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流不耐烦地‘啧’了声,从椅子上起身,顶着所有人诧异的目光径直往外走。
    莫沉淮接到温白流电话, 让他过去帝城大学接人。
    早上出门前莫沉淮还献殷勤要去接他,被温白流毫不留情地拒绝,说自己会打车去帝城高中。
    没想到这会儿让他去接。
    莫沉淮倒是乐得当骑士,挂断电话便准备起身。
    顾宴开锤死挣扎不得,将莫沉淮堵在办公室门口:“莫总,您若是非要派我去l国, 今天我就死在你面前!”
    他委委屈屈:“也好过去l国被人吃。”
    莫沉淮啼笑皆非:“你从哪儿听来的?”
    顾宴开举起手机:“你看看, 这l国的难民没有吃的, 都开始吃起人来。莫总, 我虽然让你不开心, 但真不至于让我去送死吧!”
    莫沉淮看着屏幕上的新闻,一眼识别这不过是顾宴开的把戏。这条新闻是他伪造的界面,上面的图片血淋淋引人不适。
    将手机一把推开,莫沉淮勾着唇角:“行了,既然你不想去l国,sic的项目你必须拿下。”
    sic的项目可是块硬骨头,他们在智能制造领域一直是尖端行业,莫氏新开发的项目主打智慧城市,需要sic的技术支持。
    但sic对于华国企业不感兴趣,也不愿投入技术和人力,一直让莫氏颇为困扰。转而跟其他公司合作,不符合莫沉淮的风格。
    要做,肯定做最好的。
    “行。”为了不去l国,顾宴开只能咬牙认下这份差事。
    莫沉淮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施施然离开。
    顾宴开后知后觉,回过那么点儿味来,莫沉淮这是故意给自己下套,就为了让他接下sic的事。
    靠,l国只是个幌子,sic才是他的真面目!
    顾宴开差点咬碎后槽牙。
    他怎么这么蠢呢!?
    坐在帝城大学前面的咖啡馆,温白流戴着鸭舌帽,压低帽檐,只露出半张脸。他慢吞吞地抿了口咖啡,见商晨慢悠悠从门口走进来。
    他的出现,立刻吸引一大波关注。
    容貌出色,气质儒雅,很难不受欢迎。
    商晨的目光随意巡览一遍,便看到坐在窗边的温白流。温白流的目光同样看向他,俩人对视上。
    唇角勾起轻笑,朝温白流走过去。
    在他对面位置上坐下:“抱歉,让你久等。”
    温白流只轻点了点桌上的菜单:“想喝什么?”
    “一杯美式。”商晨没看菜单,径直说道。
    温白流点点头,在ipad上下了单,随后又压了压帽檐:“你想跟我说什么事?”
    在讲座开始前,他便收到商晨的微信。
    要跟他聊件重要的事。
    温白流才会一直等到现在,报告厅里的目光各怀心思,他可待不下去。
    “荣氏新上线的系列,叫冬雪。”商晨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瓶子,瓶口做成雪花模样,里面的液体是樱粉色。
    温白流盯着面前的小瓶,伸手将瓶子捏起。
    拧开闻到里面的香味,立刻会意过来。这香味,跟凛冬的香味很像。也就是说,这是偷了凛冬的香味仿制出来的。
    “下个月,这批产品就会上线。除了香水,还有洗护系列和香薰系列。”商晨知道温白流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便没有再继续说破。
    温白流冷笑:“羊毛还真是可劲薅秃噜才算。”
    “我们的联名线要赶在他们上市之前生产出来,对于品控把握非常困难。”荣氏赶着上市,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要在silver之前。就算味道相似,也会让silver成为那个抄袭者。
    但匆忙上市,意味着商品质量没办法保证。
    商晨的话提醒温白流,他们即将陷入两难的境地。
    温白流沉默片刻后,目光炯炯地看着商晨。
    “商总,你信我吗?”
    商晨愣了愣,没想到温白流会这么问。
    “我当然信。”他郑重其事地点头。
    “好。”温白流点了点头:“按照原计划,我的产品就在三个月后。但是凛冬是怎么泄露,何时泄露这件事,要调查清楚。”
    “荣氏很可能反咬一口。”想起飞机上被他冷脸拒绝的女人,温白流相信这绝不是巧合:“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我有一个想法——”
    “你是指,品香会?”
    品香会上,荣氏也参加了,中年女人跟他们坐同一班航班,很可能也是为了品香会而来。
    “没错,把那天晚上到第二天的监控全部调取出来,可能会有收获。”
    “好,我这就让人去办。”商晨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纤细的手指若有所思地把玩着香水瓶,瓶子里的樱粉色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就算他们赶在我们之前产品上市,”温白流冷笑:“也照样赢不了我。”
    “温先生……”商晨脸色动容,缓缓开口。
    温白流端起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后透过窗户,抬手朝外面的人示意。商晨循着他的视线,看到莫沉淮从车上下来。
    他身着黑色西装,气质淡定沉稳。
    窗外下起了细语,莫沉淮撑开黑色的大伞,冰凉的气息划破了雨帘,缓缓朝咖啡馆走来。
    “快看,外面那个黑衣男人!”
    “好帅啊!气质一绝!”
    桌前桌后的惊艳呼声不绝于耳,温白流不自觉地抿起唇角。
    莫沉淮进了咖啡馆,收起雨伞放在门口,径直往温白流的方向走过来。促狭的眸光瞄到商晨,莫沉淮的眼底闪过凌厉。
    温白流旋即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商晨看着温白流的身影:“好。”
    等莫沉淮走近,他只是冷淡地跟商晨打了个招呼:“商总。”
    商晨客气回道:“莫总。”
    俩人只是简单寒暄,有不明暗流在他们之间涌动。
    温白流自然地走到莫沉淮身边,手勾着他的胳膊:“走吧。”两人动作自然亲昵,饶是再眼瞎的人也看出他俩的关系。
    “好。”莫沉淮的目光落在温白流头顶,同样充满着温柔。
    “好可惜,原来名草有主~”
    “哈哈哈,就算人家单身也未必看得上咱。”
    惋惜的声音响起,温白流没有理会,跟莫沉淮走出咖啡馆。
    商晨依旧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目光始终盯着温白流和莫沉淮的背影,见莫沉淮给他打开车门,手撑在温白流的头顶,怕雨水落在他身上。
    动作细致,体贴入微。
    忍不住自嘲地勾起唇角,温白流此举意味明显。
    让他不要另有所图,也别抱有期待。
    温白流早就看出他的心思,再找来莫沉淮,旁敲侧击,隐晦地告诉他。
    商晨的食指在桌上轻点,怎么办?放弃不是他的风格?
    当男小三?
    更不是他的风格。
    温白流啊温白流,你知道自己真的很吸引人吗。
    今晚的家长会,江渡的心底莫名忐忑。
    莫沉淮告诉他会跟温白流一起出席,可见两人对他的重视。这次考试他排名不错,进入年纪前十。
    同学老师都对他刮目相看。
    自从温白流上回替他出头,也没人敢故意刁难他。
    除了……
    身旁穿着牛仔外套的男子目光锁定在书上,依旧察觉到江渡偷瞄自己。嗓音冷淡地开口:“帮我去倒水。”
    “哦。”江渡应声,拿起自己的保温杯,顺道捎上男子桌前的黑色保温杯。
    “卡啦”随着江渡起身的动作,椅子被推开,发出声响。男子蹙眉抬眸,不耐地看了他一眼。
    俊酷的脸上满是凉色。
    江渡身体一僵:“我……我下回注意。”
    柏颂这才没再说话,目光回到面前的书上。
    轻轻舒口气,江渡走出教室,往打水处走去。
    家长们集中在报告厅开会,住校生们还是继续晚自习,相互不影响。好些家长提早过来,看望自家孩子。
    站在走廊处对孩子嘘寒问暖,上下打量关心。
    江渡看着这些姿态亲密的家长们,心底不免涌上些些期待。
    温先生会不会过来找自己?
    他怕打扰到温先生,一直强忍着没有给他发消息。温先生肯定生气了,认为自己并不想他。
    肯定不会先过来找自己。
    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给他?
    江渡在心中反复思量,却一眼撞见了站在楼梯拐角处的温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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