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会提出来离婚呢?
    挺难想象的,虽然这一个月以来,他们之间存在问题,但也远没走到离婚的尽头。
    为什么,要在她爱上之后,再说分手?
    白晓晨翻个身,以婴儿的姿势蜷缩在被子里,环抱着自己,翻来覆去地想这个问题。
    要找他问问,到底是为什么。
    ——她没那么容易打发。
    要去问问,是厌烦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说不准是像韩剧里那样,严尚真身患绝症不忍心拖累她,啊呸,严尚真身体肯定会好好的。
    又或许跟张智源一般,他想要点别的什么东西,各方面都在争国资私有化的大蛋糕,说不准他是为了这个。
    也可能他因为严家的事情心烦意乱,一时冲动。
    ……
    白晓晨睁着眼,自顾自地点点头,拉上被子盖住头。
    没错,她要去问问。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末作业好多,写了好几张卷子,所以更晚了,抱歉,谢谢大家的留言。
    嗯,明天见吧,希望老师明天不要来自习室查人。
    第56章
    早上,白家。
    早晨已经被摆到餐桌上,餐桌旁只有程慧。
    见白晓晨走过来,程慧本要问点什么,又看她一脸疲色,不愿开口的模样,让佣人给她盛了早饭,絮絮叨叨地自己讲着话,无外乎是让她多多讨好严尚真,不要这么快就离婚,否则就会成圈子里的一大笑话了。
    白晓晨听一句点一下头,反正程慧说什么,她都不直接反对就行。
    “今天还上班吗?”程慧见她吃完拿纸巾擦嘴,立马问道。
    白晓晨点头,“今天周四啊。”
    程慧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你的当务之急是让严尚真回心转意,工作先放一放,跟上司请个假啊。何况你一年工资也没有多少,整日忙得团团转,上了干嘛,说不准就是因为你和尚真都太忙,夫妻感情才淡掉。。”
    她这种态度让白晓晨皱眉不悦起来,喝完牛奶,直视程慧说道,“我的生活里,不只有婚姻的,妈。”
    再说,等她能独立领导一个实验小组,收入自然会高起来。
    工作是她唯一能掌控的领域,怎么可能放弃。
    白晓晨拎起包,摆摆头发,“走了。”
    接下来的两天,白晓晨努力让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暂时忘记严尚真的事情。
    八月份烈日炎炎,严尚真的公司大楼高耸入天,白晓晨精心地化了妆进去。
    等电梯人不多,现在是上午十点,很安静。
    她进去前看了眼大理石xx砖墙壁,青色的暗影里,映出她的身影,衣着得体,应该还好。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白晓晨走进去,忐忑几分,开始倒背之前想好的话。
    先问清楚他原因,再接着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果不是大问题就最后软语相求,不要放弃,无论如何也要试试。
    白晓晨有点紧张了,索性弯下腰把白色套裙下的一丝褶皱抚平。
    刚直起身,手上的钻戒险些挂到裙子,她默然地摸着这璀璨的钻戒,深吸一口气。
    走出电梯门,来到前台,秘书小姐坐在外面的隔间,一看是白晓晨来了,惊讶地站起来,点头问好。
    “waverly,尚真在里面吗?”白晓晨对她笑笑,指了指紧闭着的门,小声地问道。
    秘书小姐脸上现出为难之色,犹豫了半天,还是说道,“白小姐,总裁现在不在公司。”
    白小姐?
    白晓晨听着秘书小姐喊出口的称呼,疑惑地扬起眉,秘书小姐一对上她的视线,立刻低下头,尴尬地不得了。
    她明白过来,之前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勇气被这称呼打消了数半,神思也飘渺起来,听到自己不由自主的声音干涩,轻飘,荡在这偌大的办公楼,“那他去哪儿了?”
    秘书小姐头低得更低,轻声回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严总也不允许我们告诉您的,您还是请回吧。”
    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白晓晨还是心口一闷,喃喃道,“是么?”
    他这么不想看到她?
    气氛尴尬,空气好像停止了流动,整个时空凝滞起来。
    过来好久,她勉力挤出来一个笑容,对秘书小姐点头说了声谢谢,提步转身,往回走。
    秘书小姐看着白晓晨道谢后,苍白着脸转身,几乎掌控不住身体的摇摆,瘦弱的肩头微微颤着,纵她是女人,也要说一声我见犹怜。
    何况白晓晨对人和善,帮过她许多次忙。以前交错文件被严尚真骂的时候一般都是她给解得围。
    秘书小姐咬咬牙,探着身体喊了一声,“白小姐,方先生可能知道。”
    白晓晨刚走到电梯口,闻言扭头看过去,见秘书小姐瞅了瞅四下,对她笃定地点点头,她涣散的目光集中了些,不确定地问道,“方独瑜,还是方独瑾?”
    秘书小姐做个口型,“应该都知道。”
    白晓晨扶着墙壁的手渐渐蜷曲,她朝秘书小姐重重点头,连说了几声谢谢,电梯门一开,立马走了进去。
    难怪昨天在食堂碰到方独瑾,方独瑾的表情那么奇怪,果然是在看她的笑话吧。
    白晓晨掐着手心,按好了电梯。
    连着三天没回锦园,白晓晨刚开车进去,就察觉到安静空旷之意。
    这时间,艳阳高照,她没赶回来,总怕触景伤情。
    等下车出来,文嫂已经等在车库,给她拿着包,念叨着,“这几天您怎么一直不回来啊,简直没个主心骨,再过几天可就是先生的生日了,还按之前说的那样布置吗?”
    白晓晨听着她絮絮叨叨讲了一堆,明白过来,文嫂还不知道离婚协议一事。
    心头一涩,摇头说道,“取消吧,他到时候不回来呢。”
    “啊,怎么回事?”文嫂瞪大眼睛,嘴巴惊讶地长大。
    白晓晨走进客厅,喝口水歇息一会儿,交代文嫂中午随便做点东西,她寻思半天,按下了通话键。
    等了不久,那边就接通了。
    白晓晨咳了咳,温声问道,“独瑜哥,我打过来是想问问你,尚真他现在在哪里?”
    那边的方独瑜吭哧吭哧,开始给她解释起来。
    东扯西扯,白晓晨按捺住性子和他绕着大圈子,软磨硬泡了很久,连方念都搬出来用,也没打动方独瑜,愣是守口如瓶,死活没告诉她。
    看来得换个人问,白晓晨怔怔地看着通话记录,连文嫂走过来询问她要不要莲子羹都没听见。
    直到被问第二遍,白晓晨回过神来,想了想,摇头说道,“不必麻烦,我现在去隔壁看看。”
    文嫂疑惑地看着她。
    白晓晨笑笑,“我要找方独瑾问问事情,先看看他今天在不在家吧。”
    文嫂点点头,指指白晓晨的唇色,笑道,“出门前补个妆吧。”
    白晓晨眨眨眼,拿出化妆镜一看,上的唇色被她之前咬掉不少,整个人的气色都黯淡许多,上了点唇彩,又用唇笔描描,勉强好看一些,脸色不那么灰了。
    方独瑾就在隔壁住着,白晓晨没拿包,挽好头发,用发卡别住。拿个手包就去了。
    只有短短数百米,她却走得慢吞吞的。
    道路两边的树木花草芬芳沁人,白晓晨清醒许多。
    要去问方独瑾,他肯轻易告诉自己吗?这段时间她的态度可不好。
    想到昨日在电梯处与方独瑾不期而遇,他打量了她几眼,目光深究让人烦躁。
    她见方独瑾要走进来,自己虽然没到楼层,但也就要出去,没踏出去,和他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听到方独瑾说道,“怎么?见我就走。”
    她当时头脑昏昏沉沉,没工夫和他耗着,冷笑一声,也没回头,只说,“见您就烦才是。”
    如今却又主动去找他,方独瑾为人虽持重,喜怒不形于色,但心里都是有计较的,她要怎么开口问,才套得出来严尚真的行踪,更别提之前两人的矛盾。
    白晓晨暗暗寻思,在方独瑾房子大门外踯躅着,始终没走进去。
    要怎么开口呢,她在原地转来转去,时不时地抚着手上的钻戒,总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也许等午饭后再来会好一些,白晓晨默默想。
    “白小姐?”里面的佣人经过,眼尖,一眼看到她在门外徘徊,惊讶地叫了出声。
    没得犹豫了,速战速决吧。白晓晨心道,微笑着问道,“方总在吗,有事找他?”
    那矮个子佣人连连点头,热情地打开大门请她进来,“先生在呢,我带您进去。”
    方独瑾平日社交不多,搬到锦园后也甚少出门,据说是避着方夫人的催婚,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一个主人,本身性格又沉闷,佣人这么热情,倒挺难得。
    白晓晨杂七杂八地想了一通,等被这矮个子佣人带领着绕到房屋后的后花园前。
    矮个子佣人立定不前进,对她说道,“先生在里面,您直走再转个弯就能看得见。”
    白晓晨愣愣,迟疑着没动,让她单独见方独瑾吗。
    “嗨,除了园丁,先生不让我们进牡丹苑的,我可不能带您进去了,放心吧,先生现在铁定坐在树荫处看书呢。”佣人摆摆手,解释道。
    白晓晨点点头,明白过来。
    道谢后慢步走进去,走过鹅卵石小路,经过人工小溪,远远就看到了石板木架,有紫藤花架子,旁边是牡丹花圃,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飞来几只蝴蝶,她扫了一眼。
    方独瑾坐在正对着花圃的小桌子旁,背对着,低头,应该是在看书。
    这么热的天气,他居然还穿着长袖衬衫。
    白晓晨没有刻意放轻步伐,不缓不急地走过去,酝酿着要说点什么。
    待到了附近,离方独瑾不过四五步,她站停住,刚要开口讲话。
    “我不是说不准你们进来吗?”方独瑾的嗓音响起,合着咕咕流动的人造小溪的流水声,低沉。
    白晓晨舒口气,开口说道,“方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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