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多。聂诚坐在一楼客厅沙发上看国际新闻,见到两个孩子回来后便关掉电视,打声招呼让他们早点休息后就上楼找老婆去了。
    迟樱洗完澡后就侧躺在床上,用平板看《瑞克和莫蒂》,时不时发出笑声。聂桓给她吹干头发才吹自己的,搞定后上了床,拿过她的平板给她举着,同时把她搂到自己怀里。
    这一集播完,迟樱便窝在他胸口告诉他不看了,于是他熄灭屏幕放到一边。椡槤載首蕟網詀閲讀⒏迷潞:℗o18ⓓ𝕜.𝒸o𝕞
    “你说我们也可以穿越到别的时间线去吗?”她问。
    聂桓不知道,他猜测:“应该不能。”
    “如果能回到第一世,你会做什么?”
    “我在你小时候把你拐走,等你长大,结婚,然后就一直过日子,白头到老,最终咱们老得走不动路了,就一起安乐死。”聂桓的眼睛里全是希冀。
    “太白痴了吧。”迟樱很遗憾,躺在她身边的此刻是一个情种。
    而且凭什么她也给安乐死啊,第一世他比她大十叁岁,他七老八十了走不动可以理解,她五六十岁不至于吧?
    他果然就是自私得要命,他不能活了也不让她活,让她给他做陪葬品。
    他坚持自我的信念,说:“和你简简单单过一辈子,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老婆。”
    “我的话,我先让我爸妈离婚,然后我还是要把他那个私生子弄死,这样妈妈就不会离开我了,我想和妈妈去环球旅行,然后……”
    他发现不对劲,于是打断她:“那我呢?”
    她的愿望里为什么没有他?
    迟樱愣了一下,跟他讲道理:“我不想再学钢琴,所以我们不会相遇的。”
    聂桓心脏闷痛,他原来都不被她算进她的人生里,有了个妈妈她就不要他了?
    他未加思考地脱口而出:“那你想恋爱结婚的时候告诉我,我去找你,好吗?”
    她发现他表情很忧伤。
    “……好。”
    然而他突然回过神来,仿佛脑海里终于浮现出完美的解决方案,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我想起来,我可以在你一出生就把你从医院偷走。”
    此刻聂桓已经开始构想出具体的计划,并不断预想可能会出现哪些问题,他该如何预防和处理。
    他只能这样强行把自己加进她的人生了。
    迟樱随口附和,随即漠然闭上双眼。
    本来这不过是他们睡前的闲聊,但迟樱没有想到这事还有后续,第二天她发现聂桓居然在调查她第一世出生的那家医院,并且还翻起了他那些法律相关的书,仔细地查阅着各类资料,那架势好像真的要动手偷孩子似的。
    “行了行了,别费劲了,我一出生就借医生手机给你打电话通知你来接我,这样可以吧?”她扣上他的笔记本电脑,阴阳怪气他。
    他向来都是个小气又爱较真的男人。
    聂桓盯着她眼睛看了几秒,然后托着下巴道:“你记得我的电话号吗,是……”他还没说完,迟樱拖了个降调的呃的长音扭头就从他房间走出去。
    他腿长,两步就跟上来,伸手把她拉到怀里,贴近吻她耳朵和颈后,一边推门带着她进她的房间。
    “到底记不记得?”
    他手开始不老实,伸进她裙子里乱摸。
    “记得。”她接着完整地背出来那串数字。迟樱按住他结实的手臂,低头能看见微微凸起的青筋。
    她背后就紧依着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不禁就顺着想到聂桓的裸体,他的完美身材。
    活了叁世,除了第一世她还懵懵懂懂的,这两世她都很愿意主动向他求欢,目前还只有他能让她有这种欲望。
    和别人做是什么感受呢?
    会不会有不一样的体会?
    “想什么呢?”聂桓感到她有点走神。
    “没事,晚上去打台球吧。”
    “嗯,好。”他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在床上,与她亲热一番。很快他就把她脖子和胸前舔得湿漉漉的,吸吻出一块块印记。
    他们没有继续深入下去,拥抱着躺了一会就起来了,虽然聂桓是有那个意思,但没等到她肯定的信号,他也就作罢。反正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能在一起,机会有的是。
    聂桓含情脉脉地看向她,眼神里有种欲求夸奖的意味。他这样盯着她有几十秒,迟樱最终伸出手摸摸他的头,这让他很满意。
    她心里说,应该的。
    ……
    ……
    高考成绩出来了。
    迟樱裸分724,全省第一。
    这几天聂诚接了好几个国内顶级学府招生办打来的电话,都是来提前抢人的。本来还有媒体的记者想来采访省状元,但得知状元家里有点特殊,他们不让孩子对公众抛头露面后都很失望。
    有上头的领导还格外通知这些媒体人把这件事报道得简单些,他们通过交流只要来一张女生侧脸的生活照,用电话简单采访了几句。
    家里一时间洋溢着喜悦的氛围,过来祝贺的人接踵而至,门槛是踩了擦,擦了踩。
    炎热的下午,迟樱叼着某仔碎碎冰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高考招生通讯摊在茶几,手里拿着骰子准备开始选专业。
    聂桓坐在她旁边抱着胳膊看她往桌面上丢那个十二面的骰子,这还是她特意买的,就为了报志愿。
    在此之前她点兵点将点出了大学,然后就开始摇专业。也不知道她这有什么规则,一会看序号一会看专业代码,反正最后是摇出来了一个。
    她像格莱美的主持人一样念出大奖得主:“计算机科学与技术。”
    “恭喜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她咬着棒冰话说得还有点不清晰。然后她就往平板电脑里面报志愿的表格里面敲字,然后她点击保存。
    聂桓定睛仔细看,她就填了一个志愿。
    她这分数确实有这份底气。
    她一脸轻松地打开电视看动画片,可他心里开始思虑起来。
    学计算机?
    他本是个俗人,难免会怎么想:这专业男女比失衡,让她学计算机这不就是把兔子丢进了狼窝?
    远在天边的他再怎么心急,手也伸不到学校里,除非他把她绑起来带到国外。
    而且他很久不给她装窃听器和摄像头什么的了,因为她总是很快就发现并且拆掉,她还把零件攒起来用热熔胶粘成一个球,她做好了后拿这个球砸他玩。
    他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还得捡起来递给她,蹲下好让她瞄准自己的脑门。
    这个球后来被他装进玻璃盒摆在他电脑桌前了。它更多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终结,那就是他怀念的侦查员时代。
    “咱们换一个,不学计算机,行不行,宝贝?”
    他从背后抱她的腰,和她好声好气地商量道。
    “好老婆,你听我说,计算机很无聊的。”
    “我觉得挺好的啊。”她盯着电视说。
    “你不是会很多语言吗,学个小语种专业,怎么样?”
    他知道迟樱最拿手的语言是德语英语,其次是法语,这几门都是她在第一世的时候学会的。有回他跟外方代表见面她还给他当过陪同翻译,他非常欣赏她的语言水平。
    然而耳中只落入她清脆的咬碎冰块的声音,这是她沉默且坚持的拒绝。
    她不想和他周旋,就干脆不理他,晾着他让他傻子似的自言自语。
    聂桓亲了下她的侧脸,拿过笔记本电脑在她志愿那里当着她的面修改,改成了一所知名的语言大学,她会主修英语,大叁还能做交换生出国到他那,两全其美。
    “你这是违背天意,要遭雷劈。”她终于瞥他一眼。
    “摇骰子摇出来的天意?”他笑了笑。
    “你为什么老觉得所有人都会对我有想法呢?”她捏着棒冰的塑料管,扭过头好奇地看他。
    聂桓直接用事实说话,“难道我不该担心吗?这几世,这么多年,有多少人像虫子似的往你身边爬,我碾死一个就又来一个,一直没完没了的,我恨不得全世界除了你我都死光才好。”
    没办法,她太耀眼了,太与众不同了,对很多人,尤其是那些不寻常的人来说,她简直就是一株美丽妖孽的罂粟。
    “那你下辈子努努力发动世界战争,让核弹满天飞,把地球都炸平就能实现了。”迟樱挺喜欢给他出主意。
    他听了不满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就知道刺儿我。”
    迟樱强调:“我真没有那么大魅力。”她想,能不能别替她自信啊。
    她一直是这样看待自己,她不是万人迷,做不到也不想人见人爱,走在大街上可能别人多看几眼,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胡说,那你怎么把我迷的晕头转向的。”
    “因为你傻。”
    他被气笑了,哼了一声,把她压倒在沙发上一手扣着她两只手腕放在她头顶,望着她的眉眼心有不甘地说:“可不是么,我要是再聪明点,我们两个早在第一世就白头偕老了。”
    “你把我的志愿改回去。”
    他低头吻她,亲得火热,回她一句:“不改。”
    “那我就绝食。”
    “你敢再说一遍?别惹我生气。”聂桓的脸色沉下来。
    迟樱想了想,决定告诉他一件事:“我之前一直没跟你说过,其实前世我高二的时候交过一个女朋友。”
    “而且是我主动把人家掰弯的,我们一直都很好,后来她家搬到外地,她接受不了异地恋我们就分手了。”
    “她真喜欢我啊,天天给我带早饭,冬天还给我暖手,她特别害羞,亲亲的时候从来都只敢亲脸。”
    “但是这件事谁都不知道,大家都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呢,因为女生之间就是这样,多么亲密都不会有人怀疑,只要一个玩笑就能骗过所有人。”
    迟樱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语言专业女生那么多,你不害怕吗?我可能给你找一个长发飘飘的‘姐夫’。”
    聂桓脸色很差,他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愤怒多还是惊讶多,一时间难以接受:“你在骗我。”
    她怎么会有那方面的取向呢?她在床上扑倒过他多少次,哪里像会和女人谈情说爱的样子?
    迟樱呵呵两声,半眯起眼睛道:“你猜,我是不是在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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