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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还有两天,就是六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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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1明朝上至皇帝,下至地方官都很推崇神童,官路也比较顺畅
    相关记录:【大理寺卿朱奎、太常寺卿任道逊林章、工部左侍郎谢宇俱以幼童荐,直内阁林,后官至从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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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别号滥于明:参考论文《表达自我的方式:明代文人室名别号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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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仗义半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出自《楹联丛话全编》清·梁章钜
    【相传吾乡曹石仓先生学佺辞官归里时,闲行街巷,见一陋屋,柴门不正,柱上署桃符云:“问如何过日;但即此是天。”询知宅主,乃屠者徐五也。径入厅事,有二联,一云:“仗义半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一云:“金欲两千酬漂母;鞭须六百挞平王。”先生为之惊然。徘徊间,徐五已回。与语,甚契洽,因定交。】
    讲的是明朝一个大佬看到副对联,特别欣赏,引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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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通政司:明朝一个上传下达机构,明后期被玩坏了(?)
    词语解释:【明清时收受、检查内外奏章和申诉文书的中央机构。】
    第149章
    谢宇两人踱步走过去时文哥儿的摊子前已经围了不少人。
    元守直乃是通政司左通政,这几年是谢宇的副手,谢宇年事渐高,通政司之事多由他负责处理。
    他为人不爱交游和刘健他们一样属于“下班后同事别想来找我”的类型。
    要不是谢宇这个顶头上司相邀元守直是不会和同僚出行的。
    元守直平日里在通政司勤勤恳恳干活对京师诸多新鲜事有所耳闻,自然知晓不少关于这位小神童的传说。
    只是他和李东阳他们素无往来连跟谢迁这个同科状元都只是见了面会打个招呼的交情对王家这位小神童的了解仅止于外界的传闻而已。
    元守直越过人群打量着被百姓围绕着文哥儿。
    自正月十一起京师就开了夜禁,不管白天还是夜里街上的人都比往常多得多,有人听说了这个神童代写摊子更是直接慕名而来。
    即便文哥儿把自己两个师兄给拉来了也还是忙得很。
    见文哥儿特别喜欢和外地来的人聊天,家离得近的人都主动让有需要的外地人先写毕竟他们随时都见得着小神童,这些外地人却是没多少机会的!
    文哥儿便又借此机会接触到不少南来北往的人。
    这会儿他正在听一个辽东来的小伙讲得绘声绘色,说他们辽东入了冬,开灯会不用纸糊直接拿冰就能做灯来。那冰灯一点着那叫一个晶莹剔透、清辉照人!
    文哥儿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追问:“里头点灯的话冰不会化吗?”
    那小伙道:“我们那凿冰灯用的是坚冰天气又冷得很,化不了的。你们京师虽没那么冷做冰灯的却是先弄出花样再用矾水浇成也化不了。我听说好生挂着还能留到开春哩!”
    说来也是稀奇冰灯在他们极寒地区是穷人爱玩的到了京师这些富庶之地却得花大价钱才能买一盏在家中赏玩!
    文哥儿没想到小小的冰灯上头还有这么多门道。
    矾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被广泛应用,据说北宋规模最大的、皇帝去了都说好的酒楼就叫“矾楼”,因为它最初是矾的指定销售点,后来才发展成大酒楼。
    卖着卖着都能开出个开封第一酒楼来了,卖矾这门生意显然赚头不小!
    文哥儿化身好奇宝宝,继续追问:“为什么以矾入水冰就化不了呢?”
    小伙搔搔后脑勺,呐呐说道:“这我就不晓得了,我也是听人说的。”
    他只是跟着商队跑腿打杂的,跑过来凑热闹也是看到这里免费代写家书想给家里的娘写封信。
    要他说说自己的见闻没问题,要他讲出其中道理实在太难了。
    文哥儿有些失望,只能问道:“那你知道哪里可以买到矾吗!”
    这个问题不难,不等小伙回答,旁边就有人应声:“我们药铺里就可以买到,只是矾石也有好多种来着,小官人你想买哪种?”
    这小孩儿正好就是旁边药铺的学徒,听到自己熟悉的东西就忍不住插了句嘴。
    文哥儿这才知道光是载入医书的矾石就有白矾、黄矾、黑矾、绿矾、紫矾、绛矾等等,算下来可谓是赤橙黄绿青蓝紫样样俱全。
    可见人民群众对实用性化学的研究还是很积极的。
    文哥儿现在已经没攒钱目标了,兴冲冲表示等他摆完摊去看看,价钱不高的话他都弄一点回去玩儿。
    听起来五颜六色的,摆着都挺好看!
    文哥儿正和人东拉西扯地讨论矾石,就听到有把苍老的嗓音插了进来:“矾的用处确实很多,作画时就有‘三矾九染’之说。”
    文哥儿虽跟着吴宽赏玩了不少字画,自己却是没学过作画的,闻言顿时来了兴致。
    他抬头一看,只见说话的是个白须老者,他身旁还站着个年纪与王华他们差不多的中年人。
    他们穿着居家的便服,身上却有一股子“官气”,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寻常人。
    其他人也看出来了,都不由自主地给他们让出道来。
    文哥儿追问道:“这‘三矾九染’是怎么个说法?”
    那老者自然就是谢宇。
    他给文哥儿解释了一下,原来这三矾九染乃是画工笔画时的技法,纸绢经过多次分染之后容易浊腻,这时候刷上一层薄胶矾水又可以继续再染。
    只有不厌其烦地进行反复地分染与薄涂,才能保证画出来的花鸟画鲜润明丽。
    文哥儿听得咋舌。
    原来画几朵花几只鸟儿,要费这么大功夫的吗?
    画画可真是很需要耐心的活儿,像他这种连练字都坐不住的俗人,怕是一辈子都画不出好画来!
    旁的人听了也和文哥儿的想法差不多:这等风雅玩意,怕是只有那些个有钱有闲的官老爷才玩得起。
    文哥儿感觉今天又学到了许多新东西,赶忙掏出小本本往上头记了几笔。他看出谢宇两人不是来写信的,便问道:“我还有一会才收摊,您和您的朋友要在旁边坐下歇歇脚吗?”
    谢宇与元守直欣然答应,撩袍坐到了伙计搬出来的凳子上。
    接下来轮到谢豆帮人写家书,他跟了几天,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
    见不是什么特别的书信,李兆先便偷偷把文哥儿拉到一旁说了两句,点出谢宇两人的身份。
    谢宇,通政司一把手;元守直,通政司二把手!
    比之年纪尚小的文哥儿,李兆先认识的朝臣还是比较多的。
    文哥儿没怎么听说过通政司,不由追问:“通政司是做什么的?”
    李兆先就长话短说,简单给他解释了几句。
    这地方上总朝事、下顾舆情,可以说是非常重要一衙门了。
    文哥儿一听“下顾舆情”,立刻明白了,这是他的草台摊子撞上正主了。
    有丘濬、王恕他们上书的事在前,他这小摊子传到人家正经衙门耳中很正常!
    文哥儿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他只是摆个小摊子代写书信而已,和那些个朝堂大事没关系,更不是想抢饭碗的!
    他麻溜搬了凳子跑过去谢宇两人边上坐下,乖巧无比地向他们问了好,一副“我特别乖你们别骂我”的模样。
    谢宇两人早注意到两小子在那嘀嘀咕咕了,对文哥儿喊破他们的身份也不觉惊讶。
    谢宇笑道:“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不用太紧张。”
    文哥儿心道,随便看看还一二把手齐齐出动,他能不紧张吗?
    想是这么想,文哥儿嘴上却是睁着眼说瞎话:“你看着就很和蔼可亲,我不紧张!”
    谢宇闻言一乐,笑道:“你这摊子挺有意思。若往后再有像那国子监骗钱纳粟那等道德败坏之事,你可以投送到我们通政司来。”
    通政司负责汇总各部题奏本章,全部抄录封存好呈送内阁,要是有人越过通政司往上递奏本他们是要捋起袖子弹劾对方的。
    百姓递上来的申诉文书也是如此,他们会挨个审核,如果有特别要紧的也会跟着朝臣的奏本一起上送。
    谢宇知晓这位小神童能走的路子多得很,不过既然涉及到他们通政司的职责范围,他碰上了可就得提上一嘴了。
    文哥儿没想到还能自己给朝廷进表章呢。既然谢宇不是来骂他的,他便乐滋滋地应道:“好!”
    谢宇瞧他那开心得不得了的模样,莞尔相邀:“过了元宵可以来通政司这边认认门。”
    文哥儿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他本来就是好奇心极强的人,只要是没去过的地方他都想去看看。
    去不了的地方他都会想方设法要去逛逛呢,现在有一把手开口邀请他怎么能不去!
    两边聊了一会,又轮到文哥儿代写去了,文哥儿没再与谢宇他们唠嗑,跑回去兴高采烈地和要写信的人沟通起来。就冲着他这股子热络劲,便有不少人乐意天天过来瞧热闹。
    总觉得经他兴致勃勃地一追问,什么事都变得新奇有趣起来!
    每天都能增长许多没用的新知识。
    当然,也有不少挺有用的新知识。
    比如街上许多商铺得了启发,都趁着元宵佳节弄了大大小小的“免费”活动招揽客人。
    这类节假日促销活动以前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大家没把“免费”标出来而已,现在学了这么个新词,酒楼菜馆纷纷打出“免费续饭”“免费试喝”之类的告示,还有些打出“免费抽奖”“老人免费”之类的噱头,可以说是趁着元宵长假玩出了数不尽的新花样。
    有好事者绕着几条街逛了个遍,就为了数清楚京师这些商家在这短短几天之内到底想出了多少种新鲜的“免费”类型来!
    有人闲着无聊认认真真数完了,还要跑回来和文哥儿分享一番,说是现在京师遍地免费,要是不知内情的人来了京师,怕是会觉得京师的商家个个乐善好施,不花钱也能满京师吃喝玩乐!
    文哥儿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能感慨不管什么时候商贾永远都是跟风最快的人,才这么几天的功夫居然就把免费营销策略玩得透透的!
    文哥儿叫那好事者给他讲讲都有什么新鲜的免费策略。
    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他得通通记下来了,说不准以后卖书或者卖别的东西用得上呢!
    文哥儿飞快把自己感兴趣的免费营销策略都给记了下来。
    周围的人听得也是瞠目结舌,遇到格外感兴趣的免费项目便七嘴八舌地打听店铺在哪儿。
    一时间听的人听得兴致盎然,讲的人也讲得兴致盎然,都觉得格外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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