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与宋嘉让是多年交情,兄弟一般,不过,两人之间的走礼,还未上升到古物的地步儿。这次,也是宋家公中一份儿贺秦峥,宋嘉让私下备了一份,古砚 古墨是在宋嘉让私人的礼单中。初时,秦峥以为是宋嘉让成亲后拿的老婆的东西,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宋嘉让性子磊落,怎么肯用老婆的嫁妆呢?
    秦宋两家是通家之好。
    秦峥宋嘉让因年纪相仿,是很不错的朋友。同理,宋嘉诺与秦嵘因年纪相仿,交情也很好。他记得,秦嵘曾一脸羡慕的说起过宋嘉诺有一幅自己姐姐送的古 砚古墨,还是宜德大长公方赏赐给宋嘉言的。因宋嘉诺习文,宋嘉言大方的送了宋嘉诺一套。宋嘉诺欣喜不已,专门请秦嵘到宋家去赏鉴过。秦嵘也是读书人,可是 羡慕个半死,回来跟自己哥哥念叨过好几遭,故此,秦峥印象颇深。
    抚摸着古墨古砚,秦峥微微的叹了口气,令丫环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
    秦峥中了探花,宋嘉让却是落榜了。
    宋嘉让此人,天生心里素质好,即使落榜,也没什么颓丧之态,反是一门心思的关心起老婆的肚子来。倒是老太太提了一句通房丫头的事,宋嘉让早有准 备,一脸正气道,“孙儿此次落榜,皆因学问不够扎实。孙儿已经去祖宗面前反省过了,对着祖父的牌位发誓,一日考不中进士,一日不纳丫头纳妾!”
    老太太见孙子有此志气,只有为孙子叫好儿的。只是,私下对孙子道,“其实,你亲近丫头啥的,你祖父脾气好的很,也不会怪你的。”
    “怎么能糊弄祖宗呢?那可是祖父啊。”
    宋嘉让落榜,拿念书来搪塞,老太太也就不说什么了。
    倒是宫中,有秦峥之事在前,方太后主动跟昭文帝提起端睿公主的亲事来。
    方太后笑的一脸慈爱,“端睿这孩子懂事啊,不枉咱们疼她这些年。她们姐妹中,哀家最喜欢端睿通情达理,灵慧秀敏。若是把端睿嫁到外处,不知根底的,哀家是断不能放心的。”
    昭文帝闻弦歌而知雅意,笑,“母后这是要给端睿作媒了?”
    “哀家自己的孙女,自然要给端睿挑个最好最妥当的人家儿。”
    “母后说的是哪家?”
    “你舅舅家。”方太后眉眼满是欢喜,笑道,“就是方仁家的二小子,比嘉睿年长三岁,同龄般配的,再合适不过了。如今,方谅在老家念书,哀家已经命方仁把孩子接回来了。到时,让戚贵妃和端睿都见见,亲上作亲的,再没有不合适的了。”
    方太后都开了口,昭文帝总不好回绝,不过,也未把话说死,笑道,“若孩子出色,这桩亲事倒是不错。端睿是个有主意的丫头,朕还想问问端睿的意思。”
    “应该的。”方太后笑允,只要孩子没啥大问题,亲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了。何况,连端睿都说了,只要人品端正,一心一意就成。
    昭文帝便将此事与戚贵妃母女说了,戚贵妃性子温柔,问女儿,“端睿,你说呢?”她就是有些不喜欢方家人的作派。
    端睿公主笑,“要说承恩公家,自己亲戚,自然是比寻常人可靠、知根底。明日召方家子进宫,儿臣见过再说。“
    昭文帝笑,“明天怕是不成,朕听太后说,方谅回老家念书了。不过,已经着人去接了,过几日就能到帝都。”
    端睿公主可不是个傻瓜,她一听便觉不对,道,“有一事,女儿不解?”
    “什么事?”
    “女儿就是觉着,要念书,帝都多少名师大儒,还有国子监,也是人才聚集之地,怎么帝都念不得?偏要到老家去念?”端睿公主自幼便聪明过人,因是太 后作媒,又是昭文帝亲自跟她说的亲事,她半分不恼,笑道,“只这一点就可疑。若是嫌家里热闹,想图个清静,不必别处,庄子上难道不能清静?”
    端睿公主笑吟吟地,“皇祖母与咱们都是住在深宫,哪里知晓外头的事呢?就是承恩公府如何,皇祖母怕也只是听人口口相传而已?承恩公府是皇祖母的娘家,谁人敢在皇祖母面前说承恩公府的不是呢?”
    昭文帝听女儿这样一说,顺情笑道,“就是真跟方家联姻,朕也得先令人打听清楚子弟脾性。朕着人查一查就是了。”
    “谢父皇。”
    事关女儿的终身,非但昭文帝令心腹去打听方二品性。戚贵妃也罕见了召见娘家人进宫,见了大嫂戚太太,将承恩公府有意联姻的事悄悄的与戚太太说了。 戚贵妃根本不乐意方家,道,“我成日在深宫,外头的事一应不知,还请兄嫂帮着打听打听,那方二公子品性如何?我就这一个女儿,还得请兄嫂费心了。”戚贵妃 十分客气。她本是庶女出身,后被赐予还是三皇子的昭文帝为侧妃,这些年只有一女,倒也顺风顺水,从不给娘家惹麻烦,自己位份也上去了。如今戚贵妃开口,戚 公府自然要尽力而为。
    别忘了,戚公府有一门子亲家,荣家。
    昭文帝根本没令方二进宫相女婿,担心太后脸面上过不去,私下将方二不良行径与太后说了,“实在不象话的很,在西山寺唐突人家姑娘,直接就要脱裤子 耍流氓!如今十八,房里七八个丫头,就是被方仁罚回老家反省,身边还带着三个通房。平日里,朕瞧着方仁也算能干,怎么教养子弟倒这般糊涂了。”
    这些事,方太后完全不知啊!
    方太后脸色也很难看,既惊且怒,“竟有这等事!一个个的,只知拿好话来哄我!”又满是愧疚,“险些误了端睿!唉,这可叫哀家怎么见端睿呢。”再不敢拿娘家来作媒了!
    尽管昭文帝很有孝心的安慰了母亲一番,方太后依旧心下怒火难消,又将方太太唤进宫来一顿臭骂,“进宫来只知好话奉承,到底没一句实话!天天求恩典,要抬举,哀家倒想抬举,你也得养个好儿子出来!”
    一顿当头臭骂,方太太灰头土脸的回去了,倒是方二因此得福,被从老家接了回来,他可是死都不想再回去了。
    ☆、110晋江原创发表
    原本想抬举娘家,却闹了个没脸。
    方太后的确偏心娘家,这也是人之常情了。不过,端睿公主也是亲孙女,何况端睿公主聪明懂事,素来得宠,就是方太后也喜欢她。若是方二差不多,哪怕 平庸些,端睿公主都说了不要惊才绝艳之辈,怎么着都能成全这桩亲事,却不想方二私下如此拿不出手,简直丢尽她老人家的脸面!
    方家之事,方太后只提了个头儿,便息了声。作为补偿,方太后赏了端睿公主许多首饰玩物,对于端睿公主的亲事,她不再提及,任由昭文帝安排。
    方二这般没个出息的家伙,这种品性,不要说端睿这种倍受宠爱的公主,便是寻常公主,昭文帝也不会许嫁的。
    端睿公主婚事尚在挑选之中,县主姚馨却是等不到腊月宋嘉言出嫁,她要提前跟吴玉举行婚礼。
    其实,在宋嘉言看来,姚馨比她更像穿来的。
    姚馨先时埋怨宋嘉言不地道,迟迟不肯成亲,倒耽搁她的青春。如今她想了个法子叫吴玉松了口,反正是双生子,一样大,就是稍微提前些日子,姚县主乃贵女,也没人敢当面嚼咀。至于名声之类,姚馨从来没在乎过。
    姚馨成亲的排场自不必提,景惠长公主从来是长公主中的头一份儿,就这么一个女儿。便是国公府,哪怕姚国公世子与景惠长公主多年不和,也不敢亏待姚馨。
    宋嘉言去长公主府瞧过姚馨,姚馨原本是想着宋嘉言在她出嫁那日到公主府来热闹热闹的,宋嘉言哭笑不得,道,“我的县主大人,你现在只管着做新娘 子。想一想,吴家又无女人掌事,难道让阿玉表哥自己张罗成亲的事。便他是状元,也无这等本事。我外祖母年纪又大了,精神头儿不足,都是舅母带着丫环婆子的 收拾,我这几日都是过去准备您老大婚的排场,哪里有空闲?”成亲可不是小事,尤其,这是娶县主,韩氏一人忙的脚打后脑勺,就接了宋嘉言与她做帮手。如今来 长公主府,也吴家收拾的差不多了,宋嘉言才有空闲。
    姚馨早视宋嘉言为密友,拉着宋嘉言的手笑的眼角眉梢一派幸福,“辛苦你啦。”
    吴家就这么几门子亲戚,武安侯府帮着操持也是应尽之道。
    吴玉娶姚馨,别的不说,姚馨的嫁妆自早上就开始往吴家抬,一直抬到傍晚才抬尽,满满当当的摆了三个院子才算搁置开了。便有些势利人暗道,吴玉虽然被算计,也不算太吃亏啊。娶了姚县主,这就是娶了座金山哪。
    长公主嫁女,不仅是长公主府的喜事,亦是是姚公府的喜事。姚公府本就是大皇子的母族,大皇子已是准太子,带头儿去给长公主捧场,几位皇子也都跟着 去了长公主府。余者景惠长公主的姐妹们,景淑长公主、景怡长公主都到了,再有仁德郡王携妻带子的来凑热闹,余者姚家交好的人家儿、景惠长公主的母族戚家等 帝都权贵,济济一堂,一团喜气,酒宴直到下晌方散。
    生于皇室之中,几位皇子的酒量都尚可,唯四皇子素来量浅,未喝几盏便醉了。四皇子妃是姚家女,却要随丈夫去长公主府喝酒,长公主府早备了干净的屋舍供客人休息,听人回禀说四皇子醉了,四皇子妃顾不得与妯娌们寒喧,连忙起身去照看四皇子。
    四皇子酒品一流,纵使醉了,也不会乱撒酒疯之类,无非就是阖眼睡觉。直到傍晚,四皇子方醒。大喜的日子,与景惠长公主打声招呼,四皇子便带着老婆回府了。
    回府后,姚氏服侍着四皇子洗漱换了家常衣裳,四皇子问,“大哥册封太子的礼物准备好了么?”
    姚氏柔声道,“差不多了,我着丫头取了礼单来给王爷瞧?”四皇子被封豫章王,封地处江西,离帝都路远天遥。原本,他已经准备上书昭文帝带着老婆就藩豫章。因眼下就是太子的册立大典,昭文帝留几个封王的儿子,待太子大典之后再行就藩。
    因日后回帝都的机会不会太多,太子大典,自然要准备珍贵一些的礼物。
    四皇子笑,“明天再说吧。我们这就要去豫章,以后要回帝都的时候不多,府中无事,多回娘家看看也无妨。”
    姚氏笑,“我知道了。我想着明天进宫,给太后请安,也去瞧瞧母妃。”四皇子生母早逝,由后宫柳美人抚养成人,生母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四皇子视柳美人为母。并不因柳美人位份低微而慢怠于她,四皇子还准备着就藩时请旨,带着柳美人一并去豫章奉养。
    “多带些滋补的东西,记得提醒娘娘服用,不必省俭。”后宫之中,位分高低实有天壤之别。四皇子年长出宫分府,因柳美人位份低,四皇子又非受宠皇 子,寻常进宫不易,便是有心照顾,也照顾不到柳美人。如今娶了老婆,四皇子妃进宫给太后请安,厚着脸皮要去看柳美人,太后也不好阻止。
    姚氏温声应了。
    姚馨大婚之后,竟也把日子过得有模有样,反正现在吴家内宅就她一个女主子,景惠长公主教过吴馨打理家事、管束奴婢,又陪嫁了得力的女官,一切井井 有条。姚馨还邀宋嘉言到吴家作客,一脸的幸福喜悦,比先时在公主府时还微微的圆润了些,透出淡淡的浅粉,完全是原装天然的好气色。
    以这样的手段得到婚姻,还能过得这样欢乐,也只有姚馨了。
    更令姚馨惊喜的是,太子大典之前,她被诊出有了身孕。景惠长公主喜悦至极,恨不能将女儿接回长公主府养身子,姚馨却是没应,她道,“我要是去了,家里这一摊可怎么办?我要是回公主府,阿玉第二天穿什么衣裳都不晓得。母亲放心吧,有嬷嬷们照顾我,没事的。”
    景惠长公主见女儿精神气色都很好,尤其是女儿女婿感情好,便也没狠劝。何况,如今都在宫内外都在筹备立太子之事,景惠长公主也有自己的交际,留下两个年长的嬷嬷,景惠长公主再三叮嘱女儿,“有什么想吃的,着人去告诉我,我给你送来。”
    “知道啦。”姚馨喜滋滋的。
    待吴玉回来,姚馨亲自把这喜讯告诉吴玉,吴玉两眼瞪圆的惊讶模样,让吴馨笑出声来,拍他一记,“高兴傻啦?”
    吴玉瞅着姚馨的肚子,自眼楮溢出满满的喜悦让姚馨也跟着喜悦起来,吴玉问,“真的?”  “当然啦,我请了御医来诊的脉,若再不真,非去拆了他们的招牌不可。”
    吴玉忙扶着姚馨坐了,声音中都带着三分罕见的温柔,“小心些着。”
    姚馨笑,“我会小心的,你是状元,可要开始给咱们的孩子想名子了,一定要想着独一无二又威风八面的名子才好。”
    “哼,要你早些跟我成亲时,你还不乐意。现在高兴了吧?”
    吴玉本就不擅言辞,点头,两个字,“高兴。”
    姚馨满心欢喜的将头倚在吴玉肩上,唇角情不自禁的翘起来,笑,“阿玉,我真高兴。我想给你生孩子,生许许多多咱们的孩子。”
    听说姚馨有了身孕,宋嘉言还带着滋补品过去瞧了姚馨一回。姚馨已经命人将西厢收拾出来做将来孩子的房间,连带她给孩子做的小衣裳都拿出来朝宋嘉言显摆了一遭,说,“御医说是明年三月份的日子,那会儿就是春天了,用大红的料子,将来儿子、女儿都能穿。”
    “我喜欢女儿,不过,瞧阿玉的样子,像是更喜欢儿子。”
    所有的一切都十分顺利,连国家都风调雨顺,众人都道,此乃太子福兆。正是立太子前夕,便是昭文帝听到这样的话也是极为开心的。
    生命永远无常,没有人能预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火是从东宫烧起来的。
    昭文帝带着大皇子祭过天地祭过皇陵祭过祖宗,大礼整整进行了一整日。纵使大皇子身强力壮也有些吃不消,尤其太子大礼服瓖金嵌玉刺绣缝制,用料实 诚,十几斤的重量绝对有的。何况依礼制,里里就有六层衣服的讲究,大六月的天儿,大皇子没中暑,已是身子骨儿很不错了。当然,他袖管儿里笼了一锦囊的冰, 才堪堪撑了下来。
    正礼结束,昭文帝命太子回东宫换了常服再到正殿大宴宗室群臣。
    太子回去换衣裳,昭文帝其实也累,去了内殿休息。眼瞅着时辰将至,太子还未回来赴宴,昭文帝就打发内侍前去东宫瞧一瞧。内侍尚未出得殿门,东宫的火已经烧起来了。
    小内侍来回禀东宫失火的消息时,身上都哆嗦的。
    昭文帝一听,立刻直起身子问,“太子何在?”烧处房子啥的不要紧,但,太子是国之根本,万不能有失!
    小内侍哭道,“奴才过来回禀时,还未见到太子。”
    昭文帝起身,大步出了殿门,果然东宫方向已见隐隐火光烟气。昭文帝就要往东宫去,此时宴会就要开始,来侯着行宴的,除了宗亲就是重臣,首辅彭老相 爷见昭文帝要去东宫,连忙道,“陛下,太子宫忽然失火,事起蹊跷,臣愿意代陛下亲去东宫!”大喜的日子,东宫忽然失火,如今太子还没见踪影。太子有个好 歹,毕竟是储君,但,皇帝一旦出事,便是山崩之险。
    彭老相爷这样一开口,诸人皆劝昭文帝万金之躯、坐不垂堂。自己的太子都生死不明了,昭文帝一国之君,正当壮年,素有气魄,道,“宣杨征、范瑜各率 两千禁卫军、两千御林军至东宫护驾!”厉眸一把,昭文帝道,“吴双,你跑一趟。”吴双为侍读学士,文采非凡,昭文帝喜他文采,近些时候的谕旨多出身吴双之 手。故而,得以近前服侍。不然,这种场合,依吴双的官阶,偏殿都没有他的位子。
    一国之君,儿子在东宫生死不知,昭文帝并非懦弱之人,哪里坐得住,直接就往东宫走。后面一群宗亲重臣相随。半路上就看到杨征杨大将军带着吴玉,后 面黑压压的侍立着整齐的禁卫军,整齐森严。怪道杨征几次赞吴玉有治军之能,昭文帝微颌首,免了他们的礼,便带着几位皇子、宗亲重臣往东宫去。
    东宫失火,这消息先禀了昭文帝,后头慈宁宫也不是聋子。大喜日子,东宫失火。方太后也没了心思宴会,连忙派了小太监去东宫看侯。一时,小太监满脸鼻涕眼泪的回报,“东宫烧成一片,火尚未救下,亦不曾看到太子殿下的身影。陛下带着宗亲大臣们都过去了。”
    这么一说,太后也坐不住了。
    宫妃公主诰命们苦劝无用,景惠长公主道,“陛下身边既有外臣,宫妃、小公主们都在这里等着,我们随母后过去。”
    方太后满心担忧,也未多说,便扶着景惠长公主的手过去了,后面还有景淑、景怡长公主相随。姚馨有县主之位,她也跟着母亲景惠长公主来慈宁宫赴宴 了,本就是个没啥谱儿的人,便跟着一道过去了。景惠长公主有心叫女儿回去,无他,姚馨有身孕呢。只是,太后面前,又是这个节骨眼儿上,不大好开这个口。景 惠长公主给女儿使了眼色,姚馨几步快走伴在母亲身畔。
    什么叫被包饺子啊!
    昭文帝此人,平生从未有过如此狼狈景象!
    “孽障,你敢谋反!”
    杨征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吴玉冷冷的拭去剑上的血痕,四皇子的容色,安然而无辜,“父皇此言何意?儿臣此举,不过效父皇而为。父皇应该赞儿臣一声,青出于蓝方对。”
    昭文帝气的混身发抖,问,“太子呢?”
    “儿臣听说,当年,儿臣母妃的院里,也是这样一把火,就什么都没有了。”四皇子脸色一肃,冷冷道,“父皇一口一个孝温皇后是您的元配,您将儿臣的母亲置于何地!儿臣的生母,从来不是什么不知名姓的宫人,儿臣的生母,是生产之后便被陛下烧死的元配,许王妃。”
    想到许王妃,昭文帝更添三分怒火,那个出身罪臣临川侯的女人!那个险些害他身败名裂的女人!昭文帝喝斥,“孽障!你就是杀了朕,也休想得到皇位!”
    四皇子冷笑,“陛下,这种话,威胁不到我。”吩咐吴玉道,“请太后娘娘归西!”
    其实,昭文帝带着宗室朝臣的先到了东宫,不料突生变故,吴玉一剑偷袭杨征,直接杀了杨大将军。而吴玉身后的两千禁卫军没有丝毫动静,可见,是早就存了反意的。
    好在,昭文帝身边除了诸多忠贞臣子外,还有五十位贴身侍卫。这五十人,个个武功高强,算是昭文帝的秘密侍卫了。有这些人将昭文帝护于其中,一时半刻,四皇子吴玉一系也不能奈昭文帝如何?
    偏生,这等要命的时候,方太后带着长公主几人找死的到了。这些女眷一到,立刻便被吴玉的禁卫军围了起来。几人连同太后身边的宫人内侍亦紧紧的护住太后长公主等。景惠长公主紧紧的拉着女儿,围在方太后身畔,看到吴玉的那一刻,景惠长公主脸上血色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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