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发出勒索邮件后,背靠在沙发上,再翘起二郎腿,然后一边茗着热气腾腾的绿茶,一边等待客户自动上门进贡,说实话,以这样舒服的方式做生意绝对算得上是既简洁又愜意。
    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让你称心如意的好事,过去,李克梅就常常为自己和客户之间的紧张关係而苦恼,确实,用威胁恐吓的方式从客户口袋里掏钱总是难以令人愉悦。有时候,李克梅就反思,为什么人和人之间就不能少点怨恨,多点关爱呢?
    所谓实践出真知,在敲诈勒索之外,李克梅又摸索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生意模式。
    其实呢,李克梅的这种新生意模式很简单,它大致就是,李克梅给那些相互竞争的商业对手提供对方的商业机密,比如给客户a提供其竞争对手b的机密,当然了,和a的合作愉快也不妨碍李克梅把a的商业机密卖给b,诸如潜在客户名单、报价、底价、和客户私下签的协议等等,凡是客户所需要的,李克梅总是尽心竭力的提供,一点都不怕麻烦,想想也是,既然决心投身于服务业,那还有什么能比让客户感到舒心满意而更快乐的呢,再说,对李克梅而言,那也无非就是在电脑里多翻腾一会而已。
    看看那些所谓伟大的经济学家,那些傢伙可真闲,为了提出一个新理论,他们不惜凭空创造出许许多多晦涩难懂的新词匯,再构建出许许多多不甚牢靠的模型,而为了自圆其说,他们把车軲轆话是说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终于拼凑出了厚厚的好几百页的一本书,敢情他们这是一门心思的不想让读者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或许,连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再看李克梅推出的这个崭新商业理论,“a?b”,这个公式是如此的简单明瞭,以至于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能一眼看明白,而对于这个伟大商业公式最浅显的解释就是,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
    显而易见,几千年来的商业规则正在被彻底改写,从今往后,你完全没必要再订阅“演讲达人”这些无聊的杂志来锻炼口才;你也不需要到处做广告,把你的產品吹的是天花乱坠;你还尽可以把那些胡编乱造的mba课程丢到一边,说真的,学习“博弈论”或者“羊皮卷”从来都不会让你成为一个更好的商人。没错,勤劳苦干不一定能成功,但勤劳苦干再加上李克梅的帮助,你不想成功都难。想想吧,如果连对手的底牌你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那你岂有不赢的道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早在几千年前,伟大的孙子兵法就为李克梅的商业理论月台背书了。
    老实讲,以这样的模式,从每一笔生意中获得的报酬并不多,但它最令人满意的地方就是和客户的互动非常良好,双方都能皆大欢喜。
    很快,新生意的红火很快就超过了想像,不久之后,李克梅和埃尔伯就积累了一个比较可观的数字。
    当然生意太好,李克梅有时候就手忙脚乱的有些自顾不暇,而手忙脚乱往往意味着难免会出现差错缺漏。比如,李克梅本来要给天津益达公司提供其竞争对手天津雅多利公司的商业机密,谁承想一不小心,李克梅居然把益达公司的商业机密整整齐齐的提供给了益达公司,怎么说呢,这样的低级错误连李克梅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除了商业应用,李克梅还把这种新生意模式开创性的推广到了政治、婚姻等全新领域。
    像上个月,李克梅依次打电话给洛城农业局的六位副局长,给他们推销他们顶头上司张局长贪污受贿的的资料,经多次询价竞价,最后,曹副局长以五万元最高价胜出,但让李克梅没想到的是,曹副局长一转身就将那些资料呈送给了张局长,显然他要以此来讨好张局长。对于曹副局长的毫无诚信,李克梅也懒得打电话进行谴责,毕竟,对于人性的低劣,他早早就深有体会。
    上周,李克梅给苏州傅里叶公司牛总经理的情人提供了牛总经理的最新财务数据以及体检报告单,资料显示,牛总经理负债累累,而且其血糖血脂都高的吓人。稍一思索,情人当即就决定终止和牛总经理的这段不道德关係,为李克梅的这次优质服务,她支付了俩万元整。可同样是女人,但牛总经理的妻子做人就不够理智了,当李克梅打电话给她,说“我有你丈夫在外面乱搞的视频,视频内容非常劲爆,到时候这些视频可以帮助你在未来的离婚大战中占得先机”。谁承想,牛总经理的妻子不但不领情,反而对李克梅破口大骂,说李克梅‘多管间事’,还说什么‘积点阴德吧,破坏人家家庭是要遭报应的。’
    瞧瞧,好人没好报啊,你说这让李克梅到哪里去说理,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瑕疵,李克梅总是一笑了之,然后继续信心满满的去寻找下一个交易机会。
    搭乘飞机,李克梅来到了西京。
    在新街口香格里拉大厦一层的咖啡馆里,李克梅和日本嘉能秦国区总经理羽扇田先生找了一个临街的角落坐了下来,羽扇田是个面容慈祥的矮个老头,能说一口流泪的秦国话。
    李克梅,“羽扇田先生,我的一位朋友在日本霓康秦国总部工作多年,很抱歉我不能在这里透露他的身份,现在,他委託我来和你谈,看我们之间是否能达成某种合作。”
    羽扇田,“阁下请直言,我愿洗耳恭听。”
    李克梅,“好吧,那我就坦言相告了,十万美金,只要十万美金,我的朋友就可以向你提供一整年日本霓康的潜在客户名单,竞标底价,竞标策略等几乎所有的商业机密。”
    没有表态,眯缝着双眼,羽扇田笑的非常开心。
    这时,李克梅突然换上一副忧伤的表情,“羽扇田先生,我和我的朋友都很清楚,这种行为是有违职业道德的,坦率的讲,它也触犯了法律,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他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他有难言的苦衷。唉,说起来或许没人相信,我的这位朋友是我所认识人当中最为正直诚实的那一个,但非常不幸的是,因为发生重大家庭变故,这个可怜的人现在急需一大笔钱,而作为朋友,我必须责无旁贷的站出来帮他这个忙,唉,不说了,真是一言难尽。”
    羽扇田收敛起笑容,“王海先生,听闻你的朋友处于困境,我也非常难过,请你务必转达我对你朋友的慰问。关于合作,我歷来是来者不拒的,但我想说的是,霓康公司和我们公司是长期竞争对手,彼此之间非常熟悉,双方之间也经常有员工跳槽,所以对于他们的价格和策略,我们是非常清楚的,确实,你刚才所说的这些资料有一定价值,但如果你的朋友想靠这个来获得一大笔钱的话,难度很大,这么说吧,我最多出俩万美金,不再讨价还价。”
    听闻羽扇田的报价,李克梅显得非常失望,他眉头深锁,不时痛苦的摇着头,后来,在纠结了好一会后,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坦白的讲,你的出价离我们所期望的数字有很大差距,但我的朋友现在急需用钱,所以我们也只能选择接受。羽扇田先生,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说你是个真正的大好人,在此我替我的朋友谢谢你的好心救助,谢谢,谢谢。”说到最后,李克梅有些动情,他站起身来朝羽扇田鞠躬致谢。
    羽扇田示意李克梅坐下,“王海先生不必这样,我们这是相互帮助,所以我也要谢谢你的朋友。”
    “真不好意思,我还要赶回鶯歌的飞机,那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向你多多请教。”李克梅忙着要走,他还要赶着去见日本霓康秦国区总经理,去推销他眼前这位和蔼可亲老先生公司的商业机密。
    “不着急啊,你可以先把咖啡喝完再走嘛。”羽扇田指着刚刚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咖啡。
    “好吧。”李克梅勉为其难的坐下。
    羽扇田,“王先生,你是鶯歌人?”
    李克梅,“是的。”
    羽扇田,“那你在哪里高就?”
    李克梅,“鶯歌飞机製造公司。”
    羽扇田,“哦,那可是一家非常着名的企业啊,真了不起,那你介意告诉我你在什么部门上班吗?”
    李克梅,“研发部。”
    羽扇田,“哦,那工作忙不忙啊。”
    “忙的要死,常常加班,可累死累活也赚不到什么钱。”李克梅突然意识到,羽扇田似乎对他的身份非常感兴趣,但至此开始,这个老头却再也不开口,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喝完杯子里的咖啡,李克梅就起身告辞,可直到他走到咖啡馆门口,羽扇田也没有喊住他。
    走出咖啡馆,李克梅朝左拐去,等走到他们刚才喝咖啡的那个位置,他装作不经意的朝里一瞅,几乎是同一时刻,羽扇田也扭头朝玻璃橱窗外看去,俩个人的目光不期而遇,李克梅点头微笑致意,羽扇田也頷首微笑致意,但他依然没有多馀的表示。
    李克梅寻思,看来他和羽扇田之间并没有真正的默契,于是他走到马路边叫停了一辆的士,可等他刚鑽进的士,电话响了,是羽扇田的号码,他回头一看,羽扇田正在咖啡馆里朝他招手。
    羽扇田,“王海先生,前面听你说,你似乎对你的工作待遇不是很满意,我刚才突然想起,我有一位朋友在一家日本航空杂志社做编辑,如果你希望赚些外快的话,说不定他那里能给你提供一些机会。”
    李克梅,“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写文章能赚多少钱,我刚才告诉过你,我们的研发任务非常重,这次我到西京来也是好不容易请假才跑出来的。”
    羽扇田,“不要这么着急下结论嘛,你可以先试试,而且你不用亲自写文章,只要提供一些素材就可以,我告诉你,如果是好的素材,酬金是相当高的。”
    李克梅,“不行,绝对不行,我们单位可是最高等级的保密单位,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要坐牢的啊。”
    羽扇田,“不要紧张,我也只是随便一说,因为这种事勉强不得,不过请你放心,我的朋友在处理此类事情上是很有经验的,而且你还可以提前对你的素材做一些变形失真处理,这样,别人就抓不到你任何把柄,此外,提交素材和接受报酬都是通过隐秘管道进行的,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出现紕漏。”
    先是意会的一笑,接着李克梅就开始显得非常挣扎,看上去,他的内心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在踌躇了好久之后,李克梅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先是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就拿出笔在纸上写了几个符号,“我想知道,这个东西的设计图能否值五百万美金。”
    看到纸上写的符号,羽扇田开心的笑了,他取过李克梅手中的笔,然后用笔把那几个符号细细的涂抹掉,最后他又把那张纸撕的粉碎,“绝对物有所值,不过王先生你不要着急,我们还是先从简单的开始做起,等建立起相互信任,到时候再来谈这个东西,你可以先发几张鶯歌飞机製造公司生產车间的照片,或者随便某个模型机的照片,我们会为这些照片支付优厚的酬金,我想借此来表明我们的态度,那就是我们对待合作是非常认真的。”
    在所有成功者的经验里都有这么一条,它教导我们要做个有心人,一定要善于把握生活中那些不期而至的机遇,对此真知灼见,李克梅总是躬身践行,力求做到知行合一。那天,李克梅和羽扇田把脑袋凑到一起聊了好久,等走出咖啡馆,李克梅决定不再去见日本霓康的总经理,他直接打车来到机场,买了回鶯歌的机票。
    还真是巧了,在机场候机厅等候检票的时候,李克梅看到了他曾经的初恋情人刘晓霞,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刘晓霞也认出了李克梅。不过李克梅没有上前打招呼,他避开刘晓霞探询的目光,就当没看见。等上了飞机,刘晓霞的位置恰好在李克梅的侧前方,在飞行途中,她不时扭头朝李克梅张望,但李克梅一直偏着脑袋,佯装在睡觉。在下飞机的时候,本来李克梅是打算抢先出去的,但他还是被刘晓霞给截住了。挡在李克梅身前,刘晓霞问李克梅还记不记得她。凝视了几秒鐘,李克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他们就一边走一边聊。
    刘晓霞告诉李克梅,她早就不在发廊做收银员了,现在干保险,这次去西京是公司培训。当李克梅问起那个理发师时,刘晓霞说那个理发师很花心,而且还打过她好几次,他们早就分手了。说到这里,红着脸,刘晓霞说她这些年来天天都在惦记着李克梅,然后就问李克梅还能不能重新接纳她。
    真的,时间真的可以抹杀一切,曾经,李克梅爱刘晓霞爱的死去活来,但现在他的心中却一丝波澜都没有,也就聊了几分鐘,他就觉得刘晓霞的衣服俗气,说话难听,动作笨拙,总之,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抱歉,我们回不去了。”
    没有间心再安慰失落的刘晓霞,李克梅招停了一俩的士,然后上车就要离去,谁知道刘晓霞还是不死心,她叫住车,硬是又要了李克梅的电话,这才放手让李克梅离去。
    坐在车里,李克梅是直摇头,现在的刘晓霞真的很让人反感,再怎么说都那么大的人了,但怎么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想让他重新接纳她?简直就是笑话。真的不是他李克梅势利眼,她刘晓霞现在只是一个卖保险的,而他李克梅现在每天打交道的都是像王基恩、马东、任和平、唐庸、羽扇田这些有很高社会地位的人,事情明摆着,既然大家的经济实力、人际交往圈子都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了,那真的就没必要再往一起凑了。
    一回到鶯歌,李克梅就让埃尔伯入侵了鶯歌飞机製造公司,然后从中找了几张生產车间的照片,通过隐秘管道,他把它们发送给了羽扇田,很快,他就收到了4000美金。李克梅乐坏了,看来这个日本老头很讲信用啊,接下来又分俩次,他又给羽扇田发了一些鶯歌飞机製造公司的内部档,为这些情报,羽扇田又打给他八千美金。接着,就按照事先约定,羽扇田告诉李克梅,现在可以开始着手那笔五百万美金的交易了。
    费了一番劲,埃尔伯攻进了鶯歌飞机製造公司研发部的内部网路系统,找到了隐形飞机j40的设计图纸。李克梅欣喜若狂,j40可是秦国最先进的隐形飞机啊,可就在这时,埃尔伯却突然担忧了起来,“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妥啊,如果我们把j40的技术卖给日本人,那我们不就成了卖国贼了吗?”
    李克梅想想也是,可j40能换回来五百万美金啊。
    在纠结了几个星期后,李克梅突然有了主意。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克梅开始给他所能找到的所有航空专家打电话,表示愿意花大价钱请他们设计一款隐形歼击机,但让李克梅失望的是,这些专家都很乾脆的拒绝了他的要求,有些人甚至斥责他为神经病。
    这实在是太令人沮丧了,不过,李克梅可不希望自己被人视为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骗子,憋着一股子劲,他决定亲自主导设计一款世界上最先进的隐形歼击机。跑到图书馆,李克梅检索和整理了大量有关隐形飞机的文献和专利,然后他又花一万块雇了一位电子设计工程师。那位工程师把李克梅提供的资料大致翻了一遍,然后就拍着胸脯说问题不大,果然没几天,他就把设计好的隐形飞机图纸交给了李克梅。最后李克梅亲自上阵,他给这些图纸的每一页都标注上大大醒目的“绝密”字样,你还别说,在如此一番煞有介事的工作后,看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不过,隐形飞机这种高档货一点都不好蒙人,在收到李克梅的设计图纸后,羽扇田只回復李克梅一句话,“八格牙路”。
    李克梅臊红了脸,通过隐秘管道,他告诉羽扇田,他确实有j40的技术,但当初约定的五百万美金太少了,他需要至少五千万美金,羽扇田则表示他最多出一千万美金。
    李克梅决心要赢得那一千万美金,可是不知怎么搞的,每次到鶯歌飞机製造公司拷贝j40资料的时候,他就犹豫了,总觉得当卖国贼实在是不美气,然后就这么一天天拖着,在此期间,羽扇田催了他好几次,直到有一天,破天荒的,王基恩大半夜里悄悄的找上门来。李克梅非常吃惊,这可是他们相识这些年来的头一遭啊。
    “最近忙啥呢?”铁青着脸,王基恩的声音有些怪怪的。
    “瞎忙唄。”李克梅吓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说你最近都开始搞隐形飞机了,怎么样,有眉目了吗。”王基恩在竭力抑制他的火气。
    “只是随便玩玩。”李克梅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想不通王基恩是怎么知道他在搞隐形飞机的。
    “随便玩玩?我问你,前段时间你是不是去西京跟一个日本人碰头了,你是不是还给那个日本人提供了鶯歌飞机製造公司生產车间的照片和内部档,前后那个日本人打给你总共一万俩千美金,现在,你又准备把j40的设计图纸卖给日本人,有这回事吗?”看王基恩那股愤恨的劲,他显然是想一口把李克梅给活吞掉。
    “是有这么回事。”李克梅惊骇至极,王基恩居然把他和羽扇田之间的交易说的一清二楚。
    “立刻中断和那个日本人的接洽。”王基恩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这是一千万美金的生意啊?”李克梅急了。
    “一千万美金,李克梅我日你娘,你真是什么东西都敢卖啊,要不你把老子也卖给他们得了。”王基恩终于爆发了。
    “其实我……”李克梅想要做解释。
    “李克梅你还是闭嘴吧,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王基恩都快哭了,“我真的有些怕了你和埃尔伯,你们就是我大爷,我的祖宗,我看我少不得哪天要被你们害死,绝对错不了,保准的。”
    正兴冲冲的要大赚一笔,却被人冷不丁泼了一盆冷水,李克梅心情糟透了,不过在听了王基恩接下来的一番话后,他觉得自己仿佛死而復生了一回,连称侥倖。
    原来,在李克梅和羽扇田第一次交易照片的时候,他们就被秦国国家安全局给盯上了,很快,这一线索就被移交到了鶯歌国家安全局,让鶯歌国家安全局大吃一惊的是,埃尔伯居然攻进了鶯歌飞机製造公司的研发部,但让他们感到困惑的是,李克梅并没有拷贝交易j40的机密,而是开始大咧咧的四处打电话,寻找可以设计隐形飞机的专家,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鶯歌国家安全局还注意到,李克梅和鶯歌市宝塔员警分局的马东大队长联系密切,通过监听通话,他们发现宝塔员警分局局长王基恩的名字在电话里被频频提起,事关重大,负责此案件的鶯歌国家安全局郭处长命令继续深挖,果不其然,他们又发现了李克梅给王基恩关联帐户匯款的证据,巨大的数目让郭处长吃惊不小。
    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看着远程萤幕上的李克梅,郭处长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但让他揪心的是,每次李克梅点击右键要拷贝资料的时候又都退缩了,这让他心急如焚。
    李克梅向日本人提供鶯歌飞机製造公司的照片和文件来获得报酬,而李克梅和王基恩之间又有来源不明的巨大金钱往来,这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但凭着直觉,郭处长又判断王基恩根本不可能是间谍,他很清楚,像王基恩这样的人物,完全可以很轻易的从其他途径捞到许许多多的金钱,再说,到目前为止,事实上李克梅从日本人那里只获得了区区一万俩千美金。
    躺在家中床上,郭处长翻来覆去,思绪起伏,要不要现在就实施抓捕?还是再等等?而就在郭处长的思绪起伏之间,李克梅和王基恩的命运岌岌可危,仿佛命悬一线,但对于不声不响悄悄逼近的危险,他们却浑然不觉。每天坐在电脑前,李克梅把滑鼠拿起又放下,犹豫着要不要拷贝,而王基恩还在他鶯歌宝塔分局的办公室里发号施令,或者在家中天台上的菜园松土、剪枝、浇水,累了的话就倒在躺椅上,看着对面威严的西山,享受一会静謐时光。
    先哲们经常教育我们,要我们做自己命运的主宰,可做自己命运的主宰谈何容易,很多时候,即使你再努力,即使你再百折不挠的拼命奋斗,但无妄的命运的洪流都会让你身不由己,而你所能做的只是静静等待,等待湮没入那不可抗拒的命运的滔天巨浪中。
    通过对我们人类波诡云譎的命运的思考,我们就会发现,当郭处长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在郭处长的思绪起伏之间,量子理论的不确定性在这里发出了灼灼的光辉。最后,没有抓捕李克梅和埃尔伯,也没有再耐心等待,郭处长秘密约见了王基恩,在会面结束时,王基恩一再的对他表示感谢。
    李克梅冷汗淋漓,他整日里偷窥别人,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被人整日窥探着却毫无察觉,更可怕的是,如果那位郭处长好大喜功的话,那他和王基恩都将会有极大的麻烦。
    对于王基恩再一次拯救自己,李克梅感激的无以復加,他心情沉痛的请求王基恩对他做出惩罚。这一次,王基恩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不过他还是宽宏大量的原谅了李克梅。
    把投资基金的钱取出来,再加上最近这一年赚的钱,凑到一起,李克梅把他们全部打给了郭处长,而王基恩也通过马东送给郭处长一大笔感谢费。
    “妈了个巴子。”看着帐户上所剩无几的数字,李克梅感觉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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