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刘爱花走远了,阮清才问道:“爱花上来挺长?时间了吧?找下对象了没有?”
    “托人说了好几个,都没成。”玉珍嫂子说起闲事,如?数家珍,“你们搞的联谊活动名?声太大了,报了名?的呢,听了女方的条件,都不?太考虑,没报上名?的呢,即使有意,可也架不?住女方过于挑剔。”
    说着,叹了口气?,“依我看,一个是眼光高,再一个就是挑花眼了。”
    阮清笑着打圆场,“年纪也不?大,慢慢找也来得及。”
    两人站在家属院门口,说着说着,又聊上了,直到周复来接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玉珍嫂子最后?送阮清上车时,悄悄玩笑道:“我可就盼着你们俩赶紧结婚,到时候你来随了军,咱们也不?用这样依依不?舍了。”
    阮清知道她是舍不?得自?己,可心里却想道:“随军多?半意味着要抛弃之前打拼出来的一切事业,对她来说,估计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正如?玉珍嫂子所?说,他们这次联谊活动反响太好,阮清回去后?,很快又接到了部队上发来的后?续合作方案。于是,系列军地联谊活动很快就搞起来了,趁着这股东风,婚介所?又接连策划了好几个地方系列活动。
    仅仅几年的时间,婚介所?的名?声就走出省市享誉全国了。婚介所?分店开遍西北几大省市的时候,全国跟风而起的婚介所?也已经?数不?胜数了,但政府挂牌的,数遍全国,还是只?此一家。
    随着事业板块的拓展,阮清愈发忙的没有了自?己的时间,好在到了如?今,钱已经?不?是问题。考虑到牙牙上学的问题,阮清在城里买了房子,本意是想让阮家人全家搬迁,住到城里,可柳玉梅两口子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心里总有落叶归根的执念。
    见父母不?想搬,阮清改劝大哥大嫂。这次倒是没费什么劲,万桃花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一来牙牙也算是他们两口子看着长?起来的,阮清虽是当妈的,可要论陪伴,这几年还真没有他们两口子多?。现如?今,孩子要进城上学,总得有人照顾,当妈的不?靠谱,这重任只?好落到他们身上了。二来,房子可是现成的,又不?用自?己掏钱,免费住进来,然后?在楼下盘个铺子,两口子一个守着铺子带孩子,一个安排到婚介所?去打工,一年到头挣到手的可比在地里下苦力多?多?了。
    万桃花早上开门没多?时,正在柜台后?面给客人找零钱,柜台上的电话就响了。接起来说了两句,挂了电话,将店里最后?一位客人打发走后?,就急急忙忙关了店门,回家收拾收拾,带着孩子赶到车站去坐回乡的车了。
    如?今,乡下的路好走了,坐车能够直接坐到她们村口。
    等回到家里,还不?到十点。
    柳玉梅见儿媳妇和孙子回来,高兴道:“可回来了,你爸和九宝刚买了菜回来,我还想着你要是回不?来,又要叫你大伯娘她们过来帮忙了。”
    万桃花笑道:“叫是要叫的,霞霞第一回 带人回来,是要叫大家都来见见,帮忙倒是其次。”
    柳玉梅听着,又抱怨起来,“这孩子也真是,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提前说,好歹让咱们有个准备。你瞧这临时着急忙慌的,要是招待不?好,人家是要笑话的。”
    万桃花知道她婆婆是嘴上抱怨,心里却比谁都得意。便故意道:“妈,这话可不?敢再说,这两年可是你一直催着要见人的,这好不?容易答应了,要是霞霞一听你这话,说不?定就直接在饭店订了席面了。”
    柳玉梅一听,吓了一跳,连忙找补道:“哎哟,我就是随口说说,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婆媳两个在厨房忙了一会儿,大伯和二伯两家就联袂来帮忙了,阮家院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阮清刚和婚庆公司结束一个合作会议,就听李香花说周复到了。
    “人呢?”
    李香花笑道:“我领您办公室去了,要不?然下面那些小姑娘眼睛都要看直了,影响工作效率。”
    阮清听着笑了,让李香花先去忙工作,才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周复此时正在给她窗台上的一盆君子兰松土。那是几个月前他送她的情人节礼物,如?今却被?她养的半死不?活。
    听到推门的声音,周复忙中偷闲抬头看了她一眼,两人还来不?及说话,阮清就发现了他眼中的揶揄。
    “没办法,我命中带火,听村里老人说这种?命格的人就是养不?活花花草草的。”
    周复听着她的辩解,不?由失笑,明明是她一心只?专注工作,怕是一周也浇不?了一次水,到头来却全是命格的锅。
    他语气?里带着无奈,退而求其次道:“我也不?指望你天天关照,不?要让它死了就好。”
    阮清见他不?再追究,顿时松了口气?,心里立刻决定,以?后?照顾这盆花的重任还是交给助理的好。
    她看他松完了土,才道:“我妈刚才来了电话,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周复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见家长?。他将此事视为两人确定关系以?来最大的突破。因此,该做好的准备早就做好了。此时便踌躇满志道:“随时可以?出发。牙牙该放学了吧,咱们顺道去接。”
    阮清见他这幅模样,失笑道:“这次见面,我家里倒是比你还殷勤。我妈已经?叮嘱过了,牙牙我哥已经?接回去了,她让咱们直接回家。”
    阮清还记得她第一次回家的情形。
    临近傍晚,她哥阮八宝背着牙牙走了一下午的山路。
    周复见阮清看着车窗外略过的风景突然不?说话了,问道:“在想什么?”
    阮清回过头,笑了一下,“想到了以?前的事。这人生?啊,真是一场舞台剧,精彩之处就在于你永远无法预料到下一个转场会发生?什么。”
    周复看着她,眼神渐趋柔和,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道:“我预料的到,今天这关得打起精神好好过。”
    阮清被?他的插科打诨逗笑了,她心道,比起父母这关,自?己才是最难过的一道关口呢,最难的都已经?过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车子在宽阔的水泥路上疾驰,天上艳阳高照,偶有一丝微风吹过,远处山地里泛起层层金色麦浪。
    阳沟村村口,一群半大的孩子不?知疲倦,正上窜下跳的打着核桃树上的果实。家里大人说过的果实还未成熟的话早就抛在了脑后?。
    突然有人喊道:“快看,汽车!”
    顿时,所?有孩子的热情从核桃树上转移到了看热闹上。车子到了村口,减了速,一群孩子跟在汽车后?面边跑边笑。大人们看见了也不?喝止,也跟着瞧起了热闹。
    想必过不?了多?久,村里又会有姑娘出嫁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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