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请v章购买比例达到50%后再看文  远处几乎一成不变的风景, 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来到一个低水准农业文明社会。这样的自然风光,怕是会持续到入曲沃之前。
    曲沃这个名字对于南河来说, 能说上来不少围绕它的的典故与历史, 但这个世界,却与真实的历史相去甚远。
    其实南河在被卷入帝师任务之前,她的职业也是个刚入行的高中教师。
    她是历史系出身, 硕士是在一所知名高校研究古代典籍, 她本意是继续深造,但后来却没再做研究。
    她回了老家,做了一所普通高中的历史老师。
    这其实并非她本意。家里就想让她找个体制内的工作,她对这份工作,怎么说也是有点抵触的。
    或许是因为她不太喜欢这行, 她也迅速升为让学生最咬牙切齿的老师。
    她当老师期间, 有两大快事:
    一, 是看学霸们拿着凄惨可怜的成绩单;
    二, 是十分钟讲完考点, 用三十分钟来绕着考点漫天扯淡历史,等学渣们都放下手机和抽屉里的辣条, 抬头听得聚精会神的时候,她听着下课铃咧嘴一笑:欲知后事,自己查去。
    而后在一群学霸学渣捶胸顿足的哀嚎之中, 施施然回办公室看剧。
    她在办公室里也不太受欢迎。
    她也是关系硬, 人也浪, 备课做得好脑子又灵光,上课基本不带书,在办公室里也不太干正事儿,就是偶尔其他科老师没来的时候,她去给带带英语和语文。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不讨喜,再加上她心理活动虽然多,脸上惯常是一副耷拉着眼皮半死不活的没精神模样,看着也就不讨人喜欢。
    却没想到那一年学生给最喜欢的老师投票的时候,她一个副科老师竟然也名列前茅。
    她也好奇起来,忍不住在评比之后的课上问起来:“是不是因为我天天上课瞎扯淡,你们听故事听的开心了,就都给我投票了?就我平时月考小测虐你们那样,你们是受虐狂么?”
    一群大孩子听她这么问,在下头笑闹起来。
    看到她是真的好奇想问,戴着眼镜的班长小姑娘居然举手,有点不太好意思的说:“我不知道别人是为什么。我是因为那次要参加辩论,因为辩论的话题跟历史有关,我就把辩论稿发给你让你帮我看了。”
    她不可思议:“就这点小事?”
    班长脸更红了:“老师你当时跟我说你电脑坏了,要去网吧改。我知道你跟我住在一条街上,我下楼路过那家网吧的时候忍不住进去看了一眼……然后我就看见你在一群抽着烟玩吃鸡的人里头,在戴着耳机给我一字一句改辩论稿……”
    她被说得也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脸撒谎道:“我、我那是正好在网吧玩游戏,顺便,顺便给你改了。”
    班里最后一排有点胖的那个单亲孩子也举手了:“我、我是因为我过生日的时候,老师送了我一个蛋糕,还用奶油给我挤了个年龄的数字。”
    她有点坐立不安了:“那怎么能叫生日蛋糕啊,就是我早上在西点店买的没吃完的小纸杯蛋糕,那个奶油,其实是我抠得奥利奥里面的奶油,拿勺子给弄出来的数字,丑死了。你们也知道,我一个副科老师,比较闲嘛……”
    一群人倒是对自己投票的理由说的都有理有据。
    她承认自己是闲得慌,天天没事儿就在学校里瞎逛游,逛完了就观察这群孩子们,帮帮他们——主要是她没别的事儿啊。
    这票投给她,她觉得那些累死累活的班主任实在是太委屈了。
    最后,没想到那个让她虐的几次恼羞成怒的学霸学习委员,居然也举手站了起来,他扶了扶眼睛:“咳咳,这两次期末,我们班的历史成绩都是第一。虽然是副科,但是直接让我们班平均分也比别的班高出来了一点。”
    她平日厚脸皮的厉害,或许那天她真的脸红了,挠头抓腮,半天憋出了一句:”总之,下个学期,你们不许投我,投你们班主任老马啊,他多累啊,天天管你们这帮熊孩子!“
    一群孩子们竟笑起来:“要是这个评比给发奖金,我们肯定投老马,让他拿钱给自己买套新西装。要是没钱拿,那我们就随便投了呗。”
    她竟也真的品出做老师这行的滋味来。
    像老马年轻的时候,也是名校出身前途无量,而且听说外头教育机构重金挖他,他都没出去,是不是也是有点喜欢上在学校里了?
    过了没两年,学校就想安排她开始学着做班主任了,她想了半天,还是默默删掉了办公室电脑里的电影和美剧,决定试一试这吃力不讨好的活。
    就在那个暑假,她的高中同学也组织了一场聚会。
    她也算是当年高中班里天天逃课名列前茅的大学霸,然而聚会之上,同学们有的当了大老板,有的开了创业公司,网红、科研人员、精英工程师都一大堆,她反而成了其中最灰不溜秋的那个。
    若是搁在两年前,她估计心里早就愤愤不平,恨自己选错了路。
    但这会儿,她对于当老师这件事也算是乐在其中,再说了……她心思不稳,做研究也未必适合她。
    饭桌上那些当年的学渣们,没少对她冷嘲热讽。
    她懒得回嘴,反正这年头不论工作身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也万没必要对他人羡慕嫉妒的咬牙切齿。她就闷头喝酒,只等着赶紧结束聚会,回家能不能再搓两盘游戏。
    只是一个不注意,她喝的有点多,回家倒头就睡,临睡着之前还想着明天就是开学第一天,她可千万不能迟到——
    却没想到第二天一睁眼,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响起了一个嬉笑的声音。
    “哟,历史系的高材生,来教高中孩子多委屈自己啊,要不要来试着当一回帝师?教一教王侯将相,开一波盛世乾坤?”
    她:“……我拒绝。”
    系统:“……拒绝无效。”
    她:“敲里妈。”
    一时的口舌之快,直接导致她在任务开始时,连个金手指都没有了。
    她:“喂,空间、淘宝、直播群不来一个么?要不然绝世容貌、贵族家世考虑一下?”
    系统:“敲里妈。”
    系统:“想得美。”
    她:“你真的什么都不给我?那不就是让我去送死么?”
    系统:“死了就死了呗。你以为我他妈在乎你是死是活么?“
    她也很头铁:“那你现在弄死我吧,快点。”
    系统:“……”
    系统:“……我最讨厌你们这帮高中老师!”
    她:”这样吧,你让我当帝师,要求不就是把什么人渣暴君都给养成千古一帝么?甭管任务多变态,你总要让我多了解一下我要去的时代吧!“
    系统:“先秦。大概。”
    她:“……说个名字这也叫了解!那我还了解量子物理、霍奇猜想和宇宙大爆炸原理呢!”
    系统:“……我帮你。你以后要叫我领导。”
    她相当没骨气了:“领导领导。领导说什么都对,领导干什么都英明。”
    领导嘿嘿笑了:“好。
    领导:“那就送你一个教学关卡。等任务正式开始的时候,我会提醒你。”
    她本以为大概是会有原主的记忆或系统提供的知识直接涌入大脑,她分析吸收几日就可以。
    却不料,她一睁眼,是在一个瓜棚里。
    身边满地香瓜,午后的夕阳把瓜和路边的大石照的像烧红的铁。她年仅十二三岁,眼前坐了一个农夫打扮的她爹,笑盈盈的摸了摸她脑袋:“南河,走吧。”
    南河。真是个好名字。
    当她牵着爹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远远看到一处家徒四壁的破院子,院子里养着几只瘦如山雀的鸭子,房子南头一条小水沟子。
    ……不会因为南头有个水沟,所以叫南河吧……
    走进院里,家里竟然连个女主人也没有,就她一脸傻笑的爹和她。还有鸭三只,板凳两条,床一张。
    南河差点一翻白眼跪在自家黄土院子里。
    她这个教学关卡,竟然要先解决的是生存问题……
    而且,她到底要在教学关待几年才能长大到见那皇帝啊!
    数年前,被坑进系统任务的南河,很快的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个爹,有名有姓,有氏有字。
    他只可能是个贵族。只是落魄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颜渊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仍是士,后来更是复圣。
    郤缺落魄后乡间种田,面朝黄土背朝天多年,一朝被胥臣引荐,就成了晋国曲沃一大世家郤氏。
    这年头贵族的阶级多,涵盖范围也极广,一个村里指不定就能抓出来几个士。再穷困潦倒,但只要有“士”这个身份做底子,一遇风云变化龙也不是不可能。
    后来当她爹教她读书,南河自然确定了她爹荀囿绝不是普通农户。
    识字都是不易,更何况能读书了。
    南河学铭文出身,她大学时期研究过战国早期出土的陈曼簠,还能识得不少齐系文字,虽然记不住太多,但勉强的识字读书也不成问题。
    而她爹荀囿竟出身稷下学宫,博学多才,给她讲各国的故事与各流派的思想。
    她学历史出身,能听得这样的一手材料,自然兴奋不已。
    但很快的,她就觉出几分不对劲了。
    她也算读过与稷下学宫同时期的《晏子春秋》《管子》《宋子》等书,却内容有些不同,而且稷下学宫存在的时间也跟历史上的推测有些偏差。
    更重要的是,她发现各国国君姓氏不对、历史也完全两样。
    这貌似先秦,但只到四五百年前还和春秋末期的历史有部分重合,但之后便完全相左。这个“战国”,持续的时间也远超历史上真正的战国。
    秦未崛起,晋仍存续。
    周天子早在一百余年前灭国。
    强国并不是战国七雄的阵容,而各国之间还夹着许多戎狄与小国。
    各国虽然还称王公侯爵,但各个都早有一统天下之心。
    列国也都经历了好几轮的改革,在彼此竞争的刺激中,显示出了历史上的秦甚至汉都没有的生产力和趋势,百家争鸣仍在持续,各国的理念也都大相径庭。
    仿佛在一场争夺之中,每一个国家都荟萃了自己能揽罗的智者与能臣,激流勇进之中,没有一位君王是愚蠢混沌的。
    这是陌生的时代。
    有着同样的纷争混乱与礼崩乐坏,她却无法预测未来的走向。
    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点冲击。
    既然都不是真正的历史,干嘛找她一个学历史的人来当帝师!
    这还让她怎么开挂!
    这个列国风云的感叹很快就被眼前的苟且给冲淡了。
    荀囿还是有点小钱,他们穿衣住屋上不太行,但荀囿很讲究吃,经常去城内买一些精细的食物回来,她和荀囿的牙齿都比周边一些村落的农户看起来健康的多。
    荀囿种地,不为养活赚钱,只是因为他自己喜欢吃瓜。
    南河勉强跟他忍了两三年的采菊东篱下的日子,学会了齐语和赵语,也学了一门周天子在位时天下统一的雅言。只是各国在平日还是多用自己的语言为主,雅言多用于书面和外交,也是士子贵族的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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