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蓁蓁没有过这份纠结,她也不是刘丽英,更不知道她为啥会这样。
    “所以我之前不是说了,你不要总觉得自己该嫁给谁,你应该用心去感受自己想嫁给谁。如果这两种感情在一个人容易混淆,你就把眼光投放在除他之外的人身上,能嫁的人多了去了,好姑娘不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卢蓁蓁轻飘飘的说道。
    “啊?”刘丽英非常心动这个提议。
    过了一会儿,刘丽英又开口了,“蓁蓁,你有相中的人吗?你说相中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卢蓁蓁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程涛的模样,她低头掩饰住眼里的笑意,“大概想到他就只觉得高兴吧。”
    “是吗?”刘丽英想了想程锦驹,发现只有懊恼。他这才回来几天,就招惹这个招惹那个,之前没摆在明面上还好,经过楚婷这一闹,她和她们家真的完全下不来台了。
    想到近门子大家意味深长的笑容,刘丽英就觉得难受。
    卢蓁蓁看着刘丽英的表情变化,摇了摇头,说到这里她真的仁至义尽了。
    不要试着去唤醒一个装睡的人,刘丽英先前就有“装睡”这味,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醒。
    俩人安静下来,卢蓁蓁再去听小广场那边的说话,发现程涛仨人已经回家去了。唉,她都没来得及问问今天送去的山药糕合不合他口味。
    ……
    现在的程锦驹还不知道村里来了个熟人,他现在还因为昨晚的事情感到不甘心。
    今天天不亮他就来公社了,一是想打听打听别抓那俩人到底情况,二是想知道这种情况下,他会不会受到表彰。
    不过,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和人脉,打听了一圈,发现大家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隐情,程锦驹忍耐不住想到,他们俩难道还有什么必须得秘密审讯的身份?
    他丝毫不怀疑何喜兰李攀图俩人已经被送到了公社,就算程相文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徇私。而且,当着全村人的面说谎,分分钟就会被戳破,以程相文的为人,绝对不可能这么做。
    但是,为什么都不知道这事呢?
    持枪伤人,虽然听起来是危险分子,但不至于藏着掖着。
    就在程锦驹绞尽脑汁,想想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大壮出现了。
    对方很热情:“表弟你都上公社来了,咋不家去坐坐?正巧我还没吃饭,咱们去国运饭馆搓一顿?”
    程锦驹当然不答应,但是大壮跟狗皮膏药似的死缠烂打,他只能白推半就。
    这一喝就喝到了晚上,从国营饭馆喝到了大壮家,俩人都有些上头。
    程锦驹今天在公社大院得到的唯一一个消息就是知道公社来了一批知青,下午就会分配到各个生产大队去,也就是说他们村又该有新面孔了。
    不过程锦驹没心情跟上去看,主要和他也没啥关系。
    大壮则在旁边续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纠结,听到他还意思意思不想娶徐薇的时候,程锦驹乐了。“能娶到她,你就知足吧,知不知道人家上辈子命多好,那可是首富的媳妇儿。要不是我,这辈子能便宜你小子?竟然还在我这里卖乖。”
    大壮醉呼呼的,根本听不懂程锦驹在说什么,“表弟,我得好好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家可能都得散了。”
    “嗯,”程锦驹嗯哼一声,这个功劳他应的一点都不虚,当初为了把该在一起的人拆开,他可费脑子劲儿了。
    意识到现在这个环境是封闭的,没有什么危险的,程锦驹抱着显摆的心思,开始大说特说,其中还有他给大家的评价。
    “人家都说秦浔的老婆娶的好,旺夫,只要有她在,秦浔的买卖就差不了。现在我把她配给你,我倒想看看她到底好运到什么程度,也想看看没有她,再没有了阵地和技术,秦浔还怎么出头。”
    大壮也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旺夫,我媳妇儿绝对旺夫。”
    “表弟,兄弟我真是打心底里感谢你,你说咱们两家的关系以前也不近,但是你从省城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张罗我的婚事,有时候想想,我都不知道该咋谢你。”
    酒后吐真言,看得出来大壮是真的感谢程锦驹。一个意思,他愣是车轱辘话表达了好几遍。
    “知道你就把你未来媳妇儿给管住了。我可是把她从别个手里生生给你撬过来的,你和那谁谁爱怎么玩怎么玩,但这一点你可得给我记到脑子里。”程锦驹警告道。
    对程锦驹来说,让前世那些事情一件都别发生是最好的状况,大到“秦式”商超的规划,小到“秦式”高层的婚姻,最好都和前世不一样。
    这样才显得他现在生活在新世界,一个他只要想就能改变的世界。
    事实证明,他的很多想法确实也都实现了。
    当然要论效果,还要看具体实施情况。大壮作为他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当然也不能出差错。
    “是,我知道。表弟,你要还有啥让我帮忙的,我肯定帮。”大壮拍着胸膛承诺。
    程锦驹摆摆手,他要办的都是大事,哪用得着大壮这样的大老粗帮忙?在第一层计划中选择用他,主要是因为他就住在公社,和徐薇一家关系匪浅,能近水楼台还很好掌控。现在,大壮只要能安分守己的把徐薇娶回家,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帮忙了。
    “喝完这顿酒,回屋睡一觉,好好准备赶紧结婚,在那之前别整出幺蛾子,我就谢天谢地了。”程锦驹温笑。
    “那必须的,表弟,你就放心吧。”大壮信誓旦旦,他现在已经忘了自己的烦恼,什么李湘湘,什么徐薇,你现在问他要和谁结婚,他可能都搞不清楚。
    程锦驹没有试图和一个醉鬼讲道理,他也不怕大壮反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反悔就怪了。
    现在娶个媳妇儿和后世可不一样,说反悔,就是扔出去一把彩礼,几万块钱都不是事儿。眼下扔出去百八十的彩礼,对一个家庭来说都能伤筋动骨了,更不用说,大壮和徐薇的定亲,还牵扯到之前大壮送到李家几百块的礼品。
    当初谈判的时候说的非常清楚,要是俩人结婚,这笔账就一笔勾销。这可是几百块钱的交易,不管是大壮这边还是李家那边,肯定谁都不想舍弃。
    大壮娘之前提出这个置换方法的时候,就觉得自家儿子吃亏了。被儿子磨了好久才松口答应,现在让她放弃,怎么可能?李家要是愿意咬牙拿出这笔钱,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们就是不想掏钱,这个置换方法正打在他们的心尖上,到最后他们选择牺牲闺女。
    做选择的时候是最难的,一旦下定了决心,事情就简单多了。
    现在双方已经达成了共识,你让他们再去改变想法,难喽!
    两人在屋里你来我往的乱侃,谁都没注意门来外边站着一个人。
    徐薇已经在那里站了好久,她来找大壮的,想质问他和李湘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其实并在乎大壮在外面做了什么,要是能因此不结婚,她高兴来还不急,但是她不想成为大家的笑柄。
    另外,她还想找事,本来就对这桩婚事不满意,大壮还弄这些幺蛾子,她能满意就怪了。
    其实到刚刚之前,徐薇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大壮扯上关系,明明他和李湘湘才是一对。听到那些话之后,她隐隐有些明白了。
    这可能吗?
    他们莫不是发现她站在门口,所以说给她听得吧?
    但是,自己现在站的地方是个死角,那屋门上又挂着竹帘子,他们根本注意不到这边。
    要是这样的话,按那个男人所说的。
    她本来该嫁给谁?
    秦浔。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徐薇的心就开始颤抖。她内心深处的意识,在这一刻被证实,她的情感现在就像是滚烫的热水,咕嘟咕嘟冒着泡,一不小心就会溢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要屈服于命运嫁给大壮吗?
    不行,她绝对不能嫁给大壮,绝对不能!
    要是在这事上妥协了,她这辈子都完了。
    徐薇一边想着一边转身离开大壮家,出门的时候她撞到了大壮娘,却根本顾不上说抱歉,惹得大壮娘在背后骂骂咧咧。
    徐薇却一概不管,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赶紧想个办法,她得离开!
    她得去找秦浔!
    ————
    村里新来了一批知青,程仓里预计得热闹好几天。
    不过程涛最期待的程锦驹和楚婷却到第二天他上班之前都没有碰上,嗯,有些小遗憾。毕竟他都已经做好了搬起小板凳吃瓜的准备,谁知道当事人却没有到齐,这怎么能不扫兴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村里大家都挺关注这事,只要俩人一碰面,大家肯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观察。不管他们擦出的火花,是粉色的,还是火一样的炽烈,到最后都会有人丝毫不拉的讲给他听。
    嗯,也行吧。
    简单安排好家里,程涛骑着自行车去上班,刚到公社路口就遇见了程锦驹,怪不得楚婷没有找到人,原来人在公社呢。
    至于他是来干什么的,程涛心里有些猜测,左不过是为了何喜兰和李攀图。前天晚上他没有在程相文手里讨到好处,只能来公社碰碰运气,不过负责这件事情的是邵青云,程涛不觉得程锦驹能站到便宜。
    “涛子叔,你你好。这么早就来上班了。”程锦驹笑着打招呼。
    程涛挑眉,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能这么热情的程锦驹?
    “是啊,”程涛温笑。
    不就是装?谁不会似的。
    “那涛子叔你好好上班,我先回家去了。”程锦驹挺有礼貌。
    要说之前他是挺介意程涛有正式工作的,虽然他前世回家不多,但是程仓里在红鸩纺织厂工作的工人,这点他是知道的,要是村里真出了一名正式工,他娘不可能连提都没提。
    另外,红鸩纺织厂作为“秦式”商超的孕育地,里面的工人后来都混的不错。他因为工作和“秦式”打过不少交道,他们是老乡,只要是有关“秦式”的工作都是由他出面交接,渐渐的,同事们就把他当成了处理这边事务的专家。
    程锦驹差不多和与纺织厂的工人接触过,里面可没有叫程涛的。
    出现了这样的意外,叫他如何不介意,不过现在程锦驹想开了。
    发生和前世不同的事情,应该都是因为他重生归来引起的,他费尽千辛万苦不就是要这个结果?
    改变世界就从改变身边开始。现在本该在纺织厂里工作的秦浔,因为种种原因去了市里上班。秦浔最好的朋友,他的左膀右臂余晋也跟着一起离开了。他已经改变了太多太多,多程涛一个也完全不嫌多。
    事情已然发生了改变,而他会是绝对的主角,这是毋庸置疑的。
    程锦驹想开了,程涛可一点都没觉得高兴。倒是程锦驹说他现在要回村的时候,程涛露出了点笑容,“好,你小心点啊。”
    程锦驹觉得程涛这句话有些奇怪,他回村这点功夫,难道还能迷路不成?
    想来想去都想不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程锦驹只能把它放在一边。
    很快他就回到了程仓里,刚走下万福河大桥,就看见小广场搓麻绳的社员们停下手里的动作,正指着他说些什么。程锦驹皱眉,这是咋了?
    停下脚步,低头看看身上的衣裳和脚上的鞋,没啥不对啊。
    昨天,他和大壮都喝大了。两个醉鬼窝一张床铺睡了一晚上,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身上的衣裳皱的跟咸菜干一样,根本没法穿了,最后大壮娘给他找了身衣裳。
    所以,他身上现在穿的是大壮小叔的衣裳,他穿着很合适。
    之前照镜子的时候,程锦驹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眼下看到大家的打量,他又有些怀疑了,难道这身衣裳就这么不合适自己?
    这样想着,程锦驹走到小广场上,刚想开口问问大家自己到底是有哪里不对,就听有人说话了——
    “锦驹啊,你在省城上学的时候认识了不少女同学吧?是不是和女同学处朋友了?”
    程锦驹心里一咯噔,这件事情除了他家里人,其他人应该都不知道才对。未免节外生枝,他连好兄弟好朋友都没有告诉,这些人怎么会这么问?
    难道……
    不,不可能的!
    程锦驹反驳,但随即又打破了自己的反驳。像这种事情放在别人身上是不可能,放到楚大小姐身上就完全有可能了。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从来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只顾自己开心。
    只要自己高兴了,就算兴师动众,也多的是人替她出力。
    没办法,谁让她有一个好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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