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了再说吧。”
    公孙遥看着他无奈摇头,将丫鬟都驱了出去,自己爬上床。
    可她一躺下,那沉睡的醉鬼仿佛就又有了意识一般,翻身揽住了她的腰。
    “醒了就去洗漱,你臭死了。”她不确定道。
    “唔……”李怀叙半梦半醒,往她躺的里侧靠了靠,“娘子好香。”
    他抱紧公孙遥的腰:“娘子是不是刚洗漱过了?”
    “是。”公孙遥推推他,“所以你不能把我熏臭了,快去喝了醒酒汤,自己洗漱去。”
    “熏臭了,那就再一起洗一遍就好了。”李怀叙嘟哝着,又往她身边挤了挤。
    “你别闹。”
    公孙遥只觉自己马上就要被挤的与墙壁不留一丝缝隙。他脑袋还毛茸茸的,直往她脖间拱,弄得她痒意难当。
    “我梦见我与娘子的孩子了。”李怀叙一意孤行,也不听她的,靠在她肩窝处自言自语,道,“是个女孩儿,生得像娘子,粉嘟嘟的,可好看了。”
    他说着说着便笑了:“梦里她喊我爹爹,还是头一回有人喊我爹爹,娘子,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哦。”公孙遥浅浅地回应着,情绪并不如他一般热烈。
    有孩子,那不就意味着她同李怀叙圆房了?
    她还不确定,自己究竟愿不愿意呢。
    “娘子,我们何时能有自己的孩子?”
    可李怀叙步步紧逼,不管她愿不愿意,又一个翻身将她彻底压在了自己身下。
    睡过一觉,他脸上的红潮已经褪去大半,但还是有些桃粉,就这样撑在公孙遥的上方,直愣愣地撞进她的眼底,叫她一瞬觉得怪怪的。
    但,并不难看。
    而就在她失神的一刹那,李怀叙俯身,啄吻了下她的唇角。
    只一下,浅尝辄止。
    “何时能有孩子?”他又沉了些嗓音问。
    公孙遥眨了下眼,启唇想要囫囵搪塞,嗓子还没发出声,却又被他控住下巴,吞没了所有想要说出口的话。
    他不想听到不想听的回答。
    驾轻就熟地碰开她紧闭的牙关,李怀叙长驱直入,抓着她的手便搭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被她亲自褪去外衣的身体,如今,还渴望着能被她再次亲手褪去里衣。
    公孙遥逐渐迷蒙,没做好准备的人,其实也没做好完全拒绝的打算,迷迷糊糊,半推半就的,便就真的抚上了他的后背,胡乱触摸。
    “能不能有孩子?”
    他离开她唇瓣的一刹,又附在她耳边,问出一模一样的问题。
    公孙遥望着他,这回却没有再启唇打算拒绝。
    最后一件里衣终于如愿以偿,她看着时常围困住自己的铜墙铁壁,原本就已经绯红的脸上,一时又灼热得似要冒烟。
    被他不再有一丝隔阂地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并不觉得难受,相反,居然只觉得自己得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有力的臂膀、劲瘦的腰身,无不将她护的死死的,叫旁的东西,再不能伤到她分毫。
    她竟然还有些依赖的,主动往李怀叙的怀里钻了钻。
    “真的给我?”他只有在得到确切答案的时候,才敢真的进行下一步的放肆。
    她睁着茫然又无措的眼睛,是真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想,她可以由李怀叙带着沉沦,但不要让她自己承认她的沉沦。
    “不给会怎样?”
    “不给也得吃了你。”
    他抬了抬腿,故意凶她。
    “那跟上回一样……”她到底还是害怕,想着上回的体验,心下又萌生起退意。
    “还跟上回一样?这回怎么也得给我再来点甜头吧?”李怀叙不满地得寸进尺道。
    “你……”公孙遥被吓得一时出了颤音。
    “那你想怎么样?”她软着声问。
    “我想吃点好吃的。”他眸光微沉,原本与她对视着的目光,逐渐下滑,停留在层峦叠嶂的山峰上。
    公孙遥想问,这有什么好吃的?但她不敢。李怀叙是个亲吻都能磨半天的人,若是他再以身作则地告诉她,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那你除此之外,不能再胡来。”她叮嘱道。
    “好。”他答应地爽快,俯身又吻住她的唇。
    他好像不论做什么都喜欢从亲吻开始,公孙遥逐渐沉溺地想。
    而后是她的脖子。
    她后知后觉,在脖间再次传来一阵酥痒的时候才想起来,提醒着他:“我明日还要见人的!”
    “见什么人?见我一个就够了。”他惯会说些混不吝的话,敷衍着她。
    公孙遥还待再说,却又再次被他封缄住唇。
    迷迷瞪瞪间,只听他含糊道:“娘子答应我的,说到做到。”
    她同样含糊地应着,想着不就是那点事嘛,为何非要三番五次地强调?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为何。
    是谁,是谁告诉他,这样也叫吃的?
    她骇然地瞪着整个上半身都已经坐起来的李怀叙。
    第四十四章
    ◎鸿门宴◎
    成亲后的瑞王府主屋, 头一次在入夜之后要起了水。
    还是两次。
    一夜进了三次浴桶的公孙遥,只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力气做别的, 原本还想讨伐李怀叙说话不算话的混账行为, 如今只想要他赶紧把自己放回到床上。
    她当真已经累到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骗子……”
    当李怀叙真的把她包裹好塞进到被子里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恨恨地踢了他一脚。
    只可惜软绵绵的, 没什么力道。
    “乖。”李怀叙将她安抚好, 吻住她的额头,“娘子天赋异禀, 为夫今夜很是畅快。”
    一次前,一次后,能不畅快嘛?
    公孙遥闻言, 又想去掐他的胳膊。
    可她实在是没有一点力气了。
    她脸色苍白地窝在李怀叙怀里,默默呜咽着, 不想睁眼去看他, 也不想再理他, 在他低声的安抚下,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彼时月挂枝头, 时辰还不早不晚。
    李怀叙见她是真的睡着了, 又在她额间留下一道几不可见的湿润唇印,起身的时候, 脑袋下意识左转,看向那道留在自己肩上的齿痕。
    是方才她被逼急了,咬在他肩膀的。
    他浅浅地笑着,眸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畅快。
    直至出门, 他脸上的笑意才收敛一点。
    “表少爷到了。”为期与他低声道。
    “知道了。”
    李怀叙不徐不缓地推开那间程尽春在他府上最常住的厢房, 看见人又是倒在榻上, 半醉半醒。
    “醒醒。”他不客气地拍了拍他的脸。
    “别吵我睡觉,有事说事。”程尽春不耐烦地砸吧着嘴巴,翻了个身,困到连眼睛也懒得睁。
    “叫你这两日帮我盯着宁王府和公主府,情况如何?”
    “你猜的不错,昨日夜半,二公主的确去过一趟宁王府。”
    即便先前他们尝试用谋士之死离间了李合宜和李怀延,但还是挡不住他们这么多年的合作,要李合宜完全放弃支持宁王,显然暂时还不可能。
    “不过你这一招也是高。”程尽春道,“岐山公主从宁王府出来的时候,脸色可不是一星半点的难看。”
    帮着李怀叙端掉宁王妃赌坊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李合宜的驸马薛明睿,宁王和宁王妃不与她吵起来都算是客气的了,还能指望给她什么好脸色?
    脸色难看才是正常的。
    李怀叙又问道:“宁王妃可有连夜回过归远侯府?”
    “不曾。”
    李怀叙疑惑。
    程尽春又慢条斯理道:“但是归远侯府的世子,昨夜也已经悄悄至过宁王府了。”
    心绪的起伏只在片刻之间,李怀叙浅浅地呼出一口气,顺便指责自己的表哥:“你下回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我喝多了,难受。”程尽春舌头打着结,含糊不清道,“我又不像你,喝醉了还有人疼,我如今就是个没人要的乞儿,你还不让我说话慢些,简直丧尽天良。”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戳中了李怀叙满意的地方,他说完这番话后,他便当真没有再催过他,相反,还极为细心体贴地替他掖了掖被子。
    “本来呢,我家王妃是吩咐人煮了醒酒汤的,但那是王妃给我准备的,没你的份,我已经吩咐厨房,再给你做一份了,你再等等,估计马上就到了。”
    “……”程尽春鼻孔里出着气,“王妃王妃,我可告诉你,自打你叫我注意到公孙云平起,我便发现他与皇后和辰王的联系实在紧密,咱们先前居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等到时候,你们翁婿二人,注定是要拔刀相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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