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子上前两步,一板一眼?正色道:“殿下?让二位,明日与殿下?同去东山城。”
    魏子良与姜栋对视一喜,只听小?宁子又道:“殿下?还说,让两位带上家眷同去,说是此次去,怕是要?住上个一年半载……”
    “真的,太好了。”姜栋忍不住欢容笑口,打断了小?宁子的话。
    姜栋与宇文?沐颜十指紧扣,只顾着开?怀憨笑。
    魏子良嬉笑逗道:“姜栋,这下?有娇妻相陪,到时候,可?不要?乐不思蜀啊。”
    小?宁子这时又道:“各位快些收拾吧,明日辰时,咱们啊,城门口相聚。”
    “咱们?”姜栋与魏子良,异口同声疑惑。
    小?宁子偷笑道:“殿下?让小?宁子同去,说是小?宁子伺候王爷这么多年了,用着妥当?,还有周小?婉,她可?是国公府的老人,还有啊,殿下?还说,庄太傅亦在,要?重温昔年墨韵堂的光景。”
    小?宁子眉飞色舞,可?魏子良与姜栋以及云楚清神色伤感。
    昔日北宫四?君子,如今裴泫铭却英年早逝。
    小?宁子催促几人快些准备行装,赶着回宫复命去了。
    阳煦风和,宫中已有柳枝冒绿。
    东宫中,传出姚皇后与南宫盛蓉的争执之声。
    “蓉儿,你听母后一句劝,去给你父皇赔罪道歉,求得你父皇的原谅。”
    正值年节 ,姚皇后难得穿得喜庆,着了朱红凤袍。
    南宫盛蓉穿着朴素,着了件青色襦裙。梳了坠马髻,发髻上只戴了支,玉晏天送她的玉垂扇步摇。
    南宫盛蓉倔强怒道:“父皇不是要?废了我,那就快一些降旨,贬为庶人正好,余生?过得逍遥快活,好过整日勾心弄权,关在宫里做一只金丝雀。”
    姚皇后被这话惊得气喘不畅,抚了抚心口,急赤白脸道:“你说清楚,你父女二人究竟为了什么,闹成如此?”
    惠安帝只说让姚皇后规劝太女,万事以江山社稷为重。
    并未说明事出何因,姚皇后只以为是太女不够稳重。
    “母后,不必知道,劳母后,回去告诉父皇,我去意已决,不可?扭转。”
    这决绝强硬的态度,令姚皇后头痛心惊。心急如焚,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有太监通报:“陛下?,驾到。”
    姚皇后慌忙压低声音,苦口婆心劝道:“算母后求你了,给你父皇低个头,认个错。”
    南宫盛蓉寒着脸,双膝跪地竟行了大礼。
    惠安帝亦是寒眉怒目,一入门瞧见跪地的太女,便冷嘲热讽道:“怎地,真当?自己被废了不成。”
    姚皇后本?想在一旁说和,惠安帝又道:“皇后,你先?回宫去吧,朕,有话要?与太女单独说。??x?”
    第182章
    “起来, 回话吧!”
    南宫盛蓉态度执拗,断然拒绝道:“陛下有何话,尽管说便?是, 蓉儿跪着, 心中踏实。”
    惠安帝走近她身前, 居高临下耐着性子道:“你还在怪父皇,起初可是玉晏天,盼着玉国公死?的,怎地,父皇动了手,便?是错呢?”
    南宫盛蓉心寒失望道:“到了如今,父皇依旧没有一句实话, 既然父皇不愿说, 我便?替父皇说了。”
    惠安帝踱步到桌前坐定,冷哼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南宫盛蓉一咬朱唇,目不斜视凝着惠安帝,言辞俱厉:“为了皇位的安稳, 父皇怕玉家日后?成了当年的郑家,斩草不除根,夜长梦多, 下一步,是不是该杀玉晏城了?”
    惠安帝不恼不怒,不屑一顾道:“玉晏城,朕不屑动手, 朕, 只杀有威胁之人。”
    惠安帝言语一顿,从容起身, 意味深长道:“你想去?便?去?,父皇说了,不拦着你,这世间的好男儿千千万,不是只有他玉晏天一人。”
    这弦外?之音,南宫盛蓉顷刻明了。
    她气短生?吞,抖动着身子,憋了一口气上不来。缓了好一阵,方才切齿悲道:“呵,父皇让我去?,将玉晏天当成是什么?了?怀个皇孙,将来好去?父留子,呵呵……”
    惠安帝撑眉努眼,寒厉道:“既然太女?心如明镜,皇家后?嗣兹事体大,你去?了,也不必麻烦朕,派人将他绑回来了。太女?不是都准备好,明日出发启程了。又何必与朕争论这些,你记住你是太女?,未来的女?帝,不可以任由一个男人左右你的心思。父皇言尽于此,有朝一日,你终会明白的。”
    惠安帝拂袖离去?,田公公瞅了一眼太女?。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慌忙追上惠安帝。
    出了东宫,田公公实在忍不住劝道:“陛下,这又是何苦呢?”
    惠安帝阴了眼眸,怒道:“莫再说了,朕让你挑选好的暗卫,明日随太女?一同去?。回宫去?吧,朕烦得紧。”
    日月更替,春暖花又开。
    早春二?月,边疆沙尘点翠,少了冬日的狂躁。
    辰时?,魏子越身子不爽,自行把了脉确定了是喜脉。
    她没有立刻告知裴啸凌,而是特意让人去?请了温若飏过来。
    借着温若飏之口,让裴啸凌知晓有孕一事。好让裴啸凌知她的辛苦,尽力补偿于她。
    裴啸凌似乎松了一口气,欣喜若狂连连向魏子越道谢。
    魏子越通晓医理?,自然不需要?温若飏过多嘱咐禁忌。
    “求大将军,见见白浪。”
    帐外?,白浪跪地负荆请罪。白浪回到军营一个多月,可裴啸凌愣是不见他。
    他便?每日负荆跪在帐前,直到裴啸凌不耐烦,隔着帐帘赶他离开。
    温若飏收拾好药箱,当着魏子越面也不避讳,径直道:“前日你不是说,探子来报,我那外?甥回到东山城,便?一病不起了。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温若飏说一半留一半,反正裴啸凌听得懂他的意思。
    魏子越有孕,裴啸凌心情甚好,打趣道:“他从前在宫里,身子也不好,也没见你忧心过啊。”
    温若飏背上药箱,自顾自道:“从前宫里有的是太医,轮不到我操那份心。这玉国公死?了,我心里不安生?,我得亲眼去?东山城,瞧上一瞧。”
    温若飏也不客气,央求道:“大将军,你派人送我去?东山城,我确定了他无事,便?会速速归来。”
    魏子越表面若无其事道:“那便?让白浪,护送你去?吧!”
    毕竟白浪的存在,仿若一遍一遍在提醒裴泫铭的死?。更何况还有白浪,与萧嫣之间的龌龊之事。
    魏子越也算戎马半生?,早已厌倦了刀尖舔血的日子。
    多少存着私心,不愿意被人叨扰,只想与裴啸凌能安稳一日是一日。
    裴啸凌笑意渐收,温若飏抢先道:“子越的提议不错,我这便?去?知会白浪,陪同我上路,你也好清净几日。”
    裴啸凌虽然不苟言笑,可眼神中已无厉意。无所谓道:“那便?让他,随你去?吧。”
    温若飏得了话,眉开眼笑出了帐外?。
    魏子越这才心疼问道:“你当真,能原谅白浪?”
    裴啸凌将人揽入怀中,说着不相干的蜜语甜言。
    “你我浪费了太多的年华,从前那些纷纷攘攘,抓着不放,日子又怎能过得舒坦。如今我只盼你,平安诞下我们的孩子,便?无他求。”
    魏子越心中一甜,转瞬即逝有些惶惶不安道:“啸凌,你觉得陛下能容得下,我们的孩儿吗?”
    裴啸凌嗤之以鼻,冷笑道:“他不会,也不敢动我们的孩子,陛下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不是我父亲,我如今已无软肋在他手,这其中利害关系,陛下更透彻。不然也不会将白浪送来,表面是卖个人情与我,内里却是给?我添堵,时?时?刻刻提醒我,要?效忠于他。”
    魏子越觉得有些反胃恶心,忍着不适颔首道:“我母亲昨日来信,家弟与太女?估摸着这两日便?到东山城了。你觉得这个永诚王,究竟再打什么?算盘?”
    裴啸凌看出她的不适,斟了杯水与她,好压一压反胃。
    待她服了两口,这才慢条斯理?回道:“那小子,一般人看不穿他的心思,他要?是真在盘算什么?,那倒还好说,总归不会不利于江山社稷。只怕他,真的是厌倦了尔你我诈,他那倔脾气像极他母亲……”
    裴啸凌惊觉说错了话,不该提起温若雨。
    面露窘迫,不知如何解释。
    又怕越描越黑,急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道:“阿越,你莫要?多想,我,我真的已将若雨她,放下了。”
    魏子越噗嗤一笑,心花怒放,她确信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魏子越笑盈盈岔开话题,抚着腹间满怀期待道:“也不知是男是女?,取何名字好呢?”
    裴啸凌却一副傲娇,自信道:“无论男女?,都是将门虎将。”
    相视一笑,皆愿腹中之间平安降世。
    春和?景明,郊外?匪匪翼翼过来一队车马。
    为首的两人,正是姜栋与魏子良。
    长途跋涉就连身形浑圆的魏子良,都有些消瘦了。
    几辆马车周围,足足有五十名暗卫贴身保护。
    这些人都身着常服,乍看倒是出行的商贾人家的护院。
    只是人马如此庞大,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身份不一般。
    魏子良脸色不济,抚着腹间,抱怨道:“总算还有一日便?到了,可怜我日渐消瘦啊。”
    姜栋径直反驳,嬉笑:“你哪里有消瘦,哪顿,你没见你少吃啊!”
    魏子良回头一探,鬼鬼祟祟嘘声道:“说正经?的,你母亲没催你二?人,那个?”
    姜栋不明所以,声如洪钟反问:“哪个?”
    魏子良着急忙慌,连嘘两声道:“呆子,别让旁人听见了?”
    魏子良又回头瞅了瞅马车,人在马车上如何能听得到。
    可魏子良做贼心虚,索性挑明低声道:“就是圆房那个,那个事啊。”
    魏子良羞颜可掬,将脸撇了过去?。
    姜栋眼睛一眯,明白过来,小声取笑道:“不是吧,我以为你与楚清二?人,早便?圆房了。”
    魏子良勒了勒缰绳,嘀嘀咕咕道:“楚清不是说要?守丧嘛,我总不能用?强吧,那与禽兽有何异。”
    姜栋挠挠头,不解道:“禽兽?这,话也不能如此说,总归是要?有一个人主动的。”
    魏子良先是一脸迷惑不解,转而失望至极,嫌弃道:“问你也白问,你能有什么?主意呢。”
    姜栋方想出声回击,身后?传来娇娇软软呼唤:“夫君,要?不要?喝些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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