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敬堂策马跟在一旁,却并不扶她,一遍遍纠正着她的动作,但她仍一副抓着马脖子不放的模样,扬了鞭,鞭尾就抽在离她手指寸许的地方,南枝本能地缩了手,马儿反倒跑得更快了些。
    南枝暗自咬牙,知道今日自己若不乖乖听话,便不会被放下来,只好咬着牙尽力直起了身子,拽着马绳随着他的指令一步步地去做,围着栅栏跑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齐敬堂见她学的有了些模样,才叫着她勒紧马绳,将马停下。
    南枝此时早已累得有些虚浮,额上早已起了一层汗,他扶着她下了马,南枝心里呕着气,只推了他的手,勉强撑着往前走几步,哪知腿一软,跌坐下来。
    齐敬堂忙伸手去扶,南枝却来了脾气,抬手便挥开他的手臂,却忽听“嘶”的一声,南枝再睁眼时,便瞧见他颈上的三道抓痕。
    南枝怔了下,抬眼看他有些紧绷的脸色,又瞧见他目光凉凉地看着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好压下怨气,小心翼翼地挪到他身边。
    南枝想要碰碰那抓痕,却又缩了手指,只拿一对楚楚的眼儿看他:“您疼不疼?我不是有意的。”
    见他不答话,仍气着,只好挪近,伸长了颈子往他伤处吹了几口,“我给您吹吹。”
    南枝眼前一阵天翻地覆,齐敬堂已欺.身过来,他双臂撑在她耳侧,气息热得有些吓人,相处日久,南枝很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然而她看着他那双泛起波澜的眼,原本要推开他的手,不知怎的就卸了力道。
    齐敬堂伸手抚了抚她的发尾,嗓音里多了些沉哑:“在这儿,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晚上6:00依旧万字大肥章!
    预收1《心机通房上位记(重生)》
    鸢尾自小生的美,杏水眸,樱桃嘴,芙蓉面,杨柳腰,笑起来浅浅一对儿梨涡,柔而娇.媚。
    只可惜,她只是苏家的一个奴婢。
    这不,苏家的小姐用计赖上了那矜贵的侯府世子陆敬则,成了婚,却被其冷落,成亲一载也没圆房。苏母便替女儿挑了鸢尾去给女儿做通房。
    苏母劝女儿的时候,鸢尾都听到了。
    “那鸢尾塞过去不过是个玩意儿,等她生了孩子,届时身契捏着,打了杀了还不任你。”
    鸢尾笑了,凭什么奴婢的命就不值钱?
    她被送去陆敬则房里那晚,眼见他眉头一皱就要离开,她扯住了他的袖子,泪盈于睫,“世子爷,只求您在这儿留一晚,救奴婢一命,奴婢定然安分守己,不敢僭越。”
    留下来后,她温柔小意,做他的解语花,总能将他的眉头抚平。后来那一日,夏衫轻薄,她成了他真正的女人。
    之后她怀了孕,便有意让他撞破自己要堕胎,在他震怒的时候,扑进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妾岂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只是怕是生下他了,夫人便再容不下我了……妾怎么忍心看他孤零零的在世间……”
    很快,陆敬则将她的身契要了过来,她再不是什么奴婢了。没过多久,陆敬则休妻了。
    然而,听说陆敬则又要娶新夫人了,她抱着孩子便当夜离府,被男人拦下时,她却是先委屈上了:“我不想让衡哥儿叫别人娘,自此低人一等。”
    ……
    某夜,陆敬则突然察觉丝不对劲,眉头簇紧时,忽听身旁再度怀孕的娇妻嘤咛了一声:“夫君,腿又抽筋了。”
    陆敬则忙起身替她揉按,“好些了没?”
    娇妻慵懒地抱怨了一声,“您用些力。”
    陆敬则一生将端方清正刻进骨子里,最恨心机深沉的女人。然而终究是在鸢尾这儿栽了跟头……
    预收2《宫女独宠》
    宫女阿芙生的雪腮桃面,妙目含波,一眼望过来,那清澈的眸子像是比溪水还要干净。
    她走在一群宫女中,永远是最点眼的那个,便是宫里的娘娘也要逊色三分。
    果然,某日帝王来到贵妃宫中,净手间便见阿芙捧着铜盆,安静垂首的模样,那一段纤白的颈子半垂着,帝王多看了一眼。
    下一刻,阿芙便觉得贵妃的眼刀子落在自己身上,恨不得戳出一个洞来。
    阿芙嗅到危险气息,抓住机会求外放到行宫中。
    后来某日帝王行猎,于行宫处休憩避暑。
    恰见一青纱宫女攀在木梯上,雪青色的薄纱袖子垂落,腻白的藕臂半露,将那黄澄澄的枇杷果摘下,却送到了自己口中,朱唇一点,将那汁水肥满的枇杷咬下一口来,沁人心脾。
    他一出声,那宫女便跟只受了惊的小兔儿一般,手忙脚乱地摔落下来。
    帝王展臂,美人便落进了怀里,那纤腰细细,不盈一握,帝王眸色深沉晦暗起来。
    自此,宫内多了一位帝王独宠的美人,一路扶摇直上入主了坤宁宫。
    众人都道阿芙好命,天生丽质,帝王垂青。
    只有阿芙自己知道,她如何一步一步引得帝王入了自己的情网。
    谁道宫女天生低贱,她偏要将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们踩在脚底下。
    第24章 修罗场(划重点)
    南枝最后是他用披风裹着抱上马的, 马蹄哒哒地跑了起来,并不算快,她濡湿着发被他护在怀里, 并不冷。
    待回了营帐前,齐敬堂将人抱下来, 有巡逻的士兵恰巧经过, 目光扫过那露出的莹白圆润的脚指头, 慌忙低下头去, 不敢多瞧。
    第二日, 齐敬堂便将教习南枝骑马的那个侍卫换下了, 重新又给她挑了一个, 并好生敲打了一番。
    “要将人看护好, 不可受伤,但也不能因怕生出意外,便不敢放开手来教。”
    一连两三日, 南枝都是白日里随着那侍卫学, 晚上再由齐敬堂亲自教,得益于他严苛的教学,第三日的时候,南枝已算掌握了这御马的门道,独自策马跑上几圈。
    齐敬堂将人从马上抱下来,很是与有荣焉地将人拥紧了往微凉的脸蛋儿上亲了两下:“明日我早些回来, 带你去林里猎只灰兔儿。”
    ***
    是日, 正是黄昏时候, 有大雁扑着翅膀, 行于镶了金边的云层之下, 清宁郡主今日一身火红色骑装, 骑于马上,时不时的往身后的侍卫瞥去一眼:“可仔细着这虎皮,是要送给敬堂哥哥的,若有半点损坏,我扒了你们的皮!”
    那侍卫受了敲打,扛着虎皮连连应是,清宁郡主这才扬着下巴,继续骑马往西行着,待到了营帐前,侍卫上前道:“郡主,我们侯爷还未归来。侯爷走时吩咐过,他不在时,这帐中不许外人进来,不若烦请郡主先下马歇歇脚,等上一等,或是晚些再来,那时候也想必侯爷已在营中。”
    清宁郡主在帐前被拦下,自是有些不悦,只在营帐外下了马,想起今日早晨敬堂哥哥那脖颈上被人打趣的三道抓痕,顿时心里发酸,想着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狐媚子留下的,怕只眼下正在这里金屋藏娇呢。
    只是这里守备严密,她也不敢硬闯,正思存着将虎皮留下打道回府,还是等上一等,哪知一瞥,却正见营帐不远处的西边儿,用篱笆圈出了一块儿平地。
    而其中有个倩影坐于马上,那身姿纤细婀娜,只是明显御马的姿势还有几分生涩,清宁郡主却瞧着那身影,越瞧越觉得熟悉,便命人搁下那虎皮,故意走远路绕了一圈儿,方才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可不正是南枝。
    清宁郡主顿时恨得将牙根暗咬,想起寿宴那日正是因为这个贱婢,堂哥哥才下了自己的脸面,而那之后,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将寿宴的事传到她继母耳朵中。
    她继母跑去她父王那很是哭诉了一通,说她教错弟弟,败坏门风,害她被禁足府中,若不是这次秋猎,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被放出来。
    不过是个贱婢,怎么敢爬到她头上!
    又见此处有林木遮挡,有几分隐蔽,更加胆大,清宁郡主朝身后的侍卫吩咐道:“把弓拿来!”
    待接了弓箭,她屏息将弓拉满,箭头指着那抹倩影,“嗖”的一声,利箭破空而出。
    南枝估摸着齐敬堂快要回来了,便早早地换了身水蓝色的骑装,来这跑马场里练上几圈,虽则她也有些担心这人又会趁进了林里对她动手动脚的,可想想上次那纵马迎风的感觉,仍难免有些心生期待。
    却听嗖的一声响,紧接着那教她骑马的护卫,便在马屁.股上抽了一记:“姑娘小心——”哪知下一刻,利箭头射.进马臀上。
    白马吃痛,两只前蹄高高扬起,疯了一般地跨过围栏急速向前冲去,那侍卫原本还死拽着那缰绳,只是后来终究力有不敌,缰绳脱了手。
    那侍卫顾不得掌心火辣的疼痛,立刻便上了马,命一侍卫前去禀报自家侯爷,自己则扬鞭追了上去。
    清宁郡主见这一箭射偏,很是懊丧,再见那马儿疯了似地往前奔,心里又起了几份快意,只盼着南枝连同那疯马一起跌进悬崖里,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那传信的侍卫正心急如焚地往皇帐处赶,却正在此时,与驾马回来的齐敬堂遇了个正着,顿时心中一喜,将方才的情况禀报给了他。
    齐敬堂听完眉心狠狠一拧,扬鞭狠狠抽在马背上,那枣红马是千里的良驹,得了主人的令,前蹄高高扬起,一跃便是几丈的距离,一路往西追去。
    白马一路风驰入了山林,南枝掌心早已被勒出深深的血痕,只是她却分毫不敢松开手,风驰电掣的速度让她几要稳不住身子,眼见前头有密匝匝的枝叶横亘着扑面而来,她忙伏在马背上尽力稳住身形。
    手上死命将缰绳勒紧,“吁——”了好几声,然而那马速度分毫未减,已是发狂得态势。
    ***
    林子里,沈知章下了马,将射中的那野雕提起来,一旁的高大人坐在马上,探头往那野雕身上瞧了瞧:“这雕皮毛水亮,我瞧沈兄平日文质彬彬的,没想这射箭的功夫也不差。”
    沈知章将手里的野雕丢给身后的侍卫,也上了马,摇头笑道:“我手上生疏,也只猎得这些小物件,你若不嫌弃,我让人将皮毛处理好了,往你府上送去,做条围领来倒是合宜。”
    两人相熟,高大人也不与他客气推拒:“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带回去给我家妹子,她定然喜欢。”
    他说着还半真半假地笑道:“我家那妹妹被我母亲养的有几分骄纵了,这些日子相看人家挑选夫婿,却没一个合她意的,我瞧着沈兄你也未有家室,倒不如凑上这一对儿,也省得我被我娘念叨。”
    “高大哥何必打趣我,你知我如今无心于此,不敢耽误你家妹妹。”
    高大人听他所言,知是婉拒,也不强求,只在心中为自家妹子叹了口气,看上谁不好,怎就偏生瞧上了这个性子冷清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忽瞧见眼前一马疾驰而过,上头还俯着个狼狈的女子,沈知章只瞧了一眼便觉那身影熟悉,心中一沉,忙扬鞭纵马跟上。
    他追了半里的路,越瞧那身影越愈发确定那就是南枝,心中焦急,怎奈前头那马行得太急,无论他如何抽打身下的马匹,始终追赶不上。
    他所幸弃了那鞭子,散了头上束发的玉冠,手握玉簪往那马身上一扎,果然马儿吃痛,也疯了似地往前窜去。
    “阿泠——”
    待两匹马挨得近了,他忙出声唤她。
    南枝此时却已被颠得昏沉,只觉四肢发着软,哪里还听得清什么,只想着这马疯跑无度,只怕要遭,趴在马身上想着寻个空旷些的地儿跳下马来也许还能救自己一命。
    正在此时,忽觉身后跳上来一个人,他将她护在怀里,南枝本能地想到了齐敬堂,一声公子还未唤出口,却忽瞧清身后人的面容。
    “阿章……”
    沈知章顾不得回她的话,只用力收紧手中的缰绳,欲稳住马匹。
    却正在此时,凌空一支箭射来,正射在那马颈上,汩汩的血流出来,白马悲鸣一声,身子歪斜就要倒下来。
    沈知章忙护住南枝,将人抱紧,两人跌倒了草地上,一连滚了几圈,沈知章后背直直撞一棵树干上。
    他闷哼了一声,南枝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睁眼时便见沈知章眉心蹙起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焦急:“阿章,你可有事?”
    她话音刚落,便听的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她抬眸一瞧,那人正是齐敬堂。
    齐敬堂勒绳下马朝两人赶来,见两人挨得极近,不禁眉头微蹙。
    沈知章率先反应过来,怕给南枝惹上麻烦,忍着痛撑起身子:“姑娘可还安好?方才多有冒犯。”
    南枝此时已被齐敬堂扶着站了起来,她见沈知章脚步有些不稳,想着他该伤得不轻,却不能伸手去扶,只问他:“多谢表公子大恩,奴婢无事,您伤势可还好?”
    齐敬堂见她这个时候了还关心旁人,不禁有些气闷,却也知是沈知章救了南枝一场,只有些忧心地看向南枝:“可伤着了哪?”
    南枝冲他摇摇头。
    齐敬堂不放心,瞧了一番见过真没什么大碍,这才转向沈知章,替南枝向他谢过:“多谢,这恩情我定记上,沈大人伤势如何?”
    “侯爷言重了,只是小伤,也算不得什么恩情,只是家妹与南枝姑娘相熟,见她有危险,一时出手相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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