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嫂子道:“吕营长家的平日人不错,陈团媳妇人品也没的说,两大人咋说动手就动手呢?老大媳妇,到底咋回事?”
    老梁家的几个男人也竖起耳朵听八卦,男人不好太八卦,他们只好听不说话,边扒饭吃。
    方凤霞坐在堂屋饭桌前,这会想起教室里曹柔刚被掰断手指疼的人差点疼晕过去,方凤霞心里一阵心惊肉跳,梁政委和梁嫂子催促问她咋回事。
    方凤霞没来得及说,盛饭回来的梁狗蛋端碗爬上桌叽叽喳喳先告起状来,说曹玉娘俩咋欺负他的好兄弟,说是曹玉娘先打骂陈懿的,
    别看孩子人小,可告状是真会告状。
    方凤霞让孩子吃饭少说话,边点头:“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吕营长家的这次确实做的有点过了,打骂自家孩子说的过去,凭啥打骂别人家孩子?她要是敢打我家孩子,我也跟她没完!”
    话微顿,方凤霞又道:“其实这些也就算了,吕营长家的千不该万不该背地里鼓动乱教孩子,骂陈懿是狗崽子,还告诉自家孩子说陈懿牵连了陈团一家,真要把这顶帽子扣实在陈懿这么一小孩子头上,以后谁家大人敢让自家孩子跟陈懿玩?”
    方凤霞刚听这番话都觉得曹柔这话说的太恶毒太过了。
    梁家一众人也总算大概知道到底咋回事。
    刚还有些同情曹柔的梁政委两口子也没替曹柔说话了,梁政委眉头蹙起明显不赞同,他平时最厌恶的就是外面墟里吧唧乱给人扣罪名。
    吕营长家的倒是好,给一个五六岁孩子扣这么大的罪名,她倒是好意思?
    梁嫂子这会对曹柔也没啥好感了:“不怪陈团媳妇会动手,老大媳妇说的没错,真要让她把这顶帽子扣实再陈懿头上,以后这孩子哪里有好日子过?我之前还以为吕营长家的是个明理好处的!”
    曹柔在军区名声确实挺不错,所以梁政委老两口平日对吕营长家的挺有好感的,没想到看走眼了!
    梁家二媳妇倒是挺同情曹柔的,心说手指头被掰断这得多疼啊,陈团媳妇这下的手可真太重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日瞧陈团媳妇长得柔柔弱弱的,咋能干出这么彪悍的事?
    同时心里也担心陈团当初突然从京都调派过来,说不定真可能是因为陈懿那孩子的缘故呢?
    这话梁家老二媳妇看两老脸色太难看,不咋敢说出口。
    不过梁家老二媳妇打定主意以后让自家孩子少跟陈懿接触玩闹,以防万一,等会儿她也劝她大嫂也多看着点孩子,让狗蛋少跟陈家那孩子接触。
    梁家老大和老二只扒饭不发表啥意见,心里也嘀咕陈团从京都调派过来不会真受了陈懿那孩子的牵连吧?
    梁家这边在说陈家的事,回家后田春花在饭桌上也跟自家男人说这事。
    两口子本来因为田兰花闹的关系十分僵硬,田春花主动跟汪营长说这事,汪营长倒是没不理人,眉头也紧紧蹙起,显然也瞧不上吕营长家的这么欺负孩子,还给一个五六岁大孩子乱扣帽子,让田春花以后少跟吕营长家的接触。
    田春花性格有点软弱还是明理的,虽然觉得陈团媳妇对吕营长家的下手太重,但今天吕营长家的确实做的太过分。
    不过曹柔进了医务室,肯定得让陈团媳妇赔钱,刚才她在医务室的时候,还听吕营长家的嚷着要让陈团媳妇赔几十块钱呢。
    田春花心里有些替陈家担心:“几十块钱可不少哩!陈团媳妇今天还是有点太冲动了!”
    汪营长倒是不咋担心陈家,不说陈团有本事,就说陈团媳妇长得柔柔弱弱的,可也不是好惹的。
    方副团家的在陈团媳妇手里吃的亏他可没少听,倒是他媳妇性格太软弱,没啥主见,一直被娘家和娘家妹妹哄骗。
    汪营长宁愿他媳妇跟陈团媳妇一样彪悍点有主见点,他想了想干脆让她以后多跟陈团媳妇接触,表示陈团媳妇人不错。
    田春花对她男人的话还是很听的,点头道:“我知道了!”
    傍晚五点,树影提篮子带陈懿回来路过高家院门口被高大嫂瞧见,刚好高家三兄弟在院子里,高大嫂让陈懿进来玩,等会儿晚饭点再回去吃。
    要是以往,陈懿早兴奋冲进高家跟三兄弟玩耍,这会陈懿垂头闷闷不乐踢小石子也不说话,树影替自家孩子拒绝了高大嫂的好意。
    等两婶侄进了隔壁陈家院子,高大嫂回堂屋跟自家男人说话,说咋瞧杨妹子和陈懿这孩子有点不对劲?
    特别是陈懿这孩子,平时挺活拨的一个孩子,咋刚才瞧着闷闷不乐了?不会是惹了啥祸事惹杨妹子生气了?
    高团嫌他婆娘瞎操心,孩子一会高兴一会不高兴这不挺正常么?自家三臭小子不也经常这样?
    高大嫂嫌她男人跟她说话没耐心,表示晚饭家里干脆吃萝卜白菜,她懒得做啥泥鳅黄鳝了。
    高团一听立马急了。
    自从弟妹教他媳妇咋做黄鳝、泥鳅这两道菜,高团尝过一次后,
    是真爱上吃这两道菜,没有一点土腥味,满满的肉香味,肉质又嫩,高团是真没想到土腥味十足的泥鳅黄鳝这两道菜竟然这么好吃?
    每次有这两道菜,他饭都能多吃几碗。
    以前一年到头都是吃白菜萝卜,肚子里少油水,自从家里多了这两道菜,高团觉得自己身体素质好了不少,两口子晚上折腾的频率都高了不少。
    高团忙退让,话里软和耐心了不少,高大嫂心里得意,嘴上故意边嫌边骂他咋跟三臭小子一样嘴馋哩?
    等高大嫂进了厨房,高团才松了口气,心说以前一个月几个月都吃不了一顿肉,现在有‘肉’吃了,他能不稀罕?
    高家烟囱冒烟,正在做晚饭,树影也在做晚饭,孩子闷闷不乐,她不放心,让孩子跟她呆厨房,边帮她偶尔洗个菜。
    忙起来就不多想了。
    晚饭,树影见孩子闷闷不乐,干脆把刚买的几条小黄鱼给杀了,做了一道干煎小黄鱼,小黄鱼煎的外酥里嫩,特别香。
    树影炒空心菜叶的时候,夹了一条小黄鱼让自家孩子拿着吃。
    陈懿垂着小脑袋摇头表示自己不嘴馋!
    “脸还疼不疼?”树影没强求放下筷子,摸孩子脸颊,有点疼,陈懿身体轻微发颤,“还疼?”
    “不疼!小婶!”陈懿抿唇摇头,边小心翼翼看她,一副生怕她生气,孩子敏感的态度,让她格外心疼。
    她炒好空心菜叶,也没心情做菜了,带孩子到堂屋,她坐堂屋门口板凳上,把孩子拉到跟前看他脸颊。
    刚才她拿热毛巾给孩子敷了下脸,红肿消退一些,不过巴掌印还在孩子嫩乎乎的脸蛋上,瞧着有些触目惊心。
    树影心疼的不行,跟曹柔撕破脸皮她一点不后悔,她唯一后悔的是给曹柔一个巴掌太少了!太便宜人了。
    “咋了?咋不说话了?有啥委屈都可以跟小婶说!咱不怕,小婶刚不是帮你出气了么?”
    树影温柔的声音让陈懿眼眶立即红了,他咬着下唇没哭,先问:“小婶,咱家是不是要赔很多钱?”
    刚才他听田老师说了他家肯定要赔钱。
    “没事,咱家有钱!再说错又不是咱家,咱家也不一定要赔钱!”树影哪想到这孩子心思这么重,操心这事,心里道曹柔被送去医务室,最多赔个几十块,几十块钱让曹柔受一次深刻惨痛的教训,对她来说简直不要太值太划算了。
    不过曹家娘俩不给她家孩子道歉认错,她也不会这么轻易赔钱。
    陈懿点头。
    “还有啥事想说?小婶都听着呢!”树影看自家孩子眼眶通红,憋着眼泪,让孩子把心里的委屈都说出来更舒服一些。
    陈懿一开始咬着唇眼眶憋红愣是不说,树影温声让他别多想,陈懿咬着下唇有些无措道:“小婶,我是不是会连累了小叔?”
    陈懿其实也不大明白连累他小叔是咋回事,不过他记得以前他后妈总是说他是个害人精,会连累他爸和他后妈。
    所以他后妈一直不喜欢他,还一直跟他说要把他这个祸害送人。
    在小区里很多同龄人或者比他大的都不爱跟他玩,还骂他,
    陈懿一想到自己连累他小叔,他小叔小婶可能把他送走,陈懿哇的一声憋不住大哭起来,哭的声嘶力竭。
    树影还是第一次见这孩子哭的这么厉害,心疼的忙抱住人哄着人说不会把他送走,他也没连累他小叔。
    她没咋哄过孩子,一时也有些无措,孩子哭声嗓门大,隔壁高大嫂隔着院子忙问咋回事?树影没空回!
    陈玺训练后,浑身大汗淋漓后脚也回来了,他踏进自家院子听到陈懿的哭声,脚步一顿。
    循声看过去,陈懿抱着他媳妇嚎啕大哭,他媳妇一脸无措哄着人,陈玺蹙起眉头,大步走过去,单手拎起陈懿,沉着脸问他咋哭咋惹他媳妇了?
    树影:“……”
    第177章
    孩子哭累睡着后,陈玺也看到孩子脸颊上的巴掌印,阴沉冷峻的脸色就没好过,周身低气压环绕,让人大气不敢喘。
    他欲言又止,不过孩子睡着,他不好多问。
    树影从她男人怀里接过孩子,把孩子抱屋里床上,让孩子先睡。
    陈玺在门口焦虑等,等树影掩上门,他才立即问到底怎么回事?孩子脸上的巴掌印哪来的?
    “咱家晚饭也差不多了,再不吃得冷了,咱坐着边吃边说,让孩子先睡!”反正该出的气她也差不多出了,心情倒是比她男人好一些。
    不过她还是瞪了眼这男人,心里对这男人刚才先入为主以为孩子惹事有点不满。
    有时候她咋觉得自己是亲妈,对方反倒是像后爹。
    陈玺一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没啥心思吃晚饭。
    树影怕孩子等会儿醒没菜吃,把外酥里嫩的小黄鱼和青菜都拨了不少在碟子里,放橱柜里。
    端菜上桌,盛好饭落座。
    陈玺收拾好桌面。
    晚饭两口子简单吃,一道青菜一道干煎小黄鱼,干煎小黄鱼格外香,是难得的好菜,陈玺一直没动筷子,沉声问她今天发生啥事?谁对陈懿动的手?
    看得出她男人是真担心孩子。
    “你不怀疑一下是我打了孩子?”树影手托下巴先好奇问。
    “不可能!”陈玺压根没怀疑过他媳妇,想也不想否认,他侦察兵出身,自问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一些,他媳妇对孩子多好,他心里十分清楚,否则刚才也不会先入为主以为孩子调皮惹事。
    树影对她男人没有怀疑过她这点还是挺满意的,也不吊人胃口,简单把学校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下,也说了自己给了曹柔一个巴掌,还把对方一根手指头掰断了,人现在正在医务室,估计到时候家里得赔点医药费。
    树影说的时候,边夹菜边抬眼打量她男人脸色。
    不过桌对面男人心思深沉,一贯不喜于行色,树影多瞧了几眼也没能瞧出他啥想法。
    树影生怕这男人明后天带她去医务室道歉,她道:“打人的事我可一点不后悔,我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没多打人几巴掌,让她嘴里尽喷粪啥话都敢胡说!”
    树影以前觉得夏丽娜就够厌烦,可对比曹柔,今天才算明白啥叫毒什么叫表里不一。
    她同夏丽娜有矛盾,至少人家明面直来直往针对她,不至于去针对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而曹柔这种人明面上跟你有说有笑,背地里却干这种阴毒的事,
    她乱教自己孩子她管不着,可她抹黑她家孩子还给她孩子乱扣帽子这事就太毒了。
    树影可十分清楚这种话这种谣言在这个时代能逼死人的,更何况一个孩子?
    树影这会说起这事,心肺依旧气的差点炸裂,心里的火苗蹭蹭乱窜,越烧越旺。
    她愤愤继续道:“你要想让我明后天去医务室给人道歉,赔点钱可以,让我道歉坚决不可能。”
    “这事我来处理!”最后陈玺话没多说,只多看了她几眼沉声道。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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