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已看出眉目,老人家便是李氏兄弟的父亲,女人正是李清海的妻子。
    穆锦姝是头一个反对的,都不顾日后还要在商场见面的“李老先生,这不是您一个人的家事,我儿子也卷了进去,难道活该被作死!”
    李父无可奈何,只得用拐杖继续敲打地面,悲从中来地叹息道:“造孽,造孽啊!”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说话的是潇潇,无比认真坚定:“这样等着他通知交钱太过被动,就算我们能等,林朔也不能等,他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一句话道出了现状,穆锦姝这才顾上还有潇潇的存在,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个把儿子迷得团团转的女人,因为望着潇潇的神情十分复杂。许久之后才张口正式打招呼:“倪小姐是吗?我是林朔的母亲。”
    潇潇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穆锦姝,曾经极度想要见到的人,好不容易见到了,却没有比眼下更胶着的状况。还没等潇潇整理好思绪,穆锦姝已经沉着地吩咐周勤:“替我送送倪小姐。”
    一瞬间潇潇已然呆住了,愣在原地不肯动,穆锦姝强调道:“这事我的家事,不方面让外人参与,所以请倪小姐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考虑通知你。”
    周勤也正好走到她身边,无比恭敬地说:“请吧。”
    席旻棠气不过,忽然拉起她的手,愤愤道:“我们走!”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决不让你单独行动
    “不走!”潇潇甩开席旻棠,竭力向穆锦姝剖白:“我知道您不看好我们在一起,也知道自己怎么看都多余,可那不代表我没权利关系林朔,我只想等着他回来,仅此而已。”
    穆锦姝面无表情,淡淡然道:“那也请你回家去等。”
    潇潇还想说话,赵俊抢白道:“董事长,不如让我送倪小姐回去吧。”转而又给潇潇打了颜色,潇潇万分不甘心地出了门,赵俊安慰道:“倪小姐,没事的,林总吉人天相,我在这边盯着,有什么消息一定会告知你,换句话说,如果林总知道你为他寝食难安,他又怎么过意的去。”
    听了赵俊的劝说,潇潇总算点了头,但在回去的路上,她忽然说:“我要去找他。”
    席旻棠由不得一惊,面上她是听劝的,可没人知道她是那种越劝越坚定的人,当下他更加生气了,压制着火气说:“连警察都没头绪,你上哪里去找?”
    “不知道。”她靠着车窗,有气无力地说:“天晓得他在哪里,天晓得他为什么要经受那么多事情……”
    事急从权,席旻棠拿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只能做出让步:“如果你非得去找,我也不拦着,但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你,绝不可能让你有单独行动的机会。”
    第二天,警方对李清江名下所有物业进行搜查,均无所获,而无论是李家还是林家都没有收到勒索电话,这让众人不由心慌起来,事件越发扑朔迷离。
    十点钟的太阳透过秀吉斑斑的窗棂直射到林朔脸上,他缓缓转醒,视线朦朦胧胧,隐约觉得身处的地方昏暗潮湿,浑身冷的紧,故而炙热的光线照在脸上才像火烧样疼。他正坐在椅子上,四肢僵硬,他想动一动,才发现手脚都被人绑住了,就连嘴巴上也贴了胶带,他连呼救都做不到。
    昏迷之前的回忆点点滴滴聚拢,他十分肯定自己被绑架了。
    旁边还有个人和他的情况相同,却耷拉着脑袋,似乎还昏迷着,他从鼻腔里哼出声响,那人好不容易有了反应,慢悠悠抬起头,他才看清居然是餐会中间消失的李清海。
    李清海渐渐恢复神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林朔环顾四周,因为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什么,更不清楚身在何处,正思索着,听见李清海哼了两声,顺着李清海的眼光艰难地扭头去看,发现离自己脚边不远处有块锋利的碎玻璃,正反射着阳光,仿佛是老天爷可以安排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折磨
    林朔不假思索一点点挪动椅子,因为手脚不便,每移一分都要消耗他许多体力,情况十分艰难。正拼命靠近玻璃,大门突然洞开,外面人影逆光,两人不由闭上眼睛躲避强光,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才睁开,果不其然,真的是李清江!不得不说,两人还是有些惊讶的,尤其是林朔。
    李清海此时已激动万分,摇晃着身子发出闷闷的声音,椅子也被他带动得吱吱作响,而李清江脸上依旧挂着变态的笑容。
    “两位老总,对我的惊喜还满意吗?”李清江笑的得意,林朔端坐在椅子上神色冷静地盯着他,他当下便发现了林朔的小动作,不由分说狠狠给了林朔一耳光:“想逃跑?我让你逃!”说着对林朔拳打脚踢,林朔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受着,几次险些和椅子一起倒地,又被李清江生生拽了起来,却从始至终一声不吭。
    倒是边上的李清海着急了,又叫又骂,还试图阻拦,但丝毫没有成效。
    红了眼的李清江哪里还晓得什么是理智,林朔此时在他眼里就跟蚂蚁似的,生死全由他决定,半晌之后,他瞥见角落的一卷胶带,顺手拿了起来,撕开胶带的声音无比尖锐,听得人毛骨悚然,他扯着胶带站在林朔面前,狞笑道:“想试试吗?”
    林朔反捆在背后的手不住想要挣脱,但都于事无补,李清江没有给他惊诧的机会,迅速揪住林朔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他狠狠瞪着李清江,用眼神予以警告,李清江彻底被激怒,随即发狂似的将胶带一圈圈裹在他头上,很快便连鼻子都封住了,林朔左摇右晃还试图还击,可哪里有对抗的余地,最后发出的也只是一声声闷哼。而李清江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他越是痛楚,越是无计可施,就越能激发自己变态的快乐,扭曲狰狞的笑充斥着阴暗的屋子,顿时成了炼狱。
    李清海的叫声越发歇斯底里,椅子也发出快要散架的声响。
    林朔渐渐感到窒息,脑袋里忽然大段大段空白,继而产生了幻觉,一会儿是亲眼目睹爸爸殴打妈妈,一会儿是爸爸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一会儿是潇潇站在朴树下对他灿烂地笑,还有他曾拥着潇潇说会白头偕老的情话,甚至还能体会到潇潇十指纤纤划过他指尖的触感。他从最初的抵抗到慢慢失去了能力,再到沉迷于幻象,再也听不到奸笑和尖叫,意识缓缓土崩瓦解。
    第二百四十六章 生不如死
    李清江望着林朔垂死挣扎的模样,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李清海一声声咒骂他畜生,可却连嘴都张不开,听上去那么卑微。
    就在以为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脸上的胶带忽然被李清江大力扯开,连带着少数毛发都被扯了下来,林朔已是神情恍惚,半闭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李清江捏住林朔的脸颊笑道:“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让你死?休想!我要折磨得让你生不如死!”
    林朔的脸呈现出诡异的红色,汗水眼泪鼻涕横亘在他脸上,早已不复往日的神采飞扬。他喘着气,咳嗽着,渐渐变成干呕,李清江却还不肯放过他,不停揪着他的头发要他低头俯首,他强撑着,轻蔑地吐出两个字:“小丑!”
    李清江出人意料的没有被激怒,反而越发得意起来:“我是小丑,那你们是什么?一个个人前耀武扬威,如今还不是在我手里连点人样都没有!”
    “疯子!”林朔满口不屑,连望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没错,我是疯了,那也是你们逼的!”李清江转向李清海,掐着李清海的脖子咆哮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同根生全是假的,都是一处生养的手足兄弟,心肠待遇却截然不同,不敢说老天不公平,因为他做过一件最公平的事仅仅只是每个人的一天都有二十四小时。而在这二十四个小时里,你们锦衣玉食声色犬马,我呢?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李清海在李清江手里逐渐变了脸色,终于也体会到林朔不能窒息的感觉,林朔骂道:“难道你的手段就只有这些?卑劣,脏脏,活该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
    闻言,李清江放开的李清海,重新拿起胶带走向林朔,有了上次的经验,林朔此刻并不感到十分恐惧,他坚信李清江的目的不是杀人,否则刚才就该死不放手。的确,李清江只是用胶带重新封住林朔的嘴,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咒骂,随即便将林朔重重推到在地,跟着发出一阵阵丧心病狂的笑。
    整个折磨的过程以李清江的离去宣告结束,正好给了两人喘息的机会,只有天晓得当李清江再次回来的时候等待他们的会是怎样可怕的事情。
    第二百四十七章 生命没有必然
    林朔侧躺在地上,李清海面色苍白,仿佛已经放弃了挣扎,和林朔坚毅的目光形成鲜明对比,或许没有比现在更糟的了,但在林朔眼里反倒是个绝佳的机会,因为李清江的推搡,他此刻离先前所见的碎玻璃仅有咫尺之遥,但也受了这诸多束缚,让他的行动越发艰难。他一点点吃力地在地上磨蹭,可大多动作都成了无用功,连李清海都向他投去既来之则安之的认命颜色,他只是斜眼又看了看穿过窗棂缝隙的亮光,暗暗告诫自己没有什么是生命中的必然,有的只是结局降临的时候你放弃搏斗选择了束手就擒。
    太阳缓缓高升,能透过窗棂的阳光开始变得吝啬,很快,整间屋子将会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而此时的林朔已经精疲力竭,但心情越发平稳,他甚至感到些许安慰,幸好受困于此的不是潇潇,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和席旻棠一同出现在上海街头了。
    黄昏时分,蔡一柔终于收到了林朔被绑架的消息,她惊讶得从沙发上窜起来,眼睛直勾勾望着面前的成峰,怎么都不肯相信林朔那样精明老道运筹帷幄的人居然会被李清江那种草包绑架,仿佛是个天大的笑话。转瞬间她大笑着重新坐回沙发上,仪态万千。
    爱情亦是一种修炼,看似即将功德圆满,但其实只是走火入魔。
    “我知道你想叫我开心,但也不至于编这么个俗透了的笑话来逗我,还是你想知道我如今对林朔的情绪怎样?”蔡一柔落落大方地一笑:“充其量也就是这样吧。”
    “一柔,如果你真能就此放下他,我也就安心了。”成峰神情温柔,嘴里却说出了耸人听闻的话:“如果林朔回不来,那以你蔡家在懋原海外的份额,相信很快便能达成你的愿望了。”
    蔡一柔端着杯子的手徒然一抖,揣度地望着成峰,她想起自己当初悲愤时说的气话,简直恨不得林朔去死,恨不得吞并懋原,也知道成峰后来在林朔那里碰了钉子,但能看到林朔亲自赶走倪潇潇,她的心愿也算是顺遂了,只要他们不好过,她就很开心。即便如此,可始终意难平,她假装幸灾乐祸,但只有自己知道投在林朔身上的感情那么多年,岂是一时半会就收得回来的,说不担心简直是自欺欺人,却也不想再让别人看穿她的软弱,哪怕是成峰也不行。
    末了她吩咐成峰:“替我好好盯着那边,真好奇他林朔还有什么能耐!”
    第二百四十八章 千万不能便宜他
    时间过去了二十四小时,潇潇实在坐不住了,据赵俊透露,警方试图通过酒店附近的交通监控记录来追踪李清江的动向,但看了一天录影带也毫无进展,显然李清江早就计划好了,并没有开他名下的车,且也有意躲避交通监控,这让调查陷入僵局,所有人一筹莫展。
    “吃点东西吧。”席旻棠给她买了宵夜,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他真担心她会倒在林朔前头。
    潇潇无心地搅拌着清粥,林朔生死未卜,这一天一夜他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因为跟李清江起冲突而被打,所有问题在她脑袋里盘旋了一整天,她不怕这样漫长的等待,只怕等到心力交瘁他却永远回不来。
    “你说他多傻呀。”她忽然笑了,但眼神空洞,席旻棠打起精神注视她,她慢吞吞地说:“当年是我先爱上他的,爱的偷偷摸摸,都不敢让他知道,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他表白,他却害怕我们会重蹈他爸妈的覆辙。等我打定主意不爱他了,他又跑来跟我说想试一试,结果一试就是四五年,什么好的坏的甜蜜的痛苦的出人意表的都试遍了,现在又玩了把深明大义的退让,他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他?怎么可能!”眨眨眼睛,酝酿已久的泪水滴滴答答掉出眼眶,她倔强地扬起嘴角:“又不是以身试爱写教材,想用这种弱智的手段让所有人都为他哭天抹泪,我偏不成全他,非要他好端端的回来,然后求着我原谅他的自私霸道,半点都不能含糊!”
    “要是知道你对他存着那么大的怨气,他哪里敢不回来?”席旻棠给她地上面纸,勉强笑着开解她:“就怕到时候你又心软,我可跟你说,千万不能便宜了他,非得他扯着你的裤腿跪地求饶才能给他个正眼,好好杀杀他的威风!”
    潇潇擦了眼泪破涕为笑,重重点了头,附和道:“对,就这么办!你瞧他做的那些事,害我苦等了四年,又辜负了蔡一柔,还逼得李清江狗急跳墙,还有你,当初不也是被他撵走的吗,现在又骗我那么多眼泪,哪一件是好事?就没见过这么坏的人!都说好人不长命,像他那种祸害活该留千年!”
    这么一想,似乎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她舀了一勺粥喂进嘴里,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骂他是坏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 害怕揭开结局
    所有人都在等待李清江图穷匕见,而他似乎跟大家玩起了心理战,这边越是焦急,他反而越是沉着,仿佛是要将所有人的耐心都磨掉,警方也意识到事态并没有一开始预料的那么乐观,因为李清江消失得很彻底,且至今没打电话提要求。
    李老爷子血压升高送了医院,穆锦姝也被折磨得千头万绪没个着落,周勤和赵俊忙里忙外配合警方,但始终没有新发现。
    迫于无奈,警方只好借助媒体的力量,将新闻发了出去,请求社会大众帮助。天快黑了的时候报案中心接到电话,说是在官渡区一家餐馆看到疑似李清江的人,这无疑是个巨大突破,警方马上调派人手对官渡区的餐馆酒店和一切可能藏人的地方展开排查。
    赵俊偷偷将这一消息通知给倪潇潇,随即跟着警方赶往官渡区。
    潇潇握着电话,半天没反应过来。
    “还犹豫什么,我陪你过去!”席旻棠没有给潇潇拒绝的机会,直接把外套扔给她,径自下楼去取车。
    事实上潇潇也不晓得该从哪里找起,只能等着赵俊的进一步指示,但席旻棠说得好,总比呆在家里瞎捉摸要强。两人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昆明向晚的街道,宽敞整洁的广福路,张灯结彩的官渡古镇,热闹非凡的世纪城,都跟他们毫无关系。
    “这样不行,我们该往偏僻颓败的地方去找。”席旻棠减慢车速,看了看导航上的地图,选择了新的路径:“李清江怎么可能明目张胆把人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我要是他,藏都来不及。”
    “停车!”潇潇居然叫住他,车子刚停稳,潇潇便冲了下去,扶着行道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心情从没像今晚这样此琐碎闷躁沮丧,等不到消息的时候心焦,等到了又忐忑,类似近乡情怯,越是靠近结局,就越是害怕揭开。她生怕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以为马上能救林朔于水火,谁知道紧赶慢赶推开门看见的确实他毫无生息的躯壳。
    “我知道你害怕什么。”席旻棠成竹在胸,却不因此而得意。
    潇潇没有回应,喘气的举动下意识稍有收敛。
    席旻棠继续说:“事实上,我比你还要怕。”潇潇向他投去不解的目光,他望向别处,颓丧地说:“他赶你走的时候,我除了生气之外不是不开心,就算是他不要了才轮到我,也没有关系,这辈子还长,谁敢说你不会被我打动?”
    第二百五十章 我很自私
    潇潇不敢再看他,默默低下了头,假设性的问题总是很难找到答案,因此她不想回答。
    席旻棠深深叹了口气,道出那个必然的转折:“可他如果真的死了,便会一辈子牢牢扎根在你心里,你一生也不会再因为谁而感到一丝丝爱情的抚慰。他死了跟活着没有区别,甚至比活着还可怕,任谁也不能撼动分毫。我很自私,所以我希望他活着!”
    “别说了……”潇潇无力地靠着树干,她曾经有多渴望世上再无敷衍的谎话,如今就有多痛恨不加伪装的真话,她心知永不会因为林朔是否存在于世而扭转自己的爱情,反而只会随着他的消亡将真心一并殉葬,好像被下了咒,此生终得不到超脱。
    屋里黑得瘆人,林朔握着好不容易到手的碎玻璃艰难地割着绳索,因为双手被反绑的关系,他根本没办法估计绳结的状况,只能盲目进行。双手不停渗出汗水,玻璃开始打滑,他竭力握得再紧一些,却不甚割伤了手掌,他连倒吸凉气都顾不上,死死用伤口顶住玻璃,奋力同结局赛跑。
    寂静的夜里只听得见他反复锯割绳索的声音,久久之后,他长舒口气,双手缓缓向两边张开,牵制他超过一天一夜的绳索像是死了的蛇一样无力瘫软在地上。他撕开封住嘴巴的胶带,贪婪地呼吸着屋子里清冷的空气,感觉因压抑而造成的大脑缺氧逐渐好转才挣扎着坐起来,双脚还被捆在椅子腿上,这使得他的坐姿呈现一个诡异且极不便利的形态。接着能透过窗户仅有的一线月光,他细细打量脚上的绳结,显然李清江在捆绑他们的时候十分匆忙,绳结绑的很粗糙,不消多久便能解开。
    嗒嗒嗒
    门锁传来被人转动的声音,李清海哼哼两声,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那是李清海的亲兄弟,林朔采纳了他的意见,重新将胶带贴回去,撑着地面挪回原位,继续倒在地上蛰伏,双手背在后面准备随时反击。
    “看见你们还活着,我真高兴!”李清江说着反话,随手将大门敞开,林朔头一次看清外面的事物,大约是个废弃工地,门外都是建筑材料,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因而无法判断身在何处。
    “想走吗?”李清江逼近他们,发出尖锐的笑声:“大门就在那儿,只要你们有本事出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 良苦用心
    “林总,真是一会儿见不到里都让我心焦,本来以为抓不住你,没想到连老天爷都帮我。”李清江得意非凡,林朔没有吱声,那天从逃跑到被打晕,他一直存着疑惑。
    李清江再次指着门口问:“想不想出去?”
    林朔在心里暗暗计算,如果此时飞快解开脚上的绳索,胜算会有多少?而李清海显然不希望他那么做,不停哼出声音吸引李清江的注意,李清江毫不留情地快速死掉李清海嘴上的胶带,疼的李清海吸了口凉气。
    “清江,收手吧……”这是李清海被绑架后说的第一句话,那么语重心长,且心痛万分。
    “叫我放手,你们何曾饶过我!”李清江完全将心思投入到和哥哥的辩论中,忘乎所以到忽略了一旁躺着的林朔正在悄悄解开脚上的绳索。
    李清海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苦笑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咱爸的苦心?当初不是我想踢走你,是爸让我那么做,为的是让你尝尝人情冷暖,尝尝被众人踩的滋味,将来才能更好地做人上人,可我们谁都没想到,你居然那么软弱,甚至不堪一击。”
    闻言,李清江蒙了半晌,完全不明所以,惊讶得睁大双眼,好像这样就能看得更清楚一些,难以置信地问:“什么意思?咱爸到底什么意思?”说着紧紧揪住李清海的领子,欲要问个明白。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必要瞒着你……”李清海目光深邃,满是感慨:“公司迟早都是我们的,当初送你去学管理就是准备有朝一日能让我们兄弟联手壮大咱爸的产业,可你在外面哪里是学习,飙车泡吧泡妞打架,你做的还少吗?本以为你结婚之后就能定性,却不想也是家宅不宁,后面更离谱,居然野心勃勃插手自己根本驾驭不了的项目,如果不是爸爸及时发现并且叫我答应和林朔演场好戏,你大概已经把公司败光了,那时候我们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说到这里,李青海万分自责:“大约也是从小宠着你的关系,你变成今天这样,我们也有责任,但我和爸爸都陪不了你一辈子,也不可能永远给你善后,所以我们决定将你赶出公司,若你还有斗志,必定会重振旗鼓做出一番事业来,到那时我们一定把你风风光光迎回来,可你呢?不仅一蹶不振,还连老婆都气跑了,现在又做这么出格的事,你教咱爸怎么受得了?”
    李清海忍了许久,终究没有说出变态两个字,他无法将这个扭曲的字眼放在亲眼看着长大的弟弟身上,可李清江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怎能不教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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