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禀报太后璟嫔她们来请安时,珞瑜景荟正在清理她头发上的精液。
    龚纾微觉意外,她与她们井水不犯河水,自先帝驾崩起,就免了她们晨昏定省,已有数月没照过面了。
    莫名其妙的,请什么安?
    “她们从哪儿来的?什么时候到的慈宁宫?”
    常保清楚主子想问什么,躬身回答:“是从后边北门进来的,才到这儿,听说娘娘也在,就一起来给您请安。奴才瞧着,太傅离去时,似乎绕了花园西边的小路,许是和璟嫔她们撞了个正着。”
    啧!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uzhaiwuvip.com
    撞见了也没什么,君臣议个事怎么了,是因为见到温湛,她们怕他多话,被她知道她们明知太后在也不请安,才勉为其难过来的吗?
    龚纾对旁的事不甚在意,此时关系到温湛的名声,不得不多放个心眼,谨慎应对。
    “知道了,让她们在外边候着。”
    衣裳穿好,人整理妥帖,小太后在宫婢簇拥下姗姗露面,来到外殿。
    “妾身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圣安。”
    “嗯,都坐吧。今日吹的什么风,怎么全聚到本宫这儿来了?人还挺齐的。”
    请安的妃嫔们听到这话,皆是微微一愣,抬头望去,只见太后神色淡淡的,脸上并无几分笑意。
    很明显,她与以前不一样了。
    当初纯真娇憨,对所有人都客客气气的小皇后,如今威仪凛然,高高在上,说起话来慢条斯理,阴阳怪气,完全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回娘娘,妾身姐妹几个结伴来慈宁宫花园看红枫,听说娘娘也在,就想着来给娘娘问安,陪娘娘说会儿话。”
    璟嫔一面含笑回话,一面细细观察太后,见她妆容精致浅淡,发髻头饰一丝不苟,并无任何可疑之处,心里正觉失望。
    可龚纾低头喝了口茶,她却骤然察觉一处不对。
    太后的发髻一角反着水光,有点湿。
    大白天的,为什么头发会湿???
    后宫妃嫔向来不与她往来,龚纾和她们无话可说,听了这话,心里愈发狐疑,也不接口,慢悠悠撇开浮沫,小啜一口清茶,似笑非笑向璟嫔望去。
    正巧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震惊。
    啧,烦。
    小太后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但无论她发现什么,都没有凭据,以璟嫔的城府……她应该是不敢乱说的。
    “常保。”
    “奴才在。”
    “桌上的题本本宫都瞧过了,你让司礼监派人来拿去,批了红,送通政司吧。”
    “是。”
    太后交代完,在场的妃嫔们立刻七嘴八舌拍起马屁来,交口赞颂太后英明贤德,主政辛苦,日常辛劳,要多保重凤体。
    璟嫔则还在恍惚沉思,她实在想不通龚纾刚才召见温湛,究竟是怎么会弄湿头发的,因为实在琢磨不出来,干脆天马行空乱猜,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所以她让大家等那么久才出来,是在里面洗脸擦身?提那些奏疏,是欲盖弥彰?
    璟嫔樊氏歪打正着,猜得八九不离十,苦于无法求证,但这个怀疑却在她心里扎了根。
    龚纾在妃嫔们走后又回去照镜子,发髻已干,什么破绽都没有,她百思不得其解,觉得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不过事关那个胆小鬼的名声,还是小心为上。
    原先没有苟且时两人心里坦荡,龚纾召见温湛询问政事并不会顾忌什么,她不懂的事情多,把他当做老师请教,谈上一两个时辰亦是寻常,如今却是不能了——心虚。
    说他胆小吧,撕裤子扒衣服的时候霸道得不行,说他胆大吧,每次都急着要走,提上裤子不认人,唯恐待久了被有心人说闲话,令她这个寡妇清名受损。
    怎么办好呢?
    烦恼的小太后娘娘托腮思索,坐在御花园的澄瑞亭里,看景荟往池子里丢鱼食喂鱼。
    被乳娘抱在怀里的小皇帝笑个不停,拼命挥舞两只白白胖胖的小嫩手,对金红交错翻滚争食的锦鲤“鱼儿鱼儿”地叫唤。
    儿子快满周岁了,她若有所思地想,温湛要她的时候看上去疯,但其实始终神志清明,每次欢爱都及时抽身,将阳精弄在外面,绝不会因为贪恋欢愉令她背上再孕的风险,待她很是疼惜。
    尽管射人脸上头发里实在不敢恭维,但……
    她喜欢他,温湛干什么混蛋事她都觉得甜蜜。
    得找个避人耳目的法子,让他别老跟做贼似的,偷个情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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