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焱瞪大眼睛:“?!!”难道大人身上真的有什么秘密是他这种小孩子看不出来的?
    苏婷瞥向贺东川:“?!!”他,是不是眼神不太好?
    看出两人眼里的怀疑,贺东川:“……”他就应该闭嘴。
    ……
    这次出门比上次晚,码头上挺热闹,排的队长了两倍不止,而且其中很多是军人,估计是放假去市里玩的。
    看到贺东川,一群人列着队过来向他敬礼。
    贺东川本来在跟贺焱说话,听到声音迅速转过身,挺胸抬头回了个军礼。
    挺寻常的举动,哪怕是在家属院里碰到上级,贺东川也会给他们敬礼,只是苏婷很少跟他一起出门,所以没看到过。
    此时乍然看见他瞬间的转变,就觉得挺稀奇,像是接触到了不一样的他。
    一时盯着他的时间有点长,直到他转过头问怎么了,才回过神说:“没什么。”越过他往前面走了一大步。
    排了十来分钟,终于轮到他们,苏婷掏钱买了两张全价票,一张半价票。
    买完票,三人往闸口去。
    闸口人多,怕贺焱被绊倒,没走近贺东川就把他抱了起来。
    贺焱瞬间从只能看到别人后腰,变成能看到前面人的头顶,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坐在贺东川怀里蹿啊蹿:“好多人啊!”
    “上船就好了。”
    “船是什么样的?”
    苏婷随口说:“船就是那样啊,你来的时候没坐过船吗?”
    贺焱侧过头问老爸:“我来的时候坐过船吗?”
    “你睡着了。”贺东川说着,侧瞥了苏婷一眼。
    苏婷被他看得瞬间后背发凉,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扯出个生硬的笑容说:“对哦,看我这记性,一下子忘了这件事,呵呵,呵呵……”
    贺东川神色平静地打断她的呵呵:“船到了。”
    “有吗?我怎么没听到声音?”苏婷侧过耳朵,又踮起脚尖往前看去,却只看到黑压压的脑袋。
    “穿还没有鸣笛。”
    贺东川话音刚落,“呜呜”的汽笛声就从海面传了过来。
    三五分钟后,渡轮靠岸,闸门被打开,从船上下来的人冲开排队的人群,大家向两边散开,并朝前挤去。
    苏婷三人正好正在中间,随着前面的人渐渐分散,她不自觉跟着往左,但走了没两步,就被贺东川一把拽住手腕:“这边。”
    随着他话音落下,下船的人涌到了离他们两三步远的地方,而后面的人还在往前挤,她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罐头里的沙丁鱼,只能跟着贺东川的力道踉跄前行。
    她本来就走得不稳,期间还被人绊了一下,整个人控制不住往前倒去,尖叫的声音也跟着变形。
    坠落时心里不住懊悔。
    早知道今天不宜出门,她就在家窝着了,这么倒下去绝对会造成踩踏事故,断手断脚都算好的,最怕一命呜呼。
    她穿越还不到一个月啊——
    下一秒,苏婷就觉得右手被扯了起来,直直将她拉入一个硬邦邦的怀抱。
    当苏婷捂住被撞疼的鼻子抬起头,还没看清贺东川的脸,就听到了他低沉的声音:“往右边走。”被勾着腰一路往闸口右边去。
    这一路苏婷都是晕乎乎的,她不是自己在走路,而是被拖着往前。
    所以站定后她一时没缓过来,仍捂着鼻子,身体大半重量都压在面前男人的身上,直到他问:“受伤了?”
    苏婷捂着鼻子瓮声说:“没。”
    “那你能站起来吗?”贺东川说着低头看去。
    苏婷顺着他的视线往下,发现自己跟他贴得非常紧,而他的左手手臂从右绕过她的后背,搭在了她的后腰上。
    已经是四月下旬,平川岛的气温早就升了上来,苏婷穿的虽然是长袖衬衣,但料子轻薄,几乎能感觉到他手心的热度。
    “我没事。”
    苏婷低着头下移双手,撑着贺东川肌肉紧实的手臂站起来。
    “那就好。”贺东川说着松开手,“我们等会再上去。”
    苏婷:“嗯。”
    虽然没有了肢体接触,但因为人多,两人离得非常近,苏婷不用抬眼,就能看到他微微抬起,隔空护在她身后的手臂。
    以前她有个朋友交往的好几任男友都是体育生,理由是觉得他们身材高大,能保护她,很有男友力,还打算给她介绍体育生男友。
    然而那时候苏婷看到的只有他们打完球后身上的臭汗,以及过于发的四肢,并不能理解朋友的取向,她还是更偏好花美男。
    但刚才,被贺东川拦腰抱着往外走时,她好像理解了何为男友力,什么叫安全感。
    只是她这人更相信一见钟情,也自觉身上闪光点不多,同样的脸和外形,原身用了三年都没让贺东川爱上她,她……还是断情绝爱专心苟结局吧。
    苏婷正叹着气,听到贺焱冷不丁冒出一句“妈妈你脸红了哦”,反射性抬手摸脸,并矢口否认:“我、我这是热的!”
    贺焱左看右看,疑惑问:“今天很热吗?我不热啊?爸爸你热吗?”
    “热。”贺东川回答完转向苏婷,“走吧。”
    苏婷抬起头,发现船上的人基本都下来了,要搭渡轮的也大半上了船,闸口处不再拥挤,点了点头说:“嗯。”连忙跟上去。
    贺焱被贺东川抱着,不用自己走路,正因为爸爸的答案怀疑人生地摸着爸爸的脸和脖子,想明明没出汗啊,爸爸为什么会热呢?
    不过贺焱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开船后他就顾不上热不热了,趴在栏杆旁尖叫着:“动了动了!爸爸你看,船动了。”
    贺东川靠着栏杆淡淡嗯了声,他早就见怪不怪了,愿意吱声都是给儿子面子。
    贺焱并不是很需要爸爸的回应,他现在非常兴奋,左手扒着栏杆,右手伸向外面,感受着海风和被渡轮划过时飞溅起的海水。
    期间他还想把脑袋从上下栏杆中间伸出去,苏婷吓了一跳,赶忙把他拉下来说:“你小心掉海里。”
    小家伙很自信:“我抓住了,才不会掉海里!”
    苏婷握住他面前两根竖着的栏杆说:“你看这个栏杆这么窄,就算不掉海里,你把头伸出去也有可能会卡到啊。”
    贺焱顺着她说的看去,歪了歪头,还想把脑袋往里伸。
    苏婷一把拉住他:“让你别这么做你还非要干是……”
    话音未落,她就被贺焱给抱住了,她低下头,就看到面前的孩子冲她没心没肺地笑着:“我刚才是吓唬你的!”
    苏婷顿觉气血上涌,没忍住给了他一个脑瓜崩:“欠揍是不是?”
    贺焱连忙捂住头,向贺东川告状:“爸爸!妈妈打我!”
    看他们玩闹,正觉得津津有味的贺东川站直身体,一本正经地对苏婷说:他是欠收拾。”
    贺焱:“……”
    ……
    渡轮行驶二十来分钟,由江入海,又过十来分钟,停靠榕市码头。
    榕市码头比平川岛的轮渡码头可大多了,船也多,大大小小有十来艘。码头上有专门的乘客等待区,而专门去平川岛的人没那么多,闸口处等待的人不多,所以下船没有上船惊险。
    出了码头,三人搭公交直奔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坐落于市中心的十字路口,是一栋三层建筑,外墙呈半圆型,中间悬挂着伟人像,肖像两边全是巨幅语录。
    周日上午是市中心最热闹的时候,十字路口人来人往,每次公交停靠都能下来半车人。
    苏婷他们搭乘的公交,就有一半乘客是来这里,而这些乘客中,又至少有一半是从岛上来的,好些身上穿着军装。
    下车后,这些人十有八、九会往百货大楼去,不用进门,苏婷就能想象得到大楼里面有多热闹。
    进去后也的确如此,每个柜台前面都排着老长的队。
    能排队都算好的,有的柜台干脆前胸贴后背为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就算有售货员出声让他们不要挤也没用。
    苏婷看看贺东川,再看看贺焱,最后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果断决定穿过这些柜台往里面去。
    她就不信那么大的百货大楼,会找不出来一个人少的柜台。
    一楼还真没有人少的柜台,都是卖日用品或者糕点饼干的,需求量大,价格也不贵,所以买的人就多。
    二楼稍微好点,日用品柜台还是人多,但也有商品不那么日常的柜台,比如家具、电器、成衣等。
    这年头愿意买成衣的人并不多,因为价格相对来说比较贵,普通的圆领汗衫,用布票买都得两块多,但如果买布自己做,可能只需要几毛钱,就算找人做,布料加上手工费也不会超过一块钱。
    那些用工业布做的成衣就更贵了,比如的确良的长袖衬衣,没十五块钱根本拿不下来。
    与成衣柜台的冷清相比,布料柜台生意就好多了,大几十人围着抢料子。
    苏婷找人问了一嘴,才知道原来今天有瑕疵布料销售,瑕疵不大,不影响穿着,布票还能折半再折半,可不得抢疯了。
    苏婷听完有点心动,但柜台前围着的大妈们战斗力太强了,根本没她能插进去的地方,而且人群里小范围战争没停过,国骂不绝于耳。
    干不过干不过。
    苏婷遗憾地收回目光,就听贺东川问:“你想买瑕疵布?”
    苏婷眼睛一亮问:“你去抢?”
    贺东川轻咳一声:“我觉得还是买成衣比较好,也省得料子买回去后你还得费工夫做,衣服我出钱。”
    刚开始苏婷有点失望,她很想看贺东川跟一群大妈抢布料呢,等听到最后一句,她心里高兴了,有成衣谁还想买瑕疵布啊!
    苏婷问:“我能多买几件吗?”
    贺东川说:“你带的票够就行。”钱上面他可以大方,票就无能为力了。
    因为要出门,苏婷把手里的票都带上了,布票只有贺东川给的那两张,这玩意都是年初年底发,她和贺焱都是中途转户口来的,所以没有。
    贺东川那两张是军用布票,不能动,否则给她买了衣服,到时候他要做衬衣就没有了。
    能花的是工业券,它的用途很广,只要是工业品都能买。
    工业券是按工资发的,十块钱一张,贺东川工资高,攒了不少,多的不敢说,给她置办两身衣服绰绰有余。
    苏婷没太好意思宰人,挑来选去买了条米色连衣裙,的确良布料,所以券虽然用得不多,但价格不便宜,足足二十五!
    不过贺东川付钱挺爽快。
    她也没光顾着自己,给贺焱也买了两身夏天的衣服,这年代小孩衣服比成人衣服便宜很多,用的票也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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