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嘉树下意识的看了眼书房的门,确信门关好了,才道:“陆逸东前几天被纪委通知审查,管制在八大处,具体的细节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跟前阵子他们部里副部长的贪腐案有关。”
    听到这个情况,施念晴心里一沉,担忧的问:“那陆逸东这回会出事吗,小诚会不会受到影响?”
    “跟小诚没有关系,但是陆逸东会不会受到牵连我也说不准,三十年才出一回的大案,牵扯的人太多了,谁也没把握自己会不会受牵连。”
    覃嘉树把知道的情况跟施念晴一五一十说清楚,尽管他也知道,她关心的不是陆逸东本人,她关心的只是女儿的心上人家里会不会发生变故,这种变故是不是有可能造成让女儿伤心的后果。
    施念晴道:“果果刚才跟我说,找个时间带小诚来跟我见个面,照现在这个情形,那小子也不一定有心情来见我。”
    覃嘉树淡淡一笑,身体往前一倾,“他真想跟果果好,就得来见你,未来丈母娘,他也敢怠慢?反了他。”
    施念晴见他笑,幽幽的叹了口气,“你倒是挺乐观,可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我从来没看到果果对哪个男孩子如此投入,好像不爱他就不行一样,初恋特别容易让人上瘾,我真怕会害了她。”
    “你放宽心吧,已经不能阻止,就只能顺其自然,哪个人在感情路上也不是一帆风顺,遇到点挫折对果果来说未必不是好事,前半生的风雨父母能替她遮挡,后半生怎么办,她必须学会自己承受。”
    覃嘉树劝慰着施念晴,也是在劝慰自己,相信果果,自己能解决这件事,她就要离乡背井去上大学了,在异国他乡,她很可能遇到各种情况,这次的事,只当是一次提前的考验。
    看到施念晴烦恼的扶额,白皙细长的手指在乌发间异常显眼,覃嘉树想,时隔几年,没想到自己还能这样和她平静的面对面坐着,谈论他们女儿的初恋。
    也只有女儿,是他俩目前唯一的牵绊,她的手指上已经戴了一枚闪烁的蓝宝石,那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心里隐隐作痛,却也只能视而不见。
    ☆、47
    “我想把果果带去美国住一段时间,等陆家的事了了再送她回来,你同意吗?”施念晴征询的看着对面的人。台灯不甚明亮的光线下,他的脸幽幽暗暗,表情难以捉摸。
    “这个时候走不合适吧,小诚会以为果果听说陆家出事,离他而去了,而且……”
    他还没说完而且,施念晴打断他,“你为什么就不能为女儿想想呢,果果年纪这么小,远没到结婚的时候,就这样情根深种非君不嫁,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也许她一叶障目了。”
    “年纪再小,她也懂得思考,她有自己的思辨能力,这一点你该相信她。我不想跟你吵,但是我也不同意你这时候带她走,她明年就出国了,一去好几年,留在国内的时间已经不多,眼前这段时间,我想把女儿留在身边陪着我。”覃嘉树一想到女儿出国以后就会有很长时间看不到,心里也很舍不得。
    施念晴看着他略有些严肃的表情,一反常态没有反驳,思绪却是越来越沉重,视线也低垂。以前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必定跟他争锋相对,互不相让,然而这一晚,她感觉到心头的疲惫,已无力跟他多争论什么。
    良久无语,覃嘉树才又道:“你最近怎么样?”
    “还好吧,口语好的高翻越来越多,总部要缩减开支,如果他们有裁员计划的话,我要先一步跳槽,目前我正通过猎头公司物色。”施念晴并不想把自己面临的烦恼跟前夫诉苦,前夫虽也带个夫字,一字之差,早已谬之千里。
    在这方面,她一向是事业心强而且目光长远,所以才能在美国站稳脚跟,然而,覃嘉树毕竟了解她,从她的话里听出些苦涩,劝道:“我看,你还不如回国来发展,北京现在大型会议越来越多,同声传译的收入一点都不比国外低。”
    施念晴瞅他一眼,“怎么,你以为我在美国混不下去了?我辛辛苦苦拿到绿卡,这时候回国岂不是浪费我多年打拼的成果。”
    覃嘉树见她眼睛瞪圆了,无奈道:“你这个人,总是喜欢误解别人的意思,我什么时候说你在美国混不下去了,回国有什么不好,人总要叶落归根,你父母都在国内。”
    施念晴摇头,“起码得等果果大学毕业了。”
    “等果果读完本科读完博士,至少还要十年。”
    “不好说,陆诚睿肯定会催她结婚,果果那孩子心软,只怕书没念完就急着要嫁他,嫁给他,难道还能留在国外?我看够呛。”果果对小诚的心意,施念晴看得出来。
    “那就随她的便吧,只要她高兴,没什么不可以,就算她不想念书,只愿当个家庭主妇,也是她的自由,我们不应该干涉她过多。”覃嘉树唯一的愿望就是女儿能快乐。
    施念晴点了点头,为人父母,谁不希望子女快乐呢,有人望女成凤,他们只盼望女儿活得幸福快乐。
    “你什么时候结婚,通知我一声,我送份大礼给你。”覃嘉树把话题引到她自身。施念晴摇头笑道:“就会说好听话,我就不信你是真的关心我。”
    “我怎么会不关心我孩子的妈呢,哪怕夫妻做不成了,有个共同的孩子,也还是亲人,是你自己一贯不愿承认和接受罢了。”覃嘉树直视着施念晴的眼睛,语气是亲切而诚恳的。
    施念晴和他对视,眼中渐渐有了泪光,勉强一笑,“嗨,谈着谈着已经这么晚了,我该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不想给他看到自己的表情,她别过脸去,站起来离开他书房。
    他如今事事春风得意,自己却在感情上遭遇挫折,只是一向坚强如她,又怎么愿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给他看?当初离开他的时候,说得很清楚,说得很豪迈,这辈子再也不需要依靠他。
    回到房间里,施念晴见床头的台灯亮着,果果像是睡着了一样紧闭着眼睛,心中感慨万千,走到女儿床前,轻抚着她头发,眼泪滴落。
    果果睁开眼睛,打着呵欠,看到施念晴眼中的泪光,赶忙戴上助听器:“妈妈,你回来啦,我等你半天,没想到竟然睡着了……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爸爸说什么了?”
    “没有,你爸爸没说什么,是妈妈看到你,觉得很内疚,这么多年,也没好好陪在你身边,果儿,这回妈妈要在国内多陪你一段时间,等你考完托福,过完圣诞我再回去。”施念晴坐回被子里,紧紧的搂着女儿。
    果果依偎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动情道:“妈妈,你回来吧,你不回来,我和爸爸都很孤单,爸爸真的很孤单,别人都有妻子,就他没有,他多可怜啊。”
    “你爸爸很快就会有妻子的,但不是我。”施念晴想,放着年轻的美女不要,难道还会回头找她这个旧人?
    她已经四十多了,哪怕保养的再好,也无法和二十多岁鲜活的美女相比,而且,男人本来就比女人看年轻,她虽比覃嘉树小一两岁,脸上却已经有了风霜的痕迹,而在他脸上,风霜的痕迹只会增加他的魅力。
    关掉台灯,母女俩相依睡下,果果叹了口气,转过身,拿着手机跟陆诚睿聊qq,他白天没有时间,只有晚上这点时间能跟她联系,隔着手机说些绵绵情话,彼此才能安稳睡去。
    陆家,陆诚睿跟果果说了晚安之后,关掉手机滚进被子里睡觉。
    这两天他过得并不好,父亲的事已经让一家人操心,他和果果的关系也已经被顾藻告诉了双方父母。赵美贞跟儿子谈起过这件事,表示不同意他和果果在一起。
    赵美贞苦口婆心劝儿子,“顾藻多好啊,是我跟你爸爸看着长大的,又懂事又能干,长得也漂亮,不比覃家那个小丫头强多了,那小丫头才十七岁,比你小那么多,你跟她在一起能合适?”
    “妈,我说过多少回了,我不喜欢顾藻,从来就不喜欢,我喜欢果果,我要娶她。”陆诚睿不厌其烦的表明心迹。
    赵美贞眼见儿子坚决要和顾藻分手,无奈的告诉儿子:“顾藻说,尊重你的选择,可我们都知道,她放不下你,你顾伯伯顾伯母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可都有数,你要是真和顾藻分手,就是始乱终弃,你爸爸不会答应的。”
    “尊重我的选择,她是这么说的?”陆诚睿不相信顾藻会这么大度,这只不过是她在父母面前惯用的招数罢了,她要是真大度,就不会纠缠自己这么多年。
    把果果的事告诉父母,分明就是想通过父母给他施压,陆诚睿心里敞亮着呢,顾藻那点小心思瞒不过他的眼睛。
    “而且,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女孩子是覃嘉树的女儿,你姑姑怎么死的,你不是不知道,你爸爸和你爷爷能答应这门婚事才怪。”赵美贞对两家的恩怨知道的很清楚,也知道陆逸芳作为陆家唯一的女儿,在当年深得父母兄长喜爱,她的突然去世,对一家人都是个不小的打击。
    “妈,姑姑的事跟果果没有关系的,果果那时候都还没有出生……而且,男女之间的感情不能勉强,姑姑当年……他俩又没结婚,覃嘉树变心了,她搭上一条命,真的很不值。”
    陆诚睿并没有忘记这件事,但是现在他的想法不一样了,谁知道当年姑姑和覃嘉树之间是不是真的像果果说的,跟他和顾藻的关系差不多,是一方一厢情愿?都不是当事人,谁都说不清其中是非曲直。
    听到儿子这番话,赵美贞惊讶无比,不知道覃家那小丫头用了什么招数,竟然能让儿子的想法发生这样的转变,“小诚啊……”
    “妈,我和果果的事儿不急,眼下您还是先关心我爸吧,明天我跟我哥去一趟纪委,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陆诚睿不想再和母亲继续这个话题,把父亲的事搬出来。
    提到丈夫,赵美贞的关注点瞬间转变了,问道:“大诚那里能不能有消息。”“还好吧,我哥在卫戍区后勤部那么多年,跟总后的人都很熟,他应该有渠道能知道一些消息。”陆诚睿跟堂哥陆诚康说好了,一起去找找关系。
    赵美贞想起一件事,告诉儿子:“今天中午顾藻她妈妈打电话来说,你顾伯伯这几天也一直在为你爸爸的事操心奔波,几乎每天都到深夜才回家,不管有没有用,这份情我们陆家不能不领。”
    陆诚睿从母亲的语气里听出来些意思,心情渐渐沉重,他爸爸被管制调查这段时间,很多以前的老朋友为了明哲保身纷纷回避,还能热心为他奔走的寥寥无几。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不落难不知道,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只需一夜之间。
    论职务,顾藻爸爸顾炎滨跟他爸爸差不多,顾炎滨在这个时候出面,外界必然会认为顾家要跟陆家共渡这次难关,不管这一关能不能渡过,这份人情,陆家是欠定了,以他爸爸那样正直刻板的个性,势必要还这个人情。
    赵美贞看到儿子年轻的脸被怅然若失的阴云笼罩,闷闷不乐中带着说不出口的苦涩,心疼儿子,忙道:“儿子啊,一切等你爸爸的事情有结果再说,要是你实在不愿意,爸妈也不会勉强你。”
    “妈,我没事儿,不用为我担心。”陆诚睿打起精神,不想让慈母跟着担心。他是成年人,必须以他这个年龄的男人应有的心智去处理生活中棘手的事情,需要为家庭担当的时候,他就必须去担当。
    顾家书房,顾藻泪流满面的跪在父亲顾炎滨面前,苦苦哀求,“爸爸,您一定想办法救陆伯伯,要是陆伯伯出事,小诚受了连累,我们以后怎么办?”
    陆逸东被管制之后,顾炎滨已经多方找人打听,可那些人不是三缄其口就是知之不详,也有些知情人怕引火烧身,根本不愿在这个时候说话,就算是顾炎滨自己,为了明哲保身,这些天心里也是担惊受怕。
    因此面对女儿的苦求,顾炎滨左右为难,“不是我不想帮忙,是我根本帮不上忙,这回的调查组是军纪委直接派下来的,里面各路人马都有,关系复杂得很,打听情况都不容易,何况是出面。”
    “就算您不好出面,也可以帮陆伯伯找一点有利的证据,您跟他是老战友了,虽然不在一个部门,这么多年部队里方方面面的老关系总是有的,难道您眼睁睁看着陆伯伯陷在水深火热里不伸出援手。”顾藻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小诚的爸爸不能出事,一旦出事,陆家就完了,她和小诚的婚事也完了。
    顾炎滨道:“这还用你说吗,该做的我一点也不会推辞,可有些事我不能做,正因为我跟你陆伯伯是老战友,有些话从我嘴里说出去,别人反而会不信。”
    顾藻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现在除了依赖父亲,别的无计可施,一想到小诚的处境,她就忍不住伤心,趴在父亲的膝上哭泣不止。
    “爸爸,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我肚子里宝宝的份上,这可是您的亲外孙。”顾藻把心一横,垂泪凝睇,希望父亲能心软。
    都有孩子了?顾炎滨惊愕不已,女儿如此伤心,当爸爸的心里难受极了,可眼下的局面,他稍有行差踏错,就有可能追悔莫及,也罢,堵上自己的仕途,换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他决定豁出去了。
    ☆、48
    果果在家里等了几天,陆诚睿都没有跟她提起要来找她的事,偶尔通电话,也像是没什么心情,说不了几句就挂了,果果终于忍不住询问。
    “你什么时候到我家来啊,我妈妈都回来好些天了,你也不来,你一点都不想我吗?”果果报怨着,心里止不住对他的思念。
    陆诚睿道:“果果,我这两天没什么心情去你家,等过段时间好不好。”果果知道他心烦,关切道:“陆伯伯有消息了吗,我听我爸爸说,就快要有消息了,已经陆续有人解除了管制。”
    “还没有消息,可能还要再等两三天。”陆诚睿一说到这件事心情就无比沉重。
    据知情人透露消息,他爸爸这回有惊无险,很快就会解除管制,所以他担心的已经不是他爸爸的安危,而是在危难的时候,顾炎滨伸出援手,他爸爸会怎么看待这件事的问题。依照他爸爸以往的性格,肯定会在事情过去之后,就让他和顾藻结婚。
    果果道:“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跟你站在一边,等陆伯伯的事情解决了,你一定要来找我啊,我等你。”
    陆诚睿嗯了一声,想起她就快考试了,关心的问:“你的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没有问题啊,下周就考,我的英语很好的,不会有问题。”果果信心满满的说。
    “那就好,考试之前给我电话,我陪你去考场。”
    “好。”
    对果果,陆诚睿心里不无内疚,回京以后,果果一直在等着他去找她,他却因为家里的事没有心情去,她要去参加那么重要的考试,他再不陪着她就太不像话了。
    果果放下电话,打开托福教材,埋头做题,尽管有心事,那些题目却也难不倒她,很快就把一套卷子做好了,有一瞬间,她看着手里的笔发愣。
    施念晴从外面进来,端了一杯热巧克力放在果果书桌上,看到女儿发呆,问她:“果果,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果果放下笔,看着妈妈,“妈,小诚说我考试那天,他要陪我去考场。”“他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吗?他有心情陪你去考试?”施念晴这两天也一直关注着陆家的事,经常向覃嘉树询问情况。
    “快了吧,他说,就这几天就知道了。妈,万一陆伯伯真出了什么事,我跟小诚该怎么办呀?”果果很是担心。
    施念晴道:“一切自有天意,顺其自然吧。就算陆逸东出事,我想也不至于连累到他儿子,小诚会回部队,你会去美国留学,将来如何,看你俩自己的。”
    “我很想陪在他身边,可我又不能去陆家。”果果失落的低着头。施念晴看着女儿痴情的样子,忧心不已,拍拍她肩,“别想那么多,静待结果。”
    出乎所有人意料,陆逸东被解除管制当天,军委同时下了另一道命令,让他暂代那位被双规的副部长的职务,陆逸东非但没有受到牵连,反而官升一级。
    也就是在那一刻,众人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纪委和总政一直秘密审查他,原来军方早就有提升他的打算,正巧遇上这次的事,管制期间,既是调查也是考察,同时上级也想通过这场严查,肃清一下部里的风气,一旦确认陆逸东不涉案,就让他接任。
    笼罩在陆家多日的阴霾终于消失了,陆逸东回家的第二天,亲朋好友上下欢聚一堂,陆逸东特意打电话给为他奔走多日的老战友顾炎滨,邀请他一家到陆家做客。
    父辈们在客厅里聊天,陆诚睿则跟几个朋友在另一个房间里打牌。
    “看现在这情形,二叔要跟顾家结亲家了吧。”陆诚康一边看牌,一边问堂弟。陆诚睿正为此事烦恼,他这么一提,更烦了,放下手里的牌,“哥,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啊。”
    陆诚睿的好朋友丁骁在一旁笑道:“你堂哥最大的本事你猜是什么?”“什么?”陆诚睿不解的看着他。
    丁骁道:“毫无疑问,是拆台二字,但凡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他,他嘴巴太快了,一不小心就给卖了,还特讨厌,消息全卖给那帮女人。”
    几个人笑起来,陆诚康道:“谁让你有秘密啊,你老实点没秘密不就得了。像我,从来没有秘密。”
    “小诚,那是不是顾藻?她什么时候换的车,以前不是开宝马吗,换成保时捷了。”丁骁看到窗外有辆红色跑车看进来,多看了几眼。
    “关我什么事,我不知道。”陆诚睿没好气的说。
    顾藻对陆家熟门熟路,不出两分钟,她就出现在这群男人打牌的房间里,她连门也不敲,直接推门就进。
    “用不用我们给你们让地方啊。”陆诚康笑着调侃,故意要让他堂弟着急。
    “不用,难得聚在一起,你们玩你们的,我跟小诚说两句话。”顾藻很大方的走到陆诚睿身边,有意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
    “今天是陆伯伯请我来的,你可别找我的茬儿,惹陆伯伯生气,别怪我不帮你说话。”顾藻此时说的话跟她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在一个国度,旁观者都以为,她不定跟陆诚睿说什么悄悄话呢。
    陆诚睿听在心里,什么话都没说。顾藻得意的看着他表情,抿嘴一笑,跟众人打了招呼后离开。
    “丁骁,你替我玩一局,我打个电话。”陆诚睿没心情打牌了。顾藻的到来和她的话让他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他必须换个心情。
    从牌场上下来,陆诚睿离开房间,一边上楼往自己房间走,一边打电话给果果,走到房间门口,随手关上房门。
    “你几号考试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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