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谁敢如此欺我兄弟,放心,他就是天王老子为兄也要为你出气!嗯,等等,你不会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吧?要是那样老子不但不给你出气还得揍你。”刘毅此人极重朋友情意,赵海不论为人如何对他却是一片真诚,他伤势当即就是心头火起,可随即一想,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为虎作伥的事情他可不能干。
    “兄长放心,当年我得兄长提点早就不会为那些荒唐之事,此次那人的确是仗势欺人,小弟是忍无可忍啊。”刘毅话中虽有斥责之意,怒气却是真的,赵海此时心中却很是感激,急忙解释道。
    “在这洛阳城中,谁还敢欺负你赵公子,不是哄我的吧?”刘毅忽然心中一凛,仗势欺人?赵海可是赵忠的爱孙,能欺他的可绝对不是善茬,定也是高官大户,那自己该当如何?况且赵海此番行径未必不是赵忠试探自己,可得小心处之,他问得轻松心中却思念电转。
    “大哥,小弟怎敢欺瞒兄长,说实话,小弟一直对那碧月阁中的姚倩儿姑娘情有独钟,都和祖父说过,准备正式纳她为妾,实是真心实意,谁知那大将军何进的内侄何冲蛮不讲理,偏要点倩儿作陪,小弟气不过与他理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谁知他手下武勇之士甚多,小弟不敌,徒受其辱,回家告知祖父他也不闻不问,大哥,小弟虽然纨绔,也是七尺男儿,这番委屈岂能承受?”赵海说道最后竟然已经眼含泪水,来这纨绔公子亦是动了真情。
    “原来如此,只要道理在你一边,为兄便不会怕这大将军之侄!你说吧,要我如何?”这番话刘毅说的豪气纵横,可心中方才也不知想了多少,赵海的神情的绝不似作伪,那些人不敢在他面上留下伤势也是常理,再说赵忠已经知道此事,就未必不知赵海来寻自己,说不定就有人暗中跟踪,好观察自己的态度,虽说得罪何进的确有些冒险,可此事若成也能给自己带来很大的益处,值得冒一次险。
    这闭月阁乃是东都第一有名的妓馆,刘毅虽是不好此道可闭月四花艳名远播,纵在燕郡也有听闻,这姚倩儿便是四花之一,她们可都是清倌,个个貌美如花,诸艺精通,难怪赵海会为其倾倒。
    “多谢兄长,小弟今生能得兄长为友,幸何如之!这几日那何冲天天都在闭月阁中,烦请兄长今晚扮成小弟的随从,为我出气即可,我知兄长今番来意,纵使不报此仇也不敢泄露兄长身份,到时只需挣回面子即可,至于那何冲却还要手下留情。”赵海感激的说道。
    “走,老子今天就要见识一下这个衙内如何的嚣张。”听了赵海颇为诚恳的话语,刘毅也是有些动容,这小子也不是完全不为自己着想,生怕控制不住伤了何冲可就不妙了,就冲这点值得帮他。
    赵海应诺一声,此时天色已晚,他便带着刘毅往闭月阁而去,刘毅只带了红箭与刘七二人,其余众人先将货物送到商号等候,不一会便来到一喧哗所在。只见一楼阁立地而起约有五丈来高,在各色灯花的掩映下显得华贵异常,门口人流熙来攘往,不时有马车在门前停留下客,进入之人多是衣衫华美,门口所站接客之人也是笑容满面!大门高有丈五,显得气势不凡,门头上一块匾牌大书三字“闭月阁”。
    “兄长,你这闭月阁如何?”赵海停下脚步问道。
    “好地方,果然有点大家气度,上次洛阳匆匆一行未及前来,今日倒要见识一番!”刘毅颇为惊奇于这汉代娱乐场所的恢宏大气,一就是名家手笔,放在后世定是一五星级的,如此地方,这花费想来也不会少,闭月阁四大花魁,倒是有点意思。
    赵海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几人便往大门而去。
    第六十一章 青楼争锋
    门口的待客之人见赵海到来显然面色一变,随即便有一人满脸堆笑的迎上前来招待,十分殷勤,而刘毅见另有一人却是急匆匆的跑进了门内,想来是通风报信去了。赵海并不理此人,带着一众便往门内走去,对着闭月阁的道路他可是轻车熟路,刘毅细细观察,这闭月阁占地极大,亭台楼阁更是素雅有致,除了主楼喧嚣之外,还有许多的别院中隐隐传出男女调笑之声,应是较高一点的场所。
    再走片刻,前方出现一间二层小楼,楼前单独一院,那楼阁花草应是四大花魁的住处了,此处更比别处显得清幽淡雅,见到此楼,赵海的脚步也快了起来,他心中此时可是甚为焦急,四大花魁虽说是清倌,卖艺不卖身,可以何冲的身份若是硬来她们也是无可奈何的。别说自己对姚倩儿有情,就是光为面子他也不能容忍此事发生。
    “赵公子,赵公子留步。”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穿华贵锦袍的中年男子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之下跑了过来,此人三十许年纪,身材肥硕,满面油光,来平时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这一番小跑也弄的满头大汗,很是难为他了。
    “原来是张楼主,不知楼主拦阻在下却为何故?”赵海问道,此人便是闭月阁的主人张凡,对他赵海的语气还是颇为客气。
    “今天这倩香楼被何公子包了,说是要招待贵客,特请了仙儿姑娘作陪,赵公子若是有兴致在下马上安排月儿与灵儿来伺候公子。”张凡气喘不已的说道,面上虽是笑容却也带着忧愁之色。
    “张楼主,赵某今日前来为何你不会不知吧,我且问你,你可是当真要拦我?”赵海闻言面色立变,寒声问道,毕竟是大汉有名的纨绔,说起话来还真有点威势,刘毅一边冷眼旁观心中好笑。
    “不敢、不敢,小的怎敢阻拦赵公子,可毕竟是何公子在先,您知道,小的也是左右为难啊。”张凡无奈的说道。
    “你的难处赵某知道,话我给你说在这了,今日之事,一切由我承担,与闭月阁无干,若是张楼主一味阻拦,在下就以为你是在偏帮那何冲了,大将军好大的威风,赵某惹不起啊…”别赵海平日与刘毅一处服服帖帖,可对付起这些人来可是很有水平的,说完之后迈步便走,张凡也不敢阻拦,只得放过,再说下去就要结仇了。
    “哟,赵公子来了,可惜今晚这倩香园被我家少主包下,一应人等不得入内,您还是请回吧。”到得院门,又有两个彪形大汉迎了上来,虽是说的客气,可笑容之中却有讥诮之意。
    “哼,何冲倒还罢了,凭你们两个奴才也敢拦我?滚开!”赵海冷哼道,他与何冲无论如何还是身份对等,岂能容他的下人无力。
    “呵呵,赵公子好大的威风啊,可您也不要为难小人啊,小人也是为赵公子您好,别又像上次一样。”这二人竟是丝毫不惧,话里话外还对赵海明着嘲讽起来,来定是何冲心腹才有恃无恐。
    “你们二人是个什么王八东西,奴才没有奴才样,敢跟我兄弟如此说话?”赵海一听这两个奴才也敢揭自己疮疤,不禁大怒,此时刘毅上前一步,大声喝道,话音刚落已是分手一个嘴巴将右边那个大汉抽成了滚地葫芦,同手抓住左边大汉衣领一把提起当先走进了宅院,右边那人被刘毅这一巴掌打得和血吐出七八颗牙齿,面上剧痛无比,杀猪一般的惨叫起来,而被刘毅手提那人则是浑身无力,双手垂下,一时没了主意,得赵海心中大乐,平日里这二人也颇有点本事,仗着何冲更是嚣张跋扈,未料到在刘毅面前便犹如孩童一般。
    “赵海,上次我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你还敢来寻衅生事,伤我下人,别以为公子不敢对你动真的。”听见屋外的惨叫,何冲立刻在五六名剑手的护卫之下冲了出来,见院中的场景也是怒气勃发,在这洛阳城中谁敢对他的下人下此狠手?当下恶狠狠的道。
    “伤我兄弟在先,你还敢叫唤?你这两个下人不分尊卑,竟敢辱我弟兄,老子是一片好意帮你管教,省得日后丢脸,狗仗人势,什么东西。”刘毅上前一步朗声道,右手轻轻一挥,便把那条大汉扔在了花丛之中,之后还轻轻甩了甩手,一脸轻松的样子。
    “哼,赵海,我道你今日缘何敢如此大胆,原来找了靠山,不过你别得意,区区一个莽夫我何冲可不会怕,小子,你给我听着,不管你是谁,打了我的下人一样要…”
    “闭嘴!”何冲话还未完,刘毅已是当堂一声大喝,犹如平地里起了一道惊雷,声威惊人!两道如电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这几年他身经百战,便是数万黄巾闻其一喝亦是心惊胆裂,何况何冲这个纨绔,当下连退几步,目光不敢与刘毅相对,而那几个剑手则纷纷护在主人身前,刘毅一口淬在地上,冷哼道:“无胆匪类,也敢猖狂!”
    “何冲,你我结怨皆为姚姑娘之事,今日便和你做个了断,只要你手下有任何一人可以胜得过我兄长,赵某日后再不纠缠,反之你若输了也是如此,我也不再计较你上次无礼之举,何冲,你可敢一赌?”着对方狼狈的样子,赵海更是心中欢喜,当下抢先说道。
    “等等,就这帮废物?兄弟你也太小我了,让他们一起来,赌约照旧,否则我怕这个无胆匪类不敢与你赌斗。”刘毅一听赵海出言,觉得如此极好,又怕何冲不敢答应,当下故作轻蔑的激之。
    “好,这可是你说的,赌便赌,赵海,你可不要输了不认账!”何冲一听果然上当,本来还慑于刘毅惊人的威势心中忐忑,谁知他竟敢如此托大,自己手下这些剑手可是叔父为他亲选座位护卫,个个身手不凡,以六敌一,就算你这青年如何了得怕也不敌,当下立刻出言,现在他倒反而怕赵海改口了,语气十分的强硬。
    “我兄长的话就是我的话,赵某男儿丈夫,岂能赖账,你以为都似你这般的无胆匪类。”对于刘毅赵海信心十足,闻言不屑的说道。
    “哼,给我上。”被刘毅与赵海三番四次的成为无胆匪类,何冲此时羞怒欲狂,喝令手下剑客齐上的同时也做了一个下斩的手势,此人实在太过可恨,不杀难以抵消他对自己的侮辱。
    “记住你说过的话。”面对着六个目露凶光欲要择人而噬的剑手,刘毅依旧是背负双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摸样,笑着对何冲说完之后,他主动发起了攻击,这些剑手能得大将军重用,当然不是无能之辈,且还有着一套合击之阵,不过在刘毅眼中他们与赵忠手下的那个名叫赵亢的剑客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这一战没有任何的悬念,刘毅只用了一样本领就将六名剑客打翻在地,他们甚至还来不及展开合击之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刘毅所依仗的就是他非人的速度,马战之中,他的这种速度要受到限制,可现在步行短打,就是强如甘宁赵云在他面前亦是守多攻少,更不用说这六名剑客了,当然刘毅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大将军也不能得罪的太死,这些剑客回去调养个半月应可恢复。
    “愿赌服输,我们走,这位兄台,烦请留下姓名!”何冲一旁得心中大惊,平日里依若长城的这些剑客在此人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他虽是纨绔,却还自恃身份,当下等这几名剑客挣扎起来之后便出言而去,路过刘毅身边的时候不忘沉声问道,不过语气再不敢嚣张了。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虞山苏青成是也。”刘毅朗声答道,这本就是他后世的真名,说来自是没有半点心虚。
    “虞山苏青成?何某记下了。”何冲恨恨的说完便率众离去,他和赵海的矛盾是上不得台面的,今日有此人在,他已败得彻底!
    第六十二章 君子之道
    这边何冲方才头也不回的带着手下众人互相搀扶这离开,大门之前已经出现了两个窈窕的身影,左边玉人上穿山河连理褂,下着青蔓流苏裙,双目似星,朱唇若月,颇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态!右边娇娆白衫如雪,一尘不染,脂粉淡施,眉目含情,恰似芍药之洁!
    如此绝色并列于前,巧笑倩兮,岂能不让男儿失魂落魄?这便是闭月阁四大花魁其中二人,青衣女子名唤姚倩儿,乃是倩香园之主,精擅各种舞蹈;亦是赵海魂牵梦萦之人,这长相的确有此魅力,身穿白衫的便是方仙儿,雪芍斋主人,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比之当今才女蔡琰除了出身之外亦是不遑多让。
    “赵公子,你。你可来了,奴家虽有心拒绝,可却身不由己…”一席话说得可怜楚楚,道不尽的委屈情怀,最后还以袖遮面,珠泪暗垂,如此美态赵海哪里还有半点埋怨,急忙上前柔声宽慰,良久方才转悲为喜,此时双目隐见泪痕,将一张如花娇颜更是衬托的不可方物,刘毅心中感叹不要说赵海这个纨绔了,眼前玉人就是自己心头也生出怜惜之意,如果这是演技的话放在后世拿个小金人玩儿一样。
    “倩儿放心,这何冲今日之后必不敢再来纠缠,我自当禀明祖父,早日将你娶进赵府,也省得在此处天天伤神。”赵海的语气温柔无限,一时不能自已。
    “倩儿能得公子垂怜,心愿已足,哪里还敢奢求,赵公子,贵客还在,让奴家重新开宴如何,恰好仙儿妹妹也在此间,不会怠慢了贵客。”姚倩儿的表情回答都是恰到好处,迷得赵海神魂颠倒,最后又把话题引到了刘毅身上,方才外间动手,她们不便观,可赵海称这苏青成为大哥可是听得清楚,并不敢怠慢。
    “是,是,还是倩儿说的对,这是赵某兄长虞山苏青成,大哥,这位便是我跟你提起的姚倩儿姑娘,这位乃是雪芍斋主人方仙儿姑娘。”赵海一听方才醒觉,颇为不好意思的给双方介绍起来,方才他一心记挂着美人,却把刘毅冷落一边。
    “倩儿见过苏大哥,方仙儿见过苏公子。”二女都是上前敛衽为礼,方仙儿还特地偷偷的打量了刘毅一番,此人身长八尺,器宇轩昂,周身透着一股豪气却与她平时结交的那些名人才子大不相同,她也是因为要作陪才会如此。
    “哈哈,如此娇娆真是我见犹怜,匡胤好眼力。”刘毅朗声赞道,本来初次见面就赞人样貌颇有点失礼,可话自这苏青成口中说出却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味道。
    这酒宴收拾起来极为快捷,不一会便重新布上,赵海与刘毅相对而坐,姚倩儿与方仙儿则是相陪在侧,赵海今日心愿得偿,意气风发,坐下便与刘毅不停敬酒,姚方二人自然也少不了相敬,刘毅自是酒到杯干,这闭月阁也就相当于后世的高级夜总会,他自然没少去过,亦是多有逢场作戏之举,不过今日身边的方仙儿姿色固是绝美,却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加上他心不在此,只是正襟危坐不时与赵海饮酒。
    可仙儿姑娘并不知道他的心思,以往他只恨一些登徒浪子对她毛手毛脚,见惯了男子在她面前神魂颠倒的样子,就是那些名士才子亦不例外,可今日这苏青成除了一开始礼貌的欣赏之外竟似乎对她视而不见,这又使她心中不平起来,恰好赵海此时出言请她弹奏一曲助兴,当即便想在这男子面前露上一手,他如何?
    当即有下人抬上琴案,方仙儿莲步款款的来到案前以一个绝美的姿势坐下,玉手轻轻一抚,悦耳的琴声便缓缓响起,那琴声初如潺潺流水,缓而有调。忽又奇峰突起,荡人心神,再转却似古寺禅钟,空明清灵。刘毅听得心旷神怡,赵海更是二目微闭,似乎极为享受,就连侍立的随从也是多有陶醉之色,这方仙儿抚琴之技确是不凡。
    “小别数月,仙儿姑娘的琴艺似乎又有进益,此曲纯出自然,确是妙绝!”赵海第一个出言赞道,他的文采也是不差,否则也不会经常在刘毅面前卖弄了。
    “赵公子谬赞了,仙儿不敢当!”方仙儿微微一笑,眼光却向了刘毅。
    “嗯,匡胤言之有理,确是妙绝、妙绝。”刘毅着方仙儿的目光竟有点挑衅的一味,一时有点不解,便随着赵海说道,这琴声在他来也是不凡。
    “呵呵,仙儿姑娘,我苏大哥乃是习武之人,于琴棋书画并不精擅。”拾人牙慧,毫无新意,这是方仙儿闻言的第一感觉,心中所想,面上立显,赵海见场面略微有些尴尬,急忙举杯笑道,美人当前,他可不会失了礼数。
    “哦,原来苏公子不精此道,那也难怪。”方仙儿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语气中的不屑很是明显,今天自己怎么有点失常?
    “呵呵,琴棋书画,诗词文章,在姑娘眼中相极高,可以苏某观之,男儿若要借此行于当今之世,大谬也!”刘毅这两年沙场征战,也落了个火爆脾气,况且被一女子如此轻视,就算她貌美如花也不能忍受。
    “琴棋书画,诗词文章,圣人曰为君子之道,未知公子有何见解?”方仙儿闻言那一点后悔也不见了,抢在欲要劝阻的赵海之前说到,颇有点挑战的意味,赵海待要再言,却被姚倩儿在桌下轻轻拉扯,方仙儿在四大花魁之中年纪最小,出道最晚,又素性刚强,可她却是阅人无数,这二人似对立却不过是斗气罢了,赵海素知玉人心思缜密,她劝阻自己必有原因,便也按住话头,静观其变。
    “圣人?若是琴棋书画,诗词文章便是君子之道,那前世杨雄难道也可称君子?此人才华横溢,诸艺精通,可观其为人了?王莽篡权,忠贞之士前仆后继,而他却屈节投靠,为虎作伥,这等小人笔下虽有万言而胸中实无一策,纵使妙笔生花,也不过是个趋炎附势之徒,当背上万世之骂名!”刘毅朗声言道。
    “公子所言自是不假,可单以一人而定却有失偏颇,仙儿倒要请教,公子心中何为君子之道?”方仙儿闻言又在言道,此时语气却是缓和了少许。
    “劳姑娘下问,苏某心中君子之道乃是守正义,斥邪恶,忠君爱国,方今之世,烽烟四起,大好男儿自当提三尺之剑立不世功名,为天子扫清寰宇,震我大汉之威!诚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君子以之陶冶情操乃是上善之道,可一味沉迷却是本末倒置,平定乱贼靠的是将领的运筹帷幄,士卒的奋勇拼杀,琴棋书画又有何用?苏某虽是一介武夫,可也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才是真正的君子之道,在下一时兴起,酒后乱言,姑娘勿怪。”话说到一半,刘毅火气已消,最后已是极为有礼。
    “先生之言,振聋发聩,实是仙儿生平未闻之论,方才小女子胡言乱语,得罪了先生,这杯酒当是向您赔罪。”刘毅的这番话慷慨激昂,配合着他抑扬顿挫的语声如同洪钟大鼓一般敲在方仙儿心头,想起以前所见的那些名士固是才艺精通,可谁又有面前男子这般的慷慨豪气,这才是真正的男儿!当下来到刘毅案前,恭敬的为他斟满美酒,举杯敬之,并以先生称之,这在她来说极为少见了,旁边的姚倩儿闻言亦是玉面动容,她们在这繁华都市,温柔乡中,又何曾见过似刘毅这般的血勇之人?
    “姑娘客气了,是苏某坏了姑娘兴致才是,理当赔罪。”刘毅一饮而尽。
    “哈哈哈,大哥说的极好,倩儿,你仙儿与大哥这是否就叫相敬如宾?”赵海笑道,这番话却把仙儿姑娘说的面上微红,斜了赵海一眼,此时真是人比花娇。
    “仙儿,我你是对这苏公子有意吧,否则今日怎会如此失态?他既是赵公子的兄弟,姐姐倒可帮你这个忙了。”赵海刘毅再饮几杯便就离去,刘毅进京还有要事,赵海也不能过多耽搁,将二人送去院门之后,姚倩儿见方仙儿依旧盯着二人背影出神,便娇笑着出言调侃道,她尚是头回见到仙儿在男子面前服软。
    “你还是想好如何应付你的赵公子吧,少来为我操心。”方仙儿啐了一声便就离去,可此时刘毅的神情在她脑海中却是越来越清晰起来。
    第六十三章 赵府夜宴
    自闭月阁出来之后,赵海亲自将刘毅送回住处,又在一番道谢方才离去,刘毅与众人商议一番让他们详探各处动静之后便也睡去,次日一早,竟是赵府管家赵哲亲自来访,说是赵大人请他晚间过府赴宴,刘毅自是一口应承,并将带来的虎鞭与人参送了一部分与他,赵哲见多识广乃是识货之人,自是喜笑颜开,大赞刘毅有情有义,便是征战之时也未曾忘记他,晚间更是亲自驾车来接刘毅,得有心之人无不侧目。
    到了赵府门前,赵忠竟然就在门前等候,而他边上之人亦是年岁相仿,面白无须,刘毅不由心中一凛,此人形容动作大有来头,难道…
    “赵官家亲自来迎已是极大礼遇,末将是何身份,敢劳大人亲自迎接,折杀末将了。”刘毅急忙下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恭敬言道,同时意欲单膝下跪。
    “哎~~朗生你言而有信,三年前之言掷地有声,如今不但讨贼有功,更是威震异族,世人提及朗生,谁敢不称一声虎将,杂家非是敬你名爵,实是因你功在社稷。”赵忠显然对于刘毅的表现极为满意,双手相扶道。
    “大人言重了,末将之有今日,还不是大人提携之功,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君子之为也,何况大人对朗生之恩重若泰山,不敢有一时或忘!”刘毅颇为激动的道。
    “好,朗生,这位乃是张让张大人,你的功劳也多亏张大人在天子面前美言,不可不知。”赵忠极为满意的持刘毅之手为他介绍身旁之人,果然来头非凡!
    “刘毅刘郎生见过张大人,末将何德何能,敢让二位大人亲自相迎。”刘毅早就被赵忠的亲热弄的浑身发麻,却又不好拒绝,此时正好抱拳深施一礼,并让刘六立刻回商户去取虎皮。
    张让微微一笑,客气了几句,神态之中亦是足见亲密,赵忠可不管刘毅会否不适,继续持他之手往内堂走去,刘毅心中腹诽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朗生,你让随从所取是为何物?到我府上还需客气?”赵忠故作不悦道。
    “呵呵,大人府上诸物不缺,末将岂敢造次?只是冬时洛阳天寒地冻,末将日前猎得几只猛虎,这东西虽然粗浅,却是御寒上品,家祖用之极为有效,故特地给大人带来一用,今日得遇张大人,自也该奉上。”刘毅笑道。
    “嗯,此物乃是朗生一片心意,那便罢了,张兄你待会可也要手下。”赵忠言道,他对刘毅将自己放在祖父之后并不在意,孝道天大,乃是正理。
    到得内堂,酒宴早已摆好,赵忠退了左右只留下赵亢护卫,堂中所坐便只他们四人,赵海却是不知去向,张赵二人频频与刘毅劝酒,问起的也都是军中征战之事,刘毅自是据实作答,讲到精彩之处二人也是击节赞叹,夸他武勇。
    “朗生,平乱黄巾,燕郡破贼,你确是勇冠三军,我和张兄都好与你,可为将者凡事需要深思熟虑,谋而后动,你昨日与匡胤一行实乃儿戏之举,大将军权倾朝野,他若是对你不喜,今后你可是前途堪忧啊。”酒到酣处,赵忠停盏言道。
    “大人,不提您对末将的知遇之恩,在下与匡胤亦是朋友之义,大丈夫行事义气为先,刘某怎能坐朋友受人之辱?凭他是谁,在我心中也大不过一个义字!”刘毅慷慨激昂的言道,这也是他昨夜就曾想好的说辞,他就是要在张赵二人面前建立一个一勇之夫的形象,这样的人不但不易招人嫉恨反而更能让上位者信任。
    “一派胡言,只知图逞武勇,将来如何能成大事,大将军此人向来睚眦必报,幸好你手下尚有分寸,我已经为你在城中备了一套宅院,你与我在那里闭门思过!”赵忠高声斥道,不过言下对刘毅的回护之意已是极为明显。
    “大人勿恼,末将就是这个脾气,秉性难改,如今惹得大人震怒,自该受罚,今后一定小心行事。”刘毅躬身言道,赵忠虽是高声斥责,其实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一系,此举不但为收他之心,还要让他对大将军产生敌意,可谓一石二鸟。
    “呵呵,知错能改,朗生必可造就,赵兄之言乃是一片苦心,朗生尚需谨记,不过你青春年少,这闭门思过如何奈得寂寞,这样吧,赵兄既然与你宅院,昨日我闻匡胤之言那闭月阁方仙儿姑娘似对你有意,便让杂家以美相赠,如此你也可沉得下心来。”张让此时笑道,二人显然早已谈妥,这一手宅院美人,说道拉拢人的手段,他们可谓极其高明。
    “这…”刘毅闻言不由有些发愣,此时纵使他心中依旧坚定,可对二人此举还是难免有些感动,就算是拉拢,也不是人人可以做出的,那方仙儿虽是四大花魁之一,可张让一句话那张凡岂敢不应,只是自己可没有这份心思。
    “好,此事便如此定下,朗生不必推辞,今日我与张兄请你来有事相商,朗生你可知天子欲设西园之事?”赵忠见刘毅还要言语,直接阻断了他的话头,话锋一转便切入正题!
    “末将此番来京曾与曹孟德同行,听他说过此事,似乎他此次入京便是为此。”此时此刻刘毅的一颗心也提了起来,如实说道。
    “西园乃取大汉精锐之师,担拱卫京畿之要职,共设八校尉,自然要严加考核,我和忠兄欲在天子面前保举朗生!”张让听得刘毅此言,眼中微露满意之色,一语说完,便目视刘毅!
    “西园乃取大汉精锐之师,担拱卫京畿之要职,共设八校尉,自然要严加考核,我和忠兄欲在天子面前保举龙飞!”张让听得刘宇此言,眼中微露满意之色,一语说完,便目视刘宇!
    “二位大人,毅当年不过上党一武夫,家祖望孙成龙,幸得大人提拔才有机会讨伐黄巾!宇虽武夫,只知徒逞血勇,可心中也有忠贞之道,二位大人今日如此提携,宇不知该出何言?但有一身勇力愿为驱驰,绝无二话。”刘毅见张让目光,知道是自己表忠心的时候了,便上前慷慨言道,他心中也是深知张赵二人如此笼络自己一来是手下缺少统军之才,二来自己的身世起了很重要的作用!若非如此,以二人眼光,怎会上他一个小小郡守。
    “好,朗生果然爽快,圣旨不日便会送出,也将招你见过天子,这段时日朗生不可再在洛阳现身,朗生正可携美为乐,到时我们自有安排。”张让对刘宇直白的回答很是满意,也对他做出了安排。
    “毅一切听从大人安排,这几日必深居不出,大人放心。”这二人无非是让自己为他们掌控西园之军,却不知自己已经命不久矣,到时候便可见机而动,至少得把这大汉精锐拐带一点回燕郡,西园八尉那可是天子近臣,也算自己在资历上添上一笔!
    “近日还将为朗生引荐几位同僚,切记日后要戮力同心,效力大汉!”赵忠此言一出显然已经将刘宇当作自己一派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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