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9成员,除了叛徒靳影儿和退出组合的凛光,再有俆小令,剩下的六个人分别是:张停巷、曲青橙、许沅、丛云、薄采芹、周舟。
    这首《醉后》的原作者,就是张停巷,组合成员都喊她“巷巷”。
    张停巷正在参加一档职场观察类节目的录制,处于一个休息的时间
    她看着徐小令发出来的歌稿,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这是我写的那首歌?”
    原本这首歌的歌名,叫做《最后的醉》,可现在已经改成了《醉后》。
    歌曲一开始的几个乐句倒是一模一样的,可是从第一个渐进开始,整个曲子的旋律和她之前的相比,已经有点似是而非。
    不过,张停巷觉得好像很不错,至少她看着曲谱哼出来的旋律是好听的。
    虽然不想承认,可张停巷觉得这首歌现在的样子,比她之前的原作要好得多。
    “连歌词也改了……”
    张停巷沉吟着,仔细看着歌词。
    她当初写这首歌,主要是纪念组合成员们当初成功出道时,她们一起喝得酩酊大醉的事情。
    那时候,她们的感情是那么的纯粹,没有后来的那些事,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她写出这首歌以后,一直觉得自己的歌词写得还不错,至少表达了她的真情实感。
    可是现在看着这首改过后的《醉后》,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写的东西可能有点具体了,而现在的歌词……似乎要抽象一点,不过表达出来的情绪却更加丰富,也更饱满。
    “这首歌是很不错啊,可好像有点不像是我写的东西了……”
    张停巷托着腮,脸上带着点小郁闷,有些不甘心。
    不过她的目光却一直徘徊在歌稿上,因为她喜欢这首歌,喜欢这首歌现在的样子。
    或许应该说,她喜欢这首歌改过后的样子。
    终于,她的注意力被手机不断发出的消息提示震动给吸引了过去,很快划开歌稿,重新把微信划出来。
    “快说,六十万是怎么一回事儿?”
    “六十万是邀歌的钱。”
    “一首歌要六十万?”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卖身卖身卖身……你肯定卖身了!”
    “卖个p,老娘把房子卖了。”
    “房子?你在江涌的那一套?”
    “你疯了吧俆小令……”
    ……
    其他五个人都在询问徐小令具体情况,消息一片一片的往上走。
    即使她们此时各分东西,可是一遇到这样的大事,就连最喜欢潜水的周舟,也会冒头。
    看到俆小令说把自己的房子给卖了,张停巷忍不住重重的皱了皱眉,因为她很清楚这房子对俆小令的意义。
    她们都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到了公司,成了练习生,然后参加公司投资的一档选秀节目,一起出道。
    对于彼此,她们算是知根知底的。
    俆小令在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父亲很早过世,母亲靠着给人干钟点家务活把俆小令拉扯大。
    从小,俆小令随着母亲住在乱七八糟的棚屋里,遇到过各种各样的糟心事。
    所以,俆小令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自己的房子,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在江涌的这一个房子,是俆小令挣下第一笔钱后买的。
    尽管只是付了个最低限度的首款,每月都要偿还高昂的贷款和利息,可对于徐小令来说,这个房子意义重大。
    在别人的眼里,可能觉得她们作为顶流偶像,每天都是好衣服好妆容,光鲜亮丽,肯定赚得盆满钵满,可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事实上却并不是这样的。
    作为练习生,她们的身上其实是欠着公司一大笔债的,只有还完了债,才开始给自己挣钱。
    要知道目前圈子里的练习生,尽管在每一家公司的待遇都不太一样,不过大体上,他们分成两种:一种是自费的,一种是卖身的。
    自费的意思就是自己负责训练的花销,从吃喝拉撒到衣食住行,全都自己负责,花销巨大。
    唯一好处是由始至终都是自由身,只要自身能力和条件足够好,可以随时选择下家,也可以和公司谈待遇。
    而卖身的则要先和公司签订合约,练习生时期的所有花销都由公司负责,不过之后就彻底成了公司的人,欠下的债务也要在后面加倍偿还。
    而且,卖身条约一般都很苛刻,即使成功出道,开始挣钱,挣到的部分也会由公司狠狠的抽大头。
    所以,即使像T9这样的顶流组合,之前火了两年,可她们挣到的钱其实被公司抽走了大部分后,落到手里的还要还债,根本有等于无。
    她们作为偶像,尤其是女偶像,不能随便接太多商演之类的,以免把名声做烂。
    正因如此,徐小令能攒出一套房子的首款来,绝对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现在为了一首歌,居然把房子给再抵押出去,真的就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了。
    想着想着,张停巷忍不住也有点急了,反正莫名的有一股子气愤从心底冒出来,让她忍不住很快打出长长的一段字:“你干嘛要卖自己房子?徐小令,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做什么决定都不和我们商量的吗?你以为你是谁,凛光姐吗?你是不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们答应你当队长?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想都别想,我就是不同意!死也不同意!”
    本来还在聊得火热的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全都息声了。
    张停巷捧着手机,就是气,心里很难过。
    好一会儿后,曲青橙先发了个消息,却是一个表情——摸头。
    张停巷把手机一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一脸精致的妆容,可却难掩沮丧。
    她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反正就是气,无处消解。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张停巷看了一眼,上面显示是“令令”,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接听了。
    “张停巷,你发什么神经,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做错什么了?你至于这样说我吗?你要给我道歉,不然我就生你的气了,至少一个月不和你说话……”
    话筒里,一来就传出俆小令的声音,特别急切,特别生气。
    张停巷通过这声音,能想象出俆小令在电话那一头张牙舞爪的样子,忍不住怼道:“是你错了,你还不明白吗?你为什么要卖房子?而且还不和我们商量……至少你要和我说一声啊,你一声不吭的就自己这么做了,你把我……把我们当什么了?”
    “我卖我自己的房子,和你商量什么?”
    “你和我们商量,可能就不用卖房子了呀……”
    这话一出口,张停巷忍不住怔了一怔。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生什么气了,原来自己是在气她把房子给卖了呀。
    自己为什么会气这个?
    那是因为自己知道她最在乎的就是这房子,可看着她卖了,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样或许就是别人常说的无能狂怒呢。
    张停巷一下子不想说话了,听着电话那头的徐小令生气的叨叨起来:
    “我不是没有办法嘛,好难得才遇到这么个机会,我不能不抓紧啊,像这样的机会可不是随便能遇上的,你知道……”
    “我猜出他就是小鸣的一刻,我简直觉得自己太聪明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明明就是那句老话所说的,想瞌睡就送来了枕头……”
    “这歌你也是看到了的,你说好不好?好的吧,说明我没做错……”
    “张停巷,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真的生气了,真的真的生气了,知不知道?你别不吭声,没用,我告诉你,这一次我真的会一个月不和你说话的……”
    ……
    突然,张停巷轻声开口:“对不起!”
    “嗯?”
    开启了叨逼状态的俆小令猛地停下,不再说话。
    张停巷的道歉来得有点突然,让她出乎意料之外。
    张停巷又说:“我知道房子对你很重要,就是不想看着卖它……你这个傻逼女人,到底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这样做,最后什么也得不到,那该怎么办?”
    稍稍沉默,俆小令的语声变得柔和下来:“没关系的,我就是想让我们再努力一把,不然我不甘心的……巷巷,你甘心吗?”
    张停巷也沉默了一瞬,终于轻轻叹息:“不甘心呢!”
    俆小令吸了吸鼻子,说:“那就对了呀,我们再一起努力一把,结果怎么样都不重要的!”
    张停巷轻声“嗯”了一下。
    俆小令略一沉吟,突然又带着愤慨的说:“你得给我道歉。”
    “刚才不是已经道歉了吗?”
    “不算,口头道歉没有诚意,你要用别的补偿回来……把你的那把高仿的‘伸向亚洲’给我。”
    “不可能!”
    “刚才你还骂我傻逼,这也是要道歉的。”
    “你就是……哼,我没说错。”
    “张停巷……”
    两人笑闹一阵后,终于挂断电话。
    张停巷忍不住又看了一遍《醉后》,那歌真的很好听啊,感觉里面的旋律都上脑了。
    或许,真的可以再努力一次的。
    不过就像俆小令所说的,公司不会给予任何支持,她们只能靠自己。
    要先按照那个小鸣的设计,找人做好编曲。
    然后她们七个人要各自熟悉歌曲,再找时间一起录歌。
    最后,就是寻找合适的时机,把单曲发布出去。
    当然,这中间还有很多事情和细节,俆小令说林菁都会尽量帮她们安排好。
    她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努力把这首歌录好,做好准备。
    ……
    T9所有人都看到《醉后》的时候,徐静蓉也从林潇潇那里看到了《醉后》。
    看完以后,她想了想,抬头问经纪人:“这首歌是小鸣按照对方给的原作改的?”
    “嗯,是改的。”
    林潇潇一边看着手里的平板,一边点头:“那首歌就在后面那个文件里,你可以自己看看,里面有好多东西都没动的,小鸣的确是按照原作改的。”
    徐静蓉闻言点开下一个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后,大概是心里照着曲谱哼唱了一遍,徐静蓉忍不住停下,撇撇嘴:“什么烂歌嘛,改它可比重新写更难。”
    林潇潇无声的瞥了徐静蓉一眼,没发表意见。
    这话说得,真是太不讲究了。
    自己的歌还不是让邱鸣给改了,居然说人家的烂歌,那自己的算什么?
    不过毕竟是自家艺人,林潇潇肯定不会把真心话说出来的。
    徐静蓉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个,又找补了一下:“我一个初学者,写的都比她好,她这个真的太差了,一点意思都没有呢。”
    “嗯!”
    林潇潇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算是敷衍过去。
    徐静蓉又说:“下次别再给小鸣接这种工作了,太难为他了。”
    微微一顿,她又说:“潇潇姐,你和小鸣说,让他自己写歌好了,别说什么改歌了,这也太难为人了。”
    林潇潇说:“要说你自己说去,我可不说。”
    轻咳一声,林潇潇接着说:“改这首歌可是六十万呢,也不能说是难为小鸣,我看小鸣并没有说什么。”
    徐静蓉抿抿嘴,不吭声了。
    林潇潇把平板放下,说道:“明天开始,你要忙起来了,小鸣的事情你不用多想,我会处理的……嗯,我准备和小鸣签经纪合约了,我来当他的经纪人,以后卖歌这事,我会专门负责。”
    微微一笑,她打趣道:“以后你向小鸣邀歌,也要走程序的,我可不会给你打折,反正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才不用你打折呢!”
    徐静蓉眨了眨眼睛,又说:“小鸣自己会给我打折的。”
    ……
    “阿嚏!”
    邱鸣揉了揉鼻子,又吸了吸。
    外婆常说,无端打一个喷嚏,那是有人在背后说坏话,打两个,则是有人说好话。
    现在这样,很有可能有人在说自己坏话了。
    他看了一眼片场周围,刚好看见俆小令朝他看过来,他连忙避开目光,只当没看见。
    俆小令嘟了嘟嘴,拿起手机打了一行字,然后发送。
    邱鸣低头一看,是说晚上想邀他吃饭,仔细聊一聊编曲的事情。
    邱鸣想了想,回道:“不好意思啊,待会儿演完这场戏,卓岚就要赶到衢汇市去,后天我们才回来。”
    “干嘛去?”
    “参加首映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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