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工具一个多礼拜才全部打磨完毕,一把匕首,一个大几斤的铁锤,砍刀和铁斧,考虑到木头盖房子会用到榫卯,沉谙还浇铸了两把凿子。虽然形状模样都比较粗糙,实用性倒还行。
    既然都要盖房子了,不管住多久,几个月或是几年没准更久,江眠都想要一件结实空间大的,最好是有窗户有门,吃饭不坐地上。
    “要求这么低?有窗户有门就行?”
    江眠累得抬眼皮,勉强睁一只眼看着她:“刚开始要求不能太高,会有心理负担的,做不好的话挫败感会击垮一个人的求生意志。”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亲身感悟,更多时候都是有吃的就行,不被欺负就好。长成这样随遇而安的性格,全靠自己悟性高。
    砍刀和斧子挥动,一棵棵树木应声倒下。为了应付潮湿多虫的雨季,最好还是将房子悬空而建。作为主干的那几棵大树,即便是进入生长滞缓期,沉谙也还是将它们割掉一圈树皮,阻挡营养运输,以防日后的生长对房子稳定性造成不可控影响。
    选取同一水平在树干上凿出口子,四根粗木横着架上去用树藤绑紧。作为整个房子底部的外围支撑,牢固程度十分重要,四根粗木被绑上去之前就用凿子凿出木楔子的预留孔,预留孔留在树干的位置也做了标记,凿出大概的深度用来连接粗木和树干。木楔子的选材是那种带刺的小硬木,去皮后用匕首削出相应的形状大小和长度,再放入火堆进行表层碳化处理,增加硬度。粗木绑好后就可以用锤子将木楔子钉进去,尾部露出多余的砍掉。
    屋顶的四根横木也是按这个步骤固定的,只是架高过程用到了她们之前爬岩洞造的梯子。底部凌空一米左右,顶部横梁距底部近两米,沉谙个子高,爬上梯子后居然还预留出一点高度。因为选取的四棵树干围出的区域并不是规则的矩形,横木全部固定好后又用一棵木在底部划分出更规则的区域,然后再在两端埋上另两根主干,顶端水平比左右两边树干上的横木略高处再绑上两根横木。这样的话,屋顶就有足够的倾斜角度,让雨水流淌不聚集。
    建房的第一天,她们只完成了框架搭建和区域划分,讨论出接下来整体的大概建筑方式。
    后续就是一边砍一边建。从地板开始,先紧着住房区域覆盖,木材两端凿出圆弧,扣在底部横木上,抵着树干依次排好,木碳画出木楔子孔的位置,再一根根轮着抽出来凿孔。毕竟地板是整个房屋除了框架最受力的部分,要想搭个结实房子,开局就不能马虎。
    光是地板铺设就换了好几次方案,上面所述是经历过几次失败得出的,目前两人一致同意最好的方法。可想而知后面搭建墙壁和屋顶拆拆卸卸来回又换了多少次,才得到满意结果。
    直到第二次浅层标记度过发情期,她们的房子才算搭好。至于为什么只算才搭好,一是门窗只有预留位置没有实物,二是搭地板墙壁木头之间无法完全契合,存在很多缝隙。唯一的家具就是那张一米宽不到的树藤床,她俩身材纤细勉强挤得下,基本家徒四壁。
    累的这些天,薯秧生命力顽强六棵全部成活,肘子抓老鼠也很给力,但它只抓不吃,咬死了叼到树屋地基那,让早上起来的两人验货,还会翘着尾巴蹭来蹭去求摸。江眠还纳闷它怎么不直接吃,直到有一次小家伙当着她面把老鼠叼进火里,烤熟了滋滋冒油出香味,就跳到人怀里求帮忙把鼠肉掏出来。她们才恍然肘子应该是不吃生肉,大概是猫对热带森林的野生动物有一定鉴别能力,知道老鼠体内携带病菌,需要高温灭活才能吃。
    沉谙听不得她当面肆无忌惮夸一只不待见自己的猫,心底酸酸的,再竭力不表现也难免冒出酸溜溜一句:“有没有可能它就是被你娇惯坏了,哪有小猫咪不吃老鼠的,还鉴毒猫,夸张了啊。”
    江眠提着耳朵听着呢,假装不理她,撕着鼠肉喂肘子,对着猫说话都是夹着细嗓。
    努力转移几次视线没成功,沉谙就酸唧唧跑去边上和泥。
    树屋的屋顶是一层树枝一层棕榈叶,最外面用黏土混合干茅草铺盖,能很好的阻挡雨水。沉谙打算用同样的方法,将四周墙壁的缝隙也糊上黏土,增加房屋的密闭性,雨季时才能挡住更多蚊虫。至于当初地板规划外的区域,她们打算沿着屋顶往外延伸,满足遮阳避雨的效果,但暂时不进行全封闭,做个类似阳台的区域。
    想是这么想,人一旦歇下就难再动工,墙壁密闭和门窗做好后,江眠就完全躺平了。每天就是吃饱喝足,研究研究菜园子,偶尔拔个苗助长,给沉谙监工加油打气。
    监工是沉谙给她的特权,监的是建蓄水池的工。雨季来临大概还有至多两个月,但中间其实有过两次降水,只是和雨季那种大雨倾盆连绵一片相差甚远,淅淅沥沥嘀嗒几分钟就停,只把树叶打个湿,人都反应不过来。
    水池当然是不能和溪流直接相连,毕竟暴雨后山体洪流不容小觑,和那种悉索小雨比起带着杀伤力,被流石砸坏了就等于前功尽弃。找到现在这一块地势相对平坦的区域不容易,从搬石头清地面开始,江眠就是负责看她把一块块石头从施工区搬到几米开外的树下,到点了烧水做菜。
    眼见她每天敲石头搬石头,手臂肌肉线条越来越明显,但因为运动量大消耗大,身形反而越来越瘦。除了胸部还很鼓,肩膀瘦得凸出一块骨头,锁骨很深,胯骨包着皮,晚上睡觉抱着比床还硌。江眠倒是不担心她,毕竟每天精力旺盛到晚上还需要进行额外运动来消耗。
    “我算是明白…你为啥只要我监工不干活了。”
    刚运动完,声音都是抖的,气也没喘匀。沉谙半趴在她身上,手还没从她胸口挪开,掌心燥热粗糙,摸得江眠并不舒服,屁股还往下时不时顶着她腿心。
    沉谙闻言把手挪到江眠脑袋上,插进发缝里揉,声音带着餍足后的嘶哑:“乖啊,可以睡觉了。”
    江眠长叹一口气,吸引她注意:“是我不好,是我该反思…”
    沉谙仰起一只耳朵,她继续长吁短叹:“前段时间,不应该觉得自己太累了就不满足你。有句话说得好,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性教育也是教育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沉谙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揉头发那只手有摸下去捂她嘴:“求你,别演。”
    江眠呜呜挣扎,被放开后呸呸呸唾沫星子都喷沉谙脸上:“你刚才摸下面的!我吃到你味道了!”
    大概是真的累坏了,闹一会就困得抱着睡着了,沉谙躺下去翻身把她抱到自己身上窝着,闭上眼亲亲脸,小声回应睡前的问题。
    “为什么晚上再累你…当然是因为我记仇啊。”
    她可记江眠用肘子酸她还不理人的仇了,盖新家很累她理解,憋这么久没有性生活就只能想办法自己讨回来。也难得都这么久了,江眠居然还能反应过来。
    “好啊…你果然是这样…”
    迷迷糊糊的声音随困倦落幕,沉谙嗯声哄两下,后知后觉她根本没醒,把笑带进梦里。
    所谓监工其实就是被迫看沉谙的“搬砖秀”,江眠依稀记得昨晚这个人很坏的,在自己耳边说记仇,她也记仇呢。于是抹脸不看了,用盖房子剩的木头做个大床框,扯树藤来编。
    “编个大的,今晚就分床!”
    她声音吼很大,果然一会沉谙就过来打扰她,什么床框不结实会睡塌,藤太细编得容易松,说怕黑没人抱睡不着。江眠面无表情看着她表演,其实差点就憋不住了,等她快把新床拆成一堆废木头才出声道:
    “骗你的笨蛋,大床我们一起睡。”
    笨蛋于是又屁颠屁颠帮她把床装好,缠着在上面亲一会,江眠嫌她又脏又臭,被推开了也不恼了,继续去搬石头。
    新家布局是这样的,两扇窗户南北开,门在阳台方向方便进出,上下的木梯也是安在阳台南面。窗户框架是用树枝去皮后,利用扎带固定的,棕榈叶晒干在上面编出窗户面,需要开窗通气时就用窗沿底端的撑木把窗户撑起来就行。
    小床占位置搬到底板下放着,阳台目前用来堆杂物,各种平时会用的藤篮筐箩陶罐。树屋靠阳台的外墙做了一大一小两个可收迭的桌面,小的放洗漱用品,大的吃饭时候撑起来当餐桌。
    沉谙还装了几个木勾在墙上,平时挂刀挂鱼挂什么都方便。总之想到什么或者缺什么,大大小小的家具用具两人一起做,有时候是一张板凳,有时候是筷子勺子瓢,刚开始做工肯定很粗糙,模样也难看,经验多了才尽善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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