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山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转而看向罗锅,罗锅更是吃惊加无辜地摊了摊手:“若不是突然下点猫尿雨,我压根就不想在这房檐下避雨,更加懒得碰那破门了!”
    我苦笑一下,这家伙生怕我们误会是他触碰了门板,竟此番话倒像是在洗清千古奇冤似的,不过这个门板的确是响了,也打开了。
    若说是风吹动,别说我,就是李文山和罗锅也不会去牵扯到风的作用,因为此刻除了漫天的雨点落下,就剩一股让人异常憋闷的凝重气氛了,雨下的很稳,四周没有风,更加感觉不到一丝异样的气流,所以我们对于这扇自行打开的门板,皆是一筹莫展。
    “轰隆隆~~~咔嚓~~”
    “干!马了隔壁的!”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长空,将四周照射得如白昼一般明亮,但却很短暂,也是因为这道闪电,竟是将罗锅吓得浑身一弹,然后便是破口大骂一声。
    我和李文山不约一笑,李文山难得调侃一句:“没想到你小子还怕打雷闪电呢?哈哈哈~~~”
    罗锅的脸上明显挂不住,大脸一红白了李文山一眼,道:“去你的,我是猝不及防走神了,走神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大家调侃几句算是放松了一下,但外面的雨似乎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我们的视线便不约而同地扫向身后的宅院大门,门开着,索性进去看看。
    山里人就是实在,说进去就进去,要说怕,已经过了那阵儿了!
    我是被李文山和罗锅的山野之人那股朴实的蛮气所感染,话一杠上便是天不怕地不怕,反正雨什么时候停还没个着落,进去歇息一下也好,倒是我,还有另外一层想法,那就是亲眼看看当年的下山坡村村民是怎样的生活状态,此地的房屋既然没有销毁,那么里面的家具器皿肯定还完整的保存着,至少大致的装饰格局还在,能够瞻仰一下古人的气蕴也是不错的。
    李文山和罗锅大大咧咧地推开两扇大门,我们就这样走进了一家空空荡荡的宅院里,而且,这里除了黑漆漆的一片,真可谓是空荡无边的感觉。
    我的眉头突然一皱,因为在踏进宅院的瞬间,我便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那就是…阴气!
    有阴气的地方未必就是脏东西,也可能是其他聚阴的东西,或是一个气穴,但一旦遇到阴气,倒是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准没有什么好事。
    由于尚不了解此地,所以我没让罗锅开手电筒,以免惊动了某些东西,但马上我意识到了不妥,极为不妥的地方,就是院子里根本没有什么遮挡物,却为什么没有感觉到一丝雨滴落下呢?而我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外,竟奇怪地发现,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嘿!来的突然去的也干脆,真是邪乎到了极点啊!
    不单单是我,李文山这个老实巴交的人也注意到了不妥之处,但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混淆杂乱的声音——
    唢呐声、鞭炮声、酒席间的劝酒令、人声鼎沸、小孩子的嬉戏打闹声,皆同时传进我的耳朵里,我心头一紧,连连扫视四周,心底顿时凉了半截,因为明明听到了什么,为什么连一道阴魂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呢?难道真是我的错觉吗?
    我不知道李文山和罗锅如何,忙向他们发问,不过我未等张开口就已了然,看他们二人一脸迷茫且惊恐的模样,并有种沉醉在某种环境之下的意味,我知道,他们定然也听到了我刚刚听到的声音,而且,现在还在听!
    “那老丈,晚生敬您一杯~~”
    “年轻人,大有可为啊!哈哈哈~~~”
    “来来来,喝酒喝酒,我们祝那老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哈哈~~~”
    “…哈哈哈…”
    这是我听到的最清晰的几句话,像是几个人说的,也像是一个人在说,总之杂乱的很,能听出这些,我已经有些底了,原来这里还有一帮子脏东西在贺什么寿,那老丈…姓那?罗锅说过,原本此地姓那的就一家,发展到后来也就是几家近亲而已,想必那所谓的一家,就是这一家了。
    突然!我眼皮一跳,顿时看到李文山和罗锅双肩上的阳火无端端的减弱,而他们的脸色也更加的茫然和痴迷,像是吃了耗子的迹象,我咬了咬牙,双手各自掐出剑指,猛地点向二人的百汇穴,将两股阳气打入他们二人的体内,人体气脉皆由百汇穴融遍全身,我打入的阳气很快有了效果,二人登时浑身一颤,皆脸色苍白地回头看向我,一边忙不迭地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震惊地问道:“大先生,我们,我们刚才怎么了?”
    我现在也被这个奇怪的地方搅合得脑壳发麻,当即慎重地道:“此地太邪乎了,但很显然刚才的雨和无端端打开的大门都是将我们吸引进来的手段,现在你们两个就站在原地不要动,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第二十一章恶鬼侵体(爆更活动)
    罗锅声音颤颤地道:“这个地方到处都透着邪性,大先生千万要早点出来,我,我们俩打桩也不顶事啊!”
    我冷笑一声,道:“拿好你的家伙什,切勿离开原地,我进去看一下就出来。”
    或许在罗锅与李文山的眼里,这里一片漆黑,且蔓延着诡异的森冷气息,但在我看来,却已看到屋子里亮出的烛火,以及窗户上所映射的涌动人头,哼!没想到时隔数百年,竟还如此热闹,我倒要看看,是地府不收它们,还是它们甘愿在此逍遥!
    我手持金钱剑,左脚一斜一踏,右脚紧跟而上,师父曾说过,行走禹步能更佳的施展各类道术,尤其是对付一些强盛的阴灵和厉鬼,还有就是与邪道斗法,不管是布阵还是破阵,若是在施法之际便以禹步辅助,可事半功倍。
    临近堂屋大门门前,我依旧能听到里面人声鼎沸的吵杂声,整个一全家聚餐啊,既然主动开了门路,便无须再躲躲藏藏了吧!
    我一脚踹开大门,紧接着纵身跳进堂屋,脚尖猛点地面,金钱剑先在周身划出一道道罡风护体,在临近地面的瞬间,我挥剑大喝:“茅山弟子在此,孽障休得放肆!”
    金钱剑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淡淡金光,与阴邪之气呈鲜明的对比,但是我身临其中却立时傻眼了,这里哪有什么群鬼贺寿,就连一个鬼影也看不到,那…那我刚才看到的…
    我急急地四下环顾,视线突然落在四周的房梁上面,只见上面星星点点的绿火,在来回飘荡悬浮,有的则依附在大梁上面,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惊愕地叫道:“鬼火?!”
    居然是鬼火?!居然是鬼火在欺骗我的眼睛!我颤了颤身子,不自觉地退后两步,但马上,我本能地叫道:“不好!李文山和罗锅!”
    世上的事总是有那么一两件让人不尽如意的,而这次的判断,却是让我懊悔不已,虽然我还是及时的识破了假象,但事与愿违,当我转身冲出门口的时候,已经发现李文山与罗锅消失在原地。
    我快步走进院子,竟看到李文山与罗锅的身影已经临近大门口,他们的步子走起来很奇特,脚尖一点一点的,脚跟不着地,且双臂摆动很是缓慢,正一步步走向大门外,我浑身一寒,敢情这两个家伙被恶鬼侵体了啊!
    所谓恶鬼侵体,乃是比一般的撞客还要凶猛三分,撞客多为人魂附体,一般阳衰阴盛之体很容易遇到撞客,还有的撞客乃是修仙畜生借体修炼,前者要阳气极衰才能遇到,而后者,则几率微乎及微,甚至一般人永远也遇不到,相比之下,恶鬼侵体就不同了,所谓恶鬼,乃是穷凶极恶之鬼,只有在十八层地狱之中才能将其恶业慢慢炼化,也有永生永世得不到解脱的,但通常在道士眼里,恶鬼必须除之才能维持正道不衰,以养天地浩然之正气。
    撞客可能事出有因,但是恶鬼侵体却只有害人之心,至于我一眼便看出李文山与罗锅乃恶鬼侵体,究其原因不外乎他们两个的身份,俩人都是身带煞气的杀猪匠,那把杀猪刀更是凶煞之气逼人,倘若一般的撞客遇到也只能干巴巴的看着而不敢近前,唯有恶鬼才能毫无顾忌地侵占他们的身体,更加不惧他们身带的煞气。
    还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脚跟不着地,无法连通地气,身上的三把阳火自然熄灭,乃是被妖邪恶鬼侵体的迹象,三把阳火,乃是靠脚下涌泉穴连通地气调动体内元气而生起三把阳火,而所谓元气,乃是周身精元所在,俗话说的精神头儿好,那就说明这个人的三把阳火很旺,没有了地气调动元气,三把阳火已然熄灭,其实在被妖邪恶鬼侵体的瞬间,三把阳火已经是熄灭了。
    可是奇怪的是,我非但没有看到李文山和罗锅的阳火,而且也没有看到它们身上的恶鬼,我居然没有看到!
    这不可能!师父说过,天眼可看穿万物本质,一切虚无之物在天眼之下无所遁形,可是怎么…怎么放在此地确是缕缕受挫呢?!先是看错了这所宅院,后是看不到李文山二人身上的恶鬼,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天眼失灵了?不对,我明明可以清晰地看到四周所蔓延的阴气,却为何看不到此点?
    “李文山!罗锅?!”
    终于在二人即将走出大门时,我迫不得已喊出他们二人的名字,可是…可是他们根本听不到,是啊,我真笨,关键时刻竟是犯起了傻,他们已经被恶鬼侵体,怎么可能听到我的声音呢,他们的意识已经处于模糊迷茫的边缘,除非那恶鬼离开他们的身体。
    干喊两声没反应,我不禁大步冲到院门口,但是当我出现在院门口时,却已经看不到了李文山与罗锅的身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他们居然不见了,他们去了哪里?!
    左右看了一眼,除了黑咕隆咚的空荡街道,便是无端端升起的一层层灰色雾气,我一阵憋闷,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怎么我所学所练的东西在这里竟无寸功,还被耍了一遭,还让李文山与罗锅给这样带走了,还…
    “你…”
    莫名的一道清音飘进我的脑海,我正值烦躁之际,随口喝了一声:“闭嘴!”
    但我马上惊醒过来,眼睛一亮,急急看向腰间的小布袋,并欣喜地问道:“媚儿,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你认为它们会找你这个小道士说话么?”
    媚儿的声音很清很冷,和我初次听到的声音完全判若两人,可以听出,媚儿现在每说一句话都非常简短且谨慎,但我只要能在这个时候听到她的声音就已经很满足了,我知道媚儿的能耐有多大,大到两位当世高道去收服她,如果能得到她指点,想必我救回李文山和罗锅就有望了。
    哪知媚儿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我通体凉半截:“如果你还想活命,就立刻离开此地,我可不想自己的修行毁在你的手里!”
    “这…”我也看出了此地的不寻常,已然超过了我所认知的范围,我觉得若是凭我一己之力想解开这里的谜团看来是有些难了,不过牛皮大不过天,我至少要救出李文山和罗锅,以及早我们进来的几个村民,若是连几条无辜人命都救不了,我还背负着身上的责任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毅然道:“如果你担心我出事你便无法走出师父下的禁制,那我现在就把你放出来,你先求生去吧,我要完成我作为修道之人的责任,降妖伏魔,扶持正义!”
    刚欲取下小布袋,媚儿的声音突然响起:“殊不知契约对于我们狐类是何等的重要,若是毁掉契约,我就算能走出禁制,也会遭到天谴,更加无法继续修炼了,除非…”
    我立刻追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与我们狐类签下契约的另一方殒命,契约方可自然消失,所以,我只得等到你死在这里,才能离开。”
    “咳咳!”我顿时忍不住咳嗽两声,道:“那我若是死了,你不也会被…”
    “哼!它虽有千年修行,但若是真正遇到,孰强孰弱还不一定,虽然我没有决胜的把握,但它也休想奈何的了我!”
    直到媚儿的声音缓缓消失,我方才缓缓收回心神,就在媚儿发怒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脑海一片空白,她的精神力真是大到惊人,我吞了吞口水,若是日后我惹了她生气,那她出世的一天,岂不就是我…
    暂且将杂念放一边,我既然决定了救出李文山和罗锅,就得先找到他们,只是,他们去了哪里呢?
    “啊~~~”
    突然,我耳膜一震,只听一条小巷的深处应声传出一道惨呼大叫声,这声音…这声音很熟悉,几乎与此同时,我脑海里猛地蹦出一个人的身影,是李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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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血玉
    我飞快地向声源处赶往,拐进小巷中一路冲到尽头,小巷的尽头是一条极为荒凉的暗街,左右都长满了杂草,但当我走在暗街之上时,却未再听到李文山的声音。
    不得已,我开口喊道:“李文山?李文山?!”
    大小声音喊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音讯应承,难道李文山并未在这里?难道…又是那些秽物耍我的把戏不成?杂草很深,几乎漫过了我的膝盖部位,要说随便在此藏个人,又是在如此漆黑的夜里,实在是太容易了,就是李文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儿,我也未必能轻易找到,因为我发现自从进入了这个老村子后,我的感应能力一度下降,甚至频频出现错误的感觉。
    我再次喊了两声,依旧没有李文山的回应,或许真的是我又产生了错觉吧…这个鬼地方,真是太邪性了!
    可是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去的刹那,身侧的不远处杂草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哼哼唧唧的喊叫声:“大先生…救,救救我~~~~”
    “李文山?!”我脸色一喜,忙冲上前,果然,在眼前这口枯井之中,我看到了苦苦支撑在井沿下的李文山,而且,李文山的脸上、手臂上,都是血迹斑斑,就连嘴角还在不断的溢出血丝,看到我,李文山已经脸色煞白地翻了翻白眼,艰难地叫道:“大,大先生…我快支撑不住了,快救我~~~”
    李文山此刻的位置是在井沿内侧距离一尺余,按说他稍微使点力就可以攀爬到井沿上面,可是他却支撑在井洞中间无法挪动分毫,我赶忙趴在井沿上伸手去拽李文山。
    “啊呀!疼啊~~~”
    我的手死死抓住李文山的肩膀,刚欲往上拖拽,哪知李文山的口中应声发出连连痛叫,我急问道:“怎么了?!”
    李文山这会儿已是满脑壳的血汗,他呼哧呼哧地咬着牙道:“刚才由于疼的太厉害,几乎麻木了,这会儿被大先生挪动了一下身体,才想起来脚腕上还咬着一个大铁夹子呢啊呀…疼…”
    “铁夹子?!”我登时张了张嘴,忙用双手固定着李文山的身体,不至于在他无法支撑的时候突然掉下去,当即,我也不禁问道:“你怎么会被铁夹子咬住的?我该怎么救你出来?”
    李文山再次呲牙咧嘴地呼哧两声,然后咬着牙道:“这要麻烦大先生固定着我的身体不掉下去,我腾出双手掰开就行了!”
    “嗯!”我毫不犹豫地应承一声,因为我这样拖拽着也非常消耗力气,若是再不采取办法,我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我提了提气,猛地抓紧李文山的臂膀,由于李文山还要稍微弯一下身才能接近脚腕,所以我不得不尽全力配合着他,如此,我的受力程度又大大增加了。
    乌漆麻黑的井洞里,我根本看不清那铁夹子到底是怎么个模样,更加看不清那玩意儿有多大力口,不过,在听到李文山掰开时所发出“咯吱咯吱”的沉重压迫声后,以及李文山全身绷紧的姿势,可见这个铁夹子一定是当年下山坡村的村民特制的,也就是俗称的铁头子了。
    “嘿!”
    终于在我的双手渐渐临近脱力的时刻,李文山闷声吐出一口大气,紧接着全身一松,我知道,他成功了!
    艰难地将李文山拖出井口,我累得一屁股瘫坐在地面,而李文山也直挺挺地躺在一旁,四周依旧是一片诡异的沉寂,宁静,空气中只能听到我们两个人的大口喘气声,如劫后重生般,我咧嘴一笑,道:“恁娘的,搞什么玩意儿啊!”
    我一尥蹶子坐起身,一脸慎重地向李文山问道:“罗锅呢?他去了哪里?你又怎么掉进这口枯井里了?!”
    是啊,我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需要一个人来回答,看着李文山满身的血迹,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或许我不该天真的让他和罗锅进来,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多进来一个人,到最后也只是多增加一条冤魂而已。
    李文山晃晃悠悠地坐起身,然后捧起脚腕看了看,才道:“幸好还能走路,咬的还不算深,唉,罗锅…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就走出了院子,等我有知觉的时候已经是在这口井里了,对了,这口井可不是普通的井,而是个困野兽的地笼子,我身上的刮伤就是井壁上的铁刃弄的,没想到几百年前的玩意儿还这般锋利…”
    我再次看了一眼井洞,道:“原来这就是你们山里人困野兽的地笼子,不过说来,你和罗锅皆是被恶鬼侵体,我很奇怪,你是怎么恢复正常的?你发生了什么?”
    “恶鬼侵体?!”李文山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由于在黑夜里,李文山睁大双眼的样子略显渗人,他怔了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伸手向兜里摸,随之给他摸出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反正这个时候什么都看不太清,这个石头状的东西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黑不溜秋,但当我看到此物的瞬间,立时被其上所散发的浓郁气息所吸引,竟是灵气!
    李文山低头看了看那东西,当即肯定地道:“这是我家传的东西,我一直带在身上,听我父亲说过,这是一块血玉。”
    我眼前一亮,没曾想竟是血玉,这可是个挡煞辟邪的宝贝啊,所谓血玉,乃是血和玉石自然融合在一起,也或者,被人特别做出来的,不过做出来的毕竟达不到那种自然的效果,至于血玉的形成,最早要追溯到几千年前,成就在尸体的体内,当人落葬的时候,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
    血玉不单单是华丽可以形容的,它更重要的一点,乃是自身的灵气,玉本身就已吸收了多年的日月精华,灵气盎然,再融入人血之后,灵气势必大增,当然人血融合出来的血玉还是极少的,也有人为了贪图血玉的价值,就把血玉打在动物的身上,有一些奸商为了谋利,将玉塞入狗嘴之中,再封其嘴,狗被活活噫死之后,尸骨埋入地下,几十年后再掘,就可以得到血玉,只是狗血玉有怨气凝在此中,不但达不到任何辟邪的好处,还会招惹更多的麻烦上身。
    有了此物在身,难怪李文山会没事,可见此玉乃是人血融合,由于李文山刮伤皮肉时,血液溢出,沾染了血玉,而牵动了灵气,才将那恶鬼逼退,说起来,李文山还真该感谢这个地笼子了,不然后果将无法设想…
    只是…这样的稀罕玩意儿一般人根本无缘得到,因为穷苦人家就算能拿出点陪葬品,也不可能有绝世的好玉,这种血玉,除非是古时有钱的达官贵人才能机缘出现,一般人过世,最多放个噙口钱就不错了。
    李文山或许是看到我脸上的疑惑之色,便解释道:“听我父亲说,我们家祖上遇到过一个老乞丐,当时我家老祖宗有病在身,想多积阴德,就好心给他饭吃,结果他自称自己是个云游四方的道士,还立刻将我家老祖宗的病治好了,我家老祖宗心生感激,想留下老道士居住,但是老道士说什么自己在受劫,便起身要走,临走时说你们家管了我一顿饭,我就冒着泄露天机的危险报了这个恩德吧,并说我们家的后人会有大难,很可能就此绝了门户,但却不肯说是哪一代的后人,这块血玉就是老道士赠予我家老祖宗的,还说只要将其代代相传,定能确保后世子孙无灾无难,这不,现在就传到我这一代了。”
    我微微笑了一下,道:“这位老道长还真是位高道啊,今日你这一劫倒是应验了他的话。”
    李文山的脚腕虽然伤的不算太深,但也不是那么简单,几个血窟窿狰狞地冒出一股股浓血,我立刻将李文山的脚腕简单的包扎一下,庆幸的是骨头没有碎,不然走路就是问题了,李文山也不愧是条硬汉,包扎过后便起身跳了两下,咧嘴笑道:“没毛事儿!”
    我还想说点什么歉意的话,的确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以至于将李文山伤成这样,而罗锅也不知去向,生死未卜,但还未等我说出话来,李文山立刻皱起眉头叫道:“这玩意儿怎么突然发烫了?!”
    “嗯?”我紧紧盯着李文山手中的血玉,果然,上面的灵气正极力排斥着什么,我恍然四顾,竟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已布满了浓厚的灰色雾气,但我可以肯定,这哪里是什么雾气,分明是压抑得人喘不过气的森冷阴气!
    第二十三章迷境寻踪
    浓厚的灰雾将四周尽皆笼罩在内,视线所能及的距离也大大缩短了,这些阴气很怪,我虽然能辨别出阴气与雾气的不同,但却找不出阴气的源头所在,这些阴气说来就来,让我淬不及防,更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突发状况。
    突然!我耳膜一震,急急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方向,这是一股异常凶猛的煞气,来不及多想,我大叫一声“小心!”并用力将李文山推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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