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蓄一头长发绑在身后,阮青虽然已经退休,五十几岁的年纪,身材却保养得非常好,一双眼睛虽然不至于失礼,但仍锐利地审视谢暖。
    看在杨牧的面子上,他们都伸手和谢暖相握,并不怠慢。
    谢暖坐在杨牧身边,整个人谨慎起来;林成和阮青联袂同来,等于杨牧把肉喂到了她嘴边,如果自己在最后的环节出错,别说杨牧杀了她,自己也要以死谢罪。
    阮青一开始就对谢暖兴趣不大,林成则是用导演的眼光来看谢暖;阮铃是初出茅庐没错,但身为阮青的侄女,有话题、滑冰也没问题;但以电影的角度,谢暖有演技,五官身材都适合电影,所以他还在评估。更茤鼱綵恏呅在℗ō₁₈bs.©ō𝓂獨傢更新璉載 請ㄐㄡ鑶棢阯
    他把视线落在杨牧身上。
    杨牧买下这本小说的版权,有绝对的话语权,他要求用谢暖的态度很坚决,甚至说要嘛用谢暖,要嘛他换整个团队,另外找人立项;这话把阮青气死了,可当初小说的版权就不是她的,她只因为是小说的主人翁,所以成为电影顾问,并趁机把要进演艺圈的侄女推出来。
    杨牧纡尊降贵首先开口:“阮老师是谢暖的偶像,她对这部电影很有兴趣。”他放下茶杯,依旧一副老羊尔雅雍容的模样:“甚至在美国念书的时候,因为崇拜偶像,还去学了滑冰。”
    阮青当了一辈子的运动员,学不来商场上带着面具说话,闻言抬眉,嗤声道:“崇拜我的多的去了。”
    杨牧瞇起眼,谢暖忙双手举杯:“那是当然,阮老师是体坛英雄,没有人不慕强,可我崇拜阮老师的地方,除了您身上数不尽的荣耀之外,是那份无所畏惧的勇气;我想象上世纪90年代的您,在美国比赛遇到不公平待遇却挺身捍卫国家尊严的义举,我就浑身热血!阮老师,我以茶代酒,敬您!”
    阮青已经带着皱纹的眼睛凝视向谢暖,最后还是举杯:“谢谢你的称赞。”
    伸手不打笑脸人,阮青不好一直对谢暖摆脸色,特别是在杨牧面前。
    菜陆续上来,席间林成说了一些电影筹备的内容,以及需要申请的场地和背后疏通等问题。阮青身为一代传奇,五岁开始滑冰,五十年的峥嵘岁月,比赛无数,许多竞赛场合没有特殊管道或关系根本借不来,这就是这部电影非得杨牧不可。
    饭后水果上来的时候,阮青已经坐不住,她知道再谈下去阮铃完全没有机会。她道:“要演好电影,演员才是灵魂。饰演一个滑冰选手,如果滑冰能力不够,拍出来都用替身,那不是贻笑大方?”
    谢暖立刻拿出手机,声音清脆温和:“我今天下午刚好找了一处滑冰馆暖身,经纪人帮我拍了一段视频……我已经两三年没滑,今天第一次,请阮老师和林导指教。”
    杨牧不知道她还做了这样的事:“发过来。”
    谢暖先把视频发给杨牧,才将手机递到对面,林导接了手机,和阮青看了起来,这边杨牧也点开视频。
    那是一段六分多钟的影片,谢暖就穿身上这身衣服,套上冰刀,在滑冰场上转圈圈,看得出来是在暖身。她身材颀长窈窕,滑起冰来手长脚长,十分好看。一分多钟后谢暖开始做动作,期间有教练在一边示范提示,谢暖跟着做,后内跳、后外跳这些技术难度低的,谢暖做了一两次就很纯熟,之后做了一个后内点冰跳,那是跳跃动作技巧略难的动作,谢暖滑倒了一次,第二次就成功了;然后在教练示范下,又做了几个高难度的转圈,期间她又跌了几次,但也成功了一次两圈跳跃旋转,然后又是一个摔跤,这次几乎跌了一个狗吃屎,可谢暖跌坐在冰上笑得十分灿烂,很抓人视线,她摀着嘴笑,笑眼弯弯,画面在这里戛然而止。
    杨牧见六分钟里,她跌了四五次,浓眉都皱在一起,而林成和阮青则一脸讶异。
    谢暖说她以前学过,原本以为只是皮毛玩票而已,想不到还真有模有样。
    他们的表情变化杨牧和谢暖都看在眼里。
    “献丑了。”谢暖道:“这阵子我会继续努力,希望导演和阮老师能给我机会。”
    阮青脸色紧绷,林成的模样倒是值得玩味。
    晚餐结束后,阮青以还有事为由,借口离开,林成便起身,和她一起回去,包厢里剩下杨牧和谢暖两人。
    谢暖给杨牧倒酒,表情认真:“杨先生,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杨牧本来心情很好,那段视频跌的有点惨,但却大大涨了杨牧的面子;表示杨牧虽然是金主,但推给林成的,并不是一个草包,是个业务能力可以与阮铃一较长短的人。
    可她的“谢谢”不知怎的,就是让他炸毛,最后恼得起身:“回家。”
    上了车,杨牧直接把谢暖压在座位上,眼睛盯着谢暖,话却是对老张说:“你下去抽根烟。”
    老张下车后,谢暖望进杨牧幽深的瞳孔里:“我今天表现不好?你不高兴?”
    “高兴。”高兴到想办了你!
    “那你高不高兴?”
    “我当然高兴。”谢暖伸手揽住杨牧的脖子,瞇着眼又说了一句:“谢谢你。”
    杨牧吻住谢暖,四片唇瓣研磨纠缠,吻得几乎要擦枪走火;杨牧的手从谢暖的腿心中伸出来,粗沉道:“回去收拾你。”
    谢暖趁他起身又把他拉下来,直接咬在他的唇上:“回去让你收拾。”
    妖精!
    杨牧气死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客厅里杨绵还看着电视,看到谢暖飞奔过来:“姐姐!”
    杨牧冷着脸拎住杨绵的衣领准备丢给黄老师:“晚了,带她去睡觉。”
    “我想跟姐姐睡。”杨绵猴子似的抱住杨牧的脖子,浑身挣扎:“黄老师不要抱我!”她控诉:“为什么我不能跟姐姐睡?”
    因为姐姐要跟爸爸睡,杨牧冷哼。
    小豆丁还是给扔过去,不管杨绵如何叫嚣,他命令:“九点半了,你已经到了睡觉时间。”
    谢暖自身难保,对杨绵的委屈爱莫能助,她告诉她明天会早点回来陪她做蛋糕,杨绵才罢休,哼哼唧唧和黄老师回房,快到房间又大声说:“江嫂,明天记得买草莓,买多一点,上次都被爸爸吃光了!”
    杨牧谢暖:……
    到了楼上,谢暖犹豫了一下,还是和杨牧回了主卧,她直接从衣柜里拿衣服,一转身就对上杨牧幽黑的眼,杨牧道:“一起?”
    谢暖眸盼流转,勾着他的领带,魅惑哼一声:“没节操。”
    杨牧冷笑一声,开始解扣子:“节操是什么?在你这里,没有。”
    “老禽兽!”
    杨牧瞇眼:“谢暖,想怎么死?”
    “爽死,做得到吗?”
    他们从浴室一路做到房间,今天特别激烈也特别和谐,谢暖虽是抱着报恩的心情,可自己也十分沉浸在里头,身体得到了极致的释放。
    杨牧更是勇猛,清晨已经来过一次,可此时仍像一头永不餍足的猛兽,把谢暖撞得七荤八素、脑袋嗡嗡响,谢暖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孽,迟早有一天真会死在老禽兽的床上。
    杨牧尽兴后去洗澡,谢暖无力瘫在床上,正想找烟盒,却看到窗边的高台上放着一只玻璃瓶,里头插了三枝干燥的玫瑰花;谢暖楞了一下,杨牧很喜欢玫瑰的干燥花吗?记得餐桌上的瓶子有一枝、书房也有,昨晚她睡的客房也有,主卧居然也有……
    她又想到自己也曾送杨牧一捧很大束的玫瑰花,那束大概被他扔在那个酒店了吧?
    杨牧出来后吻了一下谢暖的额头:“去洗澡,我去书房做点事。”
    等谢暖洗完出来,杨牧居然已经回来了,坐在床头翻看手机:“明天早上过去阮青的滑冰会馆。”
    “嗯。”
    “别给我丢人。”
    谢暖掀开棉被上床,头靠在杨牧肩上:“先生,你投这部电影很多钱吧?用我……不冒险吗?”刘云秀其实没有说错,现在的谢暖还扛不起票房,即使有林成这样的大导撑场;如果票房难看,杨牧就要闹笑话。
    杨牧没有说话,谢暖等不到回答,抬头看他,就见到杨牧也侧着头,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杨牧看起来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语气平淡:“别把自己又摔得满身伤回来,到时候不要你。”揉揉她的头:“睡觉。”
    第二天谢暖起来的时候,杨牧已经出门,她刷牙洗脸出来,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竟哥,我是谢暖。”
    电话是打给白竟的,显然白竟接到电话很惊讶,笑问:“你回B市了?”
    “老记得欠您一顿饭,约一下?也感谢你对我工作室几个艺人的照顾。”
    白竟显得心情很好,报了一个餐厅,谢暖说OK,两人的饭局就这样定下来。谢暖下楼,发现她的早餐多了一碗燕窝,看着这碗金贵的东西,谢暖有些五味杂陈。
    她舀了一勺燕窝,又看向餐桌上的玫瑰,问江嫂:“杨先生很喜欢玫瑰吗?”
    江嫂楞了一下,回:“不清楚。”见谢暖看着餐桌上的干燥花:“那是四月的时候,有一次先生出差带回来的。”江嫂想起那天的情形,心里涌起一股恶意,笑着对谢暖道:“先生带回来的时候,本来花是新鲜的,他说是人家送的,丢了可惜。我跟你说,我第一次见先生这么宝贝一束花,也不知是谁送的?本来我是整束鲜花插在客厅,但先生让我晒干做成干燥花,还说书房卧室都要放几支,呵呵,看来这个送花给先生的人,先生很重视呢!”
    四月,出差,玫瑰花……
    那个先生很重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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