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青还在和周公女儿卿卿我我的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汗!一觉就睡到了九点,还有更准时的刚开机就打来了电话。
    接通电话传来古教授焦急的催促声:“我的徐大少,你也太能睡了,老头子都在外面苦等了两个钟头咯!”
    徐青找了个手机没电的借口搪塞过去,赶紧跑去胡乱洗漱了一下急匆匆跑出了门,小区门口停着一台草绿色军用吉普,古教授正背着手在门口兜圈子,看到小徐同学过来绷紧的老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快上车,那倔老头估计也等得不耐烦了。”
    徐青瞟了一眼开车的司机,居然是个军装,模样瞧着有些眼熟,就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在古教授的催促下上了车,车子一路往北,行驶了半个钟头后停在了龙泉疗养院门口。
    一名持枪警卫上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驾车的军装从衣袋中掏出一个证件从车窗内递了出去,检查过继续驱车驶入了疗养院。
    “您说要治的老朋友住在这里?”徐青终于坐不住了,拉着古教授就问,他心中依稀捕捉到了一点什么。
    古教授叹道:“唉!倔老头早年枪林弹雨中捡回一条命,我不忍心见到他晚年倍受病痛折磨,你要是能治好他,老头子算欠下你一个大人情了。”
    徐青面色一肃道:“您说的倔老头是不是姓郭?他还有个儿子叫郭怀刚的。”
    古教授诧异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识怀刚?”
    驾车的军装苦笑着转过头来:“徐先生,还记得在江大打昏的两名警卫么?很不巧我就是其中一个。”
    徐青心中豁然开朗,难怪觉着这货眼熟呢,敢情还真是揍人的没印象,挨揍的记十年啊!
    “不好意思,那天下手重了点。”徐青讪笑着摸了摸鼻子,谁知古教授却变得紧张起来:“你小子揍过小崔?”
    古教授身兼龙泉疗养院副院长一职,在中心医院任职纯属打酱油,对疗养院的警卫基本上都能叫出名字,倔老头家的几个也不例外,忽听到这小子居然揍过倔老头警卫,还真惊了一跳。
    小崔笑道:“徐先生和陆小姐很熟,那天几下就把我和浩子全撂倒了,佩服。”
    虽说现在是和平年代,但军中依然信奉的强者为尊,拳头硬的胜过嘴皮子花的,被徐青撂倒小崔还真没半点不服,反倒有些羡慕他那身好功夫。
    “哈哈!原来你小子早泡上倔老头外孙女了,那老头子人情算没有了,大不了帮你保个大媒,到时候弄两双皮鞋穿穿。”
    古教授乐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徐青竟然和老朋友外孙女恋上了,一高兴连泡字都用上了。
    徐青脑门冒汗,厚着脸皮说道:“行,到时候别说两双皮鞋,就是两百双皮鞋我也帮您提溜来。”
    车子在林荫道上弯了两圈,停在了一座独门独户的大四合院门前,门口同样站着两名军装,不过手里没有端枪,铁家伙在腰上挂着呢!
    小崔领着古教授和徐青刚进门,就听到门框两边的警报器滴滴响了起来,两名警卫面色一肃,伸手拦下了徐青。
    “小徐啊!你身上带了多少铁家伙?”古教授眉头一皱,低声道:“金属物件先给他们拿着,回头再过来取就是。”
    徐青脸一红,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手机,然后把衣服一撩,解下来一柄带鞘的短剑,他已经习惯了出门把这玩意别腰上,这柄龙渊短剑实在妙用无穷,昨天就用来切石头了。
    “哈哈,没想到你还真带着家伙。”古教授见到这柄短剑也是一愣,但想到徐青另一层身份也就释然了,古武者嘛,佩剑有啥稀奇的。
    “龙渊剑我极少离身,你们可别弄丢了。”徐青把东西一股脑塞进警卫手里,小心嘱咐了一句,然后跟着古教授走进了院子里。
    院子很宽敞,正中央有个假山池,里面养着几条锦鲤,池子旁边海游几株矮石榴树,枝头挂满了半红半绿的大石榴,却没人去采摘,这座四合院比起徐青的别墅来环境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果真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去处。
    古教授对这里很熟,领着徐青直接走到了靠东面的一间平房门口,轻笑道:“这倔老头有个恶俗的习惯,上午在东面房,叫做朝坐东南亚。下午就跑去西面房,叫什么午震西方蛮。吃过晚饭一准在南面房小憩,美其名曰,幕扫南美洲。睡觉到了北面房,叫做一统四方土。”
    徐青微微一笑道:“这老爷子敢情把疗养院当战场了,一门心思还想着打仗呢!”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开了,两条牛犊子似的德牧冲了出来,前爪往地上一仆,翘着腚子冲徐青低低咆哮,那龇牙咧嘴凶悍模样让人头皮一阵麻。
    “布死、奥巴,你们两个狗东西给老子滚远点。”古教授一声断喝,两条德牧低呜一声,夹着尾巴绕开了门口。
    “古老,你刚才叫这两条狗啥名?”徐青一阵愕然。古教授慢条斯理的说道:“脑门上有撮黄毛的叫布死,有撮黑毛的叫奥巴,倔老头有才吧?”
    徐青竖起了大拇指道:“何止有才,简直他妈太有才了。”
    “哈哈!这小子对味,快进来坐,古老头滚过来跟我杀两盘,这两天闷得老子鸟痛。”
    一个雄浑的大嗓门在门内笑开了,出口就是通俗文脏,这老爷子当年肯定是员猛将。
    古教授从徐青递了个眼神儿,抬步走了进去,房间里很亮堂,也很干净,里面的家什清一色木质,连地板都是木的,屋中央有张方桌,一个白苍苍的魁梧老头正对着桌上的棋盘皱眉。
    不猜也知道,这老爷子就是陆吟雪外公,郭怀刚老子,共和国硕果仅存的几位老廉颇之一,人称常胜将军的郭常胜老爷子。
    国内不少影视剧中都有以他为原型的人物,想当年一把大刀片子闹革命,演绎出了一部从小兵到将军的传奇。这种人物的事迹徐青小时候就听说过,那叫一个崇拜,当时他还私下用竹片子削了把‘大刀’,威风凛凛的砍死了邻居家两只芦花鸡。
    第二百一十三章 皮带伺候
    古教授撇了撇嘴,低声道:“倔老头棋品太差,估计是没警卫敢跟他下棋了,自个玩双手互搏呢!”
    郭老爷子正郁闷着,听到古教授在年轻人面前这么挤兑自己不爽了,伸出大巴掌在棋盘上一扒拉,红的黑的滴溜滚成了一堆。
    “不下了,那帮猴崽子宁愿守大门也不跟老子杀两盘,没劲。”
    古教授戏谑道:“你这棋品估计就我能跟你杀几盘,还要浪费两颗救心丸,不下棋也好,先把你那老毛病断了根再说。”
    郭常胜突然将视线转到了徐青脸上,两道三角浓眉下一双深邃的虎目闪烁出两道慑人的光芒,目光直视徐青双瞳,让人心中徒生出一股压抑,虎老不倒威,统帅百万雄师的老将随便一个眼神都能产生一股上位者的威压。
    徐青心神一凛,正阳气自然而,在双眼之间一绕而回,眼神中波澜不惊,宛如两潭深谷幽泉,纯净得不带半分烟火之气。
    什么上位者威压,什么金戈铁马,在他眼中统统成了浮云,古武者只敬天地,任你一国魁由于我何干?
    郭常胜眼角的皱纹蓦然一展,笑道:“好,听古老头说你能把我脑袋里那两位老朋友请出来见面?”
    他所指的老朋友就是早年打仗时留下的两块弹片,当时身体强健倒不觉得什么,就是阴雨天有些隐痛,一咬牙就过去了,现在年纪大了这两个老朋友就成了两颗定时炸弹,尤其是近几年头痛频繁作,痛起来连止痛片也压不住,有时候郭老恨不得用枪在脑门上开个窟窿。
    徐青淡笑道:“能不能请出来还两说,死马当活马医呗。”
    郭常胜乐了,大笑道:“哈哈!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说吧,怎么个医法?”
    徐青也不答话,向古教授一伸手道:“有x光片么?我要确定一下弹片的位置。”
    古教授一听连忙从手包里拿出张片子,指着颅脑部位两处阴影道:“脑袋里有两块弹片,年岁太久估计都锈得不成模样了。”
    徐青默记了一下弹片的位置,转头对郭常胜说道:“我可以试试将弹片取出来,不过要先点穴把您麻醉才行。”
    郭常胜坦然道:“少墨迹,尽管动手就是。”
    徐青笑道:“您就那么信得过我?不怕我是蒙古大夫么?”
    郭常胜将胸一挺道:“老子不是信你,是信古老头,老子这就去床上躺着,爱怎么折腾悉听尊便。”老将军伸手拉开胸襟上两颗纽扣,龙行虎步走到木床便躺下,双眼一闭,俩腿一伸,身子绷得笔直。
    见到郭常胜这般光棍法,古教授动容不已,拉着徐青走到床前,沉声道:“你尽管出手整治这倔老头,出了纰漏老头子陪他睡棺材板儿。”
    郭常胜突然睁开了眼睛,望着古教授喊道:“去你个蛋,老子可不和你这老货一起睡棺材板,小鬼子反动派的枪炮子弹都要不了老子的命,两块碎铁皮子算个毛。”
    徐青食指徒然点出,啪啪啪!老将军三处穴道同时被制,眼一闭失去了直觉,接下来依照昨日为唐庆生取肿瘤的办法,先用透视之眼锁定弹片的位置,然后进行剥离包裹,从鼻腔排出体外。
    当他顺利找到第一块弹片,现这块弹片已经被一层皮膜状组织严严实实包裹住了,上面还分布有一条条纤细的三叉神经,正应为这样里面的锈水才不会流入脑中,皮膜一旦破裂那老将军可真成了‘脑袋锈逗’。
    还好有了昨天剥离脑肿瘤的经验,玻璃几条神经并不难,十分钟左右第一块弹片被成功剥离,用气劲包裹送到了鼻腔。
    徐青并没有急着把鼻腔中的弹片取出,而是开始剥离第二块,不过第二块弹片正好在最靠近脑膜的位置,剥离起来需要格外小心,足足花了半个钟才把那块弹片剥离了出来,稍稍出了点血,但很快就止住了,问题并不大。
    现在老将军两个鼻孔里都塞了弹片,徐青单掌一托将他一把扶起,手指迅点在三处穴位上,几乎在同一瞬间,啪一掌拍在老爷子后心。
    噗!两股鼻血夹杂着两团淡黄的事物喷出鼻孔,落在床前的木地板上,老将军双眼一睁醒了过来。
    徐青把他后背靠在床头,低声道:“休息五分钟,然后去照个片,您脑袋里的两个老朋友说在里面呆腻了,想出来透透气。”
    郭常胜知道脑袋里的弹片已经被取出来了,这种神乎其神的医术完全出了他所认知的范围,不过他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不会拘泥于过程,就好像行军打仗,消灭敌人自己还能活着,那就是胜利。
    古教授用镊子从地上夹起了两块弹片,还特意从手包里掏出个玻璃瓶装着,该不会是想留给郭常胜怀旧吧?
    “老爷子,陆吟雪在不在?”徐青开始打听起了陆吟雪的消息,今天既然来了就索性把事情说清楚,免得以后两人卿卿我我的时候生出什么变故来。
    郭常胜眉头一皱道:“你认识雪丫头?”
    徐青坦然笑道:“我叫徐青,陆吟雪有没有向您提过这名字?”
    郭常胜虎目一眯,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小子,原来是你。”
    徐青淡然一笑,心头顿时松了口气,看来陆吟雪还是在老爷子面前提起过我的,许久不见,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了?回想起在云南时那段旖旎风光,心头蓦然一热,竟自呆了。
    突然,郭常胜目光一凛,翻身下床,反手从腰间抽出皮带劈头盖脸向徐青抽去,啪!徐青反应极快,左掌闪电般探出,五指一合将皮带抓住,老将军奋力往回一夺,皮带仿佛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一旁的古教授怎么也想不到这倔老头居然会扒皮带抽人,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了郭常胜手腕,怒道:“倔老头,你疯了么?”
    郭常胜也不答话,把手一松任皮带落了下去,一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战利品陈列室
    老将军以怨报德的行径让古教授大为火光,见这老货居然还旁若无人的大笑,恨不得啐他一脸,鼓起腮帮子就骂。
    “姓郭的,你个不知好歹的老货,老子好意带徐小友过来帮你医病,你个老小子犯混是吧……”
    古教授以前在军中担任过政委兼随军野战医院院长,一手精湛的医术不知道救回了多少战士的生命,就连郭常胜也被他从阎王爷手指缝中拖回来几次,脾气一上来管他个鸟毛,什么温温长者全变了狗屁倒灶。
    郭常胜见老伙计来了真火,嘿嘿笑道:“娘的,以前听说这小子身手了得,老子试他一试关你鸟事,心肝尖尖外孙女都被他忽悠走了,抽两皮带解气咋滴!”
    古教授双眼一瞪道:“老子带来的人就是不能抽,你这头老倔驴敢冲他抬蹶子,老子就抽你。”
    徐青满头黑线,这俩老的加起来都奔着一百五十度去了,这吹胡子瞪眼的还较上真了,他赶紧拎着皮带捧到老将军面前,笑道:“老爷子,给您皮带,想抽就抽几家伙,我不闪了成么?”
    郭常胜一把抓住皮带系在腰间,大笑道:“打个屁,你小子皮肉金贵,打坏了古老头非跟老子急眼不行,还是拉倒吧!”
    古教授绷紧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倔驴子,凭你那老胳膊老腿的徐小友一个手指头就把你摁散了。”
    这老中医嘴皮子牢靠得很,并没有把徐青突破地境的事情透露给第二人知道,就凭郭常胜一根破皮带想打坏他无疑是天方夜谭。
    “他敢,想和雪丫头搞对象是龙就得给老子盘着,是虎就得卧着。”郭常胜一代名将居然会搬出搞对象来调侃徐青,让古教授一时间竟不知怎样接茬了。
    徐青心头窃喜,看来这老爷子并不反对自己和陆吟雪交往,话中还有些撮合的意思。
    “老爷子,陆吟雪在不在家?让我们见上一面行么?”徐青趁热打铁,提出了最关心的事儿。
    “你小子胆够肥的,找上门充什么蒙古大夫?猪鼻子插大葱,装啥大象吧!”门口传来一个不悦的声音,郭怀刚推门走了进来,刚回来他已经从警卫小崔口中听说了徐青过来给老爷子治病的消息,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小崔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人是古教授带来的,郭怀刚已经抬步进了门。
    徐青还没出声,一旁的古教授脸上挂不住了,瞪眼道:“老的不开声了,你这小的跑来吼个球,一对滚刀肉。”
    还别说这两父子还真是一个德行,吃软不吃硬的滚刀肉,号准了脉的古教授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郭怀刚一愣,脸上的愠色换成了笑脸道:“古叔,这小子不会是您叫来的吧?”
    古教授没好气的说道:“还真就是我叫来的,怎么着?”
    郭怀刚转身朝后面瞪了一眼,吓得警卫员小崔缩了缩脖子,心里嘀咕道,谁叫你刚才不把话听全了就往里面跑,吃瘪了可别赖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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