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叶昀之受伤,能去那里捡打火机的只有楚枫。楚枫瞧了眼虎视眈眈、夹着尾巴朝他们越跑越近的疯狗,迅速道:“我去捡,你掩护我。”
    叶昀之也不矫情,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好。”
    他捡起地上的石头和桑棍,远处疯狗看见石头和桑棍有些迟疑,但是,当楚枫窜出去捡打火机时,疯狗再次锁定楚枫为猎物,张开嘴朝她跑过去。
    叶昀之对准狗头,扔出手里的石头。
    他背部的伤口也随之崩裂,但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叶昀之已经完全顾不上痛,石头砸到狗身,它的奔势减缓一瞬。
    叶昀之再挥出手里的桑棍,与此同时,楚枫捡到打火机。
    她周围没有干草叶,有的只是绿草,这些东西很难点燃。
    叶昀之把剩下的被撕烂的衣服扔过去,楚枫接住,点燃这些衣服。同时,她把煤油打火机拆开,拿出下面一坨棉花,棉花浸满了煤油。
    这就是煤油打火机的内部构造。
    楚枫觉得火势不够大,撕下一小团带油的棉花扔进去,加大火势。
    熊熊火光燃烧起来,不远处的疯狗明显有了惧色,狂犬病怕火、怕光、怕声音。
    有了这团大火,楚枫再捡来一些桑棍儿,一些稍微干燥些的树叶,堆在一起,形成巨大的火势。
    叶昀之也趁此机会走到她后面,楚枫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疯狗扔过去,同时大声斥责。
    狂犬病怕这些东西,这条疯狗终于夹着尾巴退开,朝山坡上跑去。
    楚枫和叶昀之却没有掉以轻心,他们都对福团的“福气”有了深刻认知,此时怎么可能再犯同样的错。
    果不其然,叶昀之和楚枫亲眼见到,那只疯狗到了山坡后消失不见,但疯狗尖尖的耳朵仍然露了出来。
    它躲在后面,想等着火燃尽,楚枫叶昀之放松警惕后,它再出去。
    亲眼见到这一切的叶昀之难以形容此刻心中是什么感受,荒唐,诡诞。
    那个福团,到底是什么东西?
    楚枫倒是接受能力良好,她往火堆里不断加东西,还找了一些湿润的绿叶,在旁边堆了个小火堆,这样的火堆没法燃烧,但是能熏出不少烟。
    到时候队里的人来找她们,远远的就能看见飘升起来的灰烟。
    楚枫再给自己和叶昀之两人分别做了一个拿在手中的火把,叶昀之接过来,说了句谢谢。
    楚枫道:“现在我们带着火到上面去,我刚才从上面过来,上面的干草叶更多,能弄出更大的火。”
    “我听你的。”叶昀之脸色苍白,火光照耀下他的脸都难见血色。
    两人一步步挪上去。
    等站定在山道,楚枫看见叶昀之不断收集石头,她讶异问:“你做什么?”
    “找石头。”叶昀之咳嗽了好几声,估计是失血加上一冷一热,受了凉。
    他都这样了,手指都在发颤,还在不断捡石头。
    楚枫问他找石头做什么,叶昀之却谨慎地没说话。
    他捡到一堆石头,朝福团落下去的滑坡走去,福团现在还没有离开这里,地上那些松散的泥土边上连福团的脚印都没有。
    到了这里,叶昀之才清声道:“你不是说,她的福气欺软怕硬?”
    叶昀之将手里的石头哐当当砸下滑坡,同时冷声对准滑坡下面:“这个疯狗来得蹊跷,如果我和你真被疯狗咬了哪怕一口,我就把所有石头全部砸到坡底下。”
    “我死,罪魁祸首也别想好过。”
    福团现在确实在滑坡下面,她摔到了脚,没办法自己上滑坡。
    福团之前在滑坡这里碰见了一只疯狗,她当时疼死了,可是叶昀之却没有立即从滑坡上滑下来救她。
    向来受哥哥们宠爱的福团怎么忍得了这个气?
    这段时间,福团为了和叶昀之做朋友,可谓费尽了心思。可是,明明叶昀之都送她糖纸了,怎么没有把她的安危放在心尖尖上?
    于是,福团就在心里不断想,要是那只疯狗看见叶昀之,狠狠咬他一口就好了。
    叶昀之本就伤了福团,福团的“福气”便随即出手,那只疯狗放着福团不管,就要去咬楚枫和叶昀之。
    福团本来还在奶声奶气地喃喃:“狗狗咬了昀之哥哥后,要是能带人来救我就好了。”
    没想到,噗通、噗通……
    福团就被滑坡上滚下来的石头砸到了伤腿,她下意识一扁嘴巴,就要大哭。
    没想到紧接着听到叶昀之的声音,叶昀之平素说话时温和有礼,如沐春风,现在他的声音却强硬了不少。
    福团惊得连哭都不敢了,这个意思是,如果叶昀之被狗咬了,他就要砸更多的石头下来砸死她?
    顿时,福团发起抖来。
    她虽然有大福气,可是石头砸在她身上,她也会疼,她的福气也没法阻止别人的报复。
    福团被石头砸了好几下,却瑟瑟地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音,害怕自己被找到,上面的人就有了目标。
    她怕了。
    怎么楚枫、楚深、叶昀之……第九生产队的人遇见倒霉事都不反省是自己倒霉,不知道对她好沾沾运气,反而要这样?
    福团真是没地儿哭去。
    上边,楚枫见到山坡后的疯狗果然离开,叶昀之砸石头奏效。
    她微顿,叶昀之和楚枫有很大区别,楚枫太过于了解福团恐怖的福气,她的谨慎甚至会使得她在面对福团本人时过于小心。
    如果是楚枫自己在危险的外山,她在有选择的情况下绝对不会直接对福团出手,担心引来更大的变故。
    可叶昀之就敢。
    叶昀之的性格除开多疑外,介于楚枫和楚深之间,甚至比楚深狠。
    他见疯狗走了,手上再也没有力气抓住石头,石头咕噜噜掉下去。叶昀之捂住胸口不断咳嗽。
    他道:“我们歇一会儿。”
    他嘴唇在微微发青,楚枫问他怎么了,叶昀之只道:“没什么,我有慢性支气管炎,很久不复发了。”
    说完,他又咳嗽几声。
    支气管炎常见于小儿多发,叶昀之有这个病,但是症状轻微,加上从小营养好,家里将养得不错,从七岁后叶昀之就再没犯过这个病。
    今天倒是再复发。
    叶昀之靠在山坡上,歇一歇,这个病病发时不能运动,会加剧症状。
    稍过了会儿,山下传来脚步声。
    楚深非常靠谱带着楚志国、刘添才等人来,还有叶工也在。叶工明显对叶昀之感情更加深厚,叶工一脸焦急,不顾裤腿上的泥走得气喘吁吁。
    楚枫见到哥哥来了,压低声音对叶昀之道:“别忘了我们说好的。”
    查福团来第九生产队之前的来历。
    叶昀之忍着咳嗽点点头。
    楚枫挥舞双手:“我们在这儿!”
    来寻找她们的人喜出望外,赶紧过来。因为这里就在滑坡上边,福团倒是也被救了起来。
    叶昀之伤势最重,加上福团也伤了腿,他们被带去卫生站。
    年春花对福团受了伤很不满,那可是福团啊!福团咋也能受伤呢?
    可惜,年春花还想着巴结叶工,也就不像之前那样把“害”福团的人拉出来泼皮耍赖半天。
    加上楚三叔提前教育了年春花:“你可别想着又怪别人,你家福团之前当着多少人的面儿邀请叶昀之一起去山上采药,这段时间你家福团更是天天往叶昀之那儿跑,你可别每次福团出事了,就把错怪在别人身上。”
    “这是别人家的小孩儿,不是你家的小孩儿。你家的小孩儿任你欺负,那是你窝里横,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别人可心疼自己的孩子。”
    一番话说得年春花臊皮耷脸,不敢再耍混。
    福团和叶昀之身为伤员,被放在病房里,趁着魏元去开药不在,福团眼睛闪了闪:“昀之哥哥……”
    她要试探叶昀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往滑坡下砸石头。
    福团奶声奶气说:“昀之哥哥,福团在滑坡下面时,哥哥你有在上面吗?福团好像隐约听到上面有人在说话,还有人在砸石头。”
    她搅动着手指。
    叶昀之怎么可能承认是自己砸的石头,有些事,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能说出来。
    叶昀之想到福团这“欺软怕硬”但又诡异莫测的福气,他微笑:“我没有往下面扔石头。”
    “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崴了脚、踩到玻璃,差点被大树砸、被狗咬,我真要往下面砸什么,也一定是砸玻璃、或者说砸谁的脚。”
    叶昀之看向福团的腿:“这段时间,我崴了五次脚,福团你的腿也折了,我们还真是有缘。”
    福团脊背一阵发凉,脸上的笑意僵硬起来。
    叶昀之这是在暗示、威胁吗?他在威胁她,他崴了几次脚,给她的报复就是让她从斜坡上滚下去,摔折了腿。
    叶昀之还不像楚枫楚深那样,楚枫楚深报复她时,脸上会带着怒意和不忿。
    叶昀之却是一直微笑,还接她的话,和她福团妹妹长、福团妹妹短,然后让她摔折了腿,这种人就像是笑面虎一样,令人防不胜防。
    福团心中升起惧意,这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叶昀之温和可亲。
    这时,魏元拿好药进来,对叶昀之说:“你的支气管炎最好去镇医院或者市医院看看,我给你的药只能缓一缓咳。”
    她只是个赤脚医生。
    叶昀之接过药,说了谢谢。
    然后他从病床上下去,走到门口时回头:“福团妹妹,这段时间你受伤了,就别来找我,以后来找我的话,我可以给你看一看我家的藏獒。它比今天被队长他们打死的疯狗大得多,以前藏獒作为随军犬,横扫他国。”
    福团咬住唇瓣,更确定叶昀之是在威胁她。
    叶昀之和叶工一起回学校宿舍,叶昀之知道自己的身体。
    福团的福气虽说欺软怕硬,但是,仍然不是完全不出手。
    这次给他的身体带来很大的麻烦。他的支气管炎彻底复发了,估计要被折磨好长一段时间。
    叶昀之到学校门口时,看见了楚枫和楚深。
    他对她们挥了挥手,叶昀之没有忘记楚枫的嘱托,他对叶工道:“六爷爷,我们明天去一趟市里吧,顺便,去看一看廷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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