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婳解释道:“你家娘娘再这般钻牛角,会越陷越深,怕就怕想不通,轻生,便先让她睡一睡,缓上一阵。”
    “昭仁,这里就交给你了,本宫出去看看姜国公和清远侯那边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赵婳嘱托霍岚道。
    霍岚点头,保证道:“皇嫂放心,你且安心出去忙,昭仁会照顾好傅贵妃的。”
    她可以为阿婳和皇兄分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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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随胡奎前来的前锋军数量不敌叛军,倘若贸然前进,还未等到他的后续人马增援,便被叛军给擒住了。
    胡奎保守作战,带着前锋军往后撤了几里,并让后续增援人马加紧赶来。
    傅钧望着败退的胡奎兵马,对手下的护卫军道:“羽林军造反,陛下被困在行宫,眼下胡奎假传圣旨,私自调兵,其心可诛!皇城中的羽林军听从逆臣卫元祁调遣,如今陛下与诸位文臣困在山中,我等便就坚守在山下,绝不可让羽林军与胡奎所带叛军攻上去!”
    众护卫军在傅钧手下多年,从未见过傅钧有一丝谋反的心思,况且胡奎这号人物,他们都没怎听过,便听从傅钧吩咐,在山脚坚守,不得让叛贼上山。
    这厢,傅钧在山下成功骗住护卫军,让他们认定羽林军造反,但倘若再细细一想,他们便会察觉到不对劲,再仔细斟酌一番,深究下来,便知道恐是会想明白,造反的究竟是何谁!
    是他傅钧,和宁王!
    趁着这档子时间,傅钧带了一队心腹匆匆去了山上,希望能速速将皇帝解决。
    且说这边,宁王本以为霍澹只有行宫里的一千羽林军,带着五千心腹攻上山是,未曾想到霍澹主动率三千精锐迎战,两人在半山腰相遇。
    山林间,刀光血影,马蹄嘶吼。
    霍澹一眼便认出了那叛贼中的男子,秦介。
    想起赵婳被秦介折磨好几次,霍澹满腔的恨意。
    霍澹御马,手中的长缨枪挑开叛军刀剑,直往秦介刺去。
    秦介到底是江湖人,将那往心房刺来的长缨枪灵活闪避开了。
    宁王趁着霍澹分心,从背后偷袭,哪知霍澹长缨一旋,他那战马受惊,险些将他扔出马背。
    以少抵多,霍澹这方明显处于劣势,到最后折损将士近两千人。
    霍澹一行被叛军逼入一处逼仄小径。
    倘若此时叛军攻来,他们必败无疑。
    “陛下,这小径通往山下。”白副将对山道熟悉,道:“趁着叛军在后面被拖住,陛下赶紧从这小径下山,臣等护送陛下平安下山!”
    霍澹脸上染了叛军的血,深邃的眸子越发锐利,“宁王既谋反,便已有完全准备,山下定已被他团团围住。”
    扯了扯缰绳,他高朗一声,道:“援军很快便到,诸位不弃,朕亦与你们同叛贼厮杀到底!”
    霍澹下马,打算借着这逼仄小径将叛军逼到不远的山涧中。
    正排兵布阵,斥候急急来报,“陛下不好了,叛军只留了一小队人守在林子出口,大队人马往行宫方向去了。”
    霍澹瞳仁一缩,暗道不妙。
    他翻身上马,召集众将士撤离此处,速速返回行宫。
    阿婳,不能有事!
    第115章 干事业第一百一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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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宫。
    赵婳从殿中出来后右眼跳个不停, 总感觉有大事发生。
    果真,她刚与姜国公等人在行宫城墙上安置好投石车,便听见远方一阵骚动, 紧接着, 便在城墙上看见山林间走出来那乌泱泱的一队人马往这边赶。
    “不好,是叛军!”清远侯眼力好,看清楚来人后脸色大变, “娘娘, 快些进去, 让诸位大臣莫要慌乱, 不要擅自踏出殿中。”
    “此处就拜托姜国公和清远侯了。”赵婳深知她一介女流不懂战术,待在此处只会添乱,便听清远侯的吩咐, 去殿中稳住人心。
    别的本事不太行,但是哄得他人一愣一愣, 赵婳还是有信心的。
    霍澹率领三千精兵出去, 可如今未能等到霍澹回来, 反而是等来了一众叛军。
    赵婳料想, 他约莫是出事了。
    她能猜到,清远侯和姜国公两人自然也猜到了几分,但是彼此都没提, 这是让大家不要慌乱。
    “投石车,准备!”
    姜国公站在高处,高声喊道。
    高台上的羽林军打起精神, 只待一声号令, 便可投石攻打。
    这厢,大殿里的人约莫是听见外面躁动的声音, 还未等到赵婳走到殿外,便有两名官吏走了出来,紧接着,许太后等人也跟着出来。
    行宫中兵器急缺,叛军此行有备而来,不知会使出何花招,有城墙挡住,行宫里面至少是安全的。
    赵婳正欲让这一干人等回到殿中,只听外面的叛军中似乎有秦介的声音。
    “几个投石车便想阻止三千多精兵,我劝你们别做无畏的反抗了,乖乖打开行宫城门,宁王殿下还能留你们性命。”
    “投!”
    姜国公不屑听此狂妄小儿说话,手臂一放,投石车准备投石。
    石块如流星般,从城楼投掷出去,划破天际,重重砸像那全叛军。
    这厢,吏部尚书随口感叹一句,“三千多?!这行宫中也才几百士兵。”
    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话不对了,急忙纠正,鼓舞士气道:“三千又如何?邪不压正!只要守着宫城,便能等到陛下的援军!我虽不是武将出生,但身上还有些力气,将城门死死抵住,叛军就进不来。”
    说罢,他第一个踏下台阶,去城门后门抵住。
    其他官吏见此,也纷纷去了城门后面。
    他们能有这份心,赵婳很欣慰,但是叛军一旦硬攻,他们势单力薄,又怎招架得住?
    “殿中安全,许太后和许贵妃还是移驾回去罢。”赵婳话毕,一改冷漠的神色,对霍岚道:“快回去待着,陛下会平安回来的,莫要出来,当心受伤。”
    霍岚摇头,“昭仁跟皇嫂一起,皇嫂去哪里,昭仁就去哪里。”
    “别任性!”
    赵婳扭头对姜子真道:“本宫命你带长公主回殿中,”手背拍上他肩膀,赵婳低声道:“若是情况不对,带着她逃出去。”
    姜子真硬将霍岚拖回殿中,而赵婳,去了城墙上。
    姜国公有些焦灼,“石头快没了。”
    “还能撑多久?”赵婳问道。
    清远侯眉间愁意不减,道:“行宫中除了投石机和零星的□□,便什么也没了,叛军还在前进,照这么个情形下去,最多能撑两刻钟。”
    赵婳右手快速转动手腕上的朱砂串,急中生智寻找对策。
    多拖一刻,他们就多一份希望。
    “宁王!”
    忽地,赵婳冲下面大喊一声。
    宁王闻声,比了个手势,叛军得令停住动作。
    望着城墙上的赵婳,宁王点破,“怎的?赵贵妃又想出了自救的法子?”
    他手下两人接连被这女子哄骗,宁王自是防着赵婳,警醒着于她多少说两句,便被她绕进去。
    凝眸看着城墙上的女子,宁王慢悠悠说道:“你可知,霍澹已被本王杀掉了。”
    此话一出,行宫内众人惶恐不安,他们原本就比叛军的人数少,此时士气更是锐减。
    赵婳手掌撑在城墙上,稳住心神,目光如刀,正声道:“宁王这谎,扯得太拙劣了。倘若陛下真有个不测,以你这逆贼的性子,不提头前来炫耀?”
    “诸位!”赵婳挪开视线,望城中众将士,高声道:“逆贼的话,莫要信!陛下的援军很快便到,叛贼在故意扰乱军心。本宫今日就在这同你们一起守着行宫!”
    士气,一旦散了,这仗便输地彻底。
    赵婳自然是希望霍澹能平平安安,但就现在的局面来看,难说……
    这厢,一直高坐在马背上的秦介扬剑一指,嗤笑道:“我怎忘了,赵贵妃自有三寸不烂之舌,谎话张口就来。里面的人,你们可知,你们尊敬的赵贵妃,曾于我有一段情缘?”
    秦介音调了,似在炫耀,“阿婳,当初你愿意抛弃千金之位,也要与我厮守,如今呢?却成了皇帝枕边人,这期间不过短短几月罢了。”
    城墙上的将士,看赵婳的目光有了一丝变化。
    赵婳急中生智,驳道:“那你怎知,这不是本宫与陛下计划中的一环?”
    话音刚落,一阵马蹄声从空旷的山林传来,霍澹率了乌泱泱的援军赶到。
    霍澹在路上,遇到胡奎和卫元祁率援军正要往行宫增援。
    卫元祁持有虎符,山下的护卫军当即便知道了傅钧伙同宁王谋反,更是不敢拦胡奎一行人。
    秦介的声音大,霍澹岂会没听见?
    他阴鸷的目光锁在叛军中秦介身上,恨不得让此人受尽牢中酷刑,吊着一口气,让医官医治,再去受刑,如此反复,直至咽气。
    宁王听见动静,回身瞧见霍澹等人赶来,面色大变,那猖狂劲散了大半。
    他只有五千精兵,本以为将他发兵去行宫的消息散出去,引霍澹出来,趁着霍澹孤立无援时,将其斩杀,可没曾想霍澹的援军这般快便来了。
    这本就是一步险棋,但成这副局面,宁王已没了退路。
    “杀!”
    行宫外面,箭矢如雨,血肉横飞,呐喊声响彻山谷……
    “朕早就立下誓言,你伤她半分,朕让你千倍万倍偿还。”霍澹平静说着,握住长缨一端,狠狠将刺进秦介胸膛的矛头往里送了一寸。
    望着马背上的霍澹,秦介面目狰狞,嘴角鲜血流淌,殷红的血滴落到长缨杆上,在长缨□□穿他胸膛的一瞬间,重重倒在血泊中。
    此时此刻,胡奎与卫元祁所带的援军,已将叛军包围。
    此次上山的叛军,皆是宁王和傅钧的心腹,打得便是让宁王弑君登基的主意,被擒住后非但没有半分悔意,反而还骂骂咧咧。
    “我等愿以血肉之躯,为殿下拼出一条生路来!”
    叛军之中的一名副将,举刀便要冲胡奎砍去,只不过那刀还堪堪悬在空中,胡奎勒马,方天画戟一旋,眨眼间那叛军副将的头颅便被砍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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