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管,在里面忙什么呢?”
    张松的头皮嗡的一声炸开了,不知什么时候,叶伊臣居然悠闲地靠在洗脸台前,正在温柔地冲他微笑!
    他的笑容如沐春风,窗外的阳光投在他的脸上,像是漾开了一层绚烂的光芒,美得让人炫目。但张松不是不清楚叶伊臣的为人,他的办事风格根本不像看起来的这么温柔迷人,绝对是一个笑里藏刀的狠角色!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张松声音颤抖地问,双腿颤巍巍地,不由自主地向后退。
    “怎么,只许你上洗手间,就不许我上了?”伊臣微笑着反问,随手从架子上抽了一张擦手纸,把自己的双手慢条斯理地擦干净。
    张松定了定神,暗暗告诉自己要冷静,要装作没事。证据已经销毁了,他现在就是一个身份清白的,没什么存在感的普通员工。
    于是,他故作恭敬地笑了笑:“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我这就走了,叶经理您……您慢慢来……”
    这跟他平常的说话方式如出一辙,他感觉自己应该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然而,伊臣见他要走,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张主管,别急着走啊。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虽然我马上就要离开公司了,但至少今天还是你的上司,你就对我这么不尊重吗?”
    张松有点纳闷:“什么问题?”
    伊臣笑笑:“我刚才不是问你,在里面忙什么吗?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张松搔搔头:“在洗手间当然是方便了,还能干什么?”
    伊臣又笑笑:“那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方便了一些什么东西?为什么,我闻到空气里有一种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张松的头皮又是一炸!
    味道!他怎么忘记了味道!洗手间的通风不好,刚才他在隔间里烧东西,只要是鼻子正常的人都会发觉味道不对,因为他的神经太紧张,居然完全没注意到这件事!
    但好在洗手间是公共场合,也没人亲眼看见自己在烧东西,张松决定装糊涂蒙混过去。他装模作样地吸了吸鼻子,故意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说:“这,好像真的有一股焦味,大概是楼下烧垃圾的味道传进窗子里来了吧。我可没有在洗手间里故意纵火,叶经理你要相信我的人品嘛,哈哈哈……”
    他一边说,一边尽量镇静地从伊臣身边经过,想要尽快离开洗手间,逃脱这个让他胆战心惊的地方。然而,还没等他走几步,就听见伊臣的声音静静地从身后传来。
    “张主管,你听说过一句谚语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张松猛的一回头,脸色铁青。
    视线里,刚才伊臣脸上那种如沐春风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他冷冷地看着张松,那双温柔的眼瞳里充满了凝结的冰霜,像是深入骨髓的痛恨,又像是对他恨铁不成钢。
    豆大的汗珠从张松脸上淌下来,他的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这时,伊臣也不想再跟他啰嗦下去,又冷冷地问了一句:“张主管,我真的不明白,谢经理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要这样对待他?”
    这下子,张松终于彻底崩溃了,他瞬间就明白叶伊臣已经全知道了!
    双腿软的使不上力,他全身发抖地靠着门框,使劲努力了好几次,还是软软地靠在上面,根本站不起来。
    “你……你……”他死死盯着伊臣,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跟天玄会联合起来……想要灭了我?!”
    “是你和兴义会暗中勾结在先,怪不得我们无情,”伊臣冷冷一笑,“放着好好的主管不做,偏要做内鬼,还对谢经理忘恩负义。张松,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张松犹如芒刺在背,他紧咬着牙,突然脑子一热,一下子失控地就喊了起来:“你懂什么?!”
    伊臣反问:“怎么,你当叛徒还有理了?”
    张松头脑发热地嘶声大喊:“我不是叛徒,我没有背叛天玄会!我……我只是……你他妈的根本就不懂我的苦!你从进公司的第一天起,谢荣对待你就像对亲生儿子那么好,你这种处处受宠的人怎么会明白我的心情!我三十四岁了,不是二十四岁,更不是十八岁,难道要一辈子守着这个破主管的位置,干这种麻烦危险又挣不到大钱的脏活,一直干到死?”
    “叶伊臣,你是普通人,我也是普通人,我也想发财啊!我也想出人头地啊!我也想跟你一样混的春风得意,得到上面的人赏识!但是谢荣讨厌我,他打从心底看不起我,我只要一天在他下面做事,就永远别想爬到他头上去!所以我能怎么办呢?天玄会里已经没有我想要的前途了,我别无选择,只能去其他的地方寻找我要的东西,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伊臣静静地看着他,他看着张松一脸的悲愤苍凉,口沫横飞地诉说着自己的苦楚和不甘,心中一声叹息。人人都想出人头地,这无可厚非,但大多数人却像张松这样,从未想过自己是否有出人头地的本事。
    一个人,最难能可贵的在于清醒和自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居于人下,什么时候又有资格自立为王。实话说论真本事,张松甚至不如那些与他同级别的,年纪比他更大的老主管,但他们知道自己应该本分做事求得安稳生活,所以天玄会就会给他们永久的安稳。
    但是,张松却根本不知道。他至今还不明白自己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他明明没有能力,却肖想着那些有能力才能得到的地位和权势,这才是导致他落到今天这种地步的真正原因。
    坦白地说,伊臣打从心底蔑视这些好高骛远的废物,对张松也完全没有一点心存怜悯。但看在张松有野心这一点上,他还想挽救他一下,只有这份野心,让他还有一点利用价值。
    于是,伊臣笑笑:“你跟谢经理有什么纠葛,那是你们的私事,我并不关心,也对你暗算谢经理的理由没有兴趣。不过,在天玄会的人到来之前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先换个地方聊聊?我有些事想跟你谈。”
    张松愣了一下,眼睛一亮。叶伊臣是什么意思?这……这难道是意味着上面的老大们还没有放弃他?还是说叶伊臣对他有什么私心?
    事到如今,他最糟糕的下场顶多也就是一死,临死前跟谁聊聊也无所谓了。所以,他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咽了咽口水,带着一丝紧张,还有一点疑惑,畏畏缩缩地跟着伊臣离开了洗手间。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嘤来更新啦!
    昨天的二更来不及发了,今天二更合并补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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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伊臣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把张松带到了寂静的楼梯间里。这里光线昏暗,也很少有人经过,是个静下心来聊天的好地方。见张松还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他有点心烦,冷声说了一句:“别抖了,好好站直,我不会要你的命。”
    张松惊了一下,勉强站稳,但还是低着头,油腻腻的中分刘海垂在额前,活像一个汉奸。
    伊臣倚靠在墙上,从怀里掏出烟盒,先扔了一支给张松,又给自己点上了另一支。淡淡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他弹了弹烟灰,淡淡地问:“那,你忙了这么久,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张松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他妈的是在嘲笑我吗?谢荣已经完蛋了,我没能帮兴义会抢到他们想要的人,对他们来说已经没用了。现在的我就像一只丧家之犬,被兴义会一脚踢开,又被天玄会当成忘恩负义的叛徒,两头不落好,哪里也没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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