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聿珏亦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往箭的来处望去,「徐小娘子,快过来!」她想上前去,但在未能辨明敌我之前,赵含露与陈歌等人自然不愿让她轻易冒险;徐药儿回头看望,却在那一群持弓拿棒的人手当中,发现一张眼熟的面孔。
    「唐、唐……」徐药儿不由瞠目,这儿所在极为隐蔽;唐文杰又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终于找到了!徐夫人所言果真不假。」唐文杰神情淡漠,唯有眼眸间的一丝得色,洩漏了他真正情绪。「为了找到这儿,咱们武馆里的师兄弟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药儿姑娘,在下是来救你的。」
    「唐文杰!你……」无端捱了一发暗箭,屠苏咬牙切齿的按住左肩,肩头渗血的程度超乎寻常,没两下已是染红了大片衣衫。「你这小人,只会耍弄这等伎俩!」
    「对于一个出手掳走官家夫人,又差点将我给杀了的匪徒而言,又何需拘泥于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
    「屠苏,冷静一点,你伤得很重!」湘君一面安抚他,双眸在树林间搜索着唐家带来的人马;唐家一行人约莫十来个人,她们这儿,撇开不能出手的聿珏与徐药儿,只剩她以及赵含露等镖师。
    七个人对上多于己方一倍的敌人,想要得胜还得碰点运气。
    「药儿姑娘,这人对你如此无礼,只凭一身拳脚功夫就想与我来争夺你,当真不自量力。」唐文杰靠近徐药儿,刻意装出一副和善面容。「来!咱们一齐回徐家去,这男人……我自会拿下他。」
    他伸出手来碰着徐药儿,但给她猛地甩开,「你说是娘将咱们的行踪告诉你的?」
    「当然!徐夫人护女心切,知道你要是真嫁给他,肯定不会有好日子可过;比较起京城里的公子,还是选择我要来得强!」他意有所指地望向湘君,笑道:「药儿姑娘,别闹脾气了,咱们早早绑了这人押送官府,回徐家去好生歇息……」
    「原来如此!」
    湘君接过柳叶刀,对侃侃而谈的唐文杰露出笑容,「药儿姑娘,看来徐夫人已经在咱们三人之间做了决定,要不,焉能把咱们的行踪报与唐少爷知晓?」
    「不!娘她答应过我……她答应过我的!」徐药儿摇摇头,转身就往屠苏的方向奔去。
    「你想去哪!回来!」唐文杰慌了,探出手来就想把徐药儿抓回身边,然而就在即将抓住她的衣袖之际,柳叶刀的刀鞘猛然斩下,迫使他非撤手不可。「你……这位兄台,徐夫人已把你的决定告知予我;你既然不欲娶徐姑娘,又从这莽汉手中夺回你的义母,那接下来就是我与他的事……」
    「唐少爷,藺某虽不欲邀功,可你昨儿个败在屠苏手上是不争的事实,若非我出手,你能否在他的拳头下逃生还很难说。」湘君硬是挡在徐药儿与屠苏跟前,独自一人与唐家太极的眾能手相抗衡。「徐夫人昨儿个已在我与药儿姑娘面前答应了她与屠苏的婚事,若唐少爷的话属实,那可就是徐夫人出尔反尔……在弄清事情原委之前,请恕藺某无法如愿将屠苏与药儿姑娘交给你,更别说,你已经先行发箭伤人!」
    「别以为你们仗着身分就能在这儿呼风唤雨,这儿可是扬州!」唐文杰的脸尚有遭屠苏打伤的瘀青,经湘君这么一抢白,脸色更是难看无比。「我再说一次,把她们两人交出来!」
    「如果我说不,唐少爷又要如何!」
    「将他拿下!」唐文杰退开一步,让身后的自家师兄弟替他动手。
    银光一闪,湘君的柳叶刀出鞘,一连碰上两把来犯的白腊桿,此棍柔韧坚硬,饶是以利器砍斲也不见得能折断,「含露、陈歌!」她一声令下,原本护卫着聿珏的赵含露与数名镖师也都拔刀应战,草屋旁的空地顿时杀声四起,兵刃与棍交碰的声响也令聿珏、药儿的心情为之震慑。
    湘君以一敌二,两人持约七呎长棍,左右簇拥掩护,连绵不绝,每当她欲以柳叶刀先逼使其中一人撤下兵器,另一人的棍法随即又至,加上白腊桿远较柳叶刀要长,竟将她逼得连连后退。
    「湘君!」聿珏不由心焦,而徐药儿则是张望着屠苏肩头的伤势,斗大泪滴扑簌簌地直掉下来。
    「药儿!别哭,咱没事!」屠苏藉着眾人斗在一块儿,稍微争取到喘息空间,他安抚了徐药儿一句,随即使劲将左背上的箭矢直接拔出!「藺公子有难!我去助他。」
    他对聿珏点了点头,「夫人,代我看顾药儿!」没等聿珏回应,他便赤手空拳的跳进敌阵。
    「等等!屠苏!」
    聿珏连忙拉住她,「离她们远点!你我要是靠前,只会徒增她们困扰!」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灼灼目光仍锁在湘君身上。「你得相信屠苏与湘君,她们肯定能拿下这姓唐的!」
    湘君应付得有些吃力,转瞬间已是退到了土坡附近,其中一把白腊桿扫向她双腿,她右腿勉强闪过,左膝内侧却是硬生生挨了一记,她吃痛的弯下腰来,另一把木棍又挥向她身侧,她举刀欲挡,但木棍的衝击却始终未能传达到刀刃上。
    是屠苏赶到了!孔武有力的他替她挡下那雷霆万钧的一棍,两人于是肩碰着肩,「屠苏!你没事吧?」
    湘君担忧的去瞄他身后,只见左侧背部的窟窿仍不停渗着血;掩在鬍鬚底下的脸面略显苍白,但答话时仍是中气十足,「一点小伤!藺公子,咱们合力把这群人尽快收拾了!」
    湘君頷首,瞪向围绕着她们的两人,气势与人数的劣势终于打平,她们齐声怒吼,湘君凭着柳叶刀刚猛,砍得一人左支右絀,而屠苏则是仗着天生神力,趁着棍挥向他时双手擒住,一把抢过来,趁着优劣互换之际,三两下解决了唐家太极的打手。
    白腊桿再怎么柔韧,终究抵挡不了柳叶刀一再砍击,湘君趁那人举棍挡刀之际,左掌陡然探出,逼迫他撤下棍来,紧接着一把抓住那人衣领,甩向还在与眾人酣斗的打手,藉机为自己製造空档。
    屠苏的加入,让原本被棍棒压着打的眾镖师出现了喘息空档,撇开张立早早因受伤严重而退出战局之外,其馀几人都只是受了点轻伤。
    在一旁综观全局的唐文杰眼看局势不利,只得命三名弓弩手发箭,「快!射他们!」
    那三人却是摇摇头,「咱们师兄弟都还在打,万一射错了人该怎生是好?」
    湘君一行虽以刀剑迎战,整场打下来并未当真伤人性命;眼看那三名弓弩手又要发箭,「休想!」她开口喝道,随意拾起其中一把白腊桿,宛如枪矛般投向其中一人;屠苏也注意到了,他身躯儘管壮硕,速度却快得惊人,手持长棍的他仗得一身孔武气力,随手一挥就能将其馀两人打得落荒而逃。
    唐家太极的打手在人数上渐居下风,战局也受到了湘君她们的控制,她左右张望,正寻找着唐文杰的身影,不料在兵器碰撞声响中忽然传来一声女子呼喊,她猛然回首,却见徐药儿不知给谁推倒在地,而唐文杰一手扼住聿珏咽喉,朝着眾人喊道:「停手!要是再不停手,这娘儿们肯定没命!」
    「聿珏!」湘君失声喊了出来,被架在唐文杰怀里的她则是仰着脸面,脸色苍白着,连动都不敢动。所有人这下全都停手,包括唐家太极的眾人。
    「唐少爷……你放开夫人,莫要伤害她!」徐药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而屠苏赶紧来到她身后;唐文杰的目标原来是她,但就在他趁乱摸过来,即将抓住她之际,背后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将她推开,唐文杰扑了个空,这才转而拉聿珏为要胁!
    「你与屠苏在昨儿个擂台上胜负已分,即使湘君不欲娶她,论情理也都该是屠苏的娘子,徐夫人食言而肥,你派人来捉拿屠苏亦是小人之举,如今再加上挟持与我,可是罪加一等……」
    「住嘴!」唐文杰的手指扎进聿珏咽喉处的皮肉,聿珏登时收了话语,面露痛苦,「昨儿个……昨儿个的比试,我爹与徐夫人早已谈妥了,徐药儿不仅要嫁给我,徐家的家產更有泰半要落入咱们手里!这等丰厚的生意,岂能遭外人所夺!」他瞪向湘君与屠苏,「你这京城来的少爷不行,这妄想吃天鹅肉的莽汉更不行!」
    「原来相较于徐药儿,你看上的……更是徐家的家產嘛!果真人心不足蛇吞……」
    「你这婆娘哪来这么多话,我当真会取你性命的!」
    「唐文杰!你敢伤她一根寒毛,别说你性命不保,其罪状更能抄你全家!」湘君厉声喊道,手中的柳叶刀蓄满力量,随即都能将这大逆不道之徒一刀两断!「放了她,咱们还能饶你不死!」
    「哈!抄我全家?一个京城来的妇道人家能有这么大权力?别忘了这儿可是扬州,无论是知县还是知府,都与咱们交好;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你们可知晓?」唐文杰对着尚奄奄一息的师兄弟说道:「快!拿绳子来把这些人通通绑了!」
    屠苏一面护着徐药儿,另一面则以眼神对湘君示意;湘君亦明白他不愿坐以待毙,眼看唐家眾人就要取绳来绑,她手中的柳叶刀早已蓄势待发,随时都能与他一齐向唐文杰攻去——
    「快!动作快点儿,爹还在等咱们的好消息……唔!」唐文杰兀自志得意满之际,不知怎地却是脸色发青,湘君与屠苏也惊讶于眼前变化。
    「好消息?姑奶奶看你这是在找死!」
    是聿珏!
    她不知怎地竟挣脱了唐文杰的箝制,唐文杰忍痛伸手来抓,然而聿珏先是回身使了一记解擒拿,一手扯去他右臂,又一记膝击顶中他胸口,再抬腿踹歪他的下巴;遭受意外重击的唐文杰只得直挺挺地向后倒,全然失去了抵抗。
    赵含露与陈歌见机不可失,纷纷举刀来制伏唐家太极的眾人,一场突如其来的纷争终于宣告落幕。
    「聿珏!」湘君撤下刀刃,敞臂再度将她牢牢锁在怀里,「吓死我了……你天杀的真要吓掉我的魂!怎会给他抓住的!」她抚着聿珏的手仍不断发抖,非要将人儿牢牢箍在怀里才稍见心安。
    「我给他擒住……总比徐药儿要来得好些。」聿珏吐着粗气,庆幸自己的武功仍然未见生疏;她想把脸面埋进湘君怀里,却给爱人托住下巴,被迫露出咽喉处。「哎……我没事,他要是真掐疼我,我还能不出手反击?」
    话虽这么说,聿珏的颈项仍留下几道深刻的指痕。湘君心疼的环抱住她轻斥,「谁要你冒险的!我自会想法子救你……」
    「自己惹得祸自己收拾,我又不是什么纤纤弱女子,哪能老是巴望着你来救?」聿珏笑得眼儿弯弯,捧着她的脸,几乎忘却旁人存在的,在她的朱唇上啄了一口。
    湘君轻轻搭住她腰际。「你到底是怎么脱困的?」
    「唔!我就……踢了他一脚。」聿珏双颊微嫣,湘君垂眸,只见她右腿猛地向后抬,悄悄重现了方才那一记踢击。
    以脚跟往后踢,又是方才给唐文杰擒在跟前的她,能踢中的地方,莫非就是……「你,踢在哪儿?」为求仔细,湘君咬唇再度确认道。
    聿珏努唇,小声囁嚅地道:「踢在男人最疼的地方。」
    湘君不由闭口;也难怪唐文杰忽然脸色铁青,连站都站不稳!
    「稟告公子,所有人都绑了!」赵含露回覆道,同时有些同情地望向抚着伤处在地上打滚的唐文杰。
    「很好!含露、陈歌,你们带着这群人乘船押送他们回扬州。」平白多了十来个人,光靠她们骑来这儿的马根本不够用。她转向徐药儿与屠苏,「至于药儿姑娘,就与屠苏两人与咱们一块儿骑马,咱们……」她话还没说完,屠苏就像断了线的人偶倒了下来。「屠苏?屠苏!」
    屠苏痛苦地闭上眼睛,失血甚多的他手脚发冷,倒卧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
    因屠苏伤重,湘君将他与自己绑在一起,骑着快马先找上湖畔附近的医馆先行诊治,聿珏则与徐药儿,跟着赵含露他们一同把唐家的眾人押解送官;赵含露藉着抬出御前带刀侍卫一职,要求扬州知县将唐文杰等十馀人以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严加查办,并不许任何人说情,重惩了唐家一番。
    而徐夫人一手促成这唐家与徐家的姻亲,也随着唐文杰入狱而告吹;湘君又不欲迎娶徐药儿,因此徐药儿便堂而皇之地挑选了屠苏作为自己的丈夫,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的比武招亲,也终于有了最后的定论。
    聿珏偕同湘君一齐到医馆探望屠苏时,屠苏已是醒转,而且割去一脸鬍鬚乱发,露出那神采飞扬的少年模样。湘君这才知道屠苏二十有八,还比自己小个一年。
    「不错嘛!打理过脸面又换上乾净衣裳,这不就人模人样了?」聿珏露齿一笑,而徐药儿餵过屠苏喝完汤药,两人相依相偎的,当真恩爱极了。
    「多谢藺公子与夫人相助!请受药儿一拜!」徐药儿喜极而泣,提着裙就要跪下。
    「哎!别别别,正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聿珏连忙托起她,「药儿,你无须向咱们称谢,若非屠苏赢了比试,将你从那姓唐的手中给抢过来,湘君也绝不会上台去踢姓唐的馆子,所以呀……」她特意又牵起屠苏的手,让她们小俩口紧紧交握着,「是你们情定彼此,找着了彼此,与咱们并不相干!」
    徐药儿与屠苏互望一眼,含情脉脉的,直叫人很是羡慕。「夫人真是太客气了;我从没遇过像您这么宽宏大量的人。」
    「念在药儿对你一片痴心,你除了不愿替我松绑之外也不曾亏待过我,这事儿,就这么一笔勾消了。」聿珏挥了挥衣袖。
    「多谢夫人!」
    湘君挨身在床边坐下,「屠苏,武举一事就在来年春季,你得好好养伤,一旦顺利求取了功名,料想徐夫人也就无话可说了,为了能迎娶药儿姑娘,你可得加把劲!」
    「我明白了……为了药儿,再苦我都能忍!」屠苏长吁一声,点点头。
    「你还有伤在身,咱们也还得再去探访亲戚,就不多做打扰了。」聿珏笑望着他们,「你们可得多多保重,要是屠苏当真能考进殿试,来到京城……或许还有缘能够再见吧?」她语带神秘,其箇中原因,只有湘君能会意。
    「若真有机会,屠某还真想与藺公子再切磋一番!」屠苏扬起眉头,与湘君相视而笑。
    「我等着!」湘君不甘示弱地回道。
    离去时,湘君自然地牵起聿珏的手,相偕离去的模样,就像是一对儷人。
    「欸,药儿。」将她们的亲暱举动看在眼里的屠苏不禁喊道:「你不觉得她们有些怪怪的?」
    「若你要说她们之间的举止,那确实很怪;与其说是母子,倒不如说……」徐药儿倏地闭口,而聿珏当初奔到擂台上那急切又认真的模样彷彿现于眼前。
    说不定,起初聿珏宣告的关係,才是她们之间真正的联系。
    说长道短一向不是屠苏所好,他耸肩,「不管怎么说,这一回咱们真是遇见高人了!」
    「就是说呀!」徐药儿露齿一笑,托住他臂膀,「来,我扶你躺下……」
    *
    再回到下榻的客栈时,已经天黑了;留守于此处的娜仁其木格看见大伙儿虽有小伤,到底没有性命之忧,也终是松了一口气。
    她们住得是上等客房,用饱了饭又洗过一回舒服的热水澡,心满意足的聿珏很快便倒在床榻上假寐,湘君踏入厢房里隔着一盏烛火瞥见她海棠春睡的模样,爱怜之心不住油然而生。「折腾了两日,想必累坏了……」她喃喃说道,低头亲吻着人儿眉心,旋身背对着聿珏宽衣。
    床能容纳两人,但聿珏霸道的占据了床铺正中央,湘君没足够的空间可躺,笑得有些无奈,「你这样让我怎么睡?」她只穿着襦衣,跨上聿珏身躯之际忍不住低头亲吻着聿珏的发鬓。
    聿珏嚶嚀,说话时带着浓浓的倦意。「那你昨晚怎么睡?」
    「你昨晚不在我身边我哪睡得着?」湘君又吻了她脸颊一记,「醒了?」
    「你可以抱着我睡。」聿珏撒娇似的摇着头,刻意往床边挪了一点位置,湘君左手揽着她,胸口贴着她的背躺下。
    「湘君。」聿珏在她怀里轻巧的翻了身。
    「嗯?」湘君半敛着眼,而聿珏张唇凑了上来;两张火热又温暖的朱唇相碰,聿珏先是探出舌头勾弄着她,一双不安分的小手亦是鑽入湘君低开的襟口处,准确的掌握住她胸前小巧诱人的丰盈,拇指柔恋的逗弄着莓果。
    「嗯……」湘君重重的喘了一声,纤长的身躯止不住快感的频频颤抖;但她的嚶嚀全都给聿珏封在嘴里,这一次甜蜜诱人的攻击快得迅雷不及掩耳,快得让她毫无准备。
    聿珏顺势压到湘君身上,她稍微退开,在湘君反倒陷入情慾迷离的眼中显得格外清醒。「聿……珏?」
    「事情是巧妙解决了,可我还是认为你多管间事。」聿珏咬唇,低头吸吮着雪峰上的敏感点,「我说要罚你的……还记得么?」
    湘君娇呼出声,「所以你……你装睡?」一个不注意,她的腰带与襦衣上的绳结已被聿珏通通拉开!
    「哪有?我已睡了一觉,不睡足怎能在床上折腾你?」聿珏笑得眼儿弯弯,而湘君在她动手脱衣时给她弄得气息大乱,一头青丝散乱在颈间、胸前,乃至于颊畔,诱发出甜美而神秘的危险气息。
    湘君娇哼了一声,「原来圣上早有预谋,嗯?」
    「我以为湘妃会喜欢的。」聿珏魅惑一笑,一手悄悄探到湘君裙底,玉指温柔轻盈的在她的腿间来回盘桓,逗得湘君娇喘连连。
    幽穴开闔之间带来阵阵淫糜气息,聿珏当着湘君的面舔弄着手指,再以几乎要逼疯爱人的缓慢速度滑至两腿之间;明明是打霜的冷寒夜,躺卧着近乎一丝不掛的湘君却香汗淋漓,她微挺着腰桿,无言欢迎着聿珏进佔。
    以指腹再度挑逗湘君,聿珏坏心的沾着蜜液品尝,「湘君。」
    「嗯……哼,聿珏,快……」
    「快什么?」
    「给我……」湘君吐气如兰,嚶嚀着说出羞涩请求,「给我。」
    聿珏覆上她的唇,在幽穴外侧盘旋已久的手指终于不再吝嗇,「你湿透了。」她滑到湘君耳际说,温柔且坚定地插入一指;花穴里滚烫的蜜液全然包覆着她的指,她在宛如丝绸般黏腻滑顺的幽穴中反覆插弄,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欢愉。
    「罚你只顾着徐药儿,害我担惊受怕了一夜。」聿珏熟练的抽送着,然后在幽穴间再加入一指。
    感觉自己的体内被爱人猛烈撑开,湘君弓起玉背娇呼。「罚你还执着的只想跟屠苏拚个胜负,反而让那姓唐的有可乘之机。」
    湘君双眼迷濛的探出手,抱着聿珏的脸面亲吻;她主动来吸吮聿珏的香舌,两人缠绵縈绕着;她一手探到聿珏咽喉处,那指印已经消褪许多,但仍然隐约可辨。「只要,嗯……你平安无事……啊,你怎么罚,我都甘愿……」
    「我的湘妃……」聿珏吐着灼热的气息,自湘君体内飞快的抽出手来;原本充盈的快感一下子消失殆尽,湘君难掩失落,却见聿珏张嘴舔舐着指间蜜津。「让我们,一起……」她主动褪下襦衣,只馀一只凤凰绣兜,她轻托住湘君娇臀,两人的私密处于是紧紧贴靠着,湘君很高兴的发现聿珏与她一样渴望着彼此,一样湿润火热。
    聿珏缓缓律动着,芳穴交碰產生出前所未有的亲暱感,湘君伸出手来,她们十指交扣,伴随着甜腻吟哦,在爱液与汗水的交融间,纵身投入情慾的漩涡……
    *
    「你给唐文杰擒住时的那一刻,简直快要把我逼疯了。」纵情交缠之后,湘君抱着聿珏喘息;她一手藏在聿珏的心口处,感受爱人有力而沉稳的生命脉动。「我都没说要罚你,你却是把我彻底吃乾抹净了?」
    聿珏格格娇笑,一手探向她的娇臀揉捏,「还说呢!我在宫里的时候不是还了好一阵子的债……你每天欺负我我都没说话!」
    湘君傲然的轻哼,「谁敢欺负圣上?况且,俗话说:愿赌服输!」她张嘴,惩罚性的咬了一口聿珏颈项。
    「而且……我记得有人每晚都很享受?」
    聿珏羞涩地咬了咬唇,「还不都是你……我不跟你争了!」她转身把脸埋进湘君怀里,换来她一连串得意轻笑。
    两人没再多说,只是聆听的彼此的气息,感觉心里头无限满足。
    「湘君。」
    「嗯?」
    聿珏把脸面埋进湘君怀里,「我爱你。」
    她低头,温柔地望着聿珏,「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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