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等到高炽回答时,她还有点战战兢兢的,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对高炽怎么说呢,她还是有点心理疙瘩,要说没有了,还真不可能,——
    可她有个天真的想法,高炽不行,这方面来说,无疑是种福音。
    她都怕了,被人压着腿儿,硬是……
    那感觉,实在是太坏了,她就不相信去了部队还会有那么个糟心事跟着她。
    随军,最好的办法!
    她一点儿都没露,就是校长那里都没打辞职报告,至少与学校的合同,等她去了部队,再会叫金晶给她办办完,反正,她难得有了个详细的准备,打算一点风声都不露,直接走人了事——
    刚挂上电话,她心里头那点狂喜还没有完,手机又响了,看都没看手机,下意识地还以为是高炽打来的,随意地回了句,“是不是事情不好弄?”
    就她个没见识的,还以为就高炽也许还办不成随军的事。
    “是呀,是不好弄,我还没收到钱呢——”
    却原来,是沈济南,那个毒得不行的家伙,个声音还得意洋洋的,说不出来的风流写意,漫不经心的。
    听得个段乔直窝火,偏骂人的话也就那么简单的几句,再多点,她也骂不出口来,再多的苦都往心里吞,吞的越多,心里越窝火。
    “钱会给你的。”她恨恨地奉上一句话,随手就把手机给拆了,把电池都拿出来。
    也许是解决去向问题,她居然睡得好好的,比前两晚老是睡不着的架式,这天她确实睡得挺好,几乎一夜到天亮,中间摸去解放一次略过可以不计。
    上课是兢兢业业的,没有半点异样表现出来,难得她能这样装,装的个极好,就是平时跟张姐都没提,一句都没有提,——这种心中藏着秘密的感觉太难受了,也就跟金晶说说,最后说得金晶都烦了。
    金晶是个什么人?
    最热衷于各种热闹,刚下班就到段乔学校门口来堵人,那架式极霸气的,看见段乔一出来,车门一开,就等着人上车——
    段乔一上车,她就直接警告了,“别跟我提随军的事,我讨厌这事——”
    任何一个人被疲劳轰炸多次,都会觉得这个话题太恶心的。
    段乔“嘿嘿”笑,连忙表示自己的清白,“不会,不会,我不会提的,”她个信用好的,不提就不提,还举起手来作发誓状,“晚上找我?你挣了大钱了?”
    也不怪她这么问,金晶还请她去大饭店吃饭,简直不像她的作风。
    “相亲!”金晶瞪她一眼,脸上的不高兴就摆着呢,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冷冷地回她一句,“你以为我吃撑了?”
    “相亲?”到个段乔有点意外地看着她,“你不是打死也不再相亲?”
    “那是说打死也不相亲——”金晶抓个语病,难得那语气好听得很,车子往另一边车道滑过去,“我这不是没给打死的嘛,自然得去相亲。”
    把个段乔听得直翻白眼,话居然还能这么说,这种说话的艺术,她还真没学来,不由悻悻然地撇撇嘴,“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相亲?”
    “据说家里挺有钱,鬼知道有钱是什么标准,家里也有后台,他本人还是搞教育工作的,听上去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介绍的那个人说他长得也好,——我觉得这个标准有点怪,上次也说那个人长得好,我去了一看完全是个残次品——”
    金晶满不在乎。
    就那个满不在乎的语气,让段乔个傻瓜乐得不行,“那叫我去干嘛呀?”
    还有点挑逗的意味。
    “挡挡枪呗——”金晶不隐瞒,“要是我看不上,你就跟以前一样的,给我上。”
    难度不大,段乔点头,反正这事她干过不止一两回。
    可当走到位子时,她还真有点吓傻了,——据说家里挺有钱,家里有后台,本人还是搞教育工作的——
    开始还真没联系起来,现在一联系起来,再看到眼前的人,顿时一股脑地都全涌上来,不止腿软,刚才还好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了。
    偏那个人还笑看着她们——也不知道那目光是落在她身上多些还是落在金晶身上多些,反正就那么朝她们看,看得人那个心神不安,站也要快站不住。
    金晶确实看到今天的相亲对象,比起以前任何一个来,确实面前的这个真叫好——但瞧那个样子,她不由觉得自己全身快冒汗,有种紧张感,这种感觉不舒服,明明看着个斯斯文文的人,——偏让她觉得哪里都不对。
    全都不对了。
    她看人的眼光比段乔好,不像段乔个傻瓜,“人不舒服?”
    会这么问,当然是看到段乔个脸色难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又更晚了,又更少了,我是个笨蛋……
    ☆、第052章
    确实是好朋友,金晶一下子就知道她不舒服。
    段乔点点头,眼皮子就那么稍稍地一掀起,往尚品那里一看,她就怯生生地躲了,心好一阵乱跳,跳的没有一点章法,她赶紧去拉金晶——
    “你送我回家,”
    她咬着嘴唇,那脸色实在是难看的很。
    金晶到是没多看尚品一眼,她有个奇怪的爱好就是喜欢青涩的男孩子,也不是说非得跟那样的男孩子交往,真交往了,可能还会有罪恶感,但不妨碍她看一下,——尚品那是什么,典型的熟男,成功人士,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当下,她赶紧朝段乔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配合过无数次,都没有一次不成功的,这次也不会例外,——段乔还真是摇摇欲坠的,个身子装起虚弱的人来,还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真是倒了——
    金晶就去扶——
    可她没想到,刚扶住段乔,像以前的任何一次一样,把人好好地扶住,这一次,偏偏叫她跟个傻瓜一样的——被人给推开,扶段乔的人瞬间就变成了她今天的相亲对象——尚品,这位看着就是不一般的男人!
    “喂——”她试图上前把人抢回来,结果,尚品大踏步地就走出去。
    她在后边跑着,人家也跑,看着斯斯文文的人,抱起段乔来一点压力都没有,让她在后边追得气喘吁吁的——有追了那么个五六个分钟,有车子停在尚品面前,惹得她一阵心喜,巴不得那车好好地他给拦住,让他过不去。
    但——
    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的天真了,尚品把人往车里一塞,那车子就开走了,独留个她在快要接近夏天的夜里气急败坏地看着车子远去,好半天才想起来得追上去——
    当然,她不止是追,她还报警,刚报了个“110”,她赶紧地就把号码给从手机屏幕删了,生怕报警了段乔的婚姻,冷不丁的一个男人抱着人家的妻子就跑,她是不相信段乔个笨蛋能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可架不住流言蜚语这种杀伤力极大的东西。
    得去救人,这是她惟一想到的办法。
    刚一得出这样的结论,她又有点泄气,——哪里去找人?
    人都找不着,更别提去救人了。
    她还真是懊恼,觉得太对不起段乔,让她沾上个蛇精病,对着手机就跟介绍人抱怨,“阿姨,你说的那个人住在哪里的?我有点事找他。”她尽管地把话说得正常些。
    就她阿姨那个性子,就以为她跟相亲对象看对眼了,一脸乐呵的,“哪里有你这以主动的,第一次见面就要去人家家里了?”开始还有点嗔怪的意思,到后面她是语气一变,变得认真无比,“以前老说你太冷淡,你现在也不要一下子太热情就把人吓坏了,对了,他好像住在那个什么小区的,听说是我们这里最贵的那个,叫、叫什么来的,想不起来了……”
    “阿姨,下次再说吧。”金晶晓得哪里最贵,赶紧掐断电话,回头就跑,车子还在那边,离这里可远着呢,总不能是跑着去——
    真是奇怪,难不成段乔跟尚品认识的?
    可一直没听段乔提起过,让她不太敢相信这个猜测,但凡是段乔认识的,她一般都认识,就算是不认识,也晓得人家名字,反正段乔总会说给她听,就凭刚才的印象,她觉得百怕这个人——
    刚才还没太注意,现在她的心都有点凉了,就段乔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胆子,真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儿?也不知道到底尚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段乔吓成那样子!
    她开车,觉得最近段乔有点不对劲,总是走神,就拿随军这事来说,她本人是极力赞成这事的,反正去了部队,也可以安排工作的,但段乔以前是说什么都不去的,最近却是提出来要去,还三天两头地在她耳朵念叨这个事——
    反正怎么说呢,听着像是段乔高兴这件事,可金晶是什么人呀,都能当段乔肚子里的蛔虫了,得出个结论确实不对劲,赶紧地踩下油门,生怕晚去一步都凶险。
    谁也不能保证搞教育工作的个个都执着于清白人生!
    她赶紧去找人,就巴不得下一秒就能看到车子,把人的车子给截下来,一路上连个屁影子都没有,叫她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只得强自按下狂跳的心,朝着本市最贵的那个小区过去,离得太远。
    段乔还真如金晶想的一样,吓得半死了——
    但尖叫这种事,她还真没干出来,就只晓得趴在他肩头,两手弱弱地揪住他,生怕他一动,她跟着就掉下去,牢牢地抓着,就那么一抓上,她的手跟着就放开,下一秒,又忙不迭地再抓住——
    个优柔寡断的,实在是不枉别人对她的看法,给她个强大的东西,估计也站不起来,她就这样子,晓得哪样最坏,还不能自主地攀住人,跟个无头熊一样——
    与金晶想的不一样,尚品根本没回住处,要说那里是住处还真算不着,仅仅是个落脚点,上回过来调研,也就是成了落脚地,平时还真没有怎么住。
    他直接去的名都。
    上回在那里,他就看着,一个边边儿都没有插手。
    现在嘛——
    车门一开,他就把藏躲在车里不肯出来的人给轻轻松松地掏拉出来,也不抱她,就那么扛在肩头,头朝下,乱踢的双腿叫他用领带给绑住,一点动弹都给制止了。
    “放……”
    她想叫,就一个字出口,话就让他下边儿慢幽幽的话给堵了回去,人家说得很简单,“要不要我把你放下来,跟这里的人都解释一下你是谁?”
    真是毒的,毒得不能再毒了,这是硬生生地要把段乔给逼得没活路可走。
    段乔好面子,甭管怎么样,她都是结婚的人,能叫人知道她来这里?还跟不是老公的人来这里?也许别人会说这是小事,根本犯不上跟尚品对着干,还不如小心和气地跟人好好谈谈——
    谈谈这种事,那也得双方都有意愿的,尚品起码表达的就是没有诚意。
    他一边说,一边还拍她的小屁/股,个浑圆挺翘的,好像一只手就能包了,那么个拍拍,还弹性十足,到是还凑到耳边说,“个中校的老婆,跟人去名都开房间?要不要我说说?”
    直接的威胁,还笑着说,段乔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给气的不轻,也就不过是送礼的事,就弄成这样子,到现在她才算是看出来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招,排山倒海来的后悔感瞬间就淹没了她——
    居然难得不哭,哭了一点儿用都没有,还不如不哭。
    个乖乖,头一次脑袋这么灵光,还晓得哭了没用。
    她一声不吭,身体到在颤抖,怕极了,至少尚品还认为这样子,这是个胆小鬼,胆子小了去,也是个自私鬼,——有些个戏弄的意思,就设个局,引她来,她到好,说没钱,一个面儿都没露,跟高炽到好得好。
    他也不去想想人高炽是她老公,她不跟自己老公好还能跟谁好?
    都说一叶障目,可尚品就想的理所当然,也不去反思自己做的对不对,反正就是她不对,好歹他给她“解围”,不管真假也好,事情总是做过的,偏她就是没钱,合着让人撕票也行!
    这冷心冷肺的,都把这个从来没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的男人给气得不轻,把人往沙发里一扔,还是1208号包房,他把门一锁,还好心地问她,“要不要冲个澡?”
    她就算是想洗澡,也没有这个当口要洗澡,回家都是来得及。
    但——
    她眼睛掠过卫浴间洗手台放着的花瓶,是个玻璃的,颜色由浅紫一直到深紫,深的让人觉得温暖,很快地就收回视线,还真从床里爬起来,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入卫浴间。
    尚品从来不打扰女人洗澡,一般都是这样子,自认是很有绅士风度,平时也都是这么个样子,哪个不说他好话的,都快一小时了,亏得他有耐心,还能等,这一小时都过了,他总得去看看——
    水声还有,似乎还在洗。
    “啊——”
    偏她一声尖叫,把他惊得都站起来,两眼紧紧地盯着卫浴间的门。
    “怎么、怎么了?”他一把就推进卫浴间的门,刚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忽然间听到一股子空气中隐隐的破风声,也就那么迟疑一秒,后脑勺一个痛的,顿时就倒在卫浴间。
    别看他斯斯文文的,其实身上还挺壮,个段乔手里拿着破花瓶,上面还沾着一点点的血,那花瓶都碎了,就她手里的也就个瓶子的上半部,下半部都让他的脑袋给顶破了——她一砸过去,花瓶就破了,碎片都倒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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