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欢声笑语的四人,顿时变得惊恐异常,手中的酒杯被其捏得“咔咔”作响,他们无助且绝望的眼神正在诉说着此地的恐怖,
    我在脑海中急急叫道:“媚儿,媚儿你快保护着他们几个,我來对付血豿。”
    “……还不是时候。”
    过了短暂的一瞬,媚儿清冷的声音突然传來,就在这时,玄关位置上的那碗符血“噗嗒”一声掀翻在地,整个瓷碗被摔了个粉碎,殷红的符血挥洒一地,我咬了咬牙,终于要出现了吗,
    突然,一颗头颅缓缓在空气中显现出來,在鲁铁等人惊叫声中,我听明白原來这个头颅的主人正是唐小豪,但此刻,他双眼充斥着血红之色,拧眉怒目,一副吃人的模样望着我,随之,下面的身子一点点显现出來,很快的,唐小豪的身影缓缓漂浮在地面上空,身影一现,唐小豪猛地嘶叫一声,双手迅疾地向我扑來,
    我见躲藏不及,立时翻身滚了几滚,一尥蹶子站起身,迎面挥出桃木剑,
    “嗤。”
    “啊~~~”
    唐小豪双手抓住桃木剑的同时,指缝中立时应声冒出一丝丝黑气,伴随着唐小豪的一声惨叫,整个身影被震退数丈之远,
    鲁铁等人颤颤兢兢地來到我跟前,异口同声地问道:“初七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我沒时间解释太多,直接指着他们的身后道:“跟着她,有她在,你们就不会有事,快走开。”
    一把推开鲁铁,迎面挥剑直刺而出,与此同时,媚儿的身影诡异地出现在鲁铁四人的后面,淡淡地扫了一眼四人,道:“跟我來吧……”
    “你你你……你是人还是鬼啊。”
    杨小军的恐慌获得了其余三人的一致同意,但媚儿很显然沒有多费口舌的意思,她不屑地回过头,声音清冷地道:“我不是人,也不是什么鬼,我是……妖。”
    “啊。”四个人顿时吓得各自窜跳起來,我扭头看了一眼,不免轻叹一声,道:“你们几个若想活命就听她的,我现在沒工夫管你们。”
    打发走了鲁铁四人,我脚尖猛点地面,纵身向客厅的房门方向跳了过去,手中桃木剑猛地一指,我左手掐出的剑诀也狠狠地打出,紧接着,两道符咒破空飞射,直至消失在房门之上,
    “嗡,嗡。”
    最后两道符咒打出,周围所布置的法阵顿时呼啸而起,一道道罡风刚猛无匹來回流窜,紧接着,只见一条苍龙的虚影傲然而出,围绕着客厅的周围不停地苍吟盘旋,然后是第二条苍龙虚影,第三条……直至九条苍龙虚影出现,霎时间,整个客厅仿若被九条苍老的虚影层层包裹在其中,上下左右前后,都可见到龙影在躁动地盘旋不定,
    “砰。”
    只见正对面的一条龙影一弹,便见到唐小豪的身影狼狈之极地跌落在地面,但此番并未算作结束,地面上盘旋的一条龙影“嗤啦”一声自唐小豪的腰间划过,唐小豪忍不住痛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奇怪的是,他腰间被撕裂的伤口并未流血,而是冒出一股股黑气,
    不得不说,这六怒金刚阵的确是诛邪镇煞的上佳阵法,唐小豪体内的血豿简直一点还手之力都未曾用到,非但如此,就是连番躲闪也是慌乱无措,一次次被苍龙撕咬着,唐小豪全身上下几乎是伤痕累累,伤痕之上黑气蔓延,而那双血红的眼珠,也逐渐淡化了许多,看到此处,我紧紧皱起眉头,血豿即将在阵中消亡,可它毕竟是借了唐小豪的肉身,一旦肉身损坏严重,就算我有回天之法,恐怕唐小豪也再不能重获新生了,
    先前沒有想那么多,但此刻却是让我头皮发麻,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我得尽快想办法救唐小豪才是,不然……唐老先生一家人,可就所剩无几了啊,
    这可真是屎憋到屁股门才想到找厕所,唐小豪已经逐渐被九条苍龙的虚影死死纠缠着,范围在一点点缩小,眼看唐小豪就要置身在苍龙撕咬猛扑之下,仅有的一点重生机会都在渐渐减少,我抓耳挠腮地思考着,心念急转,突然,我一把将背上的布邪宝剑取下,对了,布邪宝剑之中带有至阴至邪之剑灵,而那九条苍龙乃至刚至阳之神兽,若是至阴至邪与至刚至阳发生碰撞,会发生什么,
    心中这一大胆到沒边的想法连我自己都着实吓了一跳,这把剑可是师父最后留给我一件至高法器,我不能……但为了救人,相信师父会谅解我的所作所为,“师父……弟子学道不精,致使此刻的困局无法解开,求您原谅弟子这次吧。”
    我眼眶一热,当即解开黄布条,一股至阴至邪的阴煞之气顿时蔓延至我的全身,我急退两步,“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此剑亦正亦邪,或许这次的牺牲,也呈现了它毕生最大的价值,
    “啊~~~救我,救我啊~~~”
    唐小豪的声音,突然自苍龙的包围中发出,我眼睛一亮,看來血豿已经无法控制他的肉身,那么唐小豪的三魂七魄也自然回归本体,所以他能感应到疼痛,
    再无任何迟疑,我双手紧握布邪宝剑,向着地面狠狠刺下,
    “嗡,嗡……”
    一阵仿若闷雷般的颤动迅疾发出,我向着唐小豪急急叫道:“快,快离开此地,越远越好,快啊。”
    说完,我转身就跑,就在我刚刚躲进楼梯的拐角下时,只见六怒金刚阵中的九条苍龙虚影纷纷发出一道怒啸苍吟之声,然后齐齐向地面的布邪宝剑冲下,
    “轰。”
    连同布邪宝剑在内,九条苍龙的虚影,六怒金刚阵,皆随着这一道震天颤地般的炸响之声,瞬间烟消云散,我亦是被空气中爆发的强烈气浪,猛地掀飞,然后重重地摔在墙壁上面……滑落……砸向地面……
    “恁娘的,又要昏迷一次……”我窝心地暗骂一声,但事与愿违,身下不知被什么硬物硌了一记,那个痛……刚欲昏迷的意识,陡然精神起來,我皱着嘴巴痛呼……延伸了很长一道呼声,才破口大叫一声:“啊~~~”
    装饰典雅的客厅,在一次施法之后,竟连个猪窝都不如,四处的瓶瓶罐罐都是被打砸个粉碎,一阵乌烟瘴气……
    勉强爬起身,我急忙寻觅着唐小豪的身影,这次为了救他,可是连布邪宝剑也毁了,下如此之大的血本,若是唐小豪还无法捡回一条命,那我可真要抹脖子上吊了,
    “哎呦……哎呦……”远处的一个角落里,缓缓传來一声声微弱的痛呼,我眼睛一亮,顿时大步冲上前,急道:“唐小豪,你,你死了沒有。”
    第十章盗宝
    不久后,医疗车赶到,将唐小豪急速送往医院,并连同鲁铁四人也跟着上了医疗车,虽然他们四人并未受伤,但是医生怀疑他们受到严重恐吓而导致精神失常,临走还在嘟嘟囔囔胡言乱语,说什么见到一个美若天仙的狐妖……
    第二天中午时分,老管家从医院赶了回來,由于唐老先生身体不适不能熬夜,不得不在家等待,一方面也为了在家招呼我,见到老管家,唐老先生忙起身迎上前,口齿颤动着道:“小豪……小豪还好吗。”
    老管家喘了口大气,立时激动地笑道:“回老爷,少爷身体机能衰竭,不过经过抢救已经缓过來了,医院方面说只要休息一阵子就能恢复健康,少爷还特意让我回來跟您报个平安。”
    看着老管家的笑容,唐老先生也艰难地挤出一丝欣喜之色,眼眶不经意流出一滴热泪,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对了,赶快给小豪准备点饭菜,还是炖点鸡汤吧。”
    “是。”老管家难掩喜悦地点头应承一声,却是转身走到我身前,恭敬地笑道:“这次真是多亏了初七先生,我这里谢过初七先生了……”
    我赶忙搀扶起老管家,在接触老管家手臂的瞬间,一股浑厚的内劲气息让我微微吃惊,原來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老管家,竟还是个练家子啊,
    难怪,难怪唐老先生一家子都出事,偏偏这个老管家至始至终仿佛置身事外一般,现在看來,他的一身内劲,想必是经过了大半生的积攒,就是三五个莽汉恐怕也近不了他的身,如此,有内劲护体,血豿再笨也不会找他下手的,何况论气血旺盛,老管家始终还是无法与年轻人相比的,
    也难怪唐老先生敢明目张胆的将值钱的古董摆放在客厅内,外面连一个年轻的保镖都沒有,原來是有老管家这位高手在暗中守护,风风雨雨数十年,唐家屹立不倒,多半也有老管家的功劳在内啊,
    扶起老管家,我安慰道:“这一番折腾,您也辛苦了。”
    老管家会意一笑,不再说什么,转身退出房门……
    唐老先生一直皱着眉头,自从知道唐小豪安然无恙后,便再也沒有什么能令他释怀,我知道,他担心的还有一人,那就是他的儿媳,陆慧,
    过了许久,唐老先生还是忍不住道:“也不知陆慧现在是生是死……唉。”
    其实唐家就算驱除了鬼妖血豿,其家运也是死气沉沉,唐小豪是命不该绝,但陆慧……我料定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只是唐老先生正在极度悲伤之中,我也不好再刺痛他,但事已至此,我也只得开了口:“唐老,只怕您的儿媳……已经不在人世了,想必您也已明白了这点,现在……你可是要接受现实啊。”
    唐老先生浑身一抖,双眼微闭仰头望向房顶,过了一会儿,深深叹了一声,道:“小豪想必还不知道陆慧已经……我这个做爹的该怎么和他说啊,唐家都已家破人亡,我真是沒有脸面下去见列祖列宗……对了,陆慧的尸体呢,陆慧的尸体在哪里。”
    我也想到了此点,但是陆慧的尸体,也只有昨晚的“唐小豪”才知道,但血豿已经被诛灭,现在要寻找陆慧的尸体,还真有点难度了,
    不过,只要唐小豪回忆起昨晚的事,找到陆慧的尸体还是有可能的,只是让唐小豪去找陆慧的尸体……未免有些残忍……
    “咦。”唐老先生突然惊叫一声,道:“那……那玉圭怎么,怎么不见了。”
    我心头一惊,忙扭头看去,只见那瓷罐上,的确沒有了玉圭的存在,我霍地站起身,四下里看了一眼,这……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明明在瓷罐上面的,怎么一转眼就沒有了呢,对了,就在老管家回來之后,好像我就沒有再注意玉圭,难不成……难不成玉圭就是在那个时候丢失的,
    唐老先生与我相视一眼,顿时向房门外怒喝一声:“老柴,你进來。”
    老柴,想必就是老管家的名字了,但过了一会儿,我们并未听到老柴的回音,这下我知道大事不妙,赶忙与唐老先生冲出房门,
    果然,老柴出事了,就在远门内侧,老柴脸色惨白地昏倒在地,此刻已是人事不省,我弯身探了探老柴的脉搏,气若游丝,总归还是有些气息,这就奇怪了,來人与老柴交上手,明显功夫底子比老柴还要高出很多,却不对老柴赶尽杀绝,明显只是将老柴打晕,会是什么人既出手又手下留情呢,
    我猛地皱起眉头,想起玉圭丢失,再加上老柴昏迷……难道是……难道是他,
    若是所料不错,一定是,一定是上官锦,这个缺德玩意儿,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玉圭,却被他抢先一步盗走,也只有上官锦,不会对普通人怎么样,他的修行比我高,功夫底子也比我深厚的多,出手既干脆利索又有分寸,不是他,我还真想不出别人,但玉圭就这么平白无故让上官锦得到,我真是有点不甘心,敢情这家伙一路尾随着我,青川县,上官锦怎么可能那么巧也与我同时赶到,燕京这里,上官锦又是和我同时出现,很多种巧合凑在一起,只有一种可能,
    顾不得与唐老先生解释,我飞快地向远门冲了出去,
    媚儿似乎已然知道我心中所想,当即提示道:“城西有一道和你体内一模一样的气息,或许就是上官锦。”
    我微微错愕地道:“那……那刚才你怎么沒有感应到啊。”
    说出此话我也有些心虚,上官锦盗走玉圭时,我也沒有半点感应,
    “好歹我现在感应到了他的气息,也好过你这个睁眼瞎子,哼,谁知道你们这些臭道士哪里來那么多玄门法器,还來怪我……”
    “呃……”被媚儿一通数落,我顿时无言以对,慌忙加快脚步,运起清风步,一晃身瞬间消失在原地,不一会儿,我出现在城西山脚下的一间破庙前,而破庙门口,正是背对着站着一道身影,如此熟悉,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來,可不就是上官锦,
    或许已经知道我赶到,上官锦并未转身看我,晃了晃手中的泥水剑,声音略显轻蔑地笑道:“你现在已经失去了布邪宝剑,还有什么资格与我斗,道门传承法器就这么被你毁掉,就是见到茅山列位师伯师叔,想必也不会轻饶于你。”
    我张了张嘴,道:“毁掉布邪宝剑是我不对,我愿意接受师伯师叔们的责罚……但你上官锦,身为茅山弟子,却处处与我做对,暗中对付同宗弟子,不但取我功劳,还将我苦苦寻觅的镇山之宝占为己有,难道这就是一个正道弟子所为吗。”
    “哼,什么叫暗中对付,什么又叫占为己有,我身为茅山弟子,自然是以寻找镇山之宝为己任,你分明是不服我先找到镇山之宝,若非念及同宗之宜,你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上官锦说完最后一句,突然转过身,一双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我,泥水剑在他手中微微颤动,似有出鞘的架势,
    “哼,初七,你我联手,一起对付他。”
    媚儿的声音格外的冰冷,仿佛雪山上的一块寒冰,不禁让我浑身一震,我捏了捏拳头,心想拼就拼吧,这家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毫无征兆地,我纵身冲了上去,与此同时,一道白光闪现而出,直扑上官锦的头顶,我则攻向上官锦的下身,上官锦一看我们这架势,脸色顿时大变:“初七,你还真敢对我出手,你行,现在你有狐灵帮忙,我不跟你硬碰硬,但我一定会向师伯师叔们禀报你的恶行,咱们走着瞧。”
    说完,上官锦竟然一转身冲进了破庙,居然……就这么跑了,我飞快地冲进破庙,但见后面还有一个小门路,敢情上官锦是事先找好了退路,他压根就沒想着和我交手,这家伙……
    唉,玉圭就这么被上官锦拿走了,我满心失落地望着上官锦消失的方向,许久后,才缓缓转过身,向唐老先生的住处走回,
    第十一章劫后余生
    玉圭眼睁睁被上官锦取走,我却无能为力……现在明显还不是追悔的时候,唐老先生一家子的事还未处理好,我赶到唐家后,便和唐老先生略作商议,准备一道前往医院询问唐小豪,陆慧的尸体必须要找到,不然唐老先生可是会愧疚致死啊,
    一件清仿黑花瓷罐,原本该安安静静地躺在它本该待的地儿,任人观赏,那也是唯一能体现它的价值所在,但谁也沒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病房门口,鲁铁四人已等候在那里,见我们赶到,四人皆下意识地后退两步,眼神略显惊恐地看向我……我知道,他们一定是被媚儿吓着了,但见他们此时此刻都安然无恙,我也松了口气,
    杨小军向唐老先生恭敬道:“豪哥已经能说话了,不过他……他一直在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唐老先生眉头微皱,其实他不说我们也能够明白,唐小豪所喊的名字,一定是他老婆陆慧,但我们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唯有唐老先生,暗暗咬了咬牙,道:“你们几个出來这么久,也该回去报个道了,顺便把小豪的情况和领导们说说,不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心里可是要有个度,去吧。”
    眼镜男于涵推了推眼镜,机灵地道:“唐老您放心,我们就说你们家昨晚遭贼了,结果豪哥为了保护人民财产安全,在拼斗中英勇受伤。”
    孙大岭嘿嘿一笑,道:“豪哥的英勇事迹值得我们大家学习,豪哥的顽强精神值得我们大家传递,我们会联名申请将豪哥的事迹登上党报,保证会得到领导们的正面回应,嘿嘿。”
    哪知唐老先生一瞪眼,道:“放屁,事实就是事实,虽然为了隔绝迷信蔓延,但也不能无中生有混淆视听啊,就……就说小豪捉贼时受了点小伤,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你们几个小子别整那么邪乎。”
    鲁铁憨厚一笑,道:“嗯,那我们先回去了,晚上再來看望豪哥和唐老,还有……还有初七先生。”
    在说到我的名字时,鲁铁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我暗暗一笑,微微向众人点了点头,目送着大家离开,
    唐老先生狐疑地回头看了我一眼,道:“你是怎么和他们沟通的,怎么一夜之间,这几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臭小子居然对你如此客气,看來你的感染力不小啊。”
    我莫名一愣,唐老先生这几句话真是有点意味深长了,我整了整衣衫,和唐老先生一道走进病房,
    一个皮肤黝黑,且气色微弱的青年人睁大双眼向我们看來,一看到唐老先生,那人顿时嚎啕大哭,哭声中,不断地哽咽着:“爹,我对不起陆慧啊~~~呜呜呜~~~”
    一老一小,二人皆是失声痛哭,我眼眶微微发热,不禁退到一旁抹泪儿,一番劫后余生的哭诉后,唐小豪开始回忆他与陆慧最后见面的那段记忆……
    当时家里已经添了几条人命,唐老先生准备赶往川北一带,唐小豪与陆慧也不敢再住家里,准备当晚就搬出唐家,暂时在职工宿舍将就一段时间,谁也沒想到,就在当晚,情况发生了,
    唐小豪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盯着房顶道:“我还记得那东西钻进了我的体内是什么感觉,感觉……感觉整个人都像是在慢慢坠入无底的深渊,无助、绝望、意识消退……我知道我可能活不长了,就赶快让陆慧走,离开家,离开我……可是陆慧当时说什么也不肯走,不肯离开我……呜呜~~~”
    话未说完,唐小豪已经泣不成声,唐老先生也坐在一旁默默地抹泪儿,我皱了皱眉,上前问道:“那你可还记得,你最后的一丝意识里,陆慧去了哪里,或者是向什么方向走了。”
    唐小豪吃力地擦拭着泪水,似乎在逃避什么,但在我苦苦逼问下,最终还是开了口:“我控制不了那东西,它就像是一个抓不住摸不着的恶魔,我开始有嗜血的冲动时,拼命地让陆慧走……可她还是沒走,所以……所以我就……我也不知怎么就杀了她……呜呜~~~”
    “啊。”我面色一紧,沒想到陆慧还真是沒有逃过死劫,当即,我冷冷地盯着唐小豪的眼睛,问道:“那客厅内根本就沒有陆慧的尸体,就算你杀了她,也不可能毁尸灭迹啊。”
    “……是……是地下室,她一次沒死,逃进了地下室,我追上她……”
    “孽子啊。”未等唐小豪说完,唐老先生一巴掌抽了过去,并咬牙切齿地骂道:“我唐家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孽子,让我百年之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
    原來陆慧的尸体在地下室,我弄清楚了这点,赶忙上前劝慰唐老先生:“唐老您消消气,被鬼妖血豿借体,任谁也左右不了自己的意识,不管之后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都非本人所为,眼下,我们应该找到陆慧的尸体,让她早点入土为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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