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才让赵千俞欲罢不能。
    譬如现在便是如此。
    梁嬿想好似是想借着与他亲密,切切实实感受他的存在,而下午的那场噩梦只是一场因她忧思过多而生出的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赵千俞揽住梁嬿情不自禁往后仰的纤纤细腰。
    情到浓时,往往遵循本能。
    赵千俞抱起梁嬿。
    两人的衣裳褪了一地。
    妃色肚兜落在素白中衣上,盖住床榻边的鞋履。
    窗户留了一条细小的缝隙,院外清幽的桂花香随风潜入室内,却也不敌旖旎的味道。
    凉风袭来,梁嬿忽觉凉意,雪肩不禁轻颤,双膝微微并拢,贴在十七后脑的手掌下意识往里带了带。
    原来,秋夜的风,也能这般凉。
    赵千俞吻尽梁嬿面颊上的泪,指腹轻轻抚摸她泛迷糊的眉眼,低声道:“淼淼是否清楚了?午后的是一场梦,这才是真真实实的。”
    赵千俞边说,边用行动极力证明她的胡思乱想是不着边际噩梦。
    梁嬿双手忙捂住被他吻疼的唇,将所有声音都吞回喉间。
    然,还是有几句娥吟溢出唇瓣。
    赵千俞仍记得梁嬿有几次因他咬破她唇而生气,这次他主都将手指递过去,“别咬唇,咬手指。”
    说话间,呼吸尽数洒在梁嬿雪脯。
    梁嬿摇头,乌发散落还在枕边,衬得她脸颊更加小了。
    赵千俞手指悬在空中,他便知道梁嬿的顾虑是何,“放心,左手干净的。”
    有些拙劣的小心思让赵千俞在幽暗处使了坏,梁嬿果真抬头咬住他手指。
    她啜泣着,却是欢喜的。
    梁嬿手指插|进十七被汗水打湿的乌发间,啜泣着命令道:“十七,抱我。”
    这声好可怜,就像下午她噩梦醒来时寻他一样。
    之后,是寻到他的踏实,和满足。
    寝屋原本是寂静的,此刻却声声不歇,蟋蟀声合着奏乐,颂歌一曲。
    今夜是值得歌颂的。
    梁嬿向十七展示她学会的骑马。
    下午的梦,让梁嬿害怕,她铆足劲,在十七的轻哄下,将上次未完成的事情完成。
    她带着她属意的人,一起去了烟花绽放的地方,看斑斓的烟花满满绽放。
    虽然,她最后精疲力竭,但比起失去十七,这不算什么。
    至少,两人都是欢愉的。
    赵千俞敛走梁嬿后背的乌发,轻轻抚摸她背脊,在她耳边夸道:“乖孩子,真棒。”
    怀中呼吸绵长的她,不知听到没有。
    自此之后,梁嬿并未再提那场骇人的噩梦,也没在十七面前提过摄政王。
    时间渐渐流逝,转眼到了中秋这日。
    梁嬿打扮一番,盛装去宫中赴宴。
    赵千俞跟着梁嬿后面,是想与她同去宫里的。
    中秋团圆,没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吃团圆饭更让人期待和高兴的。
    梁嬿没让他跟去,道:“乖乖在府上等本宫回来,夜里我们一起赏月。”
    “时辰来不及了,本宫不与你废话,先走了。”
    为安抚他,梁嬿临临走前轻轻抱了抱他,道:“不准生闷气,也不准吃味,好好在府里待着,本宫和陛下、母后用了晚膳便回来。”
    望着那抹俏丽的背影渐渐远去,赵千俞无疑是不悦的。
    中秋佳节,团圆时节。
    梁嬿不带他入宫会见她的亲人。
    赵千俞抬头望了眼西南边,想来此刻皇宫中,父王母后和兄长皇弟们正欢聚一堂。
    而他,在异国他乡,孤孤单单。
    赵千俞拂拂袖子,进屋去了。
    背影略显落寞。
    除了皇后,元修还是第一次见赵千俞如此听女子的话。
    一向能给赵千俞解愁的元修,这次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劝,不知该如何开口。
    皇宫。
    中秋佳节,团圆家宴。
    梁嬿先去慈元宫给母亲请安。
    太后与端太妃赫太妃聊天,正殿里一片热络。
    太妃们与太后聊得无非是些家常往事,还有便是儿女多么多么不省心,梁嬿在一旁静静听着。
    太后手指转动手串,平和道:“哀家听太傅说,荣安王最近功课做得倒是挺快。”
    端太妃放下茶杯,道:“不怕太后娘娘笑话,他近段时间可没以往让臣妾省心。功课倒是做得快,因是做完了,便可以玩耍。好在这孩子平日里在学堂上还算认真,完成的功课太傅也还满意,问答自如,否则因玩,荒废了学业,臣妾无颜面对先帝。”
    太后道:“小孩子,正值贪玩的时候,倒也正常。皇帝这般大的时候,也是如此,可没让哀家操心。哀家看着荣安王长大,他不算闹腾,也听话,端太妃将其看紧点便成,松弛得当即可。”
    借着手帕的遮掩手掌悄悄抚摸平坦的小腹,梁嬿点头,记住了母亲说的松弛得当四个字。
    如今她已是偷尝情|事的姑娘,不久后应会与十七有他们的孩子。
    届时十七会教孩子射箭,会带着她和孩子四处游玩。
    想着想着,梁嬿唇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她满心想的都是府上那人,以致于殿中的闲聊,她一句也没听见去。
    天色渐黑,内侍前来请殿中众人移驾水榭用膳。
    去的路上,太后问梁嬿道:“怎没让你府上的十七一起来?”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
    两个孩子一对眼,那眼神便不对劲,比吹糖人的糖丝,还要黏。
    毕竟是过来人,太后看得门清。
    被母亲一问,梁嬿莫名紧张,尤怕母亲知晓她与十七有过几次肌肤之亲。
    “想着是一家团聚的日子,带十七来不合适,便让他留在府中了。”
    事实确是如此,今夜毕竟是家宴,十七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家宴上呢?
    侍从?
    还是面|首?
    这些身份都不是梁嬿想要的。
    到水榭时,晚宴还未开始。
    云瑶便扑到梁嬿怀中,脆生生与她说话,“皇姐,云瑶好想你呀,云瑶什么时候可以再去皇姐府上玩呀?”
    坐在席位上,梁嬿抿唇,道:“等下雪的时候,云瑶就能来府上找皇姐玩了,咱们一起玩雪。”
    云瑶欢喜拍手,期待那天到来,“届时云瑶还要和十七打雪仗!”
    小姑娘脑袋四下望了望,小手揪着梁嬿衣角,仰头问道:“十七怎么没和皇姐一起来?”
    梁嬿摸摸妹妹的头,道:“云瑶喜欢和十七玩耍吗?”
    “喜欢!”云瑶重重点头,在梁嬿耳边说着悄悄话:“十七好厉害。十七教云瑶打水漂,云瑶比荣安哥哥都还要厉害了。”
    小姑娘话中带着小骄傲,似在向梁嬿炫耀,又似在向梁嬿求夸赞。
    梁嬿眼底的笑容藏不住了,道:“那云瑶以后要在太后娘娘和陛下面前多说说十七的好话。”
    云瑶点头,记在心上。
    丝竹声声,晚宴开始。
    一家人在水榭吃饭、赏月,夜风吹过,偶尔有桂花香味飘来,沁人心脾。
    一轮圆月,皎洁流莹。
    梁嬿念着府上有个还在等她回去的人,并不打算在宫中多留,但欲离开时,被母亲叫住。
    “陪哀家去那边走走。”太后指了水榭外的花圃,对梁嬿说道。
    水榭两边的宫道上,挂了宫灯,浓稠的夜色被照亮。
    太后屏退左右,和女儿在花圃甬道上闲聊,“哀家想问问你对十七的想法是怎样的?”
    梁嬿不知该如何回答,扶着母亲的手缓缓走着。
    半晌未听梁嬿说话,太后便猜想她大抵是羞了,又问:“淼淼是认定十七了?”
    梁嬿抿唇,轻轻“嗯”一声,道:“母后,十七想起往事了。他虽不是高门子弟,但是是庄主儿子,家中有诸多田产,家境还算优渥,且他又从戎,往后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十七很疼儿臣,母后可以放心。”
    太后拍拍梁嬿手背,打趣道:“母后还为说十七的不是,你便帮着他说话。女大不中留呀。”
    “母后。”梁嬿面颊一红,害羞说道。
    “士农工商,田产亦是重要的。哀家本是想让你嫁给朝中哪位官员,亦或是异姓侯或国公之子,十七虽不及他们,但胜在能博你欢心,便就是他了吧。”
    梁嬿惊讶,没承想母亲这般快便同意了,她还未来得及细说此事。
    “你已到了出嫁的年纪,哀家终是要将你托给良人了。”太后拍怕她手,欣慰说道,心里一直寄挂的事情,总算是有了眉目。
    梁嬿欢喜,“谢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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