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及兄的决定最终还是被司马德戡和宇文士及等人给拉住,宇文化及军在军力方面确实是甲于天下,同时和李密、王世充开战也问题不大,但是能够把敌人各个击破,一般只有傻子才会跑去两线开战。
    ——当然,如果象小胡子那么倒霉,碰上了死不投降的蓝星头号搅屎棍,或者象小鬼子那么点背,遇到死活要在陪都硬挺的花生米,被迫两线开战也是没办法的事。
    “兄长,眼下我们的第一个敌人是王世充,王世充兵少粮缺,破之不难,先扑灭王世充,然后再剪除他李密奸贼易如反掌,何必要急着去攻打他?”
    “丞相,宇文鸿胪言之有理,李密小儿敢来和我们交手,我们一巴掌就能拍死他,但是他现在躲在洛口仓里出来,我们又何必要放过近在眼前的王世充,辛辛苦苦的回头去打他?先把王世充灭了,拿下东都立足,解决了寒衣问题,然后再去收拾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让化及兄放弃了冲动决定,但化及兄并没有就此罢休,又气冲冲的说道:“好,先不去打李密匹夫也行,但也不能让这个匹夫躲在背后看热闹,派人去当面问他,他到底有没有和陈应良勾结准备打我,如果没有,就出兵来帮我打东都,来了什么都好说,不来就给我等着瞧!”
    又费了不少口舌,宇文士及和封德彝等人才让化及兄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改为在东线增驻军队提防李密偷袭,暂时装做不知道李密和陈丧良勾结的事,等将来秋后算账。同时封德彝又建议化及兄先攻洛水南岸的东都南城,先拿下人口和房屋众多的南城立足,补充民夫和炮灰兵员,然后再图谋北城,已经在北城碰了硬钉子化及兄也还算从谏如流,点头同意了这个建议。
    其实化及兄只要能够做到冷静用兵,理智用兵,合理用兵,无论老奸巨滑的王世充,还是奸诈过人的李密,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封德彝和宇文士及等人提出的战术策略虽然远远算不上高明,但起码合理不犯错,所以化及兄的分兵东线提防李密,还有搭建浮桥准备攻打洛阳南城,这两个动作一来,李密和王世充马上就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威胁。
    化及兄分兵驻防东线,李密当然马上就明白化及兄是在防着他突施暗算,更明白化及兄对他的敌意仍然没有消减,自己和化及兄迟早还有大打出手的一天。同时王世充在东都保卫战中突然使出的火炮,也让李密既眼红又担忧,担忧王世充迟早有一天会把这种恐怖武器用在他的身上。
    李密还只是担心将来,王世充却是直接感受到了切肤之痛,化及兄搭建浮桥摆明了是想先打南城,南城对王世充来说又是鸡肋一般的存在,直接放弃太可惜,全力固守又没必要,为了又穷又缺粮的南城耗光了主力,北城和皇城的保卫战就没法子再打。所以王世充思来想去,终于还是做出了逐步放弃南城的艰难决定,决定先打上一场南城保卫战再说,一边消耗化及兄的实力和时间,一边乘机转移南城的一切可用物资,到了最后关头再放弃南城,全力固守北城和皇城。
    王世充军的坚韧特长在这一刻得到施展,尽管洛阳南城的城防工事不及北城那么坚固,也尽管王世充为了节约宝贵火药,没把松树炮布置在南城使用,但还是击退了宇文军对南城的第一次进攻,没让司马德戡率领的宇文军偏师一战就拿下南城,让司马德戡在城墙下扔下好几百具尸体,也抓紧时间转移走了南城的众多军用物资。
    司马德戡第一次攻城没能成功,也和他的攻城战术失误有关,汲取了在北城被火炮轰击士兵密集处的教训,司马德戡把战线拉得太长摊薄了自己的兵力,没能把力量用于一点,给了王世充军用人海战术淹死他骁果精锐的机会。结果发现了王世充军并没有在南城布置火炮后,司马德戡再次调整了战术,重新采用重点突破一个墙段的正规战术,象砍刀巨斧反复攻击一点,而这一次,王世充军再没能扛住骁果军的疯狂冲击。
    司马德戡是在永通门取得的突破,这个位置距离王世充的主力位置较远,突破比较容易,但也给了王世充军从容转移的机会,永通门刚被司马德戡击破,守卫永通门的大将高毗立即发出信号,早就已经做好了随时弃城准备的南城各军也立即放弃阵地北上,全速逃向洛水北岸,司马德戡军虽然也没有耽搁,一直追着高毗败军的屁股不放,全力去抢洛水桥梁,但王世充军毕竟抢占了早有准备的先机,高毗还没有完全过河,王世充军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点火烧桥,最后高毗军的将士大部分冒烟突火逃过了洛水,司马德戡麾下的将士却看到桥梁将毁,担心过河后独力难支,被迫放弃了追击,眼睁睁看着木质桥梁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与此同时,另一座洛水桥梁也燃起了大火,最重要的闭合式强梁天津桥则被高高拉起,断绝了南北交通,还有大批的强弩在洛水北岸虎视耽耽,不给司马德戡军任何乘机抢渡的机会,司马德戡无奈,也只能是下令放弃追击,先占领南城抢夺军需物资再说。
    好不容易拿下洛阳南城,这本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但化及兄一伙人很快就发现他们白高兴了一场,曾经富裕繁华的洛阳南城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小民宅里空空荡荡,连家具都已经大部分被拿去当做了木柴使用,只剩下无数饿得面黄肌瘦的老弱百姓,不仅无法为化及兄提供粮草物资,无法为化及兄冲锋陷阵和制造各种攻城器械,还反过来恳求化及兄放赈救济,
    至于化及兄一伙人最急需的布匹绢绸,不好意思,全在北城和皇城,这时代的布匹可以直接当做货币使用,爱财如命的老王家一帮人那有留给化及兄的道理?那些快饿死的老百姓身上的破衣烂衫倒是还有一些,化及兄你喜欢就尽管去抢吧。
    费了不少力气才拿到一座近乎空城的洛阳南城,化及兄当然是又一次暴跳如雷,也再一次向洛阳北城发起了进攻,然而令化及兄欲哭无泪的是,他这一次却遭到了比上一次攻城更加猛烈的还击,全线退守北城的王世充军在缩断了防线后,兵力一下子就变得充裕了许多,寸土不让的与宇文军将士反复争夺城墙阵地,宁死都不肯后退半步,化及兄付出了相当不小的代价,仍然还是无法突破北城防线杀入城内。
    与此同时,化及兄的部下还在洛水南岸新修建的了望台上清楚看到,东都守军还在拼命的向皇城里转移辎重物资和青壮百姓,同时还在皇城外部挖掘深壕修建工事,明摆明是准备着外城沦陷之后,退守皇城宫城继续死守。
    碰上了王世充这么一个怎么打都不低头的对手,化及兄逐渐开始绝望了,而雪上加霜的是,再次攻打洛阳北城失败的当天晚上,乌云开合,河南郡境内终于降下了第一场冬雪,气温大降,化及兄麾下将士缺乏寒衣的问题更加凸现,那怕是最精锐的骁果军士兵,也大部分只能穿着夏衣在冰天雪地里作战,苦不堪言。
    这时,王世充也终于发现了化及兄大军严重缺乏寒衣的情况,心中暗喜之下,一个嫁祸江东并且争取时间的毒计迅速在老奸巨滑的王世充心头形成,并且立即付诸实施。
    王世充一举两得的毒计也很简单,就是派遣使者出城,要求用布匹衣服和化及兄交换粮食,价格还要得很高,一匹布或者一件已经制成的寒衣换三石粮食。
    化及兄的反应让王世充很有一些哭笑不得,正为部下抱怨不断而烦恼的化及兄并没有刻意隐瞒他的短处弱点,相反还强烈谴责了王世充奸商行为——王世充此前用三万匹布才换到李密的两万石粮,现在却要化及兄拿出三石粮食才换一匹布,不是奸商欺客是什么?
    上了钩就好办,使者来回跑了两趟后,化及兄答应亲自到上春门下与王世充当面谈判,讨价还价,结果奸商王世充这次也终于厚道了一把,大幅度让步答应以两件寒衣换三石粮,还十分厚道的答应给化及兄几天考虑时间,考虑好了随时可以拿粮食来交换衣服。
    细作把消息报告到李密面前后,李密的脸色当时都白了,可李密再怎么担心也没用,尽管封德彝和宇文士及等人都指出这是王世充的缓兵之计,为的是争取时间等待陈丧良来援,但是为了满足部下的穿衣吃饭要求,也为了顺利渡过这个该死的冬天,化及兄还是召开了会议讨论这个问题,效仿李密以粮食换衣服。
    让封德彝和宇文士及等人很纳闷的是,司马德戡和陈智略等武将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这笔交易,结果细一打听才发现,原来王世充以衣换粮的事早在宇文军队伍里传开,正饱受严寒之苦的军中将士无不欢呼雀跃,发自内心的拥护这笔交易,都盼着早些穿上可以过冬的衣服,在这样的情况,司马德戡和陈智略早上敢反对这笔交易,晚上说不定就有可能被士兵给打了黑枪。
    既然反对的声音微弱无力,那么粮食问题就马上又浮出了水面,现在的化及兄虽然不缺粮,但距离黎阳仓太远转运不便,运输耗时又路途消耗巨大,从黎阳仓运粮来换衣服根本不现实,拿出随军粮草换衣服更不可能,所以——所以敲诈李密的粮食来换衣服就顺利成章了。
    接着自然是轮到李密欲哭无泪了,化及兄的使者才用了几个时辰就飞奔到了洛口仓,理直气壮的要求李密军拿出十五万石军粮进献给英明神武的宇文丞相,换取宇文丞相和李密魏公继续友好相处,象小胡子和大胡子一样的互不侵犯,如若不然,那就是巴巴罗萨计划提前一千三百年实施!
    李密魏公掐死化及兄的心都有,可惜没力量也这胆量,所以李密也只能是一边盛情款待化及兄的使者,一边指出这不过是王世充缓兵之计,想要争取时间等他的女婿从关中跑来救他,力劝化及兄继续猛攻东都城,并承诺化及兄攻占了东都之后,自军将全力帮助化及兄应战陈丧良,供应粮草直到化及兄攻下常平仓。
    尽管使者给化及兄带回来了价值不菲的贵重礼物,但李密的答复还是让化及兄气炸了肚皮,大吼大叫着马上又要去找李密算帐,准备抢下洛口仓城立足,拿粮食换衣服过冬,然后再掉过头来找王世充算帐!
    封德彝和宇文士及等人拼命阻拦化及兄的冲动行为时,又一名李二军使者突然来到了金镛城求见化及兄,心情正十分不好的化及兄原本懒得理他,但是连年幼妹妹都舍得献给李二老爸的宇文士及却对老李家有着天然的亲切感,力劝化及兄立即接见李二使者了解情况,好说歹说才说服了化及兄接见。
    李二派来的新使者和宇文兄弟一样都是胡人,复姓尔朱单名一个焕字,是陈庆之死对头尔朱荣的幼子尔朱文略曾孙,勉强算是一个名门之后,同时被宇文士及匆匆召来的任瓌也出面证实,尔朱焕在李渊入主大兴后就加入了李渊军,不是很得重用却在李渊的中军任职,大兴被陈丧良抢走后又随着李家兄弟逃到了河东,接着又跟着李二留在了河东战场恶心陈丧良,勉强算是老李家的一个股肱之臣。
    在宇文士及和任瓌关心的询问下,便装孤身前来拜见化及兄的尔朱焕先是大概介绍了霍邑战况,说是李二军战败之后众将士零落星散,不肯屈服于陈丧良淫威的义军将士纷纷北逃返回太原,尔朱焕也是其中之一,还在介休城里碰上了李二,然后李二为了天下大局着想,决定再次派遣使者南下与化及兄联系,李二部下大都惧怕丧良军封锁道路不敢南下,惟有祖上敢和陈庆之扛正面的尔朱焕继承祖先遗志自告奋勇,携带着李二的书信冒险穿过小陈庆之陈丧良的封锁,千里南下来与化及兄联系,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此地。
    宇文士及和任瓌本来还想追问一些关于李二的细节问题,那边正为缺衣少穿和李密不听话而窝火的化及兄却不耐烦的喝道:“行了,其他的话你们下去了再说,尔朱焕,李世民派你来见本丞相做什么?直接说,本丞相很忙!”
    尔朱焕唱诺,然后才取出一道书信和一个小绸袋,先打开了绸袋取出了一颗鸽蛋大的夜明珠,大厅里光线有些暗,夜明珠刚一出袋,尔朱焕胸前便是一片光晕,化及兄和旁边的宇文智及四只眼睛里也立即射出了绿光,接着尔朱焕又双手捧起夜明珠,说这是李二命令自己献给化及兄的小小薄礼,请化及兄务必笑纳。化及兄笑嘻嘻的收纳后,对尔朱焕的态度也陡然一百八十度转弯,先是请尔朱焕坐下,然后还亲自从尔朱焕手里接过了李二的亲笔书信。
    笔迹很熟悉,已经见过不少李二书信的化及兄一眼认出确实是李二亲笔,再看内容时,化及兄发现李二是来向自己报告河东战况的,说是晋南诸郡不是已经沦陷就是注定难保,李二已经无法接应化及兄兵进河东,更无法为化及兄提供粮草军需帮助化及兄夺回关中,请化及兄千万原谅。
    再然后就是关键了,李二除了恳求继续与化及兄保持联系联手征讨天下群丑外,又建议化及兄绕过虎牢关从河阳南下直取东都,利用王世充、李密和陈丧良三贼之间的切齿仇恨把他们各个击破,接着李二向化及兄指出,说东都城池坚固王世充性格坚韧,洛阳急切南下,陈丧良又和王世充有翁婿之亲,全力猛攻东都洛阳很有可能导致陈丧良出兵给王世充帮忙,所以李二建议化及兄先取洛口仓城,拿下洛口仓保证粮食供应,然后再出兵攻打王世充和陈丧良不迟。
    除此之外,李二还向化及兄指出,虽然不排除李密有和陈丧良联手的可能,但陈李二贼仇恨太深又各怀鬼胎,互相都想坐收渔利不想硬拼,就算联手也不可能真正的齐心协力,根本不足为惧。而陈丧良的后方同样有薛举和李轨的威胁,所以化及兄只要拿下了洛口仓保证了粮草不缺,就一定能等到陈丧良后方告急无法出兵东都,到时候化及兄再想拿下东都,简直比吃饭喝水还要容易。
    看到化及兄放下书信露出沉思神色,宇文智及和宇文士及赶紧上来讨过书信同看,尔朱焕也乘机说道:“大丞相,我家右都督还有一个口信让小使带来,如果大丞相决定对李密用兵,只需一计,便可让李密贼军不战自破,土崩瓦解。”
    “什么计策这么厉害?”化及兄大为好奇,催促道:“快说来听听。”
    “很简单。”尔朱焕建议道:“大丞相只需上表皇帝,追封翟让为王,再请皇帝陛下颁布圣旨,给翟让的一应旧部册封官职爵号,再以金银珠宝招揽他们来降,那么李密贼军便不战自乱,自行瓦解!”
    “就这么简单?”化及兄有些傻眼。
    “妙计啊!”宇文智及惊叫起来,“我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那李密逆贼忘恩负义,杀害他的恩主翟让,翟让的旧部肯定心里不服,我们只要追封翟让为王,再请陛下降旨,给翟让的主要部下加官进爵,再用珠宝招揽他们来降,那么李密贼军必然会自行大乱,说不定还会自相残杀,自行大乱,我们再想洛口仓,真的就是比吃饭喝水还容易了!”
    某人拿手的离间计自然神妙,所以宇文士及和封德彝等人立即附和称善,先来的李二使者任瓌还发自肺腑的感叹道:“右都督果然是聪明过人啊,东都战场的大致走向,竟然早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还想出了这样的神妙计策帮助丞相破敌,真是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兄长,李二公子这条计策绝对可行!”宇文士及也激动说道:“等我们拿下了东都洛阳,然后马上奏请皇帝陛下给翟让追封王爵,颁布诏书招揽翟让旧部来降,再以金珠财宝为饵,那么不用我们动手,李密贼军便会不战自乱!自行瓦解!”
    “这么说,是不错。”化及兄终于回过神来,一拍大腿说道:“好,就这么办!封德彝,你马上用皇帝陛下的名誉拟旨,给翟让追封一个王爵,他娘的,干脆给翟让匹夫追封魏王爵号!然后给翟让那些旧部封些官职爵位,传檄各方,招揽他们来降!”
    “还可以告诉翟让旧部,谁能取得李密首级来降。”智及兄建议道:“就给谁封王封官,还赏黄金千两,玉壁十对,美女十人。”
    “对,对,二弟,这道圣旨你和封德彝商议着写,官职赏重点,赏格也可以给高点,换一座洛口仓,值得!”
    化及兄点头如鸡啄米,那边宇文士及和封德彝却有些焦急,都劝化及兄不要急于采纳此计,不妨等到攻破东都洛阳之后再用,以免王世充未破,又和李密正面扛上,将来腹背受敌。化及兄却眼睛一翻,吼叫道:“攻破东都?你们去攻给我看看?东都要是这么容易能拿下来,我们的将士早就破城了,还等你们在这里罗嗦?”
    宇文士及和封德彝等人乖乖闭上嘴巴,尔朱焕则又拱手说道:“丞相请放心,此事也在我家右都督预料之中,右都督请你放心,王世充绝不会出兵给李密帮忙,一是因为王世充与李密仇深似海,绝不可能携手合作,二是因为王世充为人自私,当年的淮水大战,后来的虎牢关大战,那怕是和陈应良奸贼联手,王世充也一心只想占女婿的便宜,不想出兵出力吃亏,丞相东进征讨李密贼军,绝不用担心来自王世充的威胁。”
    说着,尔朱焕还赶紧向化及兄大概介绍了王世充的种种光彩往事,说得封德彝和宇文士及等人都有些点头认可,化及兄更是听得眉开眼笑,直接大吼道:“不用犹豫了,先打洛口仓拿到粮食,拿粮食换衣服过了这个冬天,然后再找机会拿东都洛阳,最后再去找陈应良小儿算帐!”
    于是乎很快的,就轮到咱们的魏公发出怒吼了,“宇文化及匹夫!本公是奸了你妹子,还是刨了你祖坟,这么来坑我?本公和你拼了!给陈应良奸贼去信,只要他把宇文化及匹夫的妹子和老婆交给我,我就和他联手到底,直到杀光宇文化及匹夫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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