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关上门,雨晴转过身,握了握我的手,轻轻一笑,柔声说:“别这样啦。他是我们的朋友嘛。”
    本来我心情很不爽,本来我想大声说:“我没有这样的卑鄙朋友!”但听了雨晴那温柔的声音,我两眉一展,心情舒畅了许多。我笑了笑:“没什么。”
    这一个晚上,我想到明天要和雨晴去旅行的事,竟像等待去旅游的小学生一样,兴奋得睡不着。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三点,还是非常精神。反正睡不着,我索性站起来,想到厨房倒杯水喝。经过雨晴的房间前,见她的房门没有关上,于是走到门前,探头一看。
    149:偶遇外国人
    雨晴睡得正甜。
    童话里的睡美人,就是这样的吧?
    我本想像电视剧里常常出现的镜头那样,悄悄地走进去,帮她把被子盖好,然后在她的嘴唇上印上轻轻一吻,最后像傻瓜一样笑一笑。然而雨晴的被子盖得好好的,根本不用我去动。
    我望着熟睡中的雨晴,突然想到不久前,这个房间还是个空房,我一个人住在这房子里,却很少觉得孤独。我是一个比较不怕寂寞的人,十分享受只有自己的空间和时间。然而现在呢?雨晴和我同居,逐渐融入我的生活,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现在雨晴突然没在这里住了,这房子像从前那样,只有我一个人居住,我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惧孤独。我会不习惯,我会害怕,我会怀念,我甚至会活不下去。
    “也许有那么一天,你说即将要离去,我会迷失我自己,走入无边人海里……”
    靠!乱想什么?雨晴现在不是好好地住在这里吗?
    虽然接近凌晨四点才睡着,但六点多的时候,我还是很自觉地醒来了,而且没什么倦意。漱洗以后,到露台站了一会,雨晴便走到大厅来。
    “不败?这么早就醒来啦?你不会是兴奋得睡不着吧?”
    我转过头来,只见雨晴穿着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手上拿着一个背包,一身打扮充满活力。
    “你以为我是小学生呀?会因为去旅行而兴奋得睡不着?”我笑道。
    “呵呵,”雨晴抿嘴一笑,“我昨晚就像小孩子一样,期待着我们两个人的旅行,兴奋得睡不着,好像到了一点多才入睡。”
    她如此诚实,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吃过早餐,我驾着m6,和雨晴一起向香洲港而去。走了一半路的时候,雨晴问我:“你好像很困?要不换我来开车吧。”
    我微微一笑:“没事儿。”
    一个多小时后,到达香洲港。我把车停好,在码头候船大厅里拿了两份东澳岛的旅游攻略后,便和雨晴一起走上前往东澳岛的客船。
    今天是星期三,不是假日,因此船上的人不多。雨晴在元旦期间上班了,因此今天和明天可以补休。上了船,我们随意找了两个位置坐下。船刚开动,一个工作人员在广播里说道:“各位旅客,如果想到甲板上游玩,感受轻柔的海风,一览无边的大海,请到船尾联系乘务员。”
    “我们上去甲板看一看吧。”我对雨晴说。
    “要付钱的。”雨晴说。
    “你怎么知道?”我问。
    “如果不用付钱,广播就会叫我们直接上去,而不会叫我们还要去联系乘务员。”
    我想想也有道理,但还是想上去看看,感受一下《泰坦尼克号》里的jack和rose那“i am flying”的感觉。
    我点了点头:“没关系,走吧。”
    我们走到船尾的楼梯口,果然把守在那里的乘务员向我们收钱,每人十元。付钱以后,我和雨晴携手走上楼梯,刚走出甲板,我突然觉得此刻站在甲板上的人都被骗了。
    和泰坦尼克号差得太远了!
    甲板上除了几张椅子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群被骗的傻瓜(不包括我和雨晴)。
    逛了一会,实在无聊,想要离开,却又不甘心。雨晴看出我的心思,笑了笑,说:“想象总和现实有差距嘛,用不着那么失望哦。”
    我们在甲板上拍照留念后,便回到客舱。
    回到座位上,只见有一对外国夫妇坐在我们旁边,都是四十来岁左右。那外国男人见了雨晴,“oh”的一声,说道:“so beautiful.”
    我望了他一眼,他笑着对我说:“your wife is very beautiful.”
    呵呵,虽然他说得很快,但我却能听明白。他说雨晴长得很漂亮,但他误以为雨晴是我的妻子。
    虽然我读书时都在研究汉语,没怎么认真学过英语,但基本的英文用语,我还是懂的。我点了点头,笑道:“she is my girlfriend.(她是我的女朋友。)”
    外国人说:“i thought you married. by the way, you are prefect match.”(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以为你们已经结婚了。对了,你们很相衬。”)
    汗,他在说什么?说那么快干嘛呀?
    我不知怎样回答,想了想,回了一句:“can you speak it again more slowly?(你能再说一遍吗?)”
    外国人点了点头,故意放慢了语速,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说:“i said you two are prefect match, the gentleman looks handsome and the lady looks beautiful.”(他的意思是:“我说你们很相衬,男士英俊,女士美丽。”)
    晕倒,还是没听清。我总不能叫他“speak it again”吧。一时之间,我不知怎样回答,停了好几秒,才说:“pardon?(什么?)”
    外国人听我这样说,也有点不知所措。正在这时候,只听雨晴用很流利的英语说道:“thanks. your a pair also matches each other. did you come to chinese for pleasure?(谢谢。你和你的妻子也很相衬。你们来中国旅游吗?)”
    我睁大了眼睛,望着雨晴,嘴巴成了“o”型。雨晴对我轻轻一笑。
    那外国人又说:“yes. you speak very well. are you an english teacher?(是的。你的英文说得很流畅。你是一名英语教师吗?)”
    他说得快,句子又长,我听得糊里糊涂,只听到他说什么“teacher”,无缘无故,怎么说起“teacher”来啦?雨晴却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答道:“no, i h**e learn by myself. how long h**e you been in china? where h**e you been?(不,我是自学的。你们到中国多久了?去过哪些地方?)”
    外国人望了望自己的妻子,笑了笑,说:“just a few days. we h**e been in shenzhen and zhuhai, and are planning to go to zhongshan.(仅仅几天。我们去了深圳和珠海,准备到中山。)”
    他们说到这里,越说越快,我已完全听不懂了。我所以能把他们的谈话内容翻译出来,是因为雨晴后来把他们谈话的内容告诉了我。
    雨晴说道:“oh! we are living at zhongshan. if you are coming to zhongshan, contact us. we will be very happy to show you around. by the way, how do you like china?(噢!我们正是住在中山的。如果你们要到中山旅游,可以联系我们。我们很乐意带你们四处看看。对了,你们觉得中国怎样?)”
    雨晴跟我说过,她读完高中就没读书了。那么,她怎么能学得如此一口流利的英语?前天晚上她叫我陪她去买英语教材,我问她买来干嘛,她说自学呗。难道她一直在自学英语?
    对雨晴了解不深的时候,我觉得她虽然聪明、温柔、善良,但终究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没想到随着了解的深入,我发现她不仅懂得不少各方面的知识,而且厨艺一流,唱歌也到达了顶级水准,还会驾车,几乎无所不能。然而,她给我的惊喜似乎永远不会完,像现在,她又出乎我意料地和一个外国人流利地交谈起来。
    晴啊晴,你让我明白了,女人真的是小看不得的呀。
    150:抵达东澳岛
    在我思索的时候,雨晴和外国人还在交谈。外国人说:“very good! the chinese people are very nice!(非常好。中国人非常友善。)”
    雨晴嫣然一笑,说:“thank you! this is my cellphone number.(谢谢!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接着,雨晴和外国人又聊了好一会,外国人的妻子有时会插上一两句,而我,我一直在旁聆听,偶尔向外国夫妇点头微笑,却终究没能插上半句。
    他们结束交谈后不久,客船已到达东澳湾——东澳岛的码头。那对外国夫妇热情地跟我们告别。他们走后,我望了望雨晴,很认真地说:“阿晴,到底有什么是你所不会的呢?”
    雨晴笑了笑:“我不会写小说。”
    我也笑了一下:“你的英语都是自学的?怎么能说得这么好?”
    “高中的时候学过,读完高中后我就买英语教材和在网上下载移动英语自学了。”
    我点了点头。我想问雨晴,你这么聪明,英语学得这么好,其他科目的成绩也一定很棒,怎么会没读大学呢?但我没有问。因为我知道没读大学的人,不一定是因为考不上。
    我顿了顿,又说:“对啦,刚才那外国人跟你说什么?我只是听到他赞我很帅,其他的就没听清了。”
    雨晴呵呵一笑:“他没赞你帅呀。”
    “有!”我一本正经地说,“我真的听到了。”
    雨晴抿嘴一笑,把她和外国人的谈话内容告诉了我。
    我们一边聊,一边走下船。岛上人不多。我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突然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如果能永远和雨晴生活在一起,哪怕真的要我从此离开那充满诱惑却又五彩缤纷的花花世界,隐居山林海岛,我也愿意。
    “饿了没有?”我问。
    “有点啦,咱们先吃饭。”
    “好。”
    东澳渔村就在码头附近。我们走进了其中一家食店,随意挑了一些海鲜,一边望着大海,感受着海风,一边谈笑风生,享用午餐。
    吃了一会,服务员把皮皮虾(濑尿虾)送了上来,我抓起一只,两手分别抓着头尾,有规律地摇了几下,接着把壳揭开,放到雨晴的碗里。雨晴甜美一笑:“谢谢。”
    我笑了笑,又抓起一只,继续取壳。其实把皮皮虾去壳是一件挺麻烦的事,平时我是宁愿不吃也不去去壳。在我印象中,除了我自己,我为她把皮皮虾去壳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母亲,另一个是晓薇。那一年我祖父生日,父母在一家西餐厅里宴请亲戚。我带上晓薇,回到广州,参加祖父的寿宴。席间吃皮皮虾的时候,我帮她去壳,我母亲笑着对她说:“你真幸福。”
    以前想起晓薇,我会感触,我会心酸,我的心会有点痛,但现在,不知怎的,想起她,心里淡淡的,没什么感觉,似乎我和晓薇的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发生在那十分遥远的过去。
    那是真的过去了。回忆虽然美好,但却是虚幻的。在我身边的雨晴,才是最真实的。
    有些人很痴情,对于已失去的感情,对于已经离去的女(男)朋友,终究忘不了,终究难以放下,长久生活在对过去的怀念之中。其实他们所以如此长情,很大程度是因为他们没能遇上比以前的女(男)朋友更好的、更适合自己的人。
    可不是吗?在爱上雨晴之前,我一直没能把对晓薇的感情放下。
    我一边想一边把皮皮虾去壳,一不小心,被刺了一下。我轻轻“哼”了一声。雨晴连忙关切问道:“怎么啦?被刺着啦?”
    我摇摇头:“没事儿。”
    雨晴递给我一张纸巾,接着把我手上的皮皮虾拿了过去,说:“让我来吧。”
    她把皮皮虾去壳的速度比我快得多了。不一会,她已拿着一只已去壳的皮皮虾放到我的嘴里。我张嘴吃了,觉得这皮皮虾的肉无比鲜甜,比我从前吃过的皮皮虾美味得多。在我们附近的一个小男生望了望雨晴,又望了望我,一脸羡慕神情。小男生旁边的小女生则瞪着小男生,气乎乎的样子。
    吃过午饭,我和雨晴手牵着手,漫步东澳岛。这种和深爱的人在宁静的岛上携手漫步的浪漫感觉,大概只有热恋中的情侣可以明了。是的,没有恋爱过的人,不可能知道热恋是如何甜蜜;没有失恋过的人,不可能知道失恋的痛如何刻骨铭心;没有见过雨晴的人,也不可能想象到雨晴是如何的美丽。
    我们走到东澳岛上的其中一个沙滩——南沙湾上。雨晴换上了泳装,我则换上泳裤。雨晴所穿那泳装是黑色的,一件式的,紧贴着雨晴的身体,让雨晴的身材展现无遗:丰满的胸脯,纤细的腰,修长的大腿,标准的s型魔鬼身材,加上她那张天使一般的俏脸,就成了世界上绝无仅有的、魔鬼和天使完美结合的艺术品了。
    一霎时间,我的脸热了起来,泳裤也紧了许多。我咽了口唾沫,低下了头,不禁又想起在雨晴房间“偷窥”她换衣服的情景。
    虽然我和雨晴是情侣,虽然我们在同居,过着如新婚夫妻一般的甜蜜生活,但我们,却从来没有过没有衣服阻隔的肌肤之亲,甚至,她身上的一些敏感部位,我也没有故意去碰过。我不是没有机会,也不是不敢,只是不想。雨晴在我心中,如女神一般,不得亵渎,我——至少是现在的我,不想她和以前那些和我发生***的mm一样,一丝不挂地展现在我面前。
    虽然说没有性的爱情是不完整的,但我希望把性留到我们真正结婚后才去实现。对于一个真正爱过某个女人的男人来说,他应该明白我的感受:真正爱她,不一定要得到她的身体!
    至少不该急着得到她的身体。该得到的时候,自然会得到。
    各位男士,如果你只想和自己的女朋友发生关系,迫切地希望和她发生关系,那么你真的要问一下自己:我是不是真的爱她?
    各位mm,如果你的男朋友整天要求你和他发生关系,那么你要问一下自己:他是不是真的爱我?
    尽管我是一个曾经放纵着自己的感情生活的人,尽管我没资格说这些话,但此时此刻,我真的是这样想:真正的爱,可不是这样子的。
    雨晴拉了拉我的手臂,笑道:“怎么愣住了?游泳去吧。”
    我笑了笑,拉住她的手,朝大海跑去。
    我们在沙滩上游泳(虽然是冬季,但天气不大冷)、戏浪、追逐、用沙子堆城堡、躺在沙子上休憩,玩得不亦乐乎。休息之时,一个男生向我们走来,很有礼貌地说道:“你好。”
    我转头一看,只觉得这男生有些眼熟。
    151:沙滩上的欢乐时光
    我向他点了点头:“有事?”
    男生指了指后方:“能帮我们拍一张大合照吗?”
    我望了望男生身后,是一大班年轻男女,大概有二三十人,看样子,都像是大学生。
    “行呀。”我站起来,拿过男生手上的相机,又问,“你们都是大学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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