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启天摇摇头,道,“是职工宿舍楼。”
    “职工?”展昭想了想,“那么就是说,烧的是老师,有死人么?”
    “死了。”展启天摇摇头,道,“是个送快递的。”
    “什么?”展昭吃惊,“为什么会死了个送快递的?”
    “是职工宿舍楼一间房间里瓦斯泄露,送快递的去了,一按门铃,然后就炸了。”展启天道,“当场就死了吧,当时打官司也挺麻烦。”
    “这简直就是撞大运给撞上了。”白玉堂无奈地摇摇头,道,“那个送快递的该有多背啊。”
    “嗯。”展启天点了点头,道,“当时查出来,煤气泄露是因为煤气管子老化,这原因很难追溯,你说是校方吧,宿舍是老师在住,你说是生产煤气管道的厂家,这管子是老师在五金店买的,用了好几年了。”
    “算是白死了吧。”白玉堂无奈。
    “真是……”展昭摸着下巴道,“那几个师范大学的校长老师是在挤牙膏么,怎么有案件都不说,藏着掖着的。”
    “毕竟也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吧。”白允文道,“校方么,都是这样的。”
    “嗯……”展昭突然托着下巴,靠在沙发上发起了呆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猫儿,怎么了?”白玉堂捅了展昭一下,“想到什么了?”
    “小白,七年前被烧的宿舍门牌号是什么?”展昭突然问。
    “311啊。”白玉堂回答。
    “刘方家的门牌号?”
    “……1102”白玉堂想了想,“十一年前的火灾……会不会只是巧合啊?”
    展昭点了点头,“乔伟明的笔名?”
    “……”白玉堂看展昭,“十一罪。”
    “只是巧合?”展昭歪着头想了想,“但是也看不出什么具体的联系。”
    “乔伟明啊?”展启天笑道,“这人你们也认识?”
    “爸,你也认识他?”展昭看展启天。
    “他去了监狱好多次,见重刑犯,花了不少功夫,法院的人大多数都认得他。”展启天道,“这人我也见过一两次,表面谦卑,骨子里自负,自以为是得很。”
    展昭抬头看展启天,“爸,难得看你对人表示不满。”
    展启天耸耸肩,“那些重刑犯身上都是背负性命的,没什么值得宣扬,强者不见得就是能害人的人,能救人的人怎么不见得有人追捧。”
    ……
    吃完了饭,众人回家,出门前,白妈妈伸手拽了展昭一把,小声问,“你啥时候叫我妈?”
    展昭尴尬得满脸通红,赶紧就跑了,进了电梯他还纳闷呢,两个妈妈的心理承受能力怎么这么强啊?
    回去的时候,四人分两辆车,白锦堂和公孙先走了,展昭说想去兜一圈,白玉堂就载着他去绕城。
    “对了。”展昭单手支着下巴,靠着车窗问白玉堂,“知道么,这次是公孙先打电话约你妈出来,两人聊了一下午,你妈才逼着你爸折腾出了这顿见面晚餐的。”
    白玉堂听后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摇摇头,道,“公孙正经挺厉害,大哥那性子,也就配他正好。”
    “对啊。”展昭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看着车窗外的夜景。
    “猫儿,想什么呢?”白玉堂笑问,“这么伤感?”
    “我突然想到赵爵了。”展昭道。
    “嗯?”白玉堂一愣,“想他做什么?话说回来,他还真是神出鬼没,这回不知道又上哪儿去了。”
    “任何人做事情都有一个原因。”展昭道,“你猜,为什么乔伟明要把家安在公墓后面?”
    ……“嘎吱”一声,白玉堂猛的一踩刹车,车子停在了路边。
    展昭晃了一下,幸亏被安全带固定住了,转脸吃惊地看白玉堂,“你干嘛?”
    “猫儿,你要是死了我却不能死,我肯定住你坟边。”白玉堂脱口而出。
    展昭一愣,随后一脚踹过去,“胡说什么呢。”
    白玉堂摸摸脑袋,“打个比方么。”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道,“你是说,乔伟明住在公墓旁边的理由也许是这个案子的关键?”
    “嗯。”白玉堂点点头,问,“或许他是守着什么人?”
    展昭想了想,摇摇头,道,“小白,乔伟明是一个会为自己执着,却不见得会为他人执着的人。”
    “中文。”白玉堂无奈地看展昭。
    “我看过他的书,他戾气比较重,对事情比较执着,人也有些不得志……总之,时下有很多这样自视甚高但是却被世道所困的人,这种人,不会为一个死人如此执着。”
    “再说得白话一些。”白玉堂伸手帮展拍掉西装领子上沾着的一点灰尘。
    展昭想了想,道,“如果爱人死了,那么这种人对于喜好、欲望都变得心如止水,唯一让他狂热的,大概就是关于恋人的一切,但是我去了乔伟明的家里,并没有什么东西是让人看着像回忆那样温馨平静的。乔伟明给我的感觉,还非常的狂热,似乎是在追寻着什么,能让他狂热的,应该就只有活着的人,不会是一个死人。”
    “你是说,他在公墓旁边住着,是为了看活人?”白玉堂一愣,“有哪个经常去公墓的人,引得他如此执着么?”
    展昭摇摇头,道,“这个我不确定,不过……那种淡淡的心如止水的气质,我倒是在某个人身上看到过。”
    白玉堂一愣,转脸看展昭,“你说赵爵啊?”
    展昭摇摇头,道,“赵爵是有些看淡了,不过还不到那种程度,他是只狐狸,表现出来的情绪都是他希望我们看到的,至于关键是什么,我可看不透,我说的那个人,他可不会掩饰什么东西。”
    “谁?”白玉堂问。
    “现在去趟公墓,应该能看见。”展昭低声说。
    “现在?”白玉堂挑眉看展昭,“猫儿,快十二点了,去公墓你确定是去看人不是看别的?”
    展昭哭笑不得,瞪了白玉堂一眼,“还贫,快走吧!”
    白玉堂挑眉笑了笑,发动车子,展昭突然问,“我要是死了,你真的住公墓旁边?”
    白玉堂凑过去,低声道,“嗯……你旁边的那个碑,要左边那个。”
    展昭笑了,凑上去,在白玉堂的嘴角一吻,摸摸他下巴,“快开车吧,晚了就看不着了。”
    白玉堂点点头,发动了车子。
    密码凶手 19 上坟
    大半夜去公墓,在一般人听来是一个极其恐怖的事情,但是对于展昭和白玉堂来说,却都觉得有一些有趣,你要问为什么,他俩也说不上来。
    因为展昭说今天主要是观察,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所以白玉堂在路过体育场的时候买了两个望远镜,上车,开到了公墓一旁地理位置绝佳的一个山坡上面,停下车,两人拿出望远镜看远处的公墓。
    “黑漆漆的也看不见什么啊。”白玉堂拿着望远镜望了几眼。
    “你看那边乔伟明家的房子。”展昭伸手指着前方乔伟明的别墅。
    白玉堂看了看,“窗帘开着,但灯却没开,你猜他人在不在?”
    展昭耸耸肩,道,“公墓前面一辆车都没有,看来那人还没来。”
    “猫儿,你究竟说哪个人?”白玉堂问。
    “……刘方。”展昭稍稍沉默了一下,回答。
    “刘方?”白玉堂微微皱眉,“我看他玩世不恭的,你还说他心如止水?”
    展昭微微一笑,伸手指挑挑白玉堂的下巴,“你看起来还花花公子呢,谁知道你情深似海啊?”
    白玉堂摸摸下巴,笑,“这倒是。”
    展昭摇头,想了想,道,“养猫的人,大多是既怕寂寞,又怕吵闹的。”
    “的确。”白玉堂想了想,点点头,“如果真的很怕寂寞,那养狗会比养猫热闹一些,但如果是很怕吵闹,那估计连猫都不会养。”
    “刘方并不太会掩饰自己,他不想乔伟明那样的刻意,但即便如此他透露给我的信息还是不多,所以我说他已经没什么情绪了。不过他说的一句话,还是让我觉得很怪异。”展昭道。
    “哪句话?”白玉堂伸手捏了展昭的后脖颈一把,“说话说整句。”
    展昭想了想,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对他说,如果陈建先是这案子的凶手的话,很有可能下一个被害的人就是他?”
    “嗯。”白玉堂点了点头。
    “他是怎么回答的?”展昭问。
    “不可能。”白玉堂回答,“态度很肯定的否定了。”
    展昭笑,“理由呢?”
    白玉堂想了想,“因为他救过陈建先的命。”
    “这并不构成陈建先绝对不会杀他的理由!”展昭道,“他说的是‘不可能’,而不是‘不会吧’或者‘不太可能吧’。”
    白玉堂回忆了一下,点点头,“猫儿,你的意思是,刘方很肯定陈建先不会杀他?”
    展昭点头。
    “为什么?”白玉堂皱眉,“现在一想,真的很怪异啊!”
    “他非常快地就排除了陈建先会去杀他的可能性。”展昭道,“按照他的说法,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陈建先了,为什么会那么肯定地对一个很久没见的人做出判断?”
    白玉堂摸着下巴,“的确够怪的了……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说到这里,白玉堂挑眉睁大了眼睛看展昭,“猫儿……你猜,有没有可能,哑大叔,不是陈建先?”
    展昭一愣,看白玉堂,“为什么做这种猜想?这可不是推理啊,不像你会说的话。”
    白玉堂有些无力地笑了笑,道,“因为……我其实很久之前就疑惑了,那哑大叔装聋作哑的可能性很大,为什么?还有就是,在我们问到他名字的时候,他的回答很闪烁。”
    展昭点点头,“合情合理。”
    “你也有过这样的怀疑?”白玉堂看展昭。
    “嗯。”展昭点点头,“我更在意的是刚刚我爸说的。”
    “有关于陈建先突然撤诉的事情?”白玉堂问,
    “嗯。”展昭点点头,想了想,问,“小白……那个刘方长得怎么样?”
    白玉堂一愣,“你这算换了一个话题?”
    展昭笑,“老实回答。”
    “还不错吧。”白玉堂想了想,“就是太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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