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老贼在首都有多少藏身地只有他自己清楚,光大小四合院就有两位数,多年前购下的房产,现在价格翻了好多跟头,其实他光吃房产都可以过上相当土豪的生活,做贼纯粹兴趣爱好,老祖宗传下来的技艺不能丢。
    徐青和神行走进四合院发现了一件很无语的事儿,贼师父留着门不在家,桌上用一个过期月饼压着张纸条,上面写着,老贼临时有事,明早带餐返回。
    一夜留宿,第二天清早时差返回了四合院,带来了热腾腾的灌汤包和豆浆,也带来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武痴还活着,不过受了重伤,昨晚时差就是去了圣武堂旧址给他送药,知道这个秘密的也只有他一人。
    说起来也是偶然,时差在得知圣武堂被灭的消息后悄悄潜了进去,在他看来潜入圣武堂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或许凭他的本事还能找到一些遗漏的东西,结果在悬崖隐藏洞穴中找到了重伤濒死的武痴。
    也许是武痴命不该绝,误打误撞进入洞穴的老贼给他带来许多疗伤药物,经过一段时间调养治疗伤势已经有了明显好转,但他始终不愿意外出治伤,唯有依靠老贼隔三差五送一批伤药进去。
    还有一件很奇妙的事情,重伤之后的武痴居然没有了以前的疯痴劲儿,处事谈吐都恢复到了正常人模样,他为了感谢老贼活命之恩提出两人焚香歃血结拜为异性兄弟,从今往后两人生死与共祸福共享,重情义的老贼竭尽所能为这个救来的结拜大哥寻觅最好的疗伤药物。
    第两千两百二十一章 都市金刚
    得知武痴没死的消息徐青心中顿觉一阵舒畅,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天魁白猿,如果大白猿知道主人还在的消息肯定会很高兴,他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拨打古风电话,但被身旁的时差抬手挡住。
    时差从口袋里掏出一台酷似砖头的老式手机放在桌上,低声说道:“打电话用这个,小心驶得万年船。”
    徐青点了点头,拿起砖机拨通了古风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出两声咣当大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紧接着传来两声噢噢怪叫,看来大白猿在古风的照顾下玩得挺欢乐。
    少顷,古风大气喘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喂!哪位?”话刚说到一半又传来一声咣当大响,紧接着古风颤呼一声:“天啊,那是我的汝窑梅瓶……”
    徐青神情一愕,深吸了一口气调匀了呼吸,低声说道:“我是徐青。”
    古风颤抖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徐青……有啥事快说,我真的很忙。”
    徐青低声问道:“您今天不是去接金灵子前辈了吗?”
    古风叹了口气道:“唉!师父他老人家下午的飞机,我现在都快被天魁师祖弄晕了,没办法,谁叫我是做晚辈的。”
    徐青低声说道:“我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武痴还活着,现如今藏在圣武堂某处疗伤,你大可以把天魁送过去。”
    古风闻言立刻激动了起来,颤声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青子,这事成了我一定请你好好喝两杯,对了,我这儿还藏着一坛子极品女儿红,改明儿我做东,哈哈哈!”
    这老头敢情是被天魁白猿折腾惨了,听到可以把它送走整个人好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
    徐青低声说道:“接到您师父给我电话,今晚咱们一起去拜会武痴前辈,记得带上天魁。”
    古风忙不迭应声道:“好,很好,我一定把天魁师祖带过去。”
    两人浅谈了两句结束了对话,徐青对贼师父晃了晃手中的电话说道:“师父,别瞧这玩意模样不咋滴,用起来效果还不错。”
    时差微笑道:“这可是真正的高级货,可以轻松避过各种窃听和监视,超长待机一个月,防水抗摔,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
    徐青笑道:“这玩意好是好,就是块头有点大了,还是您留着吧。”说完把砖机放在了桌上,伸手抓了个包子啃了起来。
    首都机场航站楼出口,一个穿青灰色长衫的老人拖着旅行箱快步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个手机不停拨打着,老人手机好像出了点问题,横竖都打不通,急得他一个劲摁着,不知觉已经走到了出站的位置。
    老人就是金灵子,他早已年过百旬,看上去却只有六十出头的模样,面色红润,健步如飞,脑门上的热汗也一个劲的往外冒。
    首都机场这地方要找人还真不容易,再加上通讯工具出了问题更是为难,金灵子远远看到个投币电话,加快步子走了过去。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两个穿黑衬衣的年轻男子手上拿着一张照片低头瞟了一眼,一左一右朝他走去。
    金灵子走到电话旁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硬币抬手准备投,突然,他从手腕上的手表玻璃上看到身后有两个黑衬衫迫近,立刻停手转过身来。
    其中一个黑衬衫走到近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证件对金灵子亮了亮,压低声音说道:“金灵子前辈,我们是国安局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请您回去协助调查。”
    金灵子眉头微皱道:“不好意思,我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你们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说话时他放下了手中的旅行箱,双掌自然垂放了腿边,虽然他醉心医道,但这么多年来手上的功夫也没有荒废,见到情况不对很自然的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
    黑衬衫面无表情的说道:“您不必紧张,我们没有任何恶意,您要是有兴趣见一见圣武堂幸存者请跟我们走一趟,如果您没兴趣我们绝不勉强。”
    金灵子眼中闪出一抹复杂的神色,略一犹豫伸手拿起了箱子,沉声说道:“我跟你们走!”
    黑衬衫浅浅一笑道:“请跟我们来,车子在外面。”
    金灵子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但对方所说的又让他别无选择,身为圣武堂大师兄不论身在何地都会心系宗门,其中一个黑衬衫上前两步伸手想拎他手中的旅行箱,却被他拒绝了,只能泱泱然快行几步在前面带路。
    就在金灵子跟着两名黑衬衫走出航站楼时正好跟迎面走来的古风撞了个对面,他身旁还跟着个穿长衫的高个子,这人弓背低头,还带着戴口罩和墨镜,两只手全放在袖子里,看上去怪怪的。
    古风一眼就看到了金灵子,快步上前展颜笑道:“师父,可算找到您老人家了。”
    两个黑衬衫目光一凛,并排伸出手臂挡住了古风去路,其中一位黑衬衫沉声说道:“对不起……”
    啪啪!金灵子猝然抬掌在两人肩井穴上轻轻一拍,发出两声闷响,两人顿时僵在了原地,眼神中闪动着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似乎也想不到身后的金灵子会突然出手。
    金灵子拎起旅行快步上前,低声说道:“快,先离开这里。”
    古风不是傻瓜,他很快猜到师父遇到了麻烦,连忙转过身来抬手一指对面的车道:“您跟我来,我的车停在那边。”师徒俩快步走朝停车的车道走了过去,只留下两个泥塑木雕似的黑衬衫站在原地发呆。
    古风开来的是一辆大切诺基,还有专职司机,师徒俩刚上车就见到正前方有两辆黑轿车逆行冲了过来,吱呀一声打横停在了五米外开外。
    吱呀!身后适时响起两声轮胎擦地的尖叫,扭头一看才发现退路也被两辆黑轿车截断。
    噢噢——站在车门旁的高个子突然张嘴怪叫两声,腾身往前一跃到了黑轿车旁,两只毛茸茸的粗壮胳膊从衣袖中探出,左右一甩把两辆轿车直接掀翻,仿佛这车子都是纸糊草扎的物件一般。
    第两千两百二十二章节 武痴何弃疗
    天魁白猿天生是块干拆迁的好材料,出手就把两辆挡路的轿车掀飞出去,原本堵塞的道路硬生生腾了出来。它转身抬臂对切诺基招了两下,嘴里还不忘发出两声噢噢怪叫,好像在招呼司机赶紧开车。
    司机似乎还在犹豫,身旁的古风抬起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喝骂道:“憨货,还不快开车。”说完迅速打开了一侧的车门,别看这老头平时一副温吞慈祥的模样,发起狠来也是号有胆的角sè。
    司机这才咬牙发动了车子,切诺基咆哮着直往前冲,就在车子与天魁白猿擦身而过的当口,它纵身一跃从敞开的车门跳了进去,车速不减飞驰而去。
    今晚的月亮格外圆,好似一轮银盘悬天际,清冷的月辉铺洒在这片昔ri的武道圣地之上,一颗孤独流星拖着绚烂的穗尾划破寂静夜空,只留下依恋短暂的一瞥消失无踪,刹那光华,转瞬即逝。
    山风萧瑟,夜凄凉,谁曾记得圣武堂?月色下,三条摇曳的人影闪掠而至,转眼间已到了悬崖边沿,再往前行一步就会失足落下百丈深渊。
    这三人是时差、徐青和神行,老贼嘿嘿一笑,反手从背后取下一卷绳索,蹲身把绳索一端固定在了脚下的一个拳头大小的突出钉帽上。
    这颗钉帽是早些天固定下的,名为七寸穿山钉,别看它露在外面的帽儿只有不足一寸,下方的钉身有足足七寸半,打进坚硬的岩体用来拴绳子最为牢固,最大的特点是隐蔽性高,一般人很难发现钉帽和绳索的存在。
    时差固定好了绳头,抖手把绳圈丢下山崖,转头对徐青说道:“我先下去,你们两跟上。”说完手攀绳索背身跃下崖壁,做这等事儿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一切滑顺溜丢,熟门熟路。
    徐青回转头看了一眼来路,原本他跟古风约好了下午一起来的,可不久前古风打来了电话,说中途遇到了一点小麻烦,约定晚上在圣武堂旧址碰头。
    站在一旁的神行弯腰拉了拉绳索,低声说道:“老爷子到了,咱们谁先下去?”
    徐青抬手一挥道:“你先下去,我再等等,抽根烟。”神行应了一声,紧了紧手中的绳索跃下山崖去了。
    徐青从口袋里掏出根香烟叼在嘴上,点着抽了两口,目光放虚望着远处的铁索桥,很快一根烟抽到了黄屁股,张嘴噗一声吐掉烟蒂,准备转身下崖,就在这时铁索桥对面传来两声噢噢欢叫,循声望去只见一团白影在桥上迅速掠行,乍一眼看起好像一个忽上忽下弹跳的白球。
    天魁白猿已经从古风口中得知了武痴未死的消息,它心头的喜悦远胜过任何人,回到圣武堂它便如老猿入林一般活跃了起来,当它看到悬崖边抽烟的徐青时更是欢喜,几个纵跃已经到了近前,猿臂舒展就要跟他来个热情的拥抱。
    徐青被天魁白猿抱了个结实,只能苦笑着说道:“这才几天没见,犯得着热情成这样么?还不赶紧顺着绳子爬下去看看武痴前辈……”
    天魁白猿眼中亮光闪动,它分明是听懂了徐青的话,立刻放开抱住的人儿,将身一拧腾然跃下山崖,徐青只能摇头叹了口气,老实拉住绳索慢悠悠的溜下崖壁……
    洞穴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草药味道,一点微弱暗红的灯光摇曳不定,噼啪轻响两声,爆开来一簇小蕊,一缕视线难查的黑烟无息升起,光仿佛亮了许多。
    武痴盘腿坐在一张石床上,半开半合的眼睑中闪动着两点忽明忽暗的幽光,天魁白猿趴跪在他身前,把头低放在他双膝之间,嘴里兀自轻轻叫唤着,声音中带着竟带着一丝呜咽。
    时差和神行垂手站在一旁,他们不愿去打搅这一人一兽,武痴抬手在白猿头顶轻轻拍抚着,口中低声喃语:“活着就好,人生如梦随风散,喜忧聚散皆是缘,人在尘中亦非尘,尘在心中化灰尘,缘分未尽,终有重逢时……”
    此时的武痴仿若一位得道高僧,嘴里讲的都是些佛语,也不知道趴在身前的天魁白猿能不能听懂?
    天魁白猿低声呜咽,似懂非懂,它能闻到主人身上散发出的草药味,或许让它悲伤的是主人的伤势,跟缘份啥的没半毛钱关系。
    噗咚!徐青进洞时脚下踢中了一块石头,声音惊动了石床上的武痴,在朦胧的灯光下他抬起了手臂,洞壁上一条延伸的黑影仿佛能扣到他脸颊,手掌轻轻招动了两下。
    徐青知道武痴在唤自己过去,当下放轻快了步子走了过去,站在石床边寂然不动。
    武痴垂放下手掌,他受了极严重的内伤,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是万幸,要想恢复如初谈何容易?他脸上看不到丝毫表情,僵冷而麻木,只有那双深邃的眸子不时会闪出两点明灭不定的幽光,其实在受伤后不久他的视力就会间歇性变得模糊不清,此时此刻仅能看到对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供奉,你来了!”武痴半开合的眼睑中闪动着两点蒙蒙水光,声音平淡如波澜不惊。
    徐青偏头打量着近在咫尺的武痴,眉头微微蹙起,低声说道:“嗯,来了,你的伤……”他借着微弱的亮光用透视之眼扫描武痴周身,很快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武痴全身筋脉至少断了七成,特别是连接丹田的筋脉好像被人用内劲震断,整个丹田就好像一座与陆地隔绝的孤岛,他的内丹则像一个岛中岛,即便是蕴藏着充裕的气劲要输出也难上加难,就好比一个存满水的大型蓄水池没有了输出的大管道,只能慢慢渗透出去。
    武痴并不知道徐青已经洞悉了他的伤势,低声说道:“一点小伤,近来多亏有时老弟送药,否则我这把老骨头早已经臭了。”
    徐青收回了视线,一脸正色的问道:“你的伤势很严重,根本不是一点草药可以治愈的,这点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为什么要放弃治疗?”
    第两千两百二十三章 两个男人生孩子
    一点幽灯如豆,武痴布满皱纹的脸庞上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仿佛每一条皱褶都透出平静,他眯眼望着对面的徐青,良久,嘴角小幅牵动了两下,似有话要说?
    天魁白猿乖得像只温驯的小猫,还把头不停在武痴膝盖上磨蹭,武痴伸掌在它头上轻轻拍抚几下,喃喃低语道:“孽海茫茫,我一生追求武道极致,到头来只是一场虚幻罢了,武道一途亦如人心,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诸多执着妄念,无非是梦幻一场……咳咳……”说到最后又是一阵急促咳嗽,一口鲜血破唇喷出,尽数洒在了白猿头上。
    徐青叹了口气道:“武痴前辈,我不懂这玄妙拗口的大道理,但我知道有伤就要治,您这样拖下去不是个办法。”
    武痴面如金纸,嘴角轻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摇头道:“一切随缘吧,我未死的消息还请诸位代为保密,免得惹来许多麻烦……”
    咚!洞口传来两声闷响,是有人跳了下来,徐青转过身来,只见洞外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半百老人,他快步冲到石床前曲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纳头便拜,口中颤呼道:“金灵子拜见太师祖!”三拜九叩把头抬,金灵子已是老泪纵横。
    武痴摆了摆手道:“金灵,你不在也好,起码能捡得一条命,圣武堂尚存一脉,起来吧!”
    金灵子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再上前两步到了武痴跟前,天魁白猿识趣让到一旁,它知道主人有话要说。
    武痴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时差,低声说道:“时老弟,劳烦你先带这位去外面稍歇,我有些事情想跟金灵谈谈。”
    时差冲身旁的神行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朝洞外行去,徐青也适时转过身来,抬脚准备跟过去,忽听得身后传来武痴低沉的声音:“徐供奉,请你留下。”
    徐青心里一阵纳闷,嘴上也不好多说什么,应了一声转身站定,他不明白武痴叫自己做什么,但碍于情面也只能留下。
    金灵子没见过徐青,但他从徒弟古风口中得知有这么一位侠骨柔肠的武魂徐供奉,武功盖世不说还有一身卓绝的医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武痴低咳了两声把两人的注意力成功吸引了过来,微侧身子伸手揭开草席从下方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墨玉小瓶,低声说道:“金灵,你过来。”
    金灵子低头上前,双手捧过墨玉小瓶,就这样站在原地静待吩咐。
    武痴低声问道:“金灵啊,你回来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金灵子眉梢轻颤,很自然的想到了今天在机场发生的事情,他手捧玉瓶横跨半步,到了面对武痴的位置,低声答道:“禀太师祖,回来时有国安局的人说什么带我去见圣武堂幸存者,也不知是真是假。”
    武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沉声说道:“假的,圣武堂上下除天魁和木灵子小孙外尽遭横祸,痴了百年,癫了百年,没想到身遭重创却彻底清醒了过来,依稀记得师尊曾说过,君王枕畔,岂容他人鼾睡,看来他老人家许久以前便算到有今朝横祸啊!”
    金灵子闻言浑身一颤,低声问道:“太师祖,您的意思是……”他想到了一个让人惶恐不安的事实,如果照太师祖推断,宗门一夜崩塌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难道这个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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