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俞眉目微沉,道:“笑这般开心,长公主想了报复我的法子?”
    怕被看穿心事,梁嬿矢口否认,“不如你帮本宫想个法子?说不准本宫一高兴就原谅你了。”
    赵千俞点头,似在思忖。
    须臾后轻扯唇角,赵千俞握住梁嬿的手带到浴池另一处。
    浴池热气熏得梁嬿面颊微红,跟握了烫手山芋一般,想扔,却被赵千俞死死扣住。
    赵千俞不让梁嬿动分毫,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长公主想如何便如何。”
    靠近了些,赵千俞在梁嬿耳畔说道:“命都被淼淼捏在手中,诚意颇多。”
    赵千俞唇角在梁嬿面颊上蹭蹭,像极了长乐讨梁嬿欢心的模样。
    梁嬿烦他,跟时不时来黏她的长乐一样烦。
    她一手拍开赵千俞凑过来的脑袋。
    脸上还有梁嬿手掌的余温,赵千俞喜欢梁嬿羞赫下跟他打闹。
    一下一下捏住梁嬿在浴池中的手,赵千俞看着她愈渐泛红的面庞,别有一番滋味,“试试?”
    梁嬿生了心思,她又非第一日被他带着捏来捏去,她也知晓这混蛋怕什么。
    梁嬿使坏,刚开始是顺了赵千俞的意,当他松开手后,梁嬿轻哼一声,仿佛握住的是一块萝卜,狠狠扭动。
    浴池中热气氤氲,赵千俞额头出了一层细汗,倒吸一口凉气,忙伸手握住梁嬿手腕。
    梁嬿抬头,故作无辜,潋滟的眸子看着面色不好的赵千俞。
    眨了眨眼睛,梁嬿瞬间一副手腕被捏疼,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本就生得美艳,如今蹙眉可怜的模样哪个男子能无动于衷?
    更别说被她的一喜一怒牵动心绪的赵千俞了。
    “你不是说,本宫想如何便如何?”梁嬿娇艳的唇瓣轻轻嘟起,秀眉轻蹙,什么都不知晓的懵懂模样,面带歉意,明知故问道:“是本宫抓太疼了吗?”
    “你是嫌弃了吗?”
    脸上生出一丝歉意。
    赵千俞抿唇,缓缓松开她手腕,咬牙忍着,道:“不是,淼淼力道一点都不大。不能扭。”
    梁嬿“哦”一声,似懂非懂点头,“不能像扭萝卜一样扭。”
    她一边说着,一边重现话语里的动作。
    赵千俞重重呼气,又深深吸气,按住梁嬿的手。
    看着周遭氤氲的热气,赵千俞缓了缓,又开始想念适才的感觉。
    赵千俞猜中梁嬿心思,想来她是故意报复他,但梁嬿报复过后似乎很开心。
    女子眉眼弯弯,笑吟吟。
    赵千俞叹息一声,随了她意,只要她高兴不记仇,怎样都行。
    于是赵千俞握住梁嬿的手,教书先生一般,亲自教起了梁嬿。
    力道如何,要点在何处。
    赵千俞揉揉梁嬿发顶,道:“淼淼手指纤细,轻轻柔柔。”
    梁嬿腹诽,她偏要对着干,不受教。
    菜园地里丑丑的萝卜,狠狠扭动,连根拔起。
    估摸着是怕了,赵千俞不敢松手,一直扣着梁嬿的手。
    握住又松开,松开又紧握……
    翌日,天光大亮,屋中燃了炭火倒不觉得寒冷。
    梁嬿从睡梦中醒来,睁眼便瞧见赵千俞躺在她身侧,支起半个身子看她。
    明晃晃的胸脯露在外面,梁嬿扯了扯被角给他遮好,不忘数落他几句。
    见她醒来,赵千俞纹丝不动,冲她笑了笑,又对她道了声好。
    梁嬿睡在床榻里面,见帐子里亮了,也不知睡到了何时,问了那一直在冲她笑的男子,“什么时辰了?”
    对赵千俞,梁嬿没好态度。
    赵千俞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将梁嬿圈进怀里抱紧了些,“还未辰时,再睡睡。”
    梁嬿被他手臂抱得紧紧,下颌被迫枕在他肩上,排也排不开,“睡什么睡?辰时了还不算晚?!”
    辰时了还在床上,梁嬿心底暗道不妙,如此说来她在这混蛋身上留下的吻|痕岂不是白留了?
    “你不上朝?不出府?”
    赵千俞:“今日休沐。”
    梁嬿亮起的眸子暗了下来,失落无比。
    赵千俞目光全然落在梁嬿露出棉被的雪肩上,自是没有看见梁嬿失落的表情,也不知她心底的想法,补充道:“下午要去军营一样,许久未去了,也不知那群士兵在我不在时有没有偷懒,疏于练习。”
    梁嬿暗淡下来的眸子刹那间亮了起来。
    梁嬿恨不得让全军营的将士都看到赵千俞脖子上的痕迹,都擦亮眼睛看看站在他们面前的人的真面目是个十足的衣冠禽.兽。
    赵千俞顺手搭在梁嬿后腰,十分自觉地讨好她,揉着她后腰,“再揉揉就起来了。”
    梁嬿轻哼一声,莫要以为今日讨好她,她便不记仇了。
    明是沐浴,到后面这混蛋又将她按在浴池边。
    她都让他教着照顾丑萝卜了,他不知感恩,还在浴池边闹她。
    想想都觉难为情。
    暗暗骂了无数遍,梁嬿推开他些许,从他怀中抬头,面上的神情还算温和,至少不会将心底的想法暴露出来。
    指腹挠着混蛋赵千俞的下颌,梁嬿在那牙印处多停留了些时候,问道:“下午你走后,本宫无聊,可以去你书房转转?”
    赵千俞感觉梁嬿没生他气了,在原谅他和不搭理他之间,往原谅他的方向多靠近了些。
    他高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轻轻给她揉腰,道:“我书房没戏本子,晦涩的兵书居多。”
    想想以前,梁嬿担心他在长公主府无聊,会特地借来兵书给他看,打发时间。
    可惜他书房中只有梁嬿不感兴趣的兵书。
    赵千俞忽地升起一阵愧疚,道:“待会儿我让元修去街上淘些时兴的戏本子回来。”
    梁嬿怪他一根筋,道:“无聊时写写画画总行?”
    谁说进书房只能看书?
    “可以。”赵千俞经她一点才转过弯来,笑道:“除了王府大门,淼淼想去何处都行。这几日忙,等再过几日,我在府上陪淼淼,哪也不去。”
    梁嬿只想说宁愿不在王府看见他。
    他最好去军营,在军营里和将士们同吃同住,永远也不要回王府才好!
    干等着梁熠传消息给武宗帝不是办法,她如今就在南朝,由她亲笔写信托人呈递给武宗帝要快些。
    她进书房可不就是只会看书。
    赵千俞一根筋,一点也不像传闻那般,杀伐果断。
    不过心狠手辣倒是一点不假。
    因为混蛋赵千俞根本不懂何谓怜香惜玉。
    昨晚在浴池方才歇息,他又来了。
    是十七的时候也是如此,不知节制。
    梁嬿咬牙切齿看着赵千俞起身穿衣的背影,从被中拿出手来,攥拳冲着他背影挥了挥。
    远远隔着仿佛是打在了他身上。
    丑萝卜就应给他扭下来,拔出来。
    混蛋,只知道欺负她!
    吃罢午饭,赵千俞如他所言,出府去了军营。
    梁嬿以为他会穿铠甲,她还没见过这混蛋穿铠甲的模样。
    小小期待了一番,但事实让梁嬿失望。
    赵千俞穿的是便装。
    梁嬿坐在榻边,把长乐从地上抱起放在膝间,看着屏风处由仆人整理衣裳的赵千俞,好奇问道:“去军营不穿铠甲吗?”
    这是入府以后梁嬿头次问他问题,赵千俞道不出的开心。
    赵千俞看向榻边摸猫的梁嬿,道:“淼淼想看?”
    梁嬿别过头去不看他,“才不想看,你快些换完衣服快些走。”
    穿不穿铠甲都是一个样。
    没什么可看的。
    混蛋赵千俞今日穿衣裳梁嬿甚为满意,脖子上的吻|痕没有完全遮住,仔细的人一看便知他脖上的印子意味着什么。
    那混蛋下巴上还有她咬的牙印。
    届时看他还如何在一众将士面前装。
    最好让全军营的人都知道混蛋赵千俞是个表里不一的人,重|欲,欺负人,贪得无厌,金屋藏娇!
    梁嬿别过头去笑笑。
    赵千俞也笑笑,此时仆人已整理好了衣裳。
    外面寒风凛冽,赵千俞披了披风便出去了。
    赵千俞带着总管元修已离开睿王府,府上可不得了。
    梁嬿遣走屋中所有赵千俞的人,和秋月在里面合计接下来的计划。她们虽不能离开睿王府,但想点法子把消息带出府还是有希望的。
    屋门一关,里面聊得热火朝天,外面也聊得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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