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会议持续一周,除了第一次全球直播的望远镜发射进度报告大会以外,剩下的工作都是实地考察之类的。当然也就与我和阿列克无关。
    我们两个插不进去手的无所事事之徒在岛上乱晃乱逛,我已经适应了他那个特殊的能力,让他带着我去各种很高的山坡还有平时爬不上去的地方玩。
    “……随便怎么弄啦,反正我是不会回去好好的上完的。”
    “交接?好吧,我会好好交接的。不过我就去一天。”
    “拜托,我又没有义务带新人。我什么都不要,就想尽快走行了吧?”
    我把电话挂上,叹了口气,从树上跳下来,正好落到阿列克的怀中。
    “说完了?”他抬头看我,伸手把我放在地上。
    “嗯。”我回应。
    任性的想一声不吭跑路,但是还是不行。组长打电话一通数落之后差点吵起来,被指责不负责任说走就走,到时候找下家要小心,我更是火气大。
    “让阿塞提斯找人帮你去弄嘛。”阿列克揉了揉我的脸。
    这两天我拍了好几张照片发朋友圈,但我不看评论,只是发而已,询问的私信留言一概不回。
    爸妈果然是最担心的,尤其是老娘,发了一大堆消息,打了七八通电话。
    第一通吵架电话被阿列克拿了去。
    “喂,妈妈……”阿列克拿着我的手机叫了一声,“噢,不是,阿姨好。”
    我听不清,隐约听见那边“嗡嗡嗡”的吵嘴声,大概是“你是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要对她怎么样”之类的指责话。
    “跑马拉松认识的。噢。我有多重国籍,以后想住哪都行。”阿列克说,“对了,苏西说她对成为NASA的宇航员培训很感兴趣,所以我们帮她报了名……”
    爹娘对这件事还是晕晕乎乎,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尽量安抚,让二老别太担心。本来没想说宇航员培训的事,结果阿列克直接把我卖了。
    我爸妈觉得我可能犯了精神病,苦口婆心的劝我压力大就歇一段时间,千万别把自己逼狠了。
    疯玩了一天,工作下班回宾馆的阿塞提斯看到我们俩凑在一起打游戏的模样露出危险的笑容。
    第二天我就看见了堆在门口的一大摞书。
    “……要命!”我看着那些书头痛欲裂。
    一本又一本的,我看看,英文原版书就有七八本,还有德文的,法文的………这家伙想干什么?!
    等等,我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英文也就算了,为什么…我连德文法文也能看懂?
    我把一本德文书抽出来,这是一本有关航天器内容的文献集,收录了一些研究成果和许多科研文章,和火箭发射相关的技术材料原理。我看了看,发现并不是外部出版的格式,看起来更像内部资料,来自于一个德国的实验室。我翻开读了一页,盯着上面的字母,很神奇的发现…我似乎能看懂在说什么…虽然,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每个词和语法怎么读,但连起来我就不太看的懂了。
    “我……我能看懂。”我惊讶的抬头看阿塞提斯,“这怎么可能?我从没学过德文。”
    “你应该是不能写的。”阿塞提斯的手指点了点桌面,“一条可以证明你与众不同的证据而已。”
    我意识到他是在说“这个世界是一场幻境”这个说法是正确的,心也逐渐沉了下来。
    “你不要太悲观。”阿塞提斯说,“这个世界里的人和事都和你真是生活的地方没区别。你可以看作是平行空间。”
    “再真实,也会有一些地方露出马脚对吗?”我抬头看他。
    “对。”他说,“我们推测这里的科技发展水平是不可能超过真实世界的。但如果你不接触,对你应该没影响,更何况,真实的时间线里似乎也进入瓶颈了。”
    “这里的山和大海都是真实的吗?掉进深海,也会淹死吗?”我的思绪不由得飘远。
    “可能吧。也可能会消除记忆把你丢回元点。说不定现在的你已经是'死'了很多次的你了。”他的笑容让我头皮发麻,“我会有这种猜测,嗯,是因为我发现我不仅仅是个天才。噢,我当然很聪明了,但是一些纯积累的常识性内容还是要学习才知道不是吗?在这个世界里,从小到大,我都非常顺利,很多知识从出生就理解,生而知之……如果是罗马的那些知识的话也就算了,难得的是这里的知识。顶尖的物理学、数学之类的内容也就罢了,政治经济历史上的诸多记忆性内容也清楚就有些奇怪了。这里面甚至还包括图形学、密码学这种很小众的知识。所以我觉得哪里不对。而且会有熟悉感。我就这么推测了。”
    我:“……”
    这家伙真的不是在自吹自擂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是强调一下,你不用怀疑我的智商。”他懒洋洋的把腿翘起,“比如看到一些从未见过的学术名词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好像原来学过一样,这和在解题上毫无障碍是两码事。”
    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毫无知觉的重生了很多回…的意思?
    “那你不能预知未来吗?”我问。
    “不太能,所以这个推测也有不合理的地方。”他说。
    我无法想象,我想可能这些文字是我本来就能认识,亦或者像他说的,我在这里以这个身份从生到死好几次了,每次都学会了不同的东西。
    “还有就是阿利克西欧斯了,虽然我并不是说他笨,但是以他那个脑子,当天才是真难为他了。”阿塞提斯叹了口气,“不过我看他情况和我差不多,我就知道他也是花了很多时间去学。”
    “生命不只有一次吗?”松喃喃自语,盯着眼前的文献发呆。
    不,果然还是看不懂的。
    “这种推测没有任何实际证据,你可不要想不开突然去自我了断。”阿塞提斯的手抽走了我手里的书,“另外,你能看懂许多语言这件事和我说的这种可能,大概无关。是其他原因。不然,你也不可能只能看懂但不会写。”
    阿塞提斯把书一本一本给我摊开,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他又把几本中文书放在我面前,我一看,顿时两眼一黑。初中物理数学,高中物理数学…反正都是曾经让我两眼摸黑的东西。然后还有我没学过的大学数学,高数微积分,物理什么的,我晕…
    “学吧。”他翻开书册,把里面夹着的习题递给我,“估计你都忘的差不多了,就从头学起吧。虽然半年后我会帮你办入学手续,但你也是要上大课的,都听不懂就太丢人了。”
    “不,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头晕眼花的抓住了他的手,“什么仇什么怨,你到底什么愁什么怨……!”
    “当然是看见你无忧无虑的玩游戏我就不开心啊。”阿塞提斯推了推那个没有度数的假眼镜。
    我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气吐血。
    “别想太多,”他说,“你不是还想体验当学生的感觉吗?不想感受一下世界顶尖学府的魅力吗?”
    “你不是帮我走后门嘛。”我毫无羞耻心的开口。
    “虽然如此,可是你就甘心进去和别人一句话也说不上么?”阿塞提斯说,“只要一张毕业证的话,虽然费点事,但我也可以帮你办来。可是没有意义,不是吗?你只需要学一学就行了,不会的可以问,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考虑,这不是挺好的嘛?”
    我愣了愣,而后垂下了头。
    我伸手拿过最薄的那本册子,光是看着就能回忆起从小到大伏案苦读的艰辛人生。
    这种好事,如果不是做梦的话,是不可能发生的吧。
    好吧,既然是在做梦,那就为所欲为好了。
    “我想去迪拜的帆船酒店,想去拉斯维加斯。”我抱着书册开口,“还有摩纳哥,马尔代夫,好莱坞,拉萨,热带雨林,爱琴海,我还想去南极撸企鹅。”
    阿塞提斯咳嗽了两声,给了我一个“想的美”的眼神。
    拿到书立刻就学习是不可能的。
    不过自从发现我认识很多语言文字后,我特地去网上搜索翻看了一番。然后我发现也不是都认识,基本只有大语种。
    “认识”这种感觉很微妙,类似于“似曾相识”和“脑海里第一反应冒出是什么意思,然后发现居然都对”。这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但是就像他说的,写是真的难写…我只能尝试着摘抄原文的内容填上其他词,用这种方式写。但是很多词,对我来讲都属于看着它我觉得我认识,但是不看见我又想不起来。
    阿列克听说我要学习,也露出了一个学渣应有的表情。他痛苦的捂着脸哀叹,像是霜打的茄子。
    我想到他的本科,硕士和博士学位来头都不小,怀疑他是不是走了后门。结果把一本高难习题给他,他居然都会写,答案还是全对。
    我瞬间自闭。
    “唉,你,你别难过,苏西,我从小到大做了太多遍了才会的,你做两遍肯定也就会了,相信我。”他见我面如土色,着急的抱着我一阵哄。
    我哼哼唧唧不想搭理他,觉得他这明显是在凡尔赛。
    他连忙抱着我说好话,又是晃悠又是哄,嘴唇贴着我的脸亲亲,嘴角亲亲。
    我被他闹得没办法,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没有生你的气,也没有难过啦。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
    那就从头学吧。于是我拿起初中课本开始翻看。
    这一周里,阿塞提斯忙工作,伊丹也在忙工作,我在复习以前学过的内容,而阿列克在一旁陪我,他摸鱼我写题。
    我发现沉下心来解题,别的什么也不用考虑,而且还没考学压力,就很快乐。除了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以外。简单的题还好,更难的就想不通。
    我向来不会为难自己,想不明白就直接问阿列克。在他的陪伴下,等要上飞机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时间过得真快,一周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周里我时常做梦。每次精疲力竭的睡着后,我都会做梦。梦里有各种各样斑驳的光影,逐渐浮现的星云的影子,还有天上的八个星球与一望无际的大地。
    生命就好像被拉长了,变成了很多层,一层一层迭起来,连起来,就是一条长长的线。线在大地上徘徊,但还在不断伸展的尾端向着天空。
    “……即使是我也看不到。”我听到有人低语,“虽然我看到了很多,但我看不到最尽头的那一处。比如,我看到■■■■族的命运像是一团烟花,又像是一个理不清的毛线球,缠绕在宇宙子宫里。但是我所看到的你的命运,你,■■,你的命运是一条通往我无法看清的遥远天际的线。我不知道它要走向何方,但我知道它就是宇宙子宫里唯一伸出的那只手,那微小的亿万分之一的希望。”
    我还看到了周围的线,那是其他人的生命线。我看到有跟随着我的线,他缠绕在我周围,却始终无法超越我。只有我向前,它才能跟着向前。它剥开荆棘让我前进,我只顾往前走,打开一扇又一扇的门。然后它们进去,扫清障碍。
    伊丹说他要回家一趟,处理一些家里的私事,从卡宴离开的时候他单独做的私人飞机。
    “你是不是生气了。”我小声问。
    正在整理行李的伊丹动作顿了顿,而后把行李箱踹到一边,坐在床上抽电子烟。
    “你之前发好大火。”我再次开口。
    伊丹吞云吐雾。电子烟是橘子味的,很好闻,我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们以前关系怎么样?”我问。
    他把烟拿开,侧头看我:“你是我妈。”
    我:“……”
    我差点从床上滑跪到地上。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我:“说错了,是你是我孩子的妈。”
    “孩……孩子?!”我声音扭曲。
    “嗯。”他说,“他叫密特拉什特。是个男孩。”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多了几分温柔,还是很明显的。
    我整理了下心情,镇定道:“那,他怎么样?他还好吗?”
    伊丹撇了我一眼:“我怎么知道,还没生出来。”
    我:“……”
    这家伙在耍我玩吗?!
    伊丹冷冷看我:“你别误会,你走的时候怀孕三个月了,我被莫名其妙抓进幻境的时候还怀着。”
    我满头问号:“走……我走干什么?”
    伊丹吐了口烟:“你跟人私奔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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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有没有中招
    公司冤种同事阳了四处乱逛对着人咳嗽
    什么大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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