跟这些封建男人硬碰硬探讨一下女子生产的风险和后遗症,便只有些泄气地小声说道:
    “是奴婢唐突了,奴婢这就退下,不叨扰皇上了。”
    康熙抬起眼,正瞥见她耷拉下来的呆毛,虽然心下仍觉得有些冒犯,却莫名没发什么火儿,而是将那张皱巴巴的,字和图都画得歪七扭八的图卷成一团儿,扔到齐东珠怀里,斥道:
    “见天儿弄这些旁门左道。你将这些东西给惠妃,她自然知道如何请太皇太后懿旨。不过你前儿刚得罪了太后,恐怕若是有功,好处也轮不着你了。”
    康熙这反应倒是出乎齐东珠意料之外,她眯起了眼眸,似乎是想笑的,那着实吸住了康熙的视线,可谁知待康熙凝目去看时,齐东珠便将那御前失仪的笑意压了下去,让康熙的心像是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谢皇上,只是这器具若是得用,可否推及民间,惠及百姓,解世间女子之苦?”
    因为康熙出人意料的举动和极为好说话儿的态度,齐东珠的胆子肥了些,问了这样一句。而康熙则冷笑道:
    “本事不大,倒是狂妄。世间苦楚何其多,你难不成想一一解了?”
    齐东珠有些脸热,被他道中了本质。她确实是一个没有什么大本事的小民而已。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她的学识、才华、心机,都只是泛泛。她只是芸芸众生中最平凡的一个,与她为伴的,只有她与生俱来的执拗和坦诚。
    “奴婢便是想,也是做不到的。但皇上能知世间之苦,便是万民之福。”
    齐东珠话语虽轻,却是真心实意的。稳坐高台之上的掌权者挥斥方裘,纵横捭阖,往往都忘了垂首看一看这挣扎于泥淖之中的苍生。而若是他们肯屈尊折节,体察众生苦,那才能为百姓开盛世昌平。
    齐东珠一句话儿说完,便不再做这显眼包,准备趁康熙没变脸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溜走。谁知到了门口,却突然等来了康熙一句话儿:
    “皇家女眷之中若推行,臣属自然效仿之。太医院那处朕自会安排,你照顾好八阿哥便是了。”
    齐东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儿,心口骤然热了起来,她抬眼去看上首那没什么表情,垂眸看书卷的康熙,似乎想在他脸上找寻一些人性的影子,可是殿门在她面前骤然关闭,阻隔了她的视线。
    或许康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齐东珠走向延禧宫时,心中漫无目的地想。
    有那么一瞬,康熙看上去倒也只像个心存善意的,却有些手足无措的青年。而那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这么想着,齐东珠赶紧在逐渐变得沁凉的春风之中抖了抖自己满身的鸡皮疙瘩,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后。
    还是算了。她默默对自己说道。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下面就是延禧宫副本,女主吸崽专场。
    从延禧宫为切入点是因为惠妃的延禧宫类似于清宫幼儿园,养小奶崽,佟贵妃的景仁宫呢类似于小学,养大一点的,开始上学的崽崽。
    如果女主跟八阿哥的话,可以先在延禧宫吸奶崽,围观雪橇三傻,还有小金毛伯恩山小柯基,再去景仁宫开启送娃上小学的副本,因为八阿哥六岁前就会去景仁宫辣!佟贵妃的景仁宫养了不少崽,也是必须打卡的吸崽景点。
    想让女主和崽的牵扯越深越好,也和宫廷中的人们牵扯更深,女主才会失去置身事外的感觉,逐渐掌握更多权力,最终影响整个王朝(不好意思剧透了:(
    我没写完这本书,但按照我一身反骨的脾气,不会烂尾,即便被骂或者没人看也会好好写结局!
    整本书其实是一个成人童话,比爽文多了一点人性,比现实向多了很多异想天开。女主的生活不平顺,会有遗憾和低谷,但更多的是一点一点找寻自己,变得更加坚定,去爱更多人,也被更多人爱。
    如果说大家有不确定我在写什么,我可以告诉大家我想表达出来的是治愈和爱,思考的是家庭和人性。最终会是一个很好的结局,比历史上要好太多太多的好结局。
    有些宝子觉得我写偏了,或是过分探讨人性,这大概是我短期内改变不了的写文风格,我只是个新人写手辣,做不到完全收放自如,完美呈现出大家想看到的样子,这其实是我在jj开的第二本书(还导致第一本断更了真的惭愧)有人看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谢谢大家支持正版,陪伴我到这里!不敢说大家喜欢这个故事,但愿意来看我就很感激啦!
    最后小小声请大家看看我专栏里面的四个预收呀,风格都不太一样,新人作者不知道大家喜欢什么题材,用泥萌的大预收给个提示嘛呜呜呜,一发预收助力一个萌新的写作梦!!!
    第77章 接骨
    ◎“放肆。”哈士奇崽拽拽地说,却没有挣开齐东珠抚摸他狗头的手,即便那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
    ——
    齐东珠在夜色降临前溜回了延禧宫, 将事□□无巨细地与惠妃交代了,又将那些画着助产器具的纸张呈交给惠妃。
    惠妃对齐东珠这些堪称离奇的好运气百思不得其解,但齐东珠带来的消息总归是对延禧宫有利而无害, 让她心中松了一口气。与齐东珠商定为八阿哥接骨之事后,她便嘱咐齐东珠早早歇息, 自己入内殿照顾双姐去了。
    齐东珠内心还带着余悸和兴奋, 又在脑海里对着系统吹嘘半晌,溜进了八阿哥的院落之中, 搂住了还在昏睡之中的萨摩耶幼崽。
    照料萨摩耶阿哥的奶母们也知道齐东珠身份特殊,便也任由她亲近起了八阿哥, 自个儿避退到外间去了。齐东珠小心翼翼地检查了萨摩耶阿哥的伤臂仍然被固定, 就跟系统商量起有什么能助力接骨的物品可以兑换。
    “这回儿我算是又当上八阿哥的奶母了,你总该放心了吧!”
    齐东珠心情舒畅起来, 对着沉默寡言起来的奶母系统说道:
    “多谢你给我兑换的物品了, 若是没有你, 双姐和八阿哥兴许都活不下来。”
    “你不用谢我, 老实做皇子奶母, 能多活些时日, 让我少操些心,便是对我的报答了。”
    齐东珠心中喜意一顿, 继而带着几分笃定的轻声说道:
    “这所谓的奶母任务, 恐怕和什么积分无关, 却是和我穿越而来,还有在这个时代存活有关?”
    果不其然, 问及此处, 系统又沉默不语了起来。齐东珠叹息一声, 却也没有追根究底, 而是充满爱怜地细细观察起她臂弯中的萨摩耶阿哥来。
    此时,还不足齐东珠小臂长的萨摩耶幼崽正在酣睡着。当然,他要比真正的萨摩耶犬幼崽体积上要大得多,可是看上去全然是一副刚出生一两天的小奶狗模样。白又细软的毛发根本没法完全覆盖住他粉白的小身子,黑色的鼻头在熟睡中一拱一拱的,时不时还发出有些委屈的嘤嘤声,向来是断臂太痛,而幼崽还完全无法从那种痛苦之中走出来。
    但还好,他的手臂伤处有些发热,头上却没有发热的迹象。齐东珠用体温计测了又测,确保了这个幼崽暂时的健康。若是这么孱弱的幼崽又因为伤口发起烧来,那可是天大的噩耗。
    还眯着小狗眼的萨摩耶幼崽哼了哼,小黑鼻头在齐东珠眼皮子底下抽动了两下,像是闻到了齐东珠身上熟悉的皂角香气和齐东珠怀里奶瓶渗出的奶味儿,向齐东珠的方向拱了拱,继而张开嫩嫩的小嘴儿,奶呼呼地哼了一声。
    “要吃。”
    齐东珠几乎能从他粉白色的小毛脸儿上看出这两个大字,当即扯开了胸怀,将小奶狗儿纳入怀中。
    可就在萨摩耶幼崽用力吸吮乳汁的时候,齐东珠怀里掉出了一个硬物,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这显然吓了萨摩耶幼崽一跳,奶嘴儿被他吐了出来,勾着齐东珠前襟的小爪爪一缩,小毛脑袋拱进齐东珠的胸口不敢动了。
    齐东珠可心疼坏了,当即将他从头亲到了脚,又重点亲了亲他完好无损的那只长着黑色柔垫的小爪爪,才让萨摩耶幼崽哼唧着,又重新吸吮起乳汁来。
    齐东珠捋着他在今日终于干燥起来的头毛,又没忍住去摸了摸萨摩耶幼崽还贴在脑门儿上的小耳朵。刚出生的萨摩耶幼崽很像一只缩小版的北极熊幼崽,只因那日后弹弹软软,十分好摸的耳朵此刻还背在脑后,几乎教人看不见。
    萨摩耶小崽刚被生下来一日,就被玩弄了耳朵,偏生他的耳朵还不会动,躲都没处躲,委屈得嘤嘤直叫。喝足了奶水的他鼓起毛绒绒透着粉嫩的小肚皮,趴在齐东珠的臂弯里,用齐东珠的衣襟擦掉了小毛嘴上的奶渍。
    小奶狗娇俏的小模样总是招人稀罕的,特别是萨摩耶这样颜值满分的小狗崽。齐东珠的爱心无限泛滥起来,避开小狗崽的伤处,将鼻子狠狠埋进他热乎乎毛绒绒的小肚子吸了又吸。
    “咿——”
    小毛崽嫩声哼哼,用小爪子抱住了齐东珠的脸颊,将自己的小毛脸儿也贴了上来。齐东珠哪儿见过这种阵仗,此刻当真相信了他确实是卫双姐的崽,即便是在齐东珠眼里,一人一崽除了都很白,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就萨摩耶幼崽这个讨人喜欢、又乖又娇、惹人心疼的模样,和卫双姐可谓是如出一辙。
    齐东珠连这样的人都无法抗拒,又怎么能抗拒这种性格的小狗狗啊!当即就觉得胸中爱如潮水,将她怀里的萨摩耶阿哥从头到脚裹挟了个干净。她抱着无意识撒娇的萨摩耶阿哥,让这个刚降生不久的小崽再度哄睡了,方才附身捡起方才从她怀里掉落在地的簪子。
    那正是曹寅赠予她的银簪。这回儿殿内灯火葳蕤,映照着她手中明亮的银簪流转出水瓶乍泄般的光泽来。那银簪之上雕刻的桃花栩栩如生,其中镶嵌的海珠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齐东珠也知道,在这个时代海珠难寻,价值不菲,恐怕并不会用在一个小小的、不值钱的银簪上。不过她并未逛过首饰店,并不知其中门道,便也不去深思了。她是喜欢这银簪的纹样的,比划半天后,轻轻将之插进了自己黑亮的发丝间。
    花芯粉嫩的银亮花瓣儿在灯火之中轻轻颤动,齐东珠摸着头上的簪子,双颊莫名有些热,却连忙甩了甩脑袋,将之抛诸脑后了。
    第三日,能吃能睡、粘人可爱的萨摩耶幼崽被齐东珠单独带入了一个房间,将断骨接在了一起。齐东珠挂着满头满脸的汗水,将筋疲力竭、昏睡过去的萨摩耶幼崽的白色爪爪用透气的纱布包好,又用结实的布和削好的木条固定住,避免萨摩耶幼崽乱动。
    石膏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可齐东珠没法儿跟其他人解释这横空出现的石膏粉,便也只能用这个时代现有的器具将萨摩耶幼崽的爪爪固定好。
    抱着萨摩耶幼崽出门去,齐东珠迎面碰上了在外等候的惠妃。眼见着齐东珠和八阿哥都安然无恙,惠妃不绝露出一抹笑容,轻声说道:
    “辛苦你了,东珠。”
    八阿哥的伤情有惊无险,齐东珠成了八阿哥身边儿的大姑姑,暂时和八阿哥在延禧宫居住。
    按照规矩,刚降生的幼崽本应该在西四所熬过了头一岁,待确认孩子没有大碍了,方才会被接入嫔妃宫中抚养。但八阿哥这出生时颇有波折,情况特殊,倒是直接入了延禧宫,和满了周岁的六阿哥、七阿哥一道,被养在了惠妃膝下。
    延禧宫的日子比西四所的日子更加称心。齐东珠得了惠妃的信重和友谊,在延禧宫中自然能横着走,萨摩耶阿哥又是个不会大声哭闹,奶呼呼糯唧唧的奶团子,除了有点儿黏手以外,半点儿都不磨人。齐东珠还能随时看望陪伴双姐,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都前所未有的富足。
    可她唯一见不到的,就是被抱入景仁宫抚养的比格阿哥了。
    齐东珠偶尔也会因此失落,但是在延禧宫的日子温馨又充实,她怀里的萨摩耶阿哥又粘手得紧,此刻就正四爪并用,企图将自己挂在齐东珠的手臂上,惹得齐东珠狠狠搓了搓他白中透粉的小肚子,笑着嘟囔道:
    “还只是小熊耶,没有变成尴尬期的小猴耶,怎么就这么皮了。”
    就在这时,一只哈士奇狗头凑了过来,对着奶呼呼的萨摩耶耸了耸黑鼻子,狗头上的两只三角形的毛耳朵几乎戳到了齐东珠脸上。
    “大阿哥!”
    齐东珠惊叫一声,推开了哈士奇毛绒绒的狗头,将爪爪上还禁锢着纱布和木条的萨摩耶幼崽放回了床榻上。
    “爷来跟母妃请安的。”
    因着齐东珠和延禧宫深厚的关系,再加上和哈士奇阿哥十分熟稔,齐东珠在他面前也没有装模作样地行礼问安,反倒是十分自在地问道:
    “您好容易下了学,怎还不回去好好歇息。”
    齐东珠看着哈士奇阿哥脸上天生带着的黑色毛毛眼圈,有些不确定他是熬得憔悴还是天生如此。康熙朝对于皇子的课业管束是极为严苛的,据齐东珠对于大阿哥的观察,这个不到十岁的小毛崽每天上午三四点钟就要起来去上书房读书,过了午,又要去开弓射箭,每日射出几百发箭簇,还要随着年龄每日剧增。
    齐东珠摸过哈士奇阿哥的小肉垫儿,上面已经被磨出了厚厚一层死皮,可教齐东珠心疼坏了。实话实说,若是放在现代,哪家敢这么养狗子,早就被举报虐狗了!
    更别提上书房的日子也绝对不好过。这个时代是满汉蒙混用的,也就是说每个皇室子女最基本的语言学习就要涵盖三门语言,再加上康熙还喜欢西学,为他的好大儿们延请了传教士作为老师,教导他们拉丁语和法语。
    而这都不算在上书房的课业内容之中。也就是说,这哈士奇阿哥每日从凌晨三四点晨起,一直学到傍晚方休,那可真是看着都让人觉得累得喘不过气来。
    也幸亏哈士奇天生精力旺盛,被折腾了这么一天,还有功夫来玩他的弟弟。齐东珠爱怜地摸了摸哈士奇阿哥的狗头,心中想到。
    齐东珠这习惯性摸狗头的动作让半打的哈士奇暗暗磨了磨牙,带着几分清秀的哈士奇狗脸上露出了被冒犯的愤愤表情,可是他很快就因为齐东珠高超的手法,眯起了眼睛,黑色鼻头涌出一点儿哼唧。
    “放肆。”
    哈士奇崽拽拽地说,却没有挣开齐东珠抚摸他狗头的手,即便那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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