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续呼叫了多遍,终于说:“周老大,始终没——没人回应,怎么办?”
    我说:“我怀疑这个地方根本没信号……”
    他说:“可是,我听——听到过一个求救的声音啊!”
    我说:“我也收到了。”
    他说:“是不是那个什么骑——骑兵?”
    我说:“很可能,这个地方只能收到这个地方的信号,跟外界是隔绝的……”
    他说:“不——不可能啊。”
    我说:“经历了这么多怪事,我告诉你,没什么不可能。你休息吧。”
    这时候,我听见外面有人喊:“白欣欣!”
    我一步就跨了出去。
    白欣欣!
    白欣欣回来了!
    他的表情牛哄哄的,好像刚刚去了趟厕所。
    我打量了他一下,衣服整齐,没看到厮打的痕迹,更没有血。
    魏早问他:“白欣欣,你去哪儿了?”
    他说:“我去追个东西。”
    魏早又问:“你怎么才回来呢?”
    他说:“你妹!迷路了。幸好看到了车灯,这才走回来。”
    他看到了张回,然后对我说:“靠,你们对张回开堂问审了?”
    浆汁儿站在我旁边,又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呵呵。”
    我尴尬极了,走过去,为张回解绳子,徐尔戈系得还真紧绷,都是死扣儿,半天才解开。
    我轻声说:“对不起,张回。”
    我以为他会暴跳如雷,没想到,他很平静,说:“其实,这个团队有了你,才让我感觉到挺安全。误会很正常。我只想再一次告诉你,我,是个警察。”
    我拍拍他的肩,使劲点点头。
    然后,我问白欣欣:“你跑出了多远?”
    白欣欣说:“黑灯瞎火的,只顾追它了,没注意。本来张回和我一起撵的,跑着跑着回头看,他不见了。”
    我说:“我不是说过吗,不要离开营地太远,罗布泊不明不白地失踪过很多人了。你看看大家,都没睡,急坏了。”
    白欣欣说:“它很像野骆驼,我只想着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如果这地方真有动物,等我们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可以逮它们,吃肉喝血。”
    我说:“你看清了吗?”
    白欣欣说:“说起来很奇怪,开始的时候,我看见它四蹄着地朝前跑……张回,你不是也看见了吗?”
    张回说:“应该是,我听见蹄子的声音了。”
    白欣欣说:“当时太着急了,我们带的手电筒怎么都不亮了,就那么摸黑追。它跑着跑着,好像直立起来了,用两只脚朝前跑了!”
    天!
    人类用几百万年才从爬行变成直立,这个活物几分钟就完成了?
    我说:“你确定那不是一个动物?”
    白欣欣说:“动物会站起来跑吗?”
    我说:“你确定那不是一个人?”
    白欣欣说:“哪个人能在地上爬那么快!”
    他说的也对。
    我忽然想到,这个活物的心律会不会每分钟600次呢?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我一阵恶心。
    张回走到了我旁边,说:“周老大,现在你知道我没问题了,把刀子还给我吧。”
    我摇了摇头。
    他说:“你还不信任我吗?”
    我说:“还是放在布布那儿。”
    他想了想,小声说:“魏早那儿还有一把。”
    我说:“我会跟他要。”
    我把口袋里的刀子掏出来,交到了布布手上,然后对魏早说:“你的那把也交给布布。”
    魏早想都没想,就把刀子交了出来。
    我们躺下之后,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
    浆汁儿把睡袋移到了我旁边,她很快就睡着了,听得出来,她睡得很香。
    我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传来争吵声,把我弄醒了,我使劲听,声音来自徐尔戈和孟小帅那顶帐篷。
    难道徐尔戈又不靠谱了?他不像那种管不住自己的人啊。
    作为男人,我突然感到很不好意思。
    一个漂亮女孩出现在团队中,就像滚来了一只香甜的桃,四周每个男人都变成了猴子,看着这只桃流口水,流就流吧,偷偷擦掉就完了,却控制不住,纷纷去咬,一个个被桃胡硌了牙,哇哇乱叫……
    听了一会儿,似乎并不像我所猜测的,他们仅仅是争执,我还听见孟小帅好像哭了。就像在家的时候,听见邻居两口子吵架。
    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什么了?
    浆汁儿也醒了,她迷迷瞪瞪地嘀咕了一句:“祸水!”
    我小声说:“你睡你的,我去看看。”
    然后,我悄悄爬起来,光着脚溜出了帐篷。
    他们的帐篷里亮着应急灯。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贴在帐篷上听。
    孟小帅说:“你死了这份心吧!”
    徐尔戈沉默着。
    孟小帅又说:“我可能接受徐尔戈,也可能回到过去,接受徐平,但是我绝不可能接受披着徐尔戈人皮的徐平!恶心!”
    我听傻了,这两个人的关系很深!
    徐尔戈终于喊叫起来:“为了你,我差点死了!你怎么这么狠啊!”
    孟小帅说:“那是你的事儿,与我无关!”
    衣舞的帐篷传来声音,我转脸看去,衣舞披着披巾走出来。她也被吵醒了。
    我把食指竖在了嘴上。
    她没有出声,轻轻走过来,跟我一起听。
    徐尔戈哭起来,哭得像个小孩,很伤心。
    孟小帅说:“像个男人好吗?”
    徐尔戈继续哭。
    孟小帅说:“你再这样,我去房车了?”
    徐尔戈还在哭,渐渐泣不成声。
    孟小帅“啪”一下关了应急灯,躺下来。
    帐篷里终于变得安静了,只听见徐尔戈在一下下抽搭。
    衣舞再次无声地笑起来。
    我朝她摆摆手,然后一步步后退,衣舞也笑着离开了。
    我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浆汁儿问:“她又被人摸了?”
    我说:“听不清。”
    浆汁儿说:“狐狸精。”
    我说:“不要这么刻薄。”
    浆汁儿说:“我忘了,你也是被狐狸精蒙住眼睛的一个。”
    我说:“我在幼儿园就谈女朋友,看女人,咱像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一样犀利,怎么可能被蒙住眼睛!”
    浆汁儿说:“拉倒吧,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傻傻地盯上了她的胸,当我不存在?男人平时是孙悟空,一见到美女就变成猪八戒了。”
    突然,帐篷外传来衣舞的叫声:“周老大……”
    我退出帐篷走过去,衣舞打开了应急灯,低头看着睡袋,表情很惊诧的样子。
    我说:“怎么了?”
    她说:“那个小孩不见了。”
    我猛地转过身四下看了看,这个世界一片黑暗。
    第37章 一个变态的爱情故事
    衣舞的帐篷有三只睡袋,衣舞和张回睡两旁,中间夹着那个小孩。
    看上去,颇像出来野营的一家子。
    现在,中间那个睡袋瘪瘪的,小孩真的不见了。
    张回也醒了:“怎么了?”
    衣舞说:“我刚才出去了一下,回来正要躺下,顺手摸了摸他,没想到他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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