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
    金晗真望向高台之上那个红衣身影,茫然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那是黎首徒?”他大为震撼,落在表情上倒还是漂亮的小愕然,“不是别人顶替的?不是夺舍了?”
    那人笑得太灿烂了,是自己之前同黎苏苏接触之时从未有过的神色。
    小七他们笑:“所以热闹啊!”
    铸剑山庄财大气粗,小七他们不知用什么法子找到了个天台观景,略低高台一层,但也够俯瞰擂台的,比试颇为清楚。金晗真却一时没心情看擂台上那一边倒的打斗,而是抬头仔细盯着那个被帘子当了半张脸的人,于敷面之下勉强确认了眉眼,确实是那黎苏苏的长相,一时心中纠结,脑内过了无数飘散而过的纠结戏码。
    半晌之后还是道:“她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那夺舍之人得顺便初阳也夺了。”小七他们指着台上那个打帘子的小子嬉笑,“还得把宫真人也夺舍了。”
    这确实是基本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于是金晗真打消了这个想法。只惊奇她那一身装扮比自己还富贵夺目多了,自己若是在这种瞩目场合,能拿出来的装点之物也就同她平齐。回想到天衍宗勉强算是与皇家交好,这点富贵倒也正常。只是大少爷有种终日炫富终被人炫耀的感觉,何况炫耀之人还是自己从未觉得有意思的对象,是以难得出了点蠢蠢欲动的挑事心情。
    左右不会有黎一丢人……他想。黎一会笑成这样?谁信啊!必然是演的。只能诓骗诓骗那些从未与她接触之人了,回头必让人笑话。我已经开始在心里笑了。
    他知道这个比武招亲是丹青阁牵线,少林同天衍宗共办的,多少算个玩乐场合,只要别闹太过就行。台上卫乐山张牙舞爪,四处挑衅,却也没被赶下台,算是给她打了样,明白果真不必正经。
    说起来,卫乐山倒是他喜欢的那种剑修,打斗一向暴力,剑损得极快,不时就会来卷走一打,也不太在乎品相之流,左右她不是那种很吃兵器的精细战法。何况她带动了一批同门一样使用暴力战法,带着整个清风观剑损增加,使铸剑山庄直接扩充了清风观之处的分阁。
    只可惜……第二终究是第二,论影响还是比不过一把剑用到底的第一。
    可惜啊可惜,卫乐山为什么不是那个第一呢!
    而此等借由年轻一代第一的机会……还是要蹭的。
    他取出放于怀中的对牌,又解下腰间的少庄主牌子,对着身边人道:“去把今年那十枝剑带过来。”
    “少主,这——”
    “快去。”
    手下领命而去,他于楼上观看那个云隐派弟子被推上台子,拿一把破剑与那卫乐山打得不相上下,兴致更高了点,盘算着要将这个突然出现的新人划在自家剑下。
    不过几里路,这场打完之前,手下就已经把十枝剑都取了过来,十个盒子被恭敬地捧于手上,在金晗真身后围成了半圈。他拧着扳指,等着跳下擂台的合适机会。
    机会很快来了。
    卫乐山往自己方向看了几眼,然后嚷嚷道要那黎苏苏送人好剑。金晗真心中好笑,但立刻投桃报李地决定日后再给卫小姐多来些折扣。
    那个天衍宗的果真送了不少东西,只是最后递出的是锻器宗同铸剑山庄两个门派的提货牌子,怪体贴的,就是身为铸剑山庄少庄主不太乐意——怎就不只送我家的牌子呢?可恶的北方佬,北方天衍剑修佬同北方锻器打铁佬勾结,不管不顾无辜的南派铸剑师的精妙技艺。
    扳指被悬得飞快,他预感到自己即将该跳下去了。
    果然,那黎苏苏说“若没有合心的,让他们明白你的喜好,从选材开始现制。若他们不舍得,叫他们来找我要账”,这便是自己该出场的机会了。
    他便在天台站起,道:“一把剑而已,哪里会不舍得呢?”
    金晗真给了全场找到自己的时间,才从高台上跃下,轻巧落入擂台之上。
    “在下,铸剑山庄,金晗真。”
    向台下卫乐山轻眨眼睛,又向台上天衍宗二人行礼,又给了看客们议论一番的时间,保证自己成为焦点后,才开口说道:“铸剑山庄自然是最欢喜英才辈出的,以敝派所铸之剑为赠,何等荣幸之事啊。”
    “来。”
    朱唇轻启。
    十枝剑盒便向擂台飞来,于空中变形展开,竟成了剑架的模样,尾端深深扎入擂台地面之中,在金晗真身后围出一个气派的半圆。宝剑被锁在剑架之上,稳稳立于其上。
    台下立刻生出惊诧的讨论。
    “和唐门合制的新剑盒,见笑了。日后贵重武器,都可以换成此类制式。”话虽这么说,金晗真还是满意于这个首秀的效果,惹得向甘云亭说话的态度都更加真诚了,“甘少侠,这是敝派为武林大会特制的十柄刀剑,无一不精妙。”
    “如有喜欢的,现在便可挑走。”
    大少爷:这个热度我一定要蹭到。
    热爱赚钱富者愈富的小哥哥一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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