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所见,和我刚才所看到的简直判若两个世界,柴火堆不知何时熄灭了,而张真人静静地盘坐在石壁下面,双手掐着太极印,羽化登仙了……
    这里明明有师父的身影,为什么我一來就沒有了呢,难道我刚才眼花了,不对,不可能,师父明明就在这里,他一定來过,他一定來过,我转身走到洞窟边缘,向四周的山坡踅摸一圈,可眼前的光线一片昏暗,根本看不清楚,更加沒有感应到一丝异样的气息,只有山体之中流动的磅礴气脉,使得我不得不收回意念,
    “难道真是我眼花了。”我喃喃自语着,來到张真人面前,重重跪下,向张真人行了祭拜大礼,张真人不喜欢人动不动就抹眼泪,所以我沒有哭,只是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转身,一步步走出洞窟……
    张真人遗言中写,他无法引我走上正途是何意,难道我现在走的是魔道不成,可我一直都在做一个修道之人应该做的事,何來的正途魔道一说呢,
    还有,他说他愧对杨道友的重托,而他还说过要來此见一位老友,难道……难道那位杨道友,就是刚才很像师父的那人,
    这么说,那人就是师父,师父……
    至于张真人为什么要说愧对师父的重托,我不得而知,一时之间心情复杂难以言喻,更加想不出一点这些事背后的千丝万缕,如果真是师父,那么师父托付给了张真人什么,难不成就是在桐窑镇找到我,然后逼迫我随同他赶往苗疆,不可能这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只是张真人不肯明说,可惜我现在连个问的人都沒有了,都离开我了……
    一道白影闪现而出,正是白衣飘飘的媚儿,她莞尔一笑,道:“至少媚儿还在主人身边,从未想着离开,也永远不会离开。”
    “媚儿。”我面色一喜,但马上张大嘴巴,惊愕地重复着媚儿刚才所说的话:“主……主人,媚儿,你刚才在叫我主人,难道我的道行已经超越了你。”
    媚儿收敛笑容,恭敬地欠身行了一礼,道:“其实媚儿早已算出,主人的修行早晚会超越媚儿,而现在主人不但拥有玉佛珠与将邪剑两大至宝,更有张真玄的衣钵在手,造化非凡,媚儿由衷钦佩,更是对主人心服口服,愿永生永世服侍主人左右。”
    “呃……”我一时无言以对,刚刚发生过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媚儿又像是吃错了药一样尊奉我为主人,我的心情更加复杂了,但见媚儿还在等我回话,我心头一热,极不自然地摆手道:“你不用再向我行礼了,就拿我当朋友看待好了,现在我的心很乱,还是早点启程吧……”
    刚走两步,突然听到身后又传來媚儿的声音,不过这次柔和了许多,和从前别无两样,只是她的称呼又是:“是,主人……”
    第一章蛊毒
    “媚儿你终于回來了,怎么样,抓到了吗。”
    我撑了一下树枝,自一棵古树枝头纵身跳下,眼见一道白影闪现,不用问,一定是媚儿回來了,一连三天,媚儿都在雷公山做一件事,那就是帮我抓一只魈鬼,所谓魈鬼,其实就是魈魅的另一种称谓,曾在回龙谷土地庙遇到的千年魈魅,其中不乏有山魈出沒,其形如猴却非猴子,身材瘦小,体毛黝黑,且绿色脸面,小肚子是白色的,屁股上还挂着一条五六寸长的小尾巴,此为魈鬼的形态,虽说上次遇到很多,但都是主动现身,而此时此刻要去抓它们,谈何容易……
    说起此次蹲点抓魈鬼的事儿,不知憋屈了多少时日,早听说苗疆乃巫蛊兴盛之地,谁料我任务完成大半后,唯有最后一位“客户”未曾送返家乡,原因无他,这最后一位“客户”的家乡乃是在雷山县的东南地界的七里沟,而我此刻所在的位置,距离七里沟尚有一些距离,中途还要穿过至少三四个苗家寨子,然而就在这乌芒沟,可是栽了个大跟头,
    苗族养蛊盛行,很多看似普普通通的生苗寨子里,不乏有养蛊高手存在,养蛊也就是巫蛊法门之一,苗族有神婆,祭祀、拜神、养蛊、看病、算命等等,在寨子中的威望很高,即便是最具权威的族长,也得惧怕一人,那就是寨子里的神婆,养蛊人,
    养蛊高手不用近身,某种情况下,要比我茅山术还要方便一些,隔老远,就那么嘟嘟囔囔几句,就能在对方身上下蛊,我,很显然中招了……
    刚进入乌芒沟的地界儿,就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婆子下了狠手,当地人只是称呼这个老婆子叫骨婆子,或许是因为她骨瘦如柴的缘故吧,我也不得而知,总之,她在我身上下了一种很奇怪的蛊,一旦双脚挨地儿,从脚趾开始,直至脚腕、双腿,逐渐开始发青发绿,好像要长草似的,唯一能遏制蛊毒发作的法子,就是不能在地上久待,所以我在树上差不多待了两天三夜了……为什么骨婆子要对我下蛊,鬼知道……为什么她不让我打此路过,鬼知道……我只知道一条,骨婆子限我七天之内帮她抓到一只魈鬼,活蹦乱跳地送到她跟前儿,这就是为我解蛊毒的唯一条件,我就奇了怪了,她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能在七天之内抓住一只魈鬼呢,
    魈鬼,在山里居住的猎户口中传说,魈鬼叫“罗锅子”,大概是把魈鬼想象成背锅的土行孙吧……
    要赶到七里沟完成最后一项任务,必须要经过眼前的乌芒沟,否则我就要另外绕行,但若是走远路,只怕又要耽搁不少时日,算算我一路赶來苗疆圣地雷山县,已经耗费了近六个月的时间,还记得去年独自撑起赶尸人的活计,那时,张真人羽化登仙,仍如昨日,记忆犹新,
    又增加一岁,而烦恼也跟着增加了许多,唯独修行,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仍是在原地踏步,
    媚儿喜笑颜开地背负着双手,嘻嘻笑道:“主人,你猜我抓到沒有。”
    我闻言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脚掌上即将升腾起來的绿斑,佯装不乐意地扭过脸,道:“反正我现在在你面前已经将所有的脸面丢尽了,一个养蛊人不声不响就把我撂在树上,我还有什么资格做你的主人,修炼什么茅山术。”
    说完,我暗自嘿嘿一笑,偷偷瞄了媚儿一眼,
    哪知媚儿非但沒有生气,还偷偷向我扮了个鬼脸,笑嘻嘻地将一个“吱吱喳喳”的小东西递到我面前:“主人,这个小东西已经被我施法禁住,沒有我解禁休想动弹分毫。”
    我急忙转过头看向这个“吱喳”乱叫的小东西,果然和土地庙所见的魈鬼一模一样,正是我要的东西,对于媚儿所说,我会意一笑:“现在我们就去会会那个老骨婆,希望这次有救。”
    媚儿声音突然变得清冷:“若是我们提早察觉,就不会让那个老巫婆有机可乘,其实你们修道之人也多涉猎巫蛊之道,难道主人自身沒有解救之法。”
    我想了想,随即摇头:“茅山术中确有巫蛊之术,但师父只是提及,却从不传授其法门,只是听说从前有一位弟子偷学了巫蛊术,后以此术害人敛财,而被逐出师门,所以关于巫蛊之道,若非德厚仁心之人,想必是很难涉及此类术法吧。”
    媚儿冷声道:“那也容不得她想怎样就怎样,敢在主人面前得寸进尺,我定要她粉身碎骨來偿还。”
    我左右看了一眼,立刻低声道:“我们初次來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我们还是不要太过招摇才是。”
    媚儿略一思忖,微微点了点头,身影一闪,瞬间沒入小布袋之内,
    我抬头望了一眼弯弯的新月,然后扫视一眼四周的草木,便继续埋头赶路,雷公山距离乌芒沟说远不远,倒也有几十里路程,至于我身中的蛊毒,短时间内只会逐渐蔓延,此蛊的名字为“噬心蛊”,像是一种植物蛊,一旦我的双脚挨地儿,就会吸收地脉之气,从而在体内不断滋生,开始是在双脚,然后不断上升,直至心脏部位,只要达到心脏位置,那我也就沒救了,
    倘若我在七天之内还不能解蛊,同样是一个死,所以我算是和那个神神秘秘的骨婆子掐上了,
    “咦哎~~~~”
    “阿妹那个哟~~~想你多來心头烦,半碗米饭难吃完,吃饭好比吞沙子,吃酒吃肉像吃盐~~~”
    “……”
    “阿妹那个哟~~~想你多來心头泼,吃茶吃饭吃不落,吃饭好比吞沙子,吃酒吃肉像吃药~~~”
    “……”
    “阿妹那个哟~~~哪时跟你一家坐,冷水泡饭心也乐,哪时跟你一家坐,冷水泡饭心也乐~~~”
    一首婉转悠扬的歌谣,突然在山脉之间绵绵不绝地回荡,歌声中像是透着一丝凄婉,一丝不甘,一丝悲情,一丝无奈……
    我缓缓停下脚步,向着空荡荡山间咧嘴一笑,这已经是我來到此地后,连续三天的夜晚,夜深人静之时,所唱诵的山歌了,这个歌一唱起來就沒个头儿,不到天亮不会停,开始时我还有些听不懂,但听得多了,也就大概听明白了一些,唱这歌的人,像是一个挣扎在爱恋中的青年小伙子,对着山间的另一地方,诉说着衷肠,想必山间的另一个地方,住着一位应景儿的姑娘吧,
    只是这个唱山歌的小伙儿,为什么会一直这么唱而不直接表白呢,既然三更半夜能大声吆喝着扰民清静,想必也不会怕人知道,既然不怕,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心目中的姑娘呢,
    想不通,想不通此地的婚俗风景,我只得苦笑一声,走进乌芒沟,
    这个沟寨子大多是散居,也有很多群居在一起的,就像其他地方的村落,來时听当地人说,散居的多是熟苗,而聚成堆儿又很少见到的则是生苗,所谓熟苗,他们虽然穿着苗族的服装,说着苗族的语言,但是思维方式和生活习惯已经与汉族区别不大了,生苗则不同,他们一般住在大山深处,接触汉族较少,不大懂得汉族的语言,仍然延续着苗族的生活习惯,也可以说更加接近原始的苗族,
    苗族的神秘多半源自于养蛊人,也就是巫蛊之术,其实巫蛊之术更多的是救人于危难,苗寨里面的神婆之所以受到当地人的敬仰,乃是她们有着一颗慈悲之心,当然,哪里都有善恶之分,
    至于骨婆子……就是散居在外的一位居民,虽然散居在外,但却是很少与人交流,就是四周的邻居,一年四季的也很难见她几面,多数日子里,她都是一个人关在家里,不知在做什么,当然,也沒有人敢走近她的家门,只因为她是个性情古怪的神婆,
    这些东西,都是骨婆子的一个邻居,姓黎的中年人告诉我的,中年人是两夫妻带着一个半大儿子,在这里居住了十余年了,说此话时我当时已经中了蛊毒,正巧黎大哥出外打猎见到我,才使得我见识了一些养蛊人的神秘之处,他还说骨婆子下的蛊很少有人能解的,不过有中蛊毒的人找她,但凡她肯帮忙,也沒有解不了的,所以这里的人对她是又敬又怕,
    來到骨婆子的院子里,院门沒有上锁,我轻轻一推就开了,莫名其妙中了蛊,我现在再看骨婆子的小院,似乎有点说不出的恐怖,昏暗的光线下,我一眼瞅见了骨婆子的房门,奇怪的是,她的房门也是开着的,
    心里有些忐忑,更有些不安,这个骨婆子的神秘和古怪的性情,实在让人琢磨不透,难不成她已经算出了我此时此刻要來交差,
    就在我缓缓临近房门的瞬间,房间内,突然亮起了一盏枯黄的煤油灯,
    第二章蓝草儿
    敢情这骨婆子算准了我这个时候來,怔了怔,我四下看了一眼,就在我犹豫之际,屋子里突然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初七先生请进來吧。”
    我皱了皱眉,缓步走了进去,
    一股子霉臭之气弥漫在四周,这个屋子像是被封尘了数百年,到处透着一丝古怪且神秘的气息,油灯放置在床头旁的桌案上,灯火很小,屋子里依旧是昏暗一片,仅能依稀看清盘坐在床铺边缘的一个枯瘦的身影,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堆叠在一起,眼槽深凹,像极了一具皮包骨的尸体,
    她,就是骨婆子,
    我走到骨婆子面前站定,沒有急着开口,而是等待,等待骨婆子先说话,这个神秘的老太太,就是因为我上次多问了几句话而着了她的道,所以这次我务必小心谨慎,
    骨婆子微微睁开双眼,嘴角难得露出一丝微笑:“初七先生,我果然沒有看错你,你沒有让我失望。”
    说着,骨婆子扫了一眼我手中的魈鬼,伸手接下,
    我抱拳一礼,道:“老前辈要的东西我已带到,还望前辈实现诺言,为我解开‘噬心蛊’。”
    骨婆子葛地收敛笑容:“那是当然,虽然我骨婆子的名声不是很好,但信誉还是有的,初七先生请稍作休息,我这就为你熬一锅药汤,只要喝了我骨婆子的药汤,噬心蛊立时可解。”
    但见骨婆子单手提着魈鬼向厨房走,我不免问道:“老前辈,难道……难道您让我抓來的魈鬼,就是用作化解蛊毒不成。”
    骨婆子冷笑一声:“初七先生好眼力,这魈鬼正是化解噬心蛊的主料……”
    说完,骨婆子已经走进厨房,我顿时愣住了,这骨婆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先是在我身上下蛊,尔后让我抓魈鬼來化解,她岂不是也沒有赚到什么便宜,那她搞这么一出儿,是为什么呢,真是怪,太怪了,
    小片刻后,骨婆子端着一个黑瓷碗走了出來,里面冒出热气儿,隔老远,我便能闻到一股子刺鼻的药草味儿,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儿,见我怔在原地,骨婆子微微笑道:“初七先生,喝下这碗药汤,噬心蛊立时能解。”
    我低头看了一下双腿,此刻的绿斑已经延伸到了我的双腿小腿肚,双脚几乎失去了知觉,不过还好,我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赶忙接下药汤,我沒有任何犹豫,仰首一口气喝下,
    药汤入口,开始是温热的感觉,随之便如一股清灵泉水直入腹内,清凉的感觉仅仅维持了片刻,很快转为一股火辣辣的感觉,逐渐有些疼痛的意味,不到半个小时,我立时双手捂住肚子,睁大眼睛看向骨婆子,“哧溜”一声冲出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从茅厕轻飘飘地走了出來,身后传來的恶臭之气让我浑身难受,但感应着体内的噬心蛊已然化解,不免欣慰地一笑,骨婆子果然信守承诺,
    再次走进昏暗的屋子,谁知骨婆子竟然脸色惨白地盘坐在床铺上面,还未等我抱拳相谢,骨婆子突然淡淡地开了口:“先不用谢我,虽然噬心蛊已解,你体内又中了另外一种蛊毒,这个蛊名叫‘血蚁蛊’,比噬心蛊还要恶毒数倍,乃是在我骨婆子的体内喂养了十年有余,一旦尝到生血,必然嗜血如狂,穿心破肚。”
    我浑身一抖,难怪这骨婆子的脸色惨白,敢情她为了在我身上下蛊,不惜在自己身上放血,难怪……难怪药汤之中隐隐夹杂着一丝血腥味儿,
    突然,一道白影闪现而出,媚儿闪身袭上近前,冷声怒道:“我主人百般忍让,别以为你区区一个养蛊人就能一手遮天。”
    骨婆子面色一惊,我赶忙挥手制止:“媚儿,不得胡來……你先退到一旁,切勿伤她性命,她根本就不怕死,若真要取她性命,我轻易就能办到,只是……我要问清楚再决定是否出手。”
    媚儿冷哼一声,转身退到一边,
    要说被骨婆子这般耍弄,我心里早已怒火中烧,只是她既然敢在我身上动手,肯定沒有那么简单,想打此处,我冷声问道:“骨婆子前辈,我只不过路经此地,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两次三番的耍弄于我,真以为我茅山弟子怕了你不成。”
    “先生恕罪。”
    骨婆子浑身一软,双膝跪在地面,声音颤颤地求饶,紧接着道:“并非老婆子我故意与先生为难,而是老婆子我……我有难言的苦衷,而这个苦衷,恐怕只有你这位茅山弟子才能帮忙办到,茅山术名闻天下,我们养蛊人原本也与茅山宗有着一些渊源,先生到此,我们巫蛊一脉,自然要给几分薄面。”
    “哦。”我冷声一笑,道:“几分薄面,那还是免了,承蒙骨婆子前辈给这几分薄面,不过是一个又一个蛊毒而已,巫蛊一脉所给的薄面,我茅山弟子还真是承受不起。”
    骨婆子浑身颤了颤,低声道:“先生莫要生气,老婆子我也是沒有办法可想,唯有借先生之力才能完成最后一件心事,若能了却此事,老婆子我必当在先生面前以死谢罪。”
    “这……”我皱了皱眉,道:“你不惜用自己的本命蛊來害我,究竟要我帮你完成什么心事。”
    骨婆子轻叹一声,道:“这个心事,已经纠缠了我整整十年……”
    原來骨婆子折腾数日,竟是想让我帮她找回失散十年的小孙女,蓝草儿,关于骨婆子的小孙女,在当时据说被一位养蛊高手识得,也就是十年前,乌芒沟内有一位人人敬仰的神婆柳心兰,其实也是骨婆子的师姐,某一天,柳心兰前來骨婆子家做客,一眼便看中了骨婆子家唯一的一个小孙女,为什么说是唯一,那是因为骨婆子的儿子儿媳早已离开人世,只有一个老太婆和一个小孙女相依为命,
    骨婆子的小孙女叫蓝草儿,从小就长得忒漂亮,**岁便出落得水灵灵的,人见人爱,柳心兰看中蓝草儿的原因,是想将其收入门下,做下一任的接班人,但当时被骨婆子一口回绝,究其原因,也无他说,骨婆子想让小孙女日后过着平凡人该过的日子,不想让她修炼巫蛊之术,
    但一向强势的师姐柳心兰,说一不二,为了争夺蓝草儿,还和骨婆子斗了一场法,结果呢,骨婆子败了,这也是她十年來不肯走出房门的主要原因之一,另外骨婆子也受了重伤,在当时就应该死了,但她为了阻拦柳心兰带走小孙女,还是做了拼命的抵抗,只可惜沒能如愿,柳心兰还是带走了小孙女蓝草儿,
    十年过去了,蓝草儿也应该有十九岁了吧……
    骨婆子说到此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若非想着临死前还能见她一面,看她过的好不好,哪怕再看一眼,我心里也满足了,唉。”
    大致情况我已经明白,当即问道:“那骨婆子前辈的意思是。”
    骨婆子擦拭掉眼泪,咬了咬牙道:“原想让先生进寨子一趟,将草儿带出來与老婆子我见上一面,现在……现在我不惜搭上一条命,一定要让柳心兰得到应有的报应。”
    “嗯。”我紧皱眉头,道:“骨婆子前辈难不成要我与柳心兰斗一斗法,并将你的孙女蓝草儿从她的手中抢回來。”
    骨婆子微微一笑,道:“正如先生所说,还望先生肯答应老婆子我这个无礼的要求。”
    我淡淡地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第三章乌芒沟恩怨
    骨婆子面色一颤,随之,古怪地笑了笑,道:“先生若肯帮忙,老婆子我绝不再食言,非但为先生化解蛊毒,还愿意接受先生的任何要求,先生若是不肯帮忙……老婆子我也不勉强,只是老婆子我死不足惜,反倒会误了先生的大事。”
    我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这个骨婆子看來是准备和我死掐了,她说的不错,我要杀她简直轻而易举,但我体内的蛊毒……短时间内是无药可解,
    只是,她们寨沟之间的恩怨,却是把我也卷了进去……唉,
    想了想,我道:“这次的期限又是多久。”
    骨婆子突然得意地一笑,马上恭敬地道:“这次的期限可长可短,关键是要看中蛊之人能够承受多少次的蛊毒发作,在我老婆子看來,普通人最多三天可活,至于先生……想必会多些时日吧。”
    “啊。”我差点跳起來,只觉一股冷风“嗖嗖”地窜向后背,咬了咬牙,我忍不住问道:“那你觉得,我能挨过几天,或者说,蛊毒多久发作一次。”
    骨婆子扫了我一眼,道:“每晚子时一到,蛊毒会连续发作三次,三次疼痛,一次比一次猛烈,痛起來,可谓噬心腐骨,虽然我不知道先生能挨过几天,但我可以保证你在十天之内安全无忧,我这里有药丸十粒,记住每晚子时一到便服下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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