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人鱼的秘密财富没有兴趣,晚饭过后你走到一个小店门前用零钱买了一个椰子,看店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她长得和其他村民不大一样,这里的村民大多深色发色深色瞳孔,她却是水蓝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肤色也较为白皙,你看着她费力地用砍刀劈开椰子的天灵盖给你插上了一根吸管,你坐在小店门前悠哉地喝着椰汁。
    不多时,芬克斯和飞坦路过此处,他们看到你,脚步调转走了过来,一人买了一个椰子,他们看到少女费力地使用砍刀,芬克斯说了一句不用了,他示意少女把砍刀给他,他帮自己和飞坦破开了椰子,小店外的椅子刚好只有三个,芬克斯和飞坦与你并排坐着。
    “晒死了。”芬克斯抱怨道,他穿着无袖的上衣和及膝的宽松短裤,蜜色的手臂和小腿肌肉虬扎,你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即使再热那些人也不脱掉那身长袍嗫。”飞坦接话道。
    “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或者在跟隔壁村打架的时候严重破相了。”芬克斯猜测。
    在很多经济不发达的地方,法律往往很难约束什么,为了抢夺资源或者单纯相处不合一时意气打架斗殴死人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小店里传来了少女斯斯文文的声音:“不是的……”
    你们三人齐齐回头看,这反应过于直接,水蓝发色少女眼神游移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没有隐疾,也不是打架,是被诅咒了。”
    芬克斯问:“被谁诅咒了?”
    他起身走了进去,少女面对人高马大的芬克斯明显缩了缩肩膀。
    看到她这副反应,飞坦有点好笑:“芬克斯,你吓到人家了嗫。”
    你在心里想飞坦你也是啊…你看起来就很阴森,说话还跟着奇怪的语气词结尾。
    你可不想被当成奇怪的人,你站起身来语气温和地:“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
    虽然你不认为库洛洛一行人是什么好人。
    少女把视线落在你身上。
    你走进店里又挑了一个椰子,付了钱后径直把椰子递给芬克斯,芬克斯会意,拿着砍刀给你劈开椰子。
    你捧着第二个椰子:“我们只是好奇而已,如果不方便说也没什么。”
    少女露出了点迟疑的神色:“也没有不方便,只是他们不希望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
    他们,穿长袍的人啊。
    你温柔地注视少女:“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琪琪。”
    “我叫帕雅。”
    “帕雅,”这个名字在你舌尖转了一圈:“很好听的名字。你们久居在村里可能不太了解,现代医学技术是很发达的,很多怪异的病症都能解决,你所说的被诅咒的事情可能只是其中一种疑难杂症,都是可以被治好了。”
    帕雅看起来比较愿意和你说话:“只有被人鱼诅咒的人才会这样,村子里其他人就不会,所以不是生病,就是被人鱼诅咒了”
    你想起广场中央的人鱼石像:“没有破解诅咒的办法吗?”
    帕雅叹了口气:“大家到城镇上或者首都寻求过能人异士,但是没有一个人能破除人鱼的诅咒。”
    飞坦来了兴趣:“被诅咒的人变化和之前相比差别很大吗?”
    帕雅垂着眼帘:“他们像鱼一样浑身长满了鳞片,每天还要喝一定量的海水,否则就会很痛苦。”
    “真是不幸,我为他们感到抱歉,”你真挚地看着帕雅:“但是为什么要建造邪恶人鱼的石像在广场中央呢,还为人鱼摆上了鲜花和水果。”
    “帕雅。”门口走进一个身着长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你今天的功课写完了吗?”
    “对不起,爸爸,”帕雅说着,看了你一眼,扭身走进了里头。
    这是一栋二层楼高的小楼,一楼用来做小店生意,二楼用来日常起居。
    长袍男人走到柜台后:“真是的,叫这孩子来看一会儿店,居然就和人聊上了。”
    一脸凶相芬克斯说:“我们没有恶意。”
    长袍男人摆放着柜台里的香烟:“其实也没什么,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说:“出海捕鱼的渔夫偶然来到了人鱼的居所,人鱼认为他们冒犯了自己,于是诅咒渔夫们像鱼一样长满鱼鳞,每天把海水当成水喝,让他们无法远离这片海,渔夫们很痛苦,我也是其中一员,”他顿了顿,接着道:“后来赶来一个猎人,他制伏了人鱼,但是无法杀死她,因为他说杀死了人鱼渔夫们也会死,他把人鱼变成石像,让渔夫们带回去供奉,这样渔夫们就不会因为诅咒而死,善良的猎人不求回报,把人鱼居所的财富全然让给了渔夫们,说让渔夫们好好建设自己的家乡。”
    这个渔村确实建设得不错。
    你余光看到芬克斯和飞坦对视了一眼。
    这个故事和人鱼手札记载的样子可真是大相庭径。
    “原来如此,”你说:“光是听着就令人感到胆战心惊。”
    长袍男人:“是啊,”他叹了口气:“命运无常,好在人鱼的财富没有被浪费。”
    你们从小店离开,芬克斯恰好与你并肩:“喂,你有什么事吗,老盯着我看。”
    你很吃惊的样子:“抱歉,很明显吗?”
    芬克斯并未与你对视,他保持着目视前方的样子,你目测他应该跟西索差不多身高,从这个角度你只能看到芬克斯有力的下颌线和高挺的鼻梁,你注意到他的鼻尖微微翘起,几年前你还只是文员琪琪的时候你热衷于研究美妆技巧,有不少美妆博主喜欢在鼻头上扫阴影试图让自己的鼻尖看起来更翘一点,如今芬克斯一个壮汉却拥有一个天然翘鼻尖。
    “…怎么可能不明显。”芬克斯显得有点无语,普通人被这样直接的注视都会察觉,更何况是五感更敏锐的念能力者。
    你很坦然的:“因为觉得芬克斯先生很帅,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用上了敬语,又如此直接的对对方表示夸赞,一般情况下对方也不太好说什么。
    芬克斯也是如此,他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没说什么,只是走路的时候略微加快了脚步。
    你听到飞坦揶揄的腔调:“因为觉得芬克斯先生很帅嗫…”
    芬克斯不耐烦地:“啰嗦。”
    回去路上遇到了库洛洛侠客玛琪三人。
    库洛洛和侠客提着大包小包的水果。
    你们没有回留宿的村民的小楼,而是再度来到了海边,海面黑漆漆的一片,这个时间点已经涨潮了,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明显比下午时分的更为凶猛。
    库洛洛说这些水果都是热情的村民送的,你们各自挑了几个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芬克斯和飞坦转述了小店老板的故事。
    侠客告诉了你们他们收集到的情报,多数都是村民口耳相传的八卦,谁家的寡妇偷人了,谁家的女儿疑似和隔壁村的男孩搞上了。
    库洛洛挑着要紧的说:“你们遇到的小店老板忒诺斯倒是很痴情。”
    “那次出海的渔夫大多都是未婚,他们带回了人鱼的财富,本来是要平均分配的,但是渔夫们都被诅咒了,因此分到的比一般村民要多,当然了,村民也没有什么怨言,后来渔夫们陆陆续续结婚生子,唯有忒诺斯终身未娶。”
    “渔夫们被诅咒后曾到过外边去寻找破解诅咒的方法,忒诺斯在一次外出中爱上了一个大城市长大的女孩,他和女孩互有情谊,但是女孩的家里人无法接受忒诺斯的外表,也嫌弃他的出身,两个人虽然相爱,却没能在一起,忒诺斯为了纪念她,把女孩的相片留在了怀表里,并且随身携带这块怀表。”
    你想起穿着长袍的忒诺斯,怀表大约是藏在了长袍之下。
    “但是他有个女儿叫帕雅,”芬克斯说:“而且长得不像本地人。”
    “捡来的,”玛琪开口:“说是第二年外出时偶然捡到的,忒诺斯将她视如己出,不过村里也有人怀疑忒诺斯和他女儿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或者有可能发展成不正当关系。”
    “童养媳嗫”飞坦说:“落后的地方就是会有这样的事嗫。”
    “是真是假我们作为外人不好判断。”侠客说:“现在唯一可以确认的只有一点。”
    库洛洛道:“这些渔夫身上都附有死后念,是一般除念师无法解决的强硬程度。”
    死后念,是指念能力者在活着的时候投放在他人身上的带有限制的念,念的作用并不会因为念能力者的死而消失,反而会加深,极大限制地约束投放目标,死后念展现的形式,产生的效果千奇百怪,没有边界。
    念能力者在人群中尚且少有,更何况是除念师,你想,大概这几个渔夫直至死去都要被这死后念缠身了。
    “我还没见过浑身长满鱼鳞的人”库洛洛说:“今晚趁他们入睡可以一探究竟。”
    你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谁家好人会趁人睡觉的时候进人屋里盯着人看。
    不过你也很想看看,因为你早已不想做好人,所以对此没有任何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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