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拐角就停下来,白玉堂拿出链接窃听器的对讲机,开大了声音等着。
    就听钱明月看着两人离开之后,回到房间里,呼吸声变得很剧烈,转了几圈,嘴里嘀嘀咕咕说着:“太好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边掏出电话,开始按号码。
    蒋平早就在办公室里守着了,一看这电话有反应,赶紧追踪。
    “喂……是我。”窃听器里,传来了钱明月打电话的声音,“他……他说要开书友会!”
    “对……真的,我没骗你!”
    “啊?通知媒体?”钱明月似乎有些为难,“他不让的……”
    “好好,你先别着急,我做就是了……不过,你要把东西都给我!”
    “好……好!”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随后,就听钱明月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小展,你别怪我,对于你,只是曝个光,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对于我,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啊!”
    说完,拿出手机,开始打给电视台和几家新闻杂志社。
    白玉堂放下对讲机,看展昭:“这女人果然有问题。”
    展昭点点头,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钱明月对他说的那句“小心”。无论如何,这话是真心的,钱明月干所有的事,其实都是被逼,也不能怪她。
    白玉堂一看展昭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同情心泛滥了,伸手掐他腮帮子道,“你也别同情她,这钱明月还不知道干什么了呢,她那么怕我,只怕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展昭有些无力地看他,“是啊,你厉害,黑猫警长!”
    “黑猫警长是你。”白玉堂笑着凑上去,刚想亲,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蒋平的,赶紧接起来。
    “蒋平,怎么样?”白玉堂接起电话劈头盖脸就问。
    “追到了。”蒋平道,“是一部手机上打出去的,手机号码申请的身份证号经核实,是安玲丽的。”
    “什么?”白玉堂和展昭都大吃一惊。
    蒋平道,“头儿,你别大半夜的让我干这事儿行不,我刚才查到安玲丽名字的时候,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要不是马汉和赵虎在休息室里值班,我估计就吓跑了。
    “瞧你这点出息。”白玉堂摇头,把电话冲展昭,“猫儿,你还有什么吩咐没?”
    展昭对电话那头的蒋平道,“蒋平,安玲丽电话的接听所在地能查到不?”
    蒋平道,“能,地点在t大一带。”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果然。
    “还有。”白玉堂道,“安玲丽后来打去的几个地点都查到了吧?”
    “查到了。”蒋平回答,“都是电视台和报社。”
    “叫卢方以警方的名义挨个去通知。”展昭道,“就说展昭的书友会已经取消了,不用报道。要他们配合,不再提起这件事!”
    “明白了。”蒋平放下电话,就按照展昭和白玉堂吩咐的去做了。
    “猫儿,现在呢?”白玉堂问
    展昭打了个哈欠,“还能怎么样?回家睡觉呗,等明天,一早就去查安叔的老底!”
    “老底?”白玉堂疑惑,“猫儿,安叔最多隐瞒了他太太早就疯了这件事,还能有什么啊?你那么热衷于去查他的底细?”
    展昭想了想,道:“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安叔他,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无罪的凶手 25 秘密
    清晨五点,白玉堂被吵醒了。没错,小白是被一阵“希希唆嗦”的声音以及“咯吱咯吱”的翻身声音弄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白玉堂望了一眼身旁正在“忙碌”着的展昭,“猫儿,你干什么呢?”
    展昭现在的状态颇神奇,双眼是紧闭着的,这点白玉堂从不怀疑,他连做梦都没梦到过展昭会在清晨七点之前主动睁开眼睛。只是,展昭的头钻在软乎乎的枕头里,似乎很烦躁,并在不停地翻过来、翻过去,手还在不自觉地蹭自己的腿。
    白玉堂看得有趣,觉也醒了,干脆转过身专心地看起来。
    展昭全然不觉,还是不停地动动动。
    这猫是做梦了不成?白玉堂疑惑,伸手推推他,“猫儿,怎么了?”
    展昭又翻身,嘴里梦呓一般嘀咕,“痒痒……”
    “痒痒?”白玉堂有些吃惊,把展昭搂过来检查了一下,“哪里痒痒?被蚊子咬了还是怎么了?”
    展昭被白玉堂搂过去之后,还是很不老实,白玉堂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展昭是想抓自己的腿……这么说,痒的是腿?又看了一会儿,白玉堂才了然,原来是展昭受伤那条腿的伤口开始结痂长肉了,所以这猫才痒了。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白玉堂起床,去冰箱里拿出了一个冰袋来,小心翼翼地在展昭小腿伤处的周围,轻轻地敷了一下……
    果然,展昭立刻就老实了下来,白玉堂躺下,把冰袋放到床头柜上的杯子里,又伸手把展昭搂过来,不让他再继续去抓自己的腿了。
    就这样,展昭动一下,白玉堂就用冰袋给他敷一下,直到天渐渐大亮展昭醒过来。
    “醒了?”白玉堂伸手戳戳展昭的腮帮子,“早上吃什么?”
    展昭仰脸看着白玉堂,清醒了一会儿之后猛地一睁眼,弹起来“快!几点了?!”
    “哇 ……猫儿,平时你起床要有这么积极就好了。”白玉堂堪堪避开才没和展昭撞到一起。
    “走!我们开车去安叔的老家。”展昭迅速地穿衣服准备起床。
    “现在才七点啊。”白玉堂不解,“一大早去查什么?”
    “安叔的老家是在乡下。”展昭边穿衣服边说,“我们就去那里。”
    “他爸妈好像早就过世了吧。”白玉堂问。
    “不是去找他爸妈。”展昭一笑,“我们去找他夫人的爸妈!”
    ……
    一个小时后,白玉堂开着车,带着展昭,来到了安叔的老家,s市郊区的一个小县。
    “安叔的夫人姓常,叫常晓妍,妈妈已经过世了,现在剩下一个老父亲,住在县南。”白玉堂看着蒋平给调查的资料,跟展昭补充,“老头今年已经77岁了,猫儿,待会儿咱们可别刺激他,他说不定不知道安玲丽已经死了这件事。”
    “我明白。”展昭点点头,“我只想问他点别的。”
    警局法医室里。
    公孙正在看之前所有分尸案和开膛案的资料,有人敲门,赵虎和马汉闪了进来。
    两人刚想开口,看到公孙眼前的一个两杯里面盛着一些白色的乳状物体……两人战战兢兢地问,“公孙……”
    “干嘛?”公孙拿起两杯,用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嚼嚼嚼,一口吞下。
    两人立刻感觉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盯着两杯问公孙,“这个……是什么东西?”
    公孙瞟了他们一眼,“脑啊。”
    “脑……”两人咽口水,“谁的……”
    公孙哭笑不得,“豆腐的。”
    “呼……”两人泄气。
    “你俩来干嘛?鬼鬼祟祟的。”公孙推了推眼镜问。
    “哦……我们刚才,去了趟安叔的更衣室,找到了一顶安叔戴过忘记带回去的帽子。”赵虎说着,将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帽子,是老人睡觉时戴的那种,“大概是安叔熬夜值班的时候戴的吧。”
    “拿这个来干什么?”公孙不解。
    马汉将另外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来,给公孙看,就见他手上拿着一根头发,“我们在帽子里,找到了一些他的头发……然后我们有安玲丽的尸体是不是?”
    公孙微微皱眉,问,“你俩想要我对比安有道和安玲丽的dna?”
    赵虎和马汉点头。
    “为什么?”公孙微微有些不解,“你们怀疑他们不是父女?”
    “展博士好像对安叔特别在意。”赵虎小声道,“不过,这样做其实不太符合规定……”
    公孙冷冷看了看两人,伸手接过头发,推推眼镜,“规定?什么规定?在法医室里,我就是规定!”说完,转身取dna做比较去了。
    两人转身刚准备出门,马汉突然停住,伸手指着门边一个新添置的玻璃柜子,问,“虎子,看那个!”
    赵虎凑近去一看,就见这个玻璃柜非常的精致,里面整齐地排放着资料,而资料的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艺术品”——心脏形状的烟灰缸,主动脉上面还插着一个手指头造型的打火机;头盖骨形状的花盆,两个黑洞洞的眼睛窟窿里,长出两根打着卷儿的水竹;盆骨做的水果盘,上面放着四个橙子,每一个上面都用黑色的记号笔画上了表情丰富的骷髅头;还有一大排形态各异的巫蛊娃娃,资料后面的柜子壁上贴着咒怨的海报。
    马汉和赵虎默契地开始刷新自己的记忆,把眼前的景象屏蔽掉,转身,出房间……心里赞叹,公孙的趣味,真的不是一般人类可以理解的啊。
    展昭的伤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自己走平地了,毕竟没有伤到骨头,结痂长肉了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最多就是有时候用力不太均匀,稍稍会有些疼。
    两人沿着小路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常老头的住处……一套老旧的三层楼公寓,老头住在101室。
    阴森的楼道里堆满了杂物,还有自行车,展昭注意到那堆杂物里面有一个年久破旧的足球,微微皱眉。
    按响了门铃,良久,才听到里面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应,“谁啊?”
    来的路上,两人沿途买了些水果,白玉堂对着门里喊:“大爷,安叔叫我们来的,给你送些水果。”
    门里传来了“咔咔”的开锁声,很快,房门打开,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头探出头来看了看,问,“你们找谁?”
    白玉堂又重复了一遍,“安叔叫我们来看你。”
    “哦……”老头淡淡点点头,放展昭和白玉堂进去,伸手关门,道,“是有道的朋友?”
    “对啊。”白玉堂把水果放到桌上,“他这几天忙,所以我们路过就顺道来看看你。”
    老头点点头,行动虽然很缓慢,但看起来一点也不糊涂,白玉堂松了口气,转脸,就见展昭盯着墙上的一个玻璃相框看着,脸上的神情,似乎是有些不确定。
    白玉堂走过去,就见那是一张很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面,是那老头和一个小女孩儿的合照,那女孩儿手上抱着个足球,满脸的汗,却笑得幸福……女孩儿的长相轮廓,有些像安玲丽。
    展昭又在玻璃台板下面夹着的一些照片里找了一圈,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疑惑。
    “猫儿,怎么了?”白玉堂问。
    展昭刚想说话,就见那老头端着两杯水出来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赶紧上前接过杯子。
    “这里好久没外人来过了。”老头坐下,上下打量展昭和白玉堂,“有道还有这么年轻的朋友呢,你们不说,我还以为是玲玲的朋友呢。”
    展昭听到老头的话,就笑:“大爷,我们也认识玲玲,咱们经常一起踢球。”
    “是么?”老头笑呵呵,“那你们还真是来不巧了,她昨天还在呢。”
    “咳咳……”白玉堂一口茶呛到,又烫又呛,猛地就咳嗽起来,边擦嘴边看展昭——这么邪门?
    展昭却完全没在意,而是继续和老头交谈,“玲玲经常跟我们提起你,说她踢球的能耐都是跟你练出来的。”
    “哈哈……”老头哈哈大笑,道,“玲玲是从小就喜欢练球,他还说啊,要是找她进国家队,那国足早出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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