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好热,那什么五月病估计都是这毒太阳给烙出来的,要能在空调房里待着哪还来这么多屁病呢。
    竹竿男一手提着铁笼,一手捏着小塑料袋,里面三个小笼包看着都放硬了,随着他快节奏的脚步颠颠倒倒。
    西街不像东街那么多吃喝小馆,多了些五金店和卖电动车的。沿街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电动车像顶着角蓄势待发的小牛,行人路过穿来绕去,仿佛被迫扭着秧歌。
    布奇隐匿在西街尽头和一所学校偏僻处围栏相连的地方,那学校里边正在施工,挖掘机向永不停歇的传送带倾吐满嘴沙砾,机械规律地运转声让布奇产生了世界在变幻,唯她静滞此地被丢下的感觉。成群的石楠花开得白烁烁,臭熏熏,可惜布奇实在没力气多动一步,她把脑袋埋在身里,卧在树下,只见起伏的干瘦背脊。
    渐渐,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布奇的耳朵无意识竖起来,她感到那脚步愈近愈趋于促,她回忆起昨晚的逃生瞬间,她甚至还没明白为什么要被追,现在也来不及给她想。
    “还喂啥毒包子啊,看那睡得动都不动,直接抄网上吧。”晓涛让竹竿男把铁笼给他,他把手上的捞网递给竹竿男说:“停,这时候,慢点。”
    距离那石楠树不到五米的地方,两个大男人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前行,四米,布奇探出头来;三米,布奇支起腿来;两米,晓涛冲刺了;一米,布奇燃着脱水的躯体感受着除了风声以外再无其他信息的空白世界,孤注一掷地在无穷无尽的艳阳天下撕扯未痊愈的伤痛。
    “小姐姐们小姐姐们,来看我们的花臂小哥来了哈,看这帅气的白净小脸蛋儿咋就长了这一对猛男大花臂呢,哟哟哟被小花臂听到了,它扒拉我它扒拉我,瞧!哎感谢就业指导部部长带薪拉屎送出的跑车我滴妈呀!我操我裤子被扒出印了......”卖猪张老四说完这句直播间陡然天旋地转了会,镜头回归正常时,观众突然看到画面中出现了一只黑猫,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在奔跑,它波动着前驱,身体与四肢似方差极大的一组数据在迸跃。
    “这是......”卖猪张老四有点儿说不出口的意思,但直播间的弹幕飞满了。
    “哇哇哇好怪好怪,这猫杀我。”
    “后面俩男的都拎着啥呀好像上街来赶集了,啊hhhhhhh。”
    “阿猪爱上了阿猴......算了太老了我嗑不下去。”
    “我操感觉这猫跑着跑着要跑死了一样,嘎,有个小孩被笼子哥撞了下转了三个圈一屁股坐地上了哈哈哈哈。”
    “快追上了快追上了,嗨,我看见我家茉莉了,茉莉好漂亮呜呜呜,茉莉躲着点,哎不要躲着镜头呀!”
    “茉莉别躲树后面,躲妈妈怀里来!茉莉看妈妈!”
    “都跑不动了我看,这猫状态挺差了已经,估计已经给下了药,城市里边,流浪猫确实该捕了,否则那鸟是真受罪。”
    “喵!”顷刻间乍现了一声刺耳的猫叫,周围人听到仿佛心尖被电击了下浑身哆嗦。
    只见那黑猫被罩在网子里胡乱挣扎着,嘴里不停发出阴沉怪叫,它的下肢不断渗出猩红的血液,细细地流淌在地上汇入深沉的下水道里。
    晓涛伸出肿手甩了甩额头的汗,眼神冷冰冰的喘着粗气,“都别看了别看了,收工。”
    我看见竹竿男蹲着慢慢挪到网子旁边,顺手丢掉了攥了一路的小笼包,接过晓涛手里的铁笼,两脚踩着网子的边缘,正要打开笼子。
    卖猪张老四还在无声地直播,他这会也不太清楚眼下是什么状况,有顾客上门来了他还半梦半醒着犯糊涂。
    扒拉、扒拉。
    谁也没料到,一只三花猫突然蹦出来了,它扯着尖牙撕着绿网,嘴里不自觉地发出“喵呜喵呜”的吭叫。
    “春卞宝宝来了!春卞宝宝怎么不怕羞啦!”
    “前面的还春卞宝......我上次撸它一下就被咬了一口,宝个p啊......”
    竹竿男被扰了节奏,晓涛早没了力气,鼎般站着抬脚无力地踢着春卞。
    布奇听到春卞在喊:“给老子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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