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晴天还知道虽然高兰妹嘴上也说过不生了,但是心里是有想法的,无奈生双胞胎过后,她落下来严重的妇科病,虽然最近开始到医院瞧了,但是拖得太久了,不调理个一两年是没有希望的,可到那时候政策都落地了。
    何况他们都有个孩子,好好养好这个孩子比什么都强,姚晴天并不想因为她的原因,使得好好的家最后弄散了。
    高兰妹虽然此时心中有了很多想法,却只说:“你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我就问你,二哥这次回去身上拿了多少钱?你知道吗?他赢钱了,你觉得打一打牌无所谓,可万一他这次是输了一百多,你们这个年怎么过?”
    高兰妹没吱声,家里钱放在哪里,夫妻两个都知道,没有谁管钱这一说法,需要用自己就开箱子拿,以往都是必须合理的花销,两人从不乱花钱。
    这次姚成军带了多少钱在身上她真没问,可光那一提篮东西也值好几十,姚成军没问她自己张罗的,那里面好些是她买给孩子们吃的,也有两样是她给娘家父母买的,想等着过了初六,找机会回去趟。
    姚晴天看高兰妹愣住不说话了,叹息着拉她坐下来,继续灌输她的洗脑言论:“我也不是非要挑拨你们的关系,更不是见不得你们好。但是赌和嫖这两样都是乱家之源,这个头不能开。”
    “那些因为赌博家破人亡的,难道就没有赌咒发誓不再堵?难道他们就一直输没有赢过?不是,正是因为赢过钱,说不定还赢过大钱,这种钱得来太容易了,太能勾引人上瘾了,才会让人欲罢不能。”
    “再有,就是你运气真那么好,一直赢,输钱的那方就能甘心?你看就一百多块钱,陈玉的巴掌就直接甩到水兰脸上来了。
    你们好在是离得远了,要是住在一起,今晚能安生?这之后陈玉会不会在你和我二哥看不见的时候,偷偷打水兰姐妹?这打骂还是小的,真输急眼了,你觉得我们那好大嫂什么事能干不出来?”
    这么一说,高兰妹简直是醍醐灌顶,她想也知道,现在的陈玉肯定在不停地咒骂他们。要是输赢再大一些,要是真住在一起,陈玉杀人放火都有可能。
    想到有人在背后不停地咒骂他们,高兰妹就如坐针毡。
    姚晴天继续语重心长道:“不止陈玉,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被人赢走了,赢家得了钱却也得了嫌和怨,甚至是恨,碰到气性小的,两方都将成灾难,赌博场上,从来就没有人能成为真正的赢家!”
    姚晴天决定白纸黑字立下规矩,养殖场禁止赌钱不是嘴上说说,她要加到规章制度里去。
    并且随着产业越来越大,各种奖惩制度要更详细更完善,想到这里,她觉得明天不能休息了,得提前进入工作状态。
    短短一会功夫,对于姚成军赢钱的喜悦一丝不剩了,高兰妹拉着姚晴天的手道:“我知道赵军买了很多烟火炮竹,趁着大伙都在,今晚和明晚都放了,我们好好热闹一下。我们家个孩子还没放过烟花呢,初六晚上要用的,初二我和你二哥上县城去买,把那钱都拿来花掉。”
    正好这事上,水兰也受委屈了,那就把钱全部拿出来补偿她受伤的心灵。
    姚晴天听了有些意外:“那可是一百多块钱,不心疼?”
    要姚晴天自然看不上那一百多块钱,可高兰妹和姚成军不一样,他们夫妻这一年也才存下百多块钱,这还是姚晴天和赵军照顾下存的,他们现在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高兰妹慎重地点点头道:“不心疼,赌博赢来的钱那不是钱,是祸害!”
    “既然你想清楚了,我自是不会拖你后腿,这样我让赵军给二哥紧紧筋骨,这段时间让他睡到厂房那边值夜班去?”
    高兰妹听了,眼睛一亮,她现在看到姚成军也来气,赵军出面是最好了,谁敢不听赵军的话?
    “多让他在那边住一段时间,眼不见心不烦,白天有活喊他来做就行了!”
    这一年和赵军接触多了,高兰妹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做那样呵护备至、体贴入微的丈夫和父亲。
    赵军挣的钱比她见过所有男人挣得的都多,但是来家了,他的家务活一点不少做,孩子更是比姚晴天这个做妈妈的照顾的还多。
    和赵军对比起来,姚成军这样的男人真的是让人疼惜不起来。
    两个不约而同点点头,不听话的男人需要□□,要不然就到一边呆着去吧。
    姑嫂两个谈完心,外面天就黑了,姚成军被喊来厨房烧火,高兰妹开始做晚饭。
    中午剩的菜很多,晚上炒两个时蔬就行了,至于其他人已经全部聚齐,跑到南边道场开始第一波燃放烟花了。
    开始只有赵军一人去点烟花,大伙只负责看,放了一会,姚晴天发现烟花的引子做得都挺长的,点火的香杆也长,变跃跃欲试往前凑。
    赵军便接过赵昕悦,换姚晴天上手,姚晴天放成功一个后,发现自己燃放的似乎更好看,笑得很开心,还吆喝姚水兰也来放。
    姚水兰胆子大得很,脸上的印子也消退了,眼中笑盈盈的,也没有因为下午的事留下什么阴影,姚晴天彻底放心了。
    第119章
    烟花不停地在空中盛放, 炫彩多姿,很漂亮,姚水兰笑得很开心, 姚晴天也像个孩子似的玩得很疯。
    上辈子,姚家兄妹四人,她死了, 姚成军因为夏小雨走了人也废了,姚成才搜刮了姚家几乎所有的财产后一家迁居到城里去了,因为家中那几间房子等于都留给了姚成军一家, 所以他们要负担已经年迈的姚父姚母以及无人管的姚泉泉的消费。
    种地为生, 其实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不一定就有好收成, 这主要还要看老天赏不赏饭吃,姚晴天记得那一二十年中, 老家发过两次洪涝灾害,也有几年干旱,土地龟裂,一个夏天都在排队等机子灌溉, 还发生过虫害, 连年欠收。
    姚水兰一直在村里上学,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她上学之余还要照顾弟弟妹妹, 还要干家务活, 甚至农忙时得去地里干活,最后因为成绩一般,上完初中就拿着刚刚办好的身份证南下打工了。
    那时候村里结伴出去打工的女孩子非常多,大多进了服装厂,从学徒开始, 一点点学踩缝纫机,学个两三年,而后成了有技术的师傅,倒也挺好,可姚水兰为了拿高工资直接进了一家皮鞋厂,不用长期做学徒,因为鞋厂环境不好,只要愿意留下来就是正式工。
    最后的情况姚晴天就不不得而知了,只是见姚水兰比同龄的孩子显老很多。
    养姚父姚母,那也是姚成军夫妻的责任,可不是姚水兰的,她更没有责任养姚泉泉,最后却都扛在她身上。
    姚晴天心里清楚,养了那么多年,没有儿子的姚成军大概把姚泉泉这个侄子当他自己儿子养了,所以亲生的女儿都要靠后站了。
    如今姚晴天已经快两年没回过村了,但是她的消息很灵通,她想夏小雨这辈子应该不会抛夫弃子离开了。
    毕竟幸福也要靠对比的,边上陈玉如今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夏小雨必然是眉开眼笑的,再说她父母都住到姚成田屋里了,还能跑到哪里去?
    赵军买的烟花的确多,连着不停地放,半小时过去了还剩一小半,一直到高兰妹烧好晚饭也出来瞅了几眼,然后喊大家进去吃饭大伙才停了继续往外搬的动作。
    “剩下明天晚上我们继续!”
    姚水兰玩得最疯,后面的烟花几乎都是她放的,这会脸红扑扑的,一脸兴奋地拉着高兰妹的手:“妈妈,我刚刚放的烟花漂亮不漂亮?我厉害吧?”
    高兰妹笑着道:
    “漂亮,妈妈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烟花,我们水兰如今可厉害了。
    剩下的明晚接着放,后天妈妈和爸爸还会去街上买,等初六新娘子接回来,我们继续放!”
    几个孩子听了都欢呼起来。
    一群人围着茶餐厅里的大圆桌子热热闹闹吃了晚饭,虽然大多数菜是中午烧的,可也比许多人家正经年饭都丰盛许多。
    中午姚水兰跟着姚成军回老家了,错过了这边的年饭,这会对着满桌子的菜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姚晴天笑着给她夹了几样她爱吃的。
    姚成军还傻呵呵地提议喝点酒,赵军一个眼神飘过去,道:“这几天放假,厂房那边晚上值班的人不够,姐夫辛苦点,晚上过去和刘钊一起值班,酒就不要喝了,工作期间禁止饮酒!”
    赵军的话在姚成军这里一直很有威信,所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便点头同意了,等反应过来,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晚,又看着瘦儿吧唧刘钊,有些茫然,先前也没有这一说法啊。
    姚成军觉得自己也忙活了好些日子,也想着趁着这两天好好歇歇,今天他还骑车从村里跑了个来回,近百里路呢,出了好几身汗,正准备吃完饭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睡上一觉呢,反正不用守岁。
    不过姚成军纠结太久就抛开了,好容易赵磊不在,赵军有什么活总算第一个想到他,这正说明他有用处不是?
    人都有慕强心里,在姚成军心中,赵军特别厉害且强大,可姚成军心里也知道他没有赵磊得赵军看重,因为以往有什么需要办的事,赵军第一个吩咐的总是赵磊。
    好容易赵磊这几天不在,不就被他赶上了,他正该抓住机会好好表现,说不得以后就和赵磊一样成为赵军信任且器重的左膀右臂了。
    这样一样姚成军就得劲了。
    姚成军想高兰妹肯定也是这个想法,所以才吃完放下碗,她就催着自己赶紧动身,想着厂房那边杨叔还等着他们送饭,刘钊也在边上等着,姚成军也不磨蹭拿着手电筒、穿上军大衣,和刘钊出门了。
    天黑路滑,摩托车也好,自行车也好都不管骑,这土地冻得结实,拖拉机都不安全,两人只得拿着手电筒从院子里超近路一步步走回去。
    姚成军离开后,屋里该怎么热闹还怎么热闹,其乐融融的。
    这时候电视也没几个台,春晚好像还没有,原本姚晴天想着反正不赌钱,打打扑克牌权当休闲,可经过姚成军赢钱的事,姚晴天深深觉得应该把一切苗头扼杀在摇篮里,哪怕不赌钱这牌也不能打,所以晚饭后,大家坐在一起看了一会电视,便各自回各自屋里了。
    赵军拿钥匙开了赵磊那栋楼的门,将楼上楼下所有灯都拉亮,阳湖县有习俗,大年三十晚上不关灯,说是能避开厄运。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一些穷苦人家甚至趁天黑之前吃完晚饭,而后就上床睡觉了,赵军和姚晴天已经有了固定的生物钟,这个点孩子是已经困了,放床上没一会就进入甜甜的梦乡,但是对于他们来说,睡觉有些太早了。
    不过不睡觉似乎也没什么别的事可做,冬日里气温低,滴水成冰,屋里虽然烧了炉子,却还是很冷,这个时候钻到被窝里相互抱着取暖最舒服了。
    赵军身上火力十足,姚晴天窝在他怀里,十分恰意。外面时不时传来一阵鞭炮燃放的声响,偶尔也有烟花炸裂的声音,不过不频繁且离得远,倒也不吵闹。夫妻俩小声说着话,很快说到了来年的规划上。
    赵军和姚晴天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不过是趁着空闲正好再捋一遍。
    明年最重要的工作自然是修路。
    修路这件事镇府那边已经提上日程,年后土地化冻了就会动工,赵军也会带工队参与进去,虽然他只出力不求报酬,但是这事是他明年最重要的工作。
    而养殖场的重心,赵军准备转移到种植和水产上,鸡和鹅的养殖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剩下的就是一些高科技设备的引进和升级,在稍微扩大一些规模就行了,这个有技术员跟进,不用他费太多心思。
    种植针对的是山上的果树,那些山他们承包了三十年,自然也要慢慢都利用起来,第一年栽种的果树远远不够,开春第一件事便是采购新的果树苗和鱼苗。
    当初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挖出来的大池塘,自然要好好利用起来,并且他们养殖场如今全部用高高的院墙围起来了,包围其中的池塘旁人靠近不了,养再金贵的鱼、虾、蟹也不怕周围的人来盗捕。
    经过这一年的尝试,赵军看得出,养鱼需要投入的人力也好,物料也好远远低于养鸡和养鹅,并且外人靠近不了鱼汤,养鱼基本不会出现什么不可控的风险,远比养鸡和鹅划算。
    赵军准备加大鳜鱼苗的采购、投放,这鳜鱼养得好,甚至比狮头鹅还能挣钱。
    姚晴天听了有些不赞同:“养鱼也不是百分百不会出现意外,你不会忘了我们这里到了夏天,偶尔会出现潮汛,万一哪一年爆发洪涝灾害,到时候千里菏泽,你这一池塘鱼虾蟹不得跑得一个不剩?”
    赵军听了若有所思,这还真是个大问题,虽然他们养殖场修了高高的院墙,可一旦江水或是湖水漫过或是冲破堤坝,这院墙也挡不住水涌进来。
    前些年发了一场洪水,整个阳湾镇下的乡村除了几处地势高的有山脉的鸡和鹅可以往山上赶,这鱼虾蟹不得全跑光了?
    赵军准备得空将整个院墙检修一遍,实在不行,将鱼虾蟹关在院子里也是好的,到时候一点点围拢捕捞就是了,只要院墙不倒,应该不会有太多跑出去。
    “或许买一些绿渔网备着,已备不时之需。”
    若是真有那一天,并且时间来得急的话,用绿渔网将池塘围一圈就行了。
    姚晴天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就是有些费绿渔网罢了,不过好在绿渔网结实且便宜。
    而后,赵军提到买房子,他有去县城买房子的计划。
    “青松说实验学校那边新出的家属楼,附近有育苗班,有小学部和初中部,若是在那边买了楼,我们户口可以迁过去,落户之后,昕昕上学也方便。”
    现在农村户口转城镇户口已经不像前面一二十年那样难了,何况他们这只是小县城,都不需要经过薛青松那边帮着活动,赵军自己就能轻松办下来。
    虽然闺女还不到半岁,赵军已经想到她上学接送、吃饭一系列问题了。
    上学自然是离学校越近越好,这样孩子早上能多睡一会,雨雪天也不至于太遭罪。
    除了离学校近的房子,赵军还打算买辆小轿车,小轿车遮风挡雨的功能可比三轮车好太多了,以后三轮车专门用来运货,媳妇和闺女出行得坐小轿车。
    姚晴天若有所思道:“你知道计划生育吧?虽然这边现在还没有开展起来,但是政策应该知道,农村户口的话,我们还能生一个,要是成了城里户口就不能生了。”
    赵军听了坐正身子,一脸惊讶道:“你还打算生?当时疼成那样都忘了?”
    赵军可一直记得姚晴天生完赵昕悦出来时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的苍白模样,他更记得姚晴天沙哑着声音喊疼时自己心脏跟着抽疼的经历。
    赵军当时就想这种痛再也不要让她经历第二次了,他们有一个宝宝就够了。
    并且生孩子不仅仅是疼,还有一定的风险,姚晴天当初是很顺利,但是他们住院那几天,医院有收治一位难产的产妇,听说情况相当凶险,镇上医院都不敢接,让送到县城去。
    当时赵军见了都止不住后怕,这种风险他经受不起。
    所以自赵昕悦出生后,夫妻俩就开始了避孕措施,赵军以为两人已经达成一致想法不生了。
    有妻有女,人生已经圆满了
    “我觉得我们有昕昕就够了,我们现在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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