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董办公室出来后,兰妍的心情一直处在低档徘徊,阴暗的可以,其实开会时,她就已经
    心不在焉,轮到她报告时,她竟被董事长连叫三次才醒悟,提出年度业绩目标时,还报错数字,
    把二亿说成二元,所有的主管都瞪大眼睛死盯着她,害她尷尬的脸上黑线直直冒,窘的不知如何
    是好?
    接着又知道这次申请去大陆的名单里又没有她,心情盪到谷底;然后那个男人,坐在会议室
    主桌,董事长旁边,刚好四十五度角,只要她朝那个方向一抬眼,立刻撞进一对幽黑如海的深眸
    里,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嘴角总是噙着浅浅的笑意,让她无法控制地心跳如擂鼓,搞到最后,
    她只好目不斜视,臭男人,害她失去往昔的冷静。
    然后刚刚林董那明明白白的性暗示,唉!她长长的叹口气,最近鸟事一堆,正所谓诸事不
    顺,心口鬱闷极了,该来去拜拜妈祖了。
    流言伤人比刀刃还厉害,自己靠着一双手,一双腿,一步步打下事业的根基,却也让人说长
    道短;自懂事以来,几乎所有男人总要以她的外貌和身材,有意无意地搔扰她;而女人则私底下
    中伤她,人言可畏,假的绘声绘影都变成真的,唉!唇畔再度吐出一声叹息!
    慢吞吞走到娱乐室门口,转过头瞇起眼,视线落在窗外天空的朝云霞彩,有种熟悉,想忘却
    忘不掉的感觉,无声无息,浮上心底。
    耳朵传来话语,不是她想偷听,是说的刚好与她有关,她忍不住侧耳倾听。
    [你们都看到公文了吧!这次她又去不成大陆了。]
    [对啊!听说她申请三次,董事长都不批。]
    [她的业绩那么好,这样对她好像不公平。]嗯!这个经理比较有良心。
    这个声音她记起来了,陈经理?不枉上次她来问她客户的问题,她毫不藏私的倾囊相授,让
    她达成入行以来最高的业绩,还是当月全国第一名,那个月她的收入加年终奖金,有足够头期款
    买栋台北信义区的豪宅。
    [碰上皇亲国戚,公平只是摆饰品。]啍!她就知道,她的位子被林迺伶卡走了。
    [唉唷!她那性子,谁敢跟她一个团队,不被她电死,也被她操死。]
    [其实主要不是这些原因...]开启话题的女人欲言又止,神祕兮兮吊人胃口。
    [不然是什么?]陈经理开口问。
    她一招手,示意大家靠过来,四个女人纷纷靠拢,脸上充满着好奇与兴奋。
    [我也是听一个客户说的,]她故作悄声,其实只要站在门口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那客
    户听说是她国中同学...]她重点不说,铺梗铺那么久,大家屏息期待的看着她。
    慢条斯理的开口:[她杀过人,坐过牢...]呼!终于。
    站在门口的兰妍,垂眸抿紧唇,绝色面容冷冰冰,这些间人该感谢她,她是他们茶馀饭后间
    瞌牙的话题,不然他们的生活会很无聊,对于这些,她从不解释,不说明,她从不说有关她的任
    何事,或许是害怕,或许是自卑,更或许是连自己都无法面对。
    随便人们去误解或以讹传讹吧!世间人看到的都只是人的表象,又有谁真心实意想探索真相
    ,因为真相并不重要,而带着模糊又隐讳的假象才能满足人类的好奇心。
    抬眸,懒得生气,转身欲离去,目光瞥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对面,他正注视着她,
    ,两人四目相迎,那深潭的瞳里平静如湖水,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单伯杰双手环抱,手里拿着的应该是会议的资料,因为兰妍手上也有一份,修长的双腿交叉
    ,姿态慵懒优雅的斜靠着墙,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他站在哪里多久了?都听到了吧!哈!哈!太好了,这下他该知道,老娘就是个坏女人,他
    招惹不起的坏女人。
    她仰头迎视他灼热复杂的目光,毫无畏惧,毫不避讳,一惯的高冷傲,再度转身离去。
    单伯杰凝视着她直挺挺的背影,眸中复杂,带着温柔,带着怜惜,带着兴趣,也带有关心与
    审视,还夹杂疑虑,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女人,有一天,我一定要你躺在我身下求饶。
    这个女人紧扣他的心弦,让他涌起前所未有的激情,热情与兴奋,无关乎性,就是一种想深
    入究竟的感觉,就好像发现一家一直不被看好的公司,待仔细研究,才发现是大有可为的潜力
    股,值得长期投资,甚至砸大钱併购都值得;只除了在林董办公室看到的那一幕,不过,他这个
    人信奉: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实,对这部份他持保留的看法。
    [单总,你在偷窥吗?]李名扬不知打哪冒出来,静悄悄搭上他的宽肩揶揄道。
    单伯杰但笑不语。
    [认识那么久,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种僻好?]他邪气的睨着他。
    [见到十年前的梦中情人,是不是兴奋到整晚睡不着?]单伯杰泰然自若,轻易的把话题带
    开。
    [喂!]李名扬故作讶然,张大口。[单总,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在我家装针孔偷窥
    我,不要吧!虽然从小到大,男人女人看到我都会流口水,但我只对女人有性趣,男人,嘖嘖
    嘖...我的兄弟升不了旗。]他摇摇头,往下看一眼自己的双腿间。
    李名扬长得唇红齿白,眼眸灿烂如晨星,因为肌肤滑嫩白晳,及过于漂亮的外表,他刻意将
    自己晒成一身古铜色,俊美无双,妖魅无比,比女人还美,好比希腊神话里的纳西瑟斯,男人对
    他不怀好意,女人对他投怀送抱,多的不胜枚举。
    单伯杰睇了他一眼。[很多人对你有非份之想,但本伯爵对男人也提不起劲,所以你大可放
    心。]言笑宴宴的说。
    [我放一百个心,不然老头子很难跟单将军交待。]
    [话说回来,十年了,人家还记得你吗?]单伯杰瞅着他看,再度转回刚才的话题。
    [我一直就是那么让人难以忘怀,不是吗?]他有他狂傲的理由,那妖美的长相,那唯我独
    尊的气质,还有那尊贵的身份,李名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子。[不过,刚开始,她说没见
    过,想好久才想起来。]后面这句话,说得气弱。
    踼到铁板了,这个世界竟然有人会跟李名扬说:没见过他,他脆弱的小小心灵,被大大的伤
    害了。
    [很好啊!总算有人不是外貌协会加金钱帝国的会员,你可以认真交往看看。]
    [算了,她有男朋友了。]他摆摆手,俊美的脸染上淡淡的落莫。
    [又怎样?男未婚,女未嫁,公平竞争,一个没有结婚的女孩,任何人都可以追。]单伯杰
    扬眉,笑笑的说。
    [你不要只会说我,你呢?]瞬间,恍然大悟,他被他转移话题了。
    [我?我怎么了?]单伯杰一脸不解的回望他。
    [你有女伴,有床伴,就是没有另一伴,你好歹替老将军想想,他老人家急着抱孙子,你不
    知道吗?]
    [不急,慢慢来。]他唇角扬着一抺神祕的微笑,随即被李名扬的锐眸抓到。
    [不对喔!你藏女人,瞧你那副春心荡漾的模样,快点从实招来。]李名扬瞅着他看。
    [还不是时候。]单伯杰嘴里眼底都是笑,没正面承认也不打算否认。
    [难道要等生米煮成熟饭?]
    [是八字都还没一撇。]
    [对了,]李名扬像想到什么,突然问道:[你不是在组五人小组,人找齐了吗?]
    单伯杰别有深意的瞥他一眼。[怎么?你有人选?]他的个性是不接受关说,请託或硬
    塞,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他浅浅笑道:[我大姐推荐一个人,你要不要见见面?]
    [李名丽?]鼐族现任总执行长,他蹙了蹙眉。[怎么?要派人来监视我吗?]他冷嗤。
    [说什么。]
    [你那个异母大姐,精明深沉,你看不出来她开始把手伸进金控吗?]鼐族唯一继承人是
    李名扬,但他是庶出,他母亲自生產后,身体变得虚弱不堪,七岁,李名扬被绑架,他母亲当时
    吓到气急攻心,抑鬱而终,李名扬连她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到,这是他心中刻骨铭心的痛;嫡
    出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李国鼐的冀望都在他身上,对他格外严厉与铁面无情,想当然尔
    ,这对三个女儿有多么大的危机感,尤其老大李名丽野心勃勃,做事果断而富侵略性,想尽办
    法在各事业体安插自己的人马,建构自己的团队,孤立李名扬,意图拥多数人自重。
    [她有她的打算,我也有我的思量。]李名扬玩世不恭的脸褪去,取之而代的是森寒冷峻。
    [见个面吧!我看过,人还不错,叫宋靖。]笑言道。
    [是他!]单伯杰尾音一扬,颇为讶异的表情。
    [你认识?]
    [哈佛同学。]
    [所以?]
    [叫他来吧!]单伯杰答的乾脆,这个人是个人材,很早他就有意招揽,这几年,几个
    非常知名的併购案都出自他手,市场经验丰富且另人称道,理论和专业更是不在话下,不过
    此人个性素冷沉淡,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说动他跳槽。
    [那我先谢啦!]两人相视一眼,眸光交换一个神色,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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