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那秦啸便带着秦无际登门造访,两大修道家族都有联姻的意思。
    夕阳西落渐渐有了冷意,李虎摇了摇头,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少女身后,不再乱想。
    深夜一片漆黑,远处也有茅屋渗出摇摇晃晃的灯光,偶尔也传来的几声狗吠,村落显得格外的平静和安宁。夜风透过纸窗带进了几分冷意,那红木桌上的压着的宣纸也是有些凌乱,李虎蜷缩一团,心中默念道“仙灵草吗?”
    在红木涧与白凝分别后,李虎径自回到了下人房舍中,只是一炷香后,那位梅姑便交给了李虎一皱巴巴的画卷。
    梅姑总是一身黑纱宫裙,头上梳着一黑晶玉簪,梅姑是白凝母亲的近身侍婢,侍奉白凝母亲也有数十年了,据说与现在白凝年龄相仿的时候便在娘家照顾白凝母亲;按理来说,那位梅姑年龄与陆伯一样,七十来岁了,可是因白凝母亲赐给了那位梅姑一颗“驻颜丹”,使那位梅姑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十岁的少妇模样。
    李虎神色有点担忧,心念“陆伯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陈年老病如今时常突发,希望这仙灵草真的有用?”他隐隐有些不安,自从自己被带入白家后,陆伯便把自己当做亲生儿子那样照料,彼此感情甚是深厚。
    月色渐冷,林中枯木缝间,不知从那里传来了几声嗷嗷狼啸,在李虎离开白家前往附近一座森林寻找仙灵草的时候,剧变发生在白家,
    “对,记忆中,我就像现在一样去到了一座森林,找寻仙灵草,然后白家的人消失了……”
    伴随着第一缕阳光照洒在这山岭上,似乎与平常没什么不同,那昨夜的层层暗涌便如同潜伏在了暗处不知何时伸出的利爪。小镇依旧是一片祥和,田野中的老人便是摊坐在泥地,惬意地吸着水烟,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叫喝之色随处可闻,市集之中,一位青衫少年却是背着一药篓,药篓中放着一普通画卷,那少年盘算一下,心道“穿过了这巷子,便到了那西城大门,出了这西城大门,往西走一个时辰便可以到那回到白家,我真的找到了仙灵草。”
    就在李虎打定注意,拐入了巷子时,却是有人在背后拍了拍自己,李虎回头一望,那青年一身布衣,头发有点蓬乱,最令人注目便是左脸上有着一淡淡的褐色胎记,正是大牛,大牛和李虎都是白家的仆人,便是自小被收养,大牛比李虎大了足足十岁。李虎与大牛交谈了一番后,便往西城门走去,在李虎拐入了巷子后,那大牛的微微笑意却是化为了一丝挣扎之色,
    此时他神色变幻,许久却是暗叹了一声,便进一家酒肆,他直接走到一窗栏座位,随点了一盏浊酒,三两小菜,看似随便打量,实则每隔一段时间便瞥了街角一字画店。
    突然之间那字画店毫无征兆现出一黄面老朽,那老朽双眼浑浊,只是刹那间便是阴狠之色闪过,那老朽眯着双眼,拖着瘸腿,步行蹒跚。
    “客官,你的菜还未做好呢?你要不先等等?”大牛掏出数碎银,那店里的小厮却是对道。“我可以等吗?”那大牛回头苦笑。
    那大牛终于还是跟着那老者,往北城门那边奔去,一个时辰以后,郊外,那大牛立于那黄面老朽跟后,拱了拱手一拜,那老朽却是如同木偶一样呆滞不断地微微点了点头,却是一直不语,似乎在等什么人似的,只是忽然之间,便是传来了一如同猛兽撕裂猎物的恐怖声,大牛不禁一阵心惊,便是发现了身前不知何时现出了四名血袍人,又接着发现了黄面老朽身体诡异的抽搐,渐渐地那黄面老朽脸色越加潮红,血色妖艳,大牛却是向前一步,怒喝一声,手中凭空幻化出一八尺长枪,他把那黄面老朽护在身后,冷道“你们对祭司大人做了什么?”
    “桀桀。”一绿面黑袍人此时一阵讥笑,也是似乎懒得再搭理大牛,那面具下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大牛脸色却是越加阴沉,绿面黑袍人也似有不耐之色,他不答却是冷笑反问道“找到了那东西没?”
    “什么?”大牛脸色隐隐约约有点苍白道。
    “也罢不说也无妨,反正杀了你便知道。”那绿面黑袍人怪笑了一声,干瘪的骨爪绿气如练,又毫不在意道,性命在他的目中贱如刍狗。
    就在这时候,那黄面老朽脸色却是刹那间变得如同土灰一般,伴随着低沉的骨头的撕裂断开之声,那黄面老头在大牛的目中血肉消融,几个呼吸之间便成了一张恐怖的皱皱黄皮。
    大牛背上渗出冷汗,大骇颤声道“化尸?你们是第三长老的人?”
    正午时分,大街上的食肆吆喝之色络绎不绝,街角上的土食满目,那酒肆的对面的字画店之中,一白绸流云长衫的华服少年却是晓有兴致地打量了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那少年一脸浅笑,和风细雨,便是给人一种温文儒雅的学子的印象。此时那字画店里的老板,一消瘦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朽,半眯着双眼,老朽一身灰衣,只是腰上却是系着一如同鬼火一样的碧绿玉佩,那老朽看似病怏怏的,只是当他的眼光划过少年的手中执着的一古扇的扇坠时,那扇坠通体暗红,仿佛是粘稠的妖血,闪烁着不易察觉的诡异血红之光,老朽污浊的双眼却是变得如同刀锋般锋利起来,那病老头喉咙中嘶哑之声吐出“是吗?”
    夜幕垂垂,偶尔那黑云如那窗纱被夜风吹开一角,那月色便渗洒开来,李虎脸色呆滞看着满目疮痍的白衣,不过一天,整座白家就像经历了连绵不断的战火一般,几乎被摧毁殆尽。
    “陆伯,白凝,家主主母,你们到底在哪里?”李虎在废墟中翻找没有任何的痕迹,莫名的心安,至少现在没有线索就是好的消息,他真的害怕看到满地尸体。
    此时的他却是望着那一轮弯月,
    眼中浮现出那白衣少女的背影,
    那少女秀眉之间淡淡的惶然,
    少年便又是一阵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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