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振东一掌用的是内家真力。虽然石柱表面看上去毫无二致。但是内里却被唐振东看似轻飘飘的一掌给震断了。
    修元虽然受了伤。但是却不重。在石柱倒塌前。及时闪开。不过动作有些狼狈而已。
    修气惊讶的看了看着倒塌的石柱。然后又看了看师哥修元。
    。……
    连鸿达载着唐振东返回河源。这一路。连鸿达心情还不错。成功的挫败了慈元阁针对自己的阴谋。化解了一场大灾难。
    时间不长。就进入了河源市区。
    现在还不到七点。河源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等等。”唐振东在闹市区突然叫停了连鸿达的车。
    “唐大师。有事吗。”
    “我在这下就行。你回去吧。”
    唐振东打开车门。下了车。连鸿达也跟唐振东道了声走好。也就开车走了。
    唐振东刚才突然叫停的原因是因为他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熟人。救助站的那个一直想收小翼为徒的老疯子。
    其实。他并不疯。也不傻。而是唐振东自己看走了眼。
    他懒洋洋的坐在闹市区的一个花坛边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來來往往的人流和车流。眼睛仿佛沒有焦点。但是唐振东明显感觉到自己走近他的时候。被他发现了。虽然他仍旧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但是唐振东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自己。这种感觉玄之又玄。沒法解释。
    唐振东在一个铁皮屋的小报亭。买了一包烟。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个举动。因为他平时根本不吸烟。
    撕开包装。递了一支烟过去。“來一支。”
    唐振东就跟这个他曾经看做疯傻的老人。一起坐在花坛边。看着过往的人群。也被不少人好奇的看着。
    “走。一起去喝杯。”唐振东不是个按规矩出牌的人。虽然这老头在世人的眼里。满是鄙夷。但是唐振东却浑不在意。给了他烟后。还要请他喝酒。
    “哈哈。好。我最喜欢喝酒了。”
    老人哈哈大笑。“如果不嫌弃。就去我住的地方。空气好。敞亮。”
    “好。”
    唐振东在小卖部。买了几瓶好酒。然后又随便买了些鸡爪、火腿肠。花生米之类。然后就跟着老人一起返回他所说的他住的地方。
    老人住在东江大桥。
    老人跟唐振东走到东江大桥。指着东江大桥。说道。
    东江大桥。是个巨大的钢铁斜拉桥。在靠近岸边的地方。有桥墩和水泥柱。起支撑作用。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扇形空间。
    “跟我來。我就住这里。”
    老人在桥边。灵巧的翻下铁索。一只手荡着身体。一跳。就跳进了他所说的家。
    一床破被褥。垫在扇形的底部。不过这个扇形空间很大。底部也并不是尖的。而是平的。老人的铺盖就放在了这里。
    “朝看朝阳。夕看晚霞。大河。星星。还有不花钱的电。”老人哈哈大笑。
    “好地方。老人家真是个洒脱的人。想当年。住涵洞是最奢侈的享受。平时都是走到哪。就睡哪。”
    唐振东沒夸张。在于清影不在的那段时间。他的足迹从鲁省南下。一直走到广东省的河源。才算停下了脚步。
    “哦。你还有这段经历。”
    唐振东简单的说了下自己万念俱灰的情况下。从鲁省到广东的经历。
    “嗯。你这经历也的确令人唏嘘。來喝酒。”
    看模样这老疯头一副不修边幅。又傻又呆的模样。但是说出的话却有些文绉绉。显然不能以貌取人。
    沒有酒杯。两人以瓶代杯。撕开熟食。你一口。我一口。对饮起來。
    “小翼这孩子。我观察了好长时间。这孩子真不错。天生阴阳眼。这是他的天赋。而且对师长至孝。哎。可惜。沒收到这么好的弟子。”老人叹了口气。“可惜我临老却收不到一个自己心满意足的徒弟了。”
    “这么说老人家以前收过好徒弟。”唐振东奇道。
    “以前我收徒只看能力和悟性。不关人品。人品好坏无所谓。只要能继承我的衣钵。那就会被我列入门墙。”
    “老人家年轻时候一定有颗争强好胜的心。”唐振东笑道。
    “对。我年轻时候。除了术法上可以勉强跟你一比之外。别的方面。我都不如你。”老人叹了口气。“长江后浪推前浪。”
    “老人家能看的出來。”
    “一开始也沒看出來。不过时间长了。也慢慢能感受到你的不凡來。救助站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唐振东对于名利看的很淡了。钱财只不过是身外之物。名利更不是人生的目的。人生最最开心的事是有爱人相配。有一个能说话的知己。
    “小翼跟了你。我也相信他将來的成就不会低。”
    “老人家的几个徒弟一定都是鼎鼎大名之人喽。”
    “嗯。他们的名气都不小。都堪称大师级别。不过大师又能怎么样呢。除了名利之外。几乎要六亲不认了。”
    唐振东错愕。这老人的口气大的很。自己的徒弟都堪称大师级别。那自己岂不是能开宗立派的一代宗师吗。
    他会是谁。
    唐振东心中不断把自己听到的人。想跟他对号入座。不过怎么对。也对不上。
    “港澳风头最盛的风水大师陈伯。东南亚一带的降头术大师阮维武。还有控鬼大师柳灵郎。呵呵。这几位名头都够响吧。”
    唐振东被这老人说出的话。给惊了一下。他尽管千方百计的把这老人往他听说过的名人身上套。但是却无论如何沒想到眼前似疯似傻的老人竟然是自己的大仇人隐者。
    唐振东错愕半天。沒说出话來。
    “唐师傅。我的两个徒弟都死在你的手里。你还把我最看好的徒弟给提前收走。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呢。”隐者轻轻的瞥了唐振东一眼。唐振东感觉自己被隐者这一眼。给剥了个精光。
    “哈哈。一切都是缘分。师徒是缘分。生死也是缘分。”唐振东随即就镇定了下來。笑道。
    “对。一切都是缘分。”老人也只是瞥了唐振东一眼。随即又回复到游戏人生的姿态。点头赞同唐振东的话。哈哈大笑。
    第四卷 079 三魂七魄
    唐振东并沒有因为隐者在自己眼前而害怕。尽管他杀死了隐者的两个徒弟阮维武和柳灵郎。
    其实。唐振东和隐者聊的很好。隐者也只是点了一下自己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隐者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而且不论是功力还是术法。都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唐振东沒有达到这个境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自己沒有一拼之力。有一拼之力的唐振东再加上他那颗悍不畏死的心。就算是蚩尤重生。他也敢一战。
    不过显然。隐者并沒有威胁唐振东。刚刚的话。好像是不经意的一提。现在早就忘记了刚才的话題一般。隐者又跟唐振东聊起了酒。
    月色加大桥上的路灯的光芒。还有水面的反射。涵洞里并不算黑。
    “你跟香港的陈伯怎么会闹翻的。”
    “他心钻钱眼里了。”
    “阮维武和柳灵郎呢。你就沒想过给他们报仇。”
    “哎。我平生最遗憾的事。就是收徒的时候沒有把好关。沒有把德行作为收徒的第一要素。其实我们中华的很多门派都把徒弟的德行作为首先考量的东西。这太正确了。阮维武学习降头术。天分非常高。他也只喜欢钻研降头术。什么飞降。鬼降。我也只是知道的原理。并沒有实践。但是却都让他自己给摸索了出來。柳灵郎对于操控鬼魂。也有种与生俱來的能力。这两人都是他们那方面的天才。不过却一样的心术不正。”
    唐振东沒想到隐者竟然会这么评价自己的两个徒弟。“对了。老人家。我以前听说你是常驻越南。怎么你说话间。我却感觉你是中国人呢。”
    “哈哈哈哈。我平生最自豪的事。就是生为中国人。你看的很准。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中国人。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后來常驻河内而已。”
    唐振东有些肃然起敬。不管怎么说。隐者不忘本。以一个中国人而自豪。单就这点來说。这个隐者不会太坏。而且言语间。也很对他的脾气。
    “我是闽南人。后來机缘巧合之下。去了苗疆。学习了盅术。自己又喜欢钻研这个。也就琢磨出了一点名堂。”
    唐振东心道:你可真谦虚。一点名堂。如果你这也算一点名堂的话。那谁还敢称自己为大师呢。
    “后來。因为犯了事。就远走越南。出了国。正好闷头钻研。那时候自己雄心勃勃。想多收几个厉害的徒弟。回头有机会再杀回闽南。不过现在到了这把年纪。心中本來的那点恨意也早就消失了。”
    隐者喝了口酒。继续说道。“对于那时候的我來说。报仇已经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而且还能保证神不知鬼不觉。但是报了仇又能怎么样呢。会快活吗。你相信吗。我感觉人生最快乐的一段时光。竟是在救助站的那一段时间。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干。思绪特别的平静。可以想很多事。也可以回忆很多的快乐时光。”
    高手寂寞啊。唐振东心中感叹。像隐者这种返璞归真的高手。最期望就是跟平常人一样生活。但是他们经历的太多。注定不可能像平常人一样了。
    “其实前天我还见过陈伯。在澳门。嗯。他也跟我提起过您老人家。”
    “哦。他说什么。”
    “他说很久沒您的消息了。很想您。”
    “哈哈哈哈。”隐者哈哈大笑。“这可不像小陈子说的话。他跟我年轻时候一样。都是个不服软的人。好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怎么刚结婚。媳妇就遇到了意外。你不是风水相师吗。怎么沒提前算到。”
    “风水相师也不是无所不能的。遇到与自己休戚相关的人。会因为过度的紧张和担心。不能正确推演自己亲人的命理。就像再高明的医生也剜不了自己的疤一样。”
    “这倒是。不过风水相师据说还有项逆天之术。叫逆天改命。怎么你当时沒试试。”隐者侃侃而谈。知道的还不少。
    “逆天改命我也试过了。我本來准备至少给她延命三年。但是沒想到却因为她病的太重。只延命三天。”
    “三天。太少了。”隐者摇头叹息。
    “是啊。如果真有三年的功夫。我肯定能为她找到治病的方法。”
    “对了。她什么病。”
    “九阴绝脉。”
    “九阴绝脉一般都是天生。一般都活不过十八岁。你刚刚说你高中入狱八年。然后出來。你们才遇到的。”
    “是。我们是高中同学。她这病却不是天生的九阴绝脉。而是后天形成的。”
    “你怎么确定就是九阴绝脉。”
    “我师父说过。而且前几天在澳门也遇到过一例还沒完全闭塞的九阴绝脉。症状都一样。”
    “等等。让我想想。”隐者捂住头。伸手制止唐振东继续说。他不知道在努力想些什么。“对了。我想起來了。这个九阴绝脉好像并不是绝症。也是有医治方法的。用火海金莲。对。就是火海金莲。可以医治。”
    唐振东心道:这事我已经听说过了。而且还是你的徒弟陈伯说的。陈伯说的时候。就是听他的师父。也就是眼前的隐者说的。不过由于时间太久。隐者可能忘了。刚才还回忆了老半天。
    这师徒俩有意思。一件事翻來覆去。都是出自这师徒俩之口。
    “不过这需要九阴绝脉并沒有完全闭塞经脉。一旦经脉完全闭塞。那火海金莲也是无用。”
    隐者这话。倒是跟陈伯说的一样。
    “哎。”唐振东叹了口气。看來自己急三火四的准备回去给于清影试试火海金莲。就算回去了。恐怕也是无用的。
    “不过世间的事情也沒有绝对。一种病症的产生。绝不会仅仅是绝症。总有一种医治的方法。不管是以阴治阳。亦或是以毒攻毒。总会有办法的。”
    “是啊。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会拼命寻找解毒方法的。可是。她人已经不在了。就算找到了。也无法让人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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