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两人又要开战,骸骨一声别吵了!刚才还像两个小屁孩版争吵的老家伙马上就闭上了嘴巴,委屈的正坐好。
    “还说自己不是师兄…刚才那眼神,那行为哪里不像师兄啊…”
    唯一知道骸骨外貌来历的只有圭弦,他隐约觉得骸骨再被拿去和洛乾元比较,会引起骸骨的反感,却不知骸骨就是打着这个主意,耐着心里的极度不爽,借用下洛乾元这张脸,为自己谋点利益。
    “两位好,在下还顾。”
    抱拳向梦瑶和周蝉籽行了个大礼,闻人绪望几个人听着骸骨使用还顾这个名字,估计骸骨是太懒得再取人名,又怕取了自己忘记,干脆弄了个谐音当名字,三个人还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弄个假名,就见骸骨指着他们几个一一介绍到。
    “这是内人,闻人氏。”
    “这是我的好友维茨,还有他家圭弦。”
    闻人绪望一等听到这般介绍,瞬间震惊了!
    重点不是本地人维茨怎么突然变成了骸骨的好友,也不是圭弦什么时候成了维茨家的了,最让他们震惊的是,闻人绪望什么时候从儿子的身份变成了妻子的身份。
    还没等他们震惊完,梦瑶和周蝉籽就指着骸骨大吼道。
    “骗人也不是这个骗法嘛!你租这个房子的时候,不是说你叫莫子虚,旁边你说是你夫人的家伙,是你儿子莫小萌吗!怎么才这几天,儿子变女人,又变妻子了!”
    “你们才来租房子的时候,我这个神算子可是大老远就看到你的身影,提前在这个房子里面布置了监视符文的啊!虽然现在符文一点也没有效果了…”
    吼完了,两个老家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就见骸骨阴森森的笑了起来,连忙低着头,玩着衣角,梦瑶看着自己的旧裙子就好像看出了一朵花,周蝉籽则吹起了一点都不响的口哨,不一会他自己都被自己的口哨声引得想嘘嘘了。
    四人交换了眼神,他们总算明白洛乾元去世以后,为什么龙啸派就此落败了。
    有为的龙啸派弟子,全部都跟着洛乾元去攻打穷乡僻壤的沧崖,一去不复返,门派里只剩下这种大脑有问题的二货来管理,会有新人想入门派才怪,就算真入了,估计也因为什么都学不到,全部逃离开吧。
    也好在周蝉籽和梦瑶看上去很二实际或许也真的很二,骸骨他们本来就生活在和平又不需要算计的沧崖心计什么的从来不会,也不屑,不然对方真的想来阴骸骨,骸骨真心没什么精力去处理那些阴谋阳谋,出什么事只能靠绝对力量来取胜。
    估计也是凭着这点绝对信心吧,骸骨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倒出一碗清水,筷子一搅拎起,无形的水竟然就此被固定住,形成了一块水幕。
    “好…好厉害的法术!虽然我不记得我们门派有这种法术…”
    “那是当然,这是我自己闲来无聊悟出来的。”
    其实也就是利用空气之间的挤压力,隔绝出足够水形成幕帘又加以压力固定,很简单的操作法术,也完全没有骸骨平时使用的法术那样,带着明显不详的黑色气息。
    “不知道两位如此在意我的事情,有没有空出心思来看看你们身处的城镇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型的水幕瞬间显示出各个街角现在的样子。
    倒着走路的孩子,跌得满脸都是伤还是笑嘻嘻的爬起来继续倒着走路。
    买菜的大妈,拎起明显变质的肉类,叫屠户帮她包好。
    正在做白斩鸡的厨子,没有拿起自己手里的鸡肉,而是抓起一旁的小猫,拎着刀就想往它身上砍上去,好在小猫挣扎了几下挣脱,厨子却还是继续挥刀落刀,将砧板剁出了条刮痕,才后知后觉的拿起旁边的白斩鸡,继续刚才的动作。
    “周蝉籽,你之前在派发符文,是否与此有关系?”
    “其实…也没有多大关系啊…我也不确定我的符文是否真的有效,购买的人又不多…信我的话,也没有喝那水的人现在应该都出城了。可是那毕竟是水啊…”
    谁知道那些购买者是否因为目前这种内心幸福,却做事糊涂的现状导致自己购买的圣水落入水井中。
    甸雨城全城都是水,如果圣水稀释后还有同样的能力,随着河流流入雨沧江,那么后果…完全难以预料。
    “最初发放圣水的,是我以前的道友,凌云宗的穆羽真人…不过因为他们对修炼的执着过深,我已经没有和他们来往了…”
    “毕竟我实在无法接受他们的新理念,抛去真正的修行,执着于找寻妖魔鬼怪,将他们斩杀之,服用内丹提升修为。”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修行者应有的行为…”
    “特别是他们的领头人之一,子川…”
    周蝉籽小心的偷看了一眼维茨,又飞快的把头低下去,看得维茨火冒三丈,直接拎起桌子上面的杯子就砸向了周蝉籽,周蝉籽一闪躲过,等维茨再想继续冲他砸东西的时候,被圭弦从身后抱住,想到自己再冲动下去,会害得身后这人连带受伤,维茨忍了又忍,才放下手里的杯子。
    “周蝉籽,此时此刻,我才记起来,我还在开店的时候,你来我们店里面吃过很多次饭,对吧。”
    “是啊…甸雨城是梦瑶在的城市,我找到她后就总爱往这里跑,所以这个城市我很熟悉。”
    “是的,你狠熟悉,我记得我哥哥那时候听说你第一次来甸雨城,还热心的带你绕了这个城市一圈。”
    提及故人,周蝉籽不再说话,任由维茨劈头骂了他一顿。
    “别欺负我才恢复正常就不知道事情真相!偶尔我去帮那个混蛋磨刀,也看过你在店里面吃饭。”
    “既然你也是修行者,既然你也认识他们,可是为什么你从来对我们家不管不顾啊!”
    “你明明知道子川真人是打算拿我的哥哥,嫂子做什么吧!”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出面救救我们家!”
    那是事出有因的…
    梦瑶在一旁小声的接道。
    “周蝉籽他其实一直在关注着你家,毕竟你可是未来最有可能成为天下第一大厨的人,我们甸雨城的居民都对你寄予了厚望。”
    “可是那个时候,你的哥哥嫂子都已经死了…我们没有对城里的人说清这个事情,已经算是对你们够好了。”
    “不然的话,你哥哥嫂子再没有出过楼,你又把酒楼给了子川真人再没做过菜,这么明显的事情,敏感的人能注意到的。”
    “而且生死有别,我们和一切黑暗邪恶是势不两立的,所以我们…”
    所以你们任由我的哥哥嫂子继续保持那副活死人的姿态,被子川真人囚禁着,放弃我这个永远不可能再成为第一大厨的人,任由我被子川真人欺骗。
    你们真的好狠!
    面对维茨如同刀般锋利的眼神,梦瑶和周蝉籽都坐不住了,之前还以为这个孩子还在保持之前子川真人到处宣传的那样,还是一个为了梦想仍在奋斗的乖巧少年,现在看来,恢复记忆的维茨,不但是再也不做菜了,心也被恨所侵蚀。
    “维茨,你这样是不对,要心里充满了光明,才能驱散现在的…”
    “充满光明?!好大的笑话,为什么这句话你不去跟子川真人说?我的家,是他给毁掉的!是你们看着毁掉的!”
    维茨气得全身发抖,圭弦抚摸着维茨的背表示安慰,这个时候维茨才发现,这些挂着光明一派身份的人,还不如自己新结识的这些妖物,魔物。
    再联想到骸骨使用的法术中,总是带有着不详的黑色,维茨突然觉得黑色可爱起来,毕竟这个颜色保护了他,还帮自己复了仇。
    “梦瑶,周蝉籽,能请你们别再说这种话了吗?难道就算到现在,你们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犯错?”
    骸骨一句话让梦瑶和周蝉籽更觉得委屈,他们总觉得骸骨就是洛乾元,被自己最为尊敬的大师兄说自己做错了,心里非常不好受。
    “你们快去把造成甸雨城居民变成这样的原因,和预计结果,和解决方案,全部查明了再来找我。”
    “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我到底是谁。”
    这个条件正好开到周蝉籽的心上,他大叫着一声好就往外面冲出去,梦瑶无奈的也跟出去,然后频频回头看着骸骨和维茨,不知道在想什么。
    骸骨总算放松下来,冲进房子就拎出小背包。
    “既然有人解决事情了,我们就走吧。”
    时间不等人,骸骨留了个我会回来的字条,带着闻人绪望他们离开了这里。
    96主谋出现?
    “骸骨大人…你这个办法真的行得通吗?”
    乘着马车,不慌不忙离开甸雨城的几人面带疑惑问骸骨,骸骨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他这样做,也并不是寄托希望于那两个人身上,毕竟那两个人是敌是友,又不是凭着表象就能判定的事情。
    “若他们是敌人,一会肯定会有异变发生的,若不是敌人,那么事情被他们办完不是蛮好的嘛,大不了他们冲前面,我们在后面跟着善后。”
    反正不管怎么样,几率都是一半的一半,骸骨希望是后者,那样自己能少很多麻烦。
    “爹爹,马上就要到城门了。”
    闻人绪望很开心总算能离开这个难受的地方,仍旧不放心的回头张望,异族少女的长裙轻飘飘的,稍不小心就会露出腿来,每当这个时候骸骨尽管在注意别的地方,却总是忍不住回过头来张望。
    剩下的两人压根懒得管骸骨和闻人绪望,特别是圭弦,从骸骨对外称呼闻人绪望是自己内人的时候,他就一直阴沉着脸,连带恢复记忆后的维茨也阴沉着脸指指闻人绪望的裙子,示意他压下来。
    闻人绪望接受到了无声的指责,连忙双手压住裙摆,以免春光外露,同时心里羞得慌,可是另一种情绪也在滋生。
    爹爹虽然说着不在乎,其实心里面还是我,才会无意识的看我吧。
    果然长大些的身体更好用。
    如果再加把劲,能长大到十七十八岁的模样,或许我就能得到爹爹的更多喜爱吧。
    同时也能利用这种办法,诱惑爹爹…
    打住!
    闻人绪望被脑子里面冒出来的想法吓坏了,他可忘记不了自己和骸骨在一起后,骸骨对待自己的态度。
    如果真的去诱惑,得到的结果或许只有骸骨逃得更远,夜莺可说过,他和骸骨的事情,不能急,急了只会出乱子。
    说起来,夜莺给我的药好像我都没吃啊。
    因为那个药看来太奇怪,闻人绪望收下后,就没怎么在意药的事情了,后来一直都和骸骨在一起,闻人绪望觉得当着他的脸吃药好像又不大好。
    如果骸骨问起来,这药是什么药,闻人绪望根本答不上,一旦知道药的来历肯定会被问及夜莺的事情,然后被夜莺的劝解就再也瞒不住,如果被问出自己对骸骨的态度,那么好不容易恢复的关系,估计也会被破坏,这一拖二拖,导致闻人绪望刻意遗忘了吃药的事情。
    如果夜莺给我的药,是压抑我对爹爹的感情的药,我是否有必须加大剂量全部吃完的必要?
    喜欢的人就在身边,随时看得到摸不到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就算骸骨现在还是会像以前那样抱抱他,可是比起幼年期,这种次数已经减少了很多。
    还有这段时间不停重复的噩梦,白色头发的自己,和骸骨在梦里做着所有大胆的事情,闻人绪望觉得那个人或许就是自己,却依旧抑制不了心里面冒出来的嫉妒火焰。
    好希望那个白色的自己消失,然后是我能和爹爹那样…
    车门帘子被风给刮开,阳光透过缝隙照到骸骨的脸上,勾勒出画家永远画不下来的美景,闻人绪望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快,赶忙将头给埋得更低。
    对了,爹爹今天对外介绍我是他的内人,是否是在暗示我和他的关系有可能发展成那样?
    还没等闻人绪望理好思绪,等到别人问及他骸骨身份的时候,该不该说骸骨是他的外子,神马们回头望了一眼主人,放慢了些脚步,继续往前走着。
    “看情况,是第一种情况么?”
    甸雨城服用过圣水的人一排排整齐的站在城门口,阻挡了他们的去路,当然神马可以加大马力冲过去,逃之夭夭,但是那必然会带走很多人的生命,那种情况当然不是闻人绪望他们所希望看到的。
    伸出头去,骸骨对着面色憔悴的人群大喊着。
    “麻烦让让路!我家媳妇要生娃娃了!族的规定是必须回老家生才行,行行好给我们空点可以路过的地方吧!”
    说完骸骨就把靠垫递给闻人绪望,闻人绪望毫不犹豫的接过来就往裙子里面塞,固定在肚子那里,看着“鼓”起来的肚子,才发觉圭弦和维茨总算因为他这幅模样被逗乐了。
    “看来骸骨只是因为多个隐瞒身份出城的借口而已。”
    安慰的拍拍圭弦的肩膀,维茨这句话说起来就像闲聊一般语气正常,加上声音够小仅够圭弦听清,就算被其他人听到,也只当成他在自言自语而已。
    圭弦被这句话给安慰到了,总算不再那么士气低沉,耳力极好的闻人绪望泽非常不自在,他抱着塞进靠垫的肚子,看着翻身下车赶人的骸骨,心里的五味瓶早就全部倒完。
    “都说了让你们让以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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